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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攻得分(近代现代)——而苏

时间:2020-11-07 10:39:22  作者:而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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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对于梁禧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陌生的地方,毕竟他因为先前那场车祸曾经一口气住院了将近半年时间。即便是这样,梁禧仍旧不喜欢这里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刺鼻且冰冷,勾起人很多可怖的想象。
  白煦舟正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尽管长椅已经运用尽量柔软的材料,他整个人的身影看上去仍旧十分僵直。
  梁禧出门穿的是板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一阵不轻的脚步声:“怎么样?”
  白煦舟似乎反应很迟钝,直到梁禧坐到他身边,这人才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是肺部感染,后半夜进的手术室。”
  梁禧看着白煦舟的脸,他的表情称不上多痛苦,只是让人觉得非常疲惫。梁禧知道这种病症一旦在家人身上出现,那么随之而来的不仅有恐惧,还有一种望不到尽头的竭力感。
  这种情况似乎是大部分人一生必经的磨难,然而对于白煦舟来说,似乎到来的太早了……他甚至比梁禧还要小上几个月,一个才满十八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自己想明白理想和未来,就被现实的利爪撕得粉碎。
  两个男孩并排坐在那里谁也没说话,那些时间里梁禧回想起了很多关于小柳的记忆。
  她叫白笑柳,人如其名,在梁禧的印象里她是个很喜欢笑的妹妹,虽然是高龄产妇生下来的早产儿,体质一直不太好,但是每次梁禧去到白家的时候,小柳都会跑出来迎接。
  她还很年轻,甚至才刚刚步入高中的校园,属于女孩一段最美好的时期还没来得及展开……梁禧不希望她出事。
  灯灭掉的时候,白煦舟像是被人忽然拍醒,迅速站起身,挪到病床旁边。
  “医生,怎么样?”他焦急抓在身穿白大褂的人手臂上。
  “救回来了。”那医生在台上忙了半夜,眼球中的血丝清晰可见,他长舒一口气,摘掉自己的口罩,仔细打量着白煦舟,“你家家长呢?”他问。
  “我已经成年了。”白煦舟立刻接道,“有什么事我做主。”
  中年医生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小朋友,你妹妹的情况很危险,她现在必须要尽早接受移植手术,她很幸运,和你这个哥哥直接匹配上了,就不太需要花费功夫再去寻找血源。但是,这个手术还是风险很高的,我需要和你们的家长商量。”
  “我……”白煦舟张了张口,愣在原地。
  梁禧适时上前抓住他的手,看向医生:“他的父亲目前正在服刑期,离异家庭,母亲在外地。”他知道白煦舟不愿意跟外人讲这些,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必须立刻让医院知道这个家庭现在面临的窘况,因为……
  “移植手术要多少钱?”白煦舟蓦地发问。
  医生听了这个情况面色变得也有些难堪,他谨慎地报了一个数字:“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先准备出来三十万,实在不行,二十万也得能有。”
  “联系一下母方吧,这个问题不是你们两个小孩能解决的。”
  医生走掉之后,梁禧和白煦舟之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白笑柳躺在病床上,各种仪器检测着她的各项体征。梁禧有机会隔着一层玻璃再仔细打量这个女孩——瘦了,这是梁禧的第一个想法。
  印象里白笑柳小时候也不胖,但是总没有现在这副皮包骨头的样子,露出的手背,血管凸出成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下巴也变得极尖,像是下一秒就能被捏断一样。
  “总之,先联系你妈妈那边吧,小柳毕竟是她女儿。”
  “嗯。”白煦舟应了一声,“可是,即便她过来……”
  白煦舟没有说完,但梁禧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人说,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都没办法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这话绝对没错,谁也没想到好端端一个女孩就忽然得了这种威胁性命的急症,前期化疗的钱已经让人难以承受,现在又要立刻准备出一份手术的钱。
  梁禧知道,白煦舟现在的状况,被击垮只是早晚的事。
  那天晚上从医院出来,梁禧一个人在泊平市的街头走了很久,他顺着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一路步行,漫无目的,心情平静。
  或许是在商业街上,像他这种一个人孤零零走的情况实在少见,就连奶茶店铺前面穿着人偶服的玩具熊也走到了他面前。
  黄色的玩具熊手里端着用来品尝的一次性纸杯,杯子里是奶茶店最新出的饮品,玩具熊歪了歪脑袋,将一次性纸杯递到梁禧手里,又晃了晃屁股。笨拙的动作看上去很滑稽,连带着熊屁股后面一团毛绒绒的尾巴也跟着晃动。
  梁禧笑了一下,接过来:“谢谢你。”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玩偶里传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你可以和我说说,反正现在没有什么客人。”
  “不是我,是我朋友。”
  “哦,标准的‘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哦!”玩具熊晃了晃脑袋。
  梁禧笑起来,不想解释到底是不是朋友的问题,他学着人偶的动作也歪了歪头:“他的妹妹生病了,我想帮他。”
  “借给他钱吗?”玩具熊停下了晃动的动作。
  “嗯。”梁禧点了点头,“我会帮他的,即便这个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应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新品好像是当季的水果茶,味道清甜,梁禧将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进到店铺里要了两杯一模一样的饮料。
  走出来的时候,玩具熊还在街上笨拙地晃动身体,和路过的小情侣撒着娇。梁禧等人走干净了,将多余一杯水果茶放到了玩具熊旁边的桌面上:“这个是给你留的,谢谢。”
  “谢谢,祝小妹妹早日康复。”玩具熊在梁禧身后喊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人了?
  梁禧手腕挂在地铁的吊环上,面对着嘈杂的人群不断在内心发问。
  肯定不是在满十八岁那天的钟声中,也应该不是在挣到第一笔钱的那天……或许是在某一刻深切领会光是活着已经是一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伴随着第一次做出违心的决定,第一次决定为某个人牺牲,第一次……很多个第一次。
  当天晚上梁禧就给董迪伦打了一通电话,那人不知道在哪里鬼混,身边都是吵闹的人声,伴随着奇怪的背景音——不像是在酒吧那种电子乐,反而像是某种交响乐,但是出现在杂乱的环境中实在很违和。
  “Hey,Len!”董迪伦对他的来电表现得相当兴奋,“你终于想明白了?”
  又是一阵嘈杂声,董迪伦那头好像是被什么人撞了一声,梁禧清楚听到一句脏话,随后一个冷清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手机这头,变得相当失真而模糊:“抱歉。”
  “Len!”董迪伦高昂一声立刻掩盖过那道男声,“你要是想通了的话,下周五晚上直接到Fme会所,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只负责打比赛就可以了,我的小猎豹!”轻浮的语气。
  梁禧皱起眉头,“嗯”了一声就挂掉电话。
  与此同时,刚刚那道莫名有些熟悉的男声反倒让他有些在意,不过,声音在电话中实在失真得太厉害,梁禧纠结了几秒就决定放弃思考,换下外衣倒在床上。
 
 
第十三章 
  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总有一些地方远离人们的视野,它们存在于规则之内,却在道德之外,以高昂的入场券限制它的顾客,成为一种有钱人专属的享受。圣焰商务会所,兴建于上个世纪刚开放那会,因为名字里土豪气息太严重的原因,来这里的年轻会员一般直接叫它Fme。
  夜场,半中式建筑外面亮起了一道一道彩色灯光,环绕着整个建筑体,看上去像是有大把的电费没地方花。
  停车场内,一辆黑色保时捷驶入,董迪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服务生,梁禧从副驾驶上走下来,去后备箱取出自己的剑包单肩背在身后,大热天的,梁禧脸上还是挂着一副遮挡大半张脸的口罩,脑袋上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
  他没想着要让董迪伦送他过来,可是一出地铁口,那个人就跟算好了时间一样出现。三番两次,董迪伦私自跟随他的行程,这让梁禧感到恼怒:“我说过会来,你不必像看着在逃犯一样盯着我不放,难道你整天就没有点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董迪伦笑得很骚包:“这里不太好找,况且是会员制俱乐部,你自己没有卡是进不去的。”
  梁禧瞥了他一走两步走进大厅,进了旋转门,梁禧在董迪伦惊讶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交给前台的服务生,“滴”的一声,登记完毕。
  “两位先生,这边请。”
  服务生随着他们一起进入电梯间,礼貌发问:“请问是先去洗浴,还是先去吃饭?”她的目光在楼层按键上一一扫过。
  “我们要去看今晚的表演。”董迪伦对着女服务生抛了个媚眼。
  女接待低下头,按在地下二楼的按钮上。
  电梯缓缓下降,梁禧靠在身后的等身镜上思考人生哲学。
  原先他还不太明白,董迪伦问他吃惯了高级餐厅还能不能咽下路边摊的问题,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个问题不是在问他能不能接受生活质量下降,而是在说,假如有一天你缺钱了,你早知道有一个来钱快的法子,你还会踏实本分赚钱吗?
  答案是,应该不能。
  白煦舟缺钱,他去了曾经自己享乐的地方打工,因为他知道那种地方的人出手大方,小费动辄几百几千。现在梁禧想要帮忙,首先想到的也不是正经打比赛或找工作,而是回归老本行。
  他不想打地下赛,可如果需要钱的话,他其实也并不介意通过这个赚钱,只是……
  “提前说好,如果我检查器具发现是红的,我立刻就走,不会管你什么违不违约金。”红的,行话意味着剑条开过刃,一场比赛要见血。
  董迪伦笑得像只得了好的狐狸:“放心,泊平这种地方,你想要找能打红的地方还难找呢,就只是场表演赛而已。一场比赛五万美金,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技术条件,我肯定每天泡在这里。”
  梁禧冷冷看着他没回答。
  董迪伦像是感觉不到身旁的低气压,仍旧说个不停:“毕竟钱这个东西,谁会嫌多呢?好了,我们到地方了。”他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待梁禧走出去之后才跟上。
  比赛将会于午夜十二点正式开始,现在整层楼里几乎是空的,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和选手穿梭于场地中间。梁禧不想和董迪伦过多废话,找了个机会自己一个人扎进了休息室里。
  这里的休息室都是单间,如同酒店房间,休息室里有床和沙发,只不过普通房间放置保险柜的地方在这里换成了紧急医疗箱。
  梁禧长舒一口气,摘下帽子和口罩靠在床边发呆,他知道自己正在犯错,但是已经无路可退。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拿到这五万美金然后跑路。
  董迪伦说是表演赛,但其激烈程度也根本不是正常比赛能匹敌的。
  主要原因是,在场两个人的搏斗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是有大把的老板将钱押在他们的输赢上。赢了,出场费到手,并且在地下圈内身价还会上涨;输了,不但出场费打了水漂,而且在圈内的身价会大打折扣,其中也不乏有被押了太多钱的赌徒找麻烦。
  这种感觉跟赛马场上被明码标价的牲畜有的一拼,不过更甚,毕竟赛马也只是跑一圈不用两匹马在场地中间“殊死搏斗”。
  梁禧在此之前的名次一直不错,代号“猎豹”的地下选手身价一路水涨船高,惹人嫉妒。
  这次“猎豹”来泊平打比赛的消息一放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整个参与这个活动的地下圈子都不太安宁。
  据董迪伦所说,报名要挑战他的人一张表单都列不下,按照规定,将会挑选一个在挑战者中排名最高的来参与今晚和他的对决。
  梁禧叹了口气,暗自祈祷对方至少是个正儿八经的击剑运动员,而不是什么格斗出身,这样打起来至少还有章法……没错,这种地下赛只是套了一层击剑的皮,实则内核全都变了,更像是一种用剑的格斗,而非运动竞技。
  ·
  晚上十一点零三分,一辆银灰色迈凯伦驶入Fme的停车场。
  这个时候外面的车辆已经聚集很多,一眼望去甚至没有找到可以停车的位置,泊车小弟跑到车子旁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今天过来的客人相较于平时有点太多了,听说是有什么风云人物过来,可他在这里接待一天也没看出到底谁特别一点。
  “您好,这边的停车场停满了,我把您的车停到对面酒店的停车场,回头您出来再找我取,您看行吗?”他望向降下的车窗里面,车主很年轻,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修长又好看。
  “嗯。”
  “好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晚上的客人有点多。”泊车小弟接过钥匙,等着客人走出。
  “看吧,我就跟你说早点过来,你偏不听。”魏承毅从副驾驶上下来,揽在陆鸣川的肩膀上,随即被后者嫌弃地推开。
  “是你说要来的,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单纯的格斗,而是……”
  “而是地下违法的击剑比赛。”陆鸣川接道,他瞟了一眼身边的兄弟,有点无语,“这种中年大老板最钟爱的竞技赌博,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爱好?前些天拽着我来一次,今天又是一次。”
  “我没有赌!”魏承毅气恼道,“我没下注好吗?我就是单纯觉得这种比赛还挺刺激的,而且‘猎豹’在国外的比赛我也去看过一场,他的动作很专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下三流套路,你就当是去看场击剑比赛吧。”
  “那我倒是不反对?。”陆鸣川从善如流。
  老实讲,他对今天的比赛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之所以答应魏承毅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想留在酒店和蒋夏娇吵架。
  说起来,陆鸣川其实不讨厌这个女孩,甚至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挺欣赏她的洒脱和锐利。但是,越来越久的相处让陆鸣川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个不那么正确的选择,尤其是近些天来她总像是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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