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再逢明月(玄幻灵异)——时绪

时间:2020-11-05 11:03:42  作者:时绪
  戚临:“当然是有意见的。我累了,等我休息够了再去。”
  “依你。”他放软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打在戚临的脸颊上。仅仅是两个字,却显得又暖又欲。后者心中顿时就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无法形容,也理不清楚。
  他从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年岁太过久远,久到他自己都没有多少印象。最终只能把这种感觉归咎于是不喜欢同人靠太近的缘故。
  “那我就不陪你们了,反正你会走。”短发剑修说着,又掷出他的剑,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柳闻归带着戚临去了他的院子。戚临猜想柳闻归曾经一定是剑宗里地位较高的那一类弟子,不然也不会有自己单独的庭院。虽说那一处院子僻静得很,也单调得很。院里只种了几棵松柏,摆放了几张石桌石凳。屋子仍是木做的,但里边的家具即使是采用的仿古,也充斥着现代的气息,瞧着有些不伦不类。
  戚临一进屋便沾了床,但却一直没有睡着。
  他并不是累。他只是怕。
  他怕自己找不到青霜,更青霜不愿同他走。
  灵剑认主。
  他与钟情之间……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青霜还会不会认他。
 
 
第10章 
  天边的云来了又走,天幕之上白浪翻滚,暖色的霞光在云后穿梭。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山林之间,草木在土地上映下斑驳的影子。
  山间的溪流潺潺地流着,绕过郁郁葱葱的茂林,在草木荣华间汇作一汪清澈水潭。林鸟还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树上的蝉声也响个不停。
  水潭的深处是一处山谷,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人通过。戚临只见柳闻归足尖轻点,踏水无痕,几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山谷的缝隙之中。
  剑法向来离不开身法的辅佐,剑宗的身法以流云步法为主,讲究的是轻巧灵动。登峰造极者,则如灵蛇游走,惊鸿踏雪,风过无痕。
  柳闻归的身法,便是如此。
  戚临收回思绪,掠身而起。周遭的风荡起他的长发,吹鼓了他的衣物。他双手背负,在半空中虚虚点踩,几个旋身之间,已然踏过那处狭窄山谷。
  豁然开朗。
  山谷之后是一片空旷之地,最先映入戚临眼中的是一块拔地而起的石碑。那石碑约二人高,五人并肩宽度,上边是用剑锋凌厉刻下的一个“埋”字,它似乎硬生生地就在这就分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两处石壁相对而立,其间相隔的距离最宽也约莫有个百十来米。水流通过山谷之后,再次变作一条溪流,蜿蜒地穿过这片地域。
  雾气氤氲而起,乳白色的云雾缠绕其中,几乎是要遮住戚临眼前的那些光景。但他还是依稀看见,在溪流的两侧歪歪斜斜地插着数百柄剑刃,皆是剑宗先人所留之物。
  “我去深处查探,你且小心。”柳闻归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中,许是对这些剑器的敬畏,他并没有出声,而是直接传音给他。
  戚临点了点头,顿时就放出神识感应着这些剑上的气息。
  他像是坠进了一片广袤天地,山谷间吹来的呜呜风声都在他耳边淡开了去,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的细碎呢喃,混杂着沉重又肃穆的嗡嗡钟声。万千的声音一股脑地窜进了他的耳中,像是无数人贴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吵得他的脑袋几欲撕裂。他的神魂都受了震荡,似是有千万根银针扎进了他的血脉之中。一股奇异的感觉窜上了他的胸膛,继而逐渐向外**开来,逼得他不得不撤了力。
  长剑有灵,更不用说这些在剑冢之中待了百年甚至千年的剑。
  他们在拒绝着戚临的灵识入侵,并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击,虽不至于教他丢了性命,但也够戚临吃上一点苦头。
  “所以说我最讨厌来剑宗了。”戚临小声抱怨道,手上捏起一个法诀,便沿着手上的经脉打入体内。
  暖流顺着灵脉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微微缓解了一点刺痛之感。戚临瞟了眼石碑上的字样,迈开腿走了进去。
  不让他用灵识查探,他一个个找还不成吗。
  钟情的剑与他本人并不相符,他的人是干净简单的,平日里连多余的配饰都不肯戴。而青霜却不一样,青霜的剑柄上有着繁复的云纹,剑把上也有雕花,甚至还嵌着玉石。它不像一个剑修的剑,倒像是那些王公贵族的佩剑。然而话是这么说,任谁见到钟情出剑,都会在顷刻间把这些想法散个干净。
  戚临缓缓地在剑中穿梭着,目光不住地向四处张望。这些剑大都千篇一律,有些因着年岁久远甚至还锈蚀了去。
  柳闻归不知去了何处,早就没了身影,仿佛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看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俯身蹲在一柄剑旁,那柄剑的剑身上华光流转,细微的灵力在上边缠绕着,同旁边那些安静沉睡的长剑并不相同,只一眼就能教人注意到它。
  戚临定定地隔着十余柄长剑望着他的脊背,也不知是不是日光的缘故,他露出的皮肤瞧着有些苍白,仿佛不肖几刻就要散去似的。
  戚临张了张嘴,吐出一声干涩的“钟情”来,而后就止不住脚步地向他快步走去。
  他抿着嘴,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急躁。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与钟情再次见面的场景,有的是他给了钟情一拳,质问他当时为什么要杀自己,有的是他一股脑抱住了钟情,在他耳旁逼问着他的解释。
  可真当见到了,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了。钟情若是愿意告诉他,他便听着。若是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对方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但衣袍包裹着的身子却更显消瘦。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戚临的目光,不冷不热地说:“你还是来了。”
  戚临被他这个态度气得不轻,但口中还是调侃着说:“怎么,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钟情似乎是料到了他的态度,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他伸出手,指尖现出一点光晕,凭空地就在二人身边圈起一块地方,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你此举,是怕我打扰了这些剑灵?”
  “是。”
  他承认得痛快,但戚临的心里并不痛快。他先是暗暗地在心里把钟情骂了个好几遍,而后又盯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你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知,我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情况,“附在青霜上的是我的残魂。”
  “哦。”戚临闷闷地应着,心中生起的火苗在一瞬间被眼前人给泼了个遍。
  “多久了?”钟情问他。
  “五百年。”戚临恶狠狠地说,“你困了我五百年。”
  “五百年……”他怔怔地望着天际,半晌之后又侧过头看着戚临,“你不该来这里的。”
  戚临当场就气急道:“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应该来这里?是说他不应该来剑宗找麻烦,还是不应该来寻他的剑?
  钟情语气平淡:“五百年了,你也该忘了我的。”
  戚临皱了眉,撒谎说道:“我看你是脑子坏了,还是太给自己面子?我来这里,是为了拿走你的青霜,在你的坟前生生折断,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少给自己贴金。”
  “戚临。”钟情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不亚于一道天雷,生生地劈在戚临的身上。他并非天生魔物,也非那些半道入魔的修士。他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吞了某位大魔的内丹,一朝化形,至此为魔。他不认识那些人,也不愿去结交什么人,他见过太多太多无趣的人,他们都不值得他驻足停留。
  直到他遇上了钟情。这人实在是再有趣不过的一个剑修,明明嘴上说着仙魔不两立,明明最开始极其抗拒自己的接触,可在他伤重的那一刻,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生出援手。
  他比世间一切,都叫戚临动容。
  可就是这样的钟情,在最后一刻,向他反戈一击,和一群修士将他逼到了老虎山上。
  如今,他居然还说,要他忘了他?要他开始自己的生活?
  “你什么意思?”戚临冷冷地问。
  这句话他已经问了两遍。
  钟情平静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中无光无采,像一汪死水。任凭春风如何过境,都开不出一朵花来。
  “我对你本就是受命接近,你身负魔丹,不得不防。那日|你上剑宗之时,是宗主让我同你离去。”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可到了戚临的耳中却是怎么也不成字句。他气得两手发颤,没有宽袖的遮掩,钟情一眼就能瞧见他紧握的双拳。
  “后来的老虎山上,我也确实是同他们一道,本想取你性命。可魔丹太过刚烈,我们怎么也无法将它毁去,只得将你封印。”钟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飘忽地不知看向何方,“戚临,是我负你,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戚临走进了,对上钟情无波无澜地目光,“一句轻飘飘的‘是我负你’,就想同我划清界线,让我原谅你做的那些事?”
  他想啊,他从醒来的那一刻,满脑子念的都是钟情。看到柳闻归,想的是钟情。看到钟靖平,亦觉得他们相像。每个人都像他,每个人又都不是他。他甚至都不怎么在乎百年前的那番故事,他只想着等术法解除,便如寻他的来世重来一次。可他才来到剑宗,好不容易见到钟情,这人非但不同他解释当年之事,反倒还要同他划清界线。
  “钟情,你当真不该叫这个名字。”
  钟情道:“你本就不是为我而生,便不必再将岁月蹉跎在我的身上。”
  他就像一缕烟尘,当真是风一吹便消散了去,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戚临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手足无措地呆立原地。
  山谷的风呜呜咽咽地吹着,周遭的长剑都发出颤颤悲鸣。
  有点冷,戚临想着,裹紧了自己的衣物。
  后来他再次忆起这段对话,才恍然发觉钟情的话中实在是含着太多的矛盾,只可惜他这时脑内糊成一团,哪还顾得深思钟情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恨和谐
 
 
第11章 
  柳闻归静静地坐在溪边的巨石上,歪着头,眼皮半垂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细碎的光华。溪水哗哗地拐了个弯,绕过巨石逐渐远去。
  山谷烟雾缭绕,缠绕在他的周身,仿若置身在一片云海之中。没入土中的长剑发出泠泠的声音,像是在同他述说着什么。柳闻归的嘴角勾起一个浅谈的弧度,应是在回应着。
  片刻之后,他看向烟幕朦胧之处——一个黑影出现在乳白色的云雾之间,那人身形消瘦高挑,一头长发坠腰,正缓缓地向他走来。
  “你终于肯来找我了。”那人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好听,如同春日里的阵阵松涛,又清又净。他的音色与柳闻归的像了八分,但语气却是更显波澜。
  柳闻归始终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对话。他神色淡淡的撩起眼皮,目光投向他所站着的那块地方,不咸不淡地说:“你闹出这般动静,我怎么不来?”
  “若不是你把我丢在这里,我为什么要闹出这种动静来?”那人反问着,硬生生地把这个对话代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境之中。
  柳闻归沉默了一会,那人继续说道:“我感觉到他出来了。”
  见柳闻归不答,他又说:“你是来带我走的?因为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你想象的不大一样,所以你需要我。”
  柳闻归皱了眉,似是极其厌恶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但他无法置喙,一切的源头皆在他自己的身上。
  他隔着蒙蒙雾气与那人相望,仿佛都要撞进对方的心间一样。
  他起了身,一步一步地向那人走去。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短暂的思索,那道黑影渐渐离他近了一些,他听见那个人低低地笑声:“你我本就是一体,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把我丢在这里。”
  “你折磨得我发疯。”柳闻归冷冷地接话。
  “你未尝不让我发疯?我因当年之事而生,无时无刻不都在疯魔中度过。让你发疯的可不是我,是你自己。”
  柳闻归垂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光线的缘故,他脸上那条疤有些淡了,五官都变得立体起来。
  但这变化只是一瞬间,在他被雾气吞噬的那一刻,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柳闻归的身体没入烟雾之中,逐渐向那黑影逼近,一分钟后,那黑影竟似被他吸收了一般,缓慢融入他的体内。
  层层烟雾散去,柳闻归抹去额间的细汗,膝盖一软,便不住地撑在了那块巨石上。
  他低低地喘息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在他周身缠绕不止,血丝攀上了他的眼白,他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像是被染了艳色的水彩一般。被他摸过的石面骤地向下塌陷,碎小的石子从上边滚滚而下,落进十厘米高的杂草之中,然后一路溜进溪流,顺水而去。
  那股黑气忽近忽远,忽静忽动,应是在与柳闻归隐隐较量。周围的长剑也受了影响,齐齐发出嗡嗡的颤鸣声。
  柳闻归的体内卷出一道精纯的灵力,顿时就咬住那股黑气,交缠在一块,挣扎不休。
  无名的风以他为中心向外荡开,山谷之间碧浪翻滚,碎石触上剑身的那一瞬便被一种温柔的力道弹了开去,溜溜地滚了好远。
  风止。
  柳闻归撑着巨石站起身。
  他手上捏了个术法,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液,与被汗浸湿的衣物。然后,缓缓地向来时的地方走去。
  ˙
  戚临在石碑旁坐了约有一个小时,叼在嘴中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落到地上。
  他的头靠在石碑上,后脑的那片头发已经乱成一团。他的目光飘忽着落在远处的山壁之上,眸光悠悠,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也许是先前钟情的那番话对他“打击”,教他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
  柳闻归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不再压抑着脚步声,鞋底与铺开的绿草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到戚临的身边站定,任自己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阴影。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