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后他就拖着傅司礼要回家,那人急得跳脚,满脸的不乐意,林艾只好出卖自己的 | 色 | 相,与他拉拉扯扯的腻歪半天才拽走他。
去的路上,傅司礼格外黏他,将他横抱在腿上,胸口紧贴他的背,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林艾觉得痛,却不想推开他,计程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笑着夸他们夫妻感情和睦。
林艾有些羞赧,傅司礼却高兴直白的问,“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像的、像的。”司礼笑着说。
于是傅司礼一路上表情都十分惬意,嘴角翘起,眼睫弯弯,林艾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看自己偷拍的照片,“你每次易感期的样子,就很像以前的你……”
“蛮可爱的。”他低声说。
傅司礼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亲昵,只顾着看手机里的照片,慢慢的眉头蹙了起来,“我还是喜欢现在。”他说。
“为什么?过去也很好看呀,你看你的眼睛,又大又亮……”林艾说着,转头看了看傅司礼,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目光澄澈。
林艾被蛊惑似的吻了吻他的眼睛,说,“现在也是漂亮的眼睛……”
傅司礼受了这个吻,却兴致仍然不是很高的嘟囔,“反正不喜欢以前……”
“那你喜欢什么?”林艾随口问他。
“喜欢你,”傅司礼咬了咬他的耳垂,“喜欢认识你以后的每一天。”
……
临近傅宅的路上,林艾眼尖的看到齐颂的车子在他们前头,像是也急匆匆往傅司礼家中去。
等到他们一前一后在别墅门口下了车后,齐颂的表情愣了愣,脸上的诧异很明显,似乎没想到此刻他们会回来。
不过他的表情转换得极快,立马就温和地笑了起来,“我正好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小鸥。”
“唔、我们也是……”林艾回道。
他说“我们”这种字眼时,齐颂眉尖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虽然细微,却没有逃离林艾的眼睛,他又隐约感觉到了齐颂对自己的敌意。
不过明面上那人还是一副温和亲切的姿态,与他们并肩往傅宅里走去,随口聊着天。
进去后才知道今天白鸥身体不大舒服,用了早饭后就上楼休息了。
他们三个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扰时,楼上突然传来女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来人啊!不好了 !……”
这一声如惊雷乍起,激得林艾心里猛跳,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齐颂却已经疾步如飞的往楼上冲去,边走边怒喊,“快!快!准备车子去医院!……”
林艾快步想跟上去,一回头却发现傅司礼还楞在原地,连忙拽着他就往楼上跑。
踏进房间就看到白鸥穿着素色睡衣瘫倒在了地毯上,双目紧闭,嘴唇发紫,秀美脸蛋上毫无血色,仿佛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齐颂单膝跪在他身旁,用力摇晃着他瘦削的肩膀,“小鸥!小鸥!”见他没有反应,又一刻不停的按压着他的胸膛,进行心肺复苏,他显然是经常碰到白鸥发病,微微慌神后就很快镇定起来。
“找药!……快找他的药来!”他回头对傅司礼大吼道。
傅司礼却僵直身子一动不动,受了极大刺激似的面无血色,眼神直勾勾望着地上的人,喉咙里咯咯作响。
林艾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傅司礼,心疼之余知道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连忙问女佣白鸥的药都放在哪里。
女佣还未回答,傅司礼已经从易感期里晃过神来,先一步往床头冲去,从瓶瓶罐罐中找到了白鸥的药,跪在了白鸥身旁。
林艾看到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目眦欲裂,想要触碰地上的人,指尖却又抖动的厉害。“小鸥……”他吐字晦涩喑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
林艾不忍心再看他,将视线稍微转移开来。
齐颂还在不停按压着白鸥的胸口,俯身给他渡气,他似是太过紧张,脸上一直冒冷汗,镜片也腾了些雾气,“小鸥、小鸥,别放弃……”他絮絮叨叨的说,“呼吸,呼吸,小鸥……”
按压持续了几分钟后,突然有细细的呻吟声从白鸥嘴里逸出,他纤细的四肢猛得**一下,胸膛开始慢慢有起伏了。
齐颂这才停止心肺复苏的动作,将他抱在怀里,柔声的唤着白鸥的名字,“小鸥,呼吸,慢慢呼吸……别着急、是我在这里……”
“齐颂哥哥……”白鸥未睁开眼却已经知道是谁,手指揪紧了齐颂的衣襟,微弱吐息着。
林艾赶紧让女佣下来联系医院,说明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好方便直接就诊。
“赶紧送医院吧!”他催促道。
这一提醒,两个男人同时醒过神来,傅司礼手臂伸过来想抱起白鸥,却被齐颂挡住,“我来吧,”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傅司礼,“你们昨天刚吵过架,等会别再刺激到小鸥了……”
“另外,”他嘴角冷冷挂了一抹笑,用下巴点向林艾,“你别忘了,他还在这里。”
林艾忘了齐颂又说些什么后才抱起白鸥离开的,他只看到傅司礼的手仍旧僵在半空中,脸色铁青,浑身上下透着凛然冷意。
“起来……”林艾伸手拽他,“我们一起去医院……”
他在阴影中跪坐着一动不动的像尊硬石雕像,任凭林艾推拉,过了好一会,眼睛才慢慢有了焦距,他看了林艾半晌,说,“你回去吧。”
“什么?”林艾望着他,没听清楚。
“你回去吧。”他移开了目光,语气平淡,“你和我都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傅司礼……”他这副冷淡的样子,让林艾的心忍不住抽痛起来。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傅司礼打断,“出去——”
“让我一个人待会。”傅司礼微阖上眼睛,没什么表情的说。
林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憋回了眼底的湿意,只说了声,“好。”
临出门前,傅司礼叫住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也也别去医院了。”
“好。”林艾点了点头。
……
来的时候甜甜蜜蜜。
回去的时候,他心里针扎似的疼,细细密密,傅司礼那副受挫难过的样子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一想起来,就心里涌上阵阵疼痛。
这才是傅司礼。他想着。
那人只是被易感期时的变化暂时困住了而已。
迟早还是要回到自己爱人身边的。
可能现在已经后悔了吧。
他又忍不住想到白鸥,白鸥肯定是很痛苦,将自己的爱人推给了别人,自己强忍痛意。
今天的事故,也算是给他和傅司礼敲响了警钟,告诫他们不要太过越矩了。
林艾的心,在这初冬的天里,又冷了几分,一种更加恐慌害怕失去的感觉,席卷了他,朝他淹没过来。
害怕失去那个人。
第50章 兑现
再见到傅司礼的时候,已经是两周后了。
在去疗愈所的路上,气温骤变,只穿了件毛呢大衣的林艾,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伸手将毛衣的领口拉高,遮住些裸露在外的白颈子。
在地铁口附近的餐厅买了杯热牛乳,捧在手心里,这才感觉暖和了不少。
出来的时候,他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傅司礼的车子。
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瞥一眼车牌,是傅司礼无疑。
他神情楞楞站在了路边,心里觉得他应该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嚷着,他可不就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吗。
犹豫不决要不要靠近时,手机响了起来,傅司礼极其简短的说,“过来。”
车里开着暖气,干燥而温暖,林艾却有些走神得咬着吸管,他在消化傅司礼方才对自己说的话。
傅司礼说,电疗不用去做了。
傅司礼还说,孩子什么的,他和白鸥暂不考虑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不太浓,但一直刁钻地往林艾的鼻子里钻,他辨了辨,是款外国烟,辛辣苦涩的味道。
傅司礼穿着依然干净整洁,西装裁剪合体,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是修长好看的,那枚玉戒指散发出幽幽绿光,静静覆在他的无名指骨节上,清雅而冷淡。
林艾看到他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后,就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异议的点头,说,“好的。尊重你们的打算。”
他又询问了几句关于白鸥现在的身体状况,傅司礼回答的很简短,“一切都好。”
两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艾故作轻松的笑了,他望向傅司礼,轻声的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从他上车到现在,傅司礼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视线略微停留在他身上过,现在听到他问这句话,仍旧表情淡淡的目视前方,说,“最近别来傅家。”
林艾点头,又问,“……还有呢?还有什么?”
“你想听什么?”傅司礼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嘴唇紧抿,眉头也蹙了起来,直直盯着林艾的眼睛。
林艾在这种目光压迫下,喉头发紧,他直觉傅司礼有些不高兴了,但心里仍然有一种冲动促使他将话问下去,“比如,我和你……我需要做什么?”
怕傅司礼听不明白,他又说,“我是继续等你、等你想要孩子的时候再找我……还是……”
还是什么?他也没想好后路。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茫茫然,他楞楞望着傅司礼,忍不住就鼻头一酸,眼睛里蓄起了泪光。
傅司礼默不作声的与他对视,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眼神却幽暗沉静,深不见底。
他静静看着林艾良久,直到那人的泪珠要压弯了睫毛,坠下来前,才缓缓开口,“我送你去瑞士。”
“什么?”林艾睁大了眼睛,他眼皮子一动,脸颊上就拖了两道清晰的水痕,闪着光泽,睫毛湿黏卷翘得像某种浮游生物的触须。
“之前答应你的,现在也可以兑现。”傅司礼平静的说,“国内的事以后都不用你操心,我会送你去瑞士。”
傅司礼说送他去瑞士。
去他梦寐以求的瑞士生活。
此刻他的愿望就近在咫尺、触手可碰,但是林艾心里却觉得傅司礼在将刀刃不断往他胸口里推,直刺心脏。
“林艾。”傅司礼语气认真的叫他的名字,用一种耐心的口吻,问,“可以接受吗?”
林艾只是无意识的流着泪,眼神有些不聚焦的在傅司礼脸上搜寻着,想要找到一点点挣扎的痕迹。
那人却还是毫无波动的注视着他,浓睫深深往下压去,视线暗沉又冷淡,静静等他的回话。
他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的傅司礼,连气息都变得冷冽几分,让林艾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眷恋。
“……什么时候送我去?”林艾问。
傅司礼说,“随时。”但他又迟疑了一下,盯着林艾水汽氤氲的眼睛,说“在这个季节去正好能看到雪景。”
林艾这会是真的破涕为笑了,但笑着笑着,他恶狠狠地说,“傅司礼,你就是个王八蛋。”
……
傅司礼要送他回家,林艾却倔强的拒绝了,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后就下了车。
傅司礼没有强求,至少没有追下车,只略微等了等,在林艾要走进地铁口时,一轰油门就走了。
林艾在心里骂他,恨他,想着回去就交接工作,辞职飞去瑞士,再也不要见到他和白鸥和一堆糟心的事情。
可他又觉得伤心,即使从未想过会和傅司礼有什么进展,但相处这么久,那个人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冷的硬的像块捂不热的花岗岩。
他默默流着眼泪,发丝凌乱的揉在衣领里,眼睛又红有种,可怜兮兮的,一看就是被人甩了的样子。
晚上,他约了殷彩单独出来喝酒,一方面是把要辞职的事情交代一下,另一方面是自己心里苦涩涩的,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坐在光线昏黄的小酒馆内,酒过几旬后,林艾和她说了要去瑞士,估计着一两个月内就要动身了。
殷彩眸光一闪就猜到了,她叼着烟问道,“怎么?那位傅总裁原配打上门来了?”
“什么打上门……”林艾苦笑了一下,“那是我亲哥哥。”
“啪嗒”一声轻响,殷彩嘴里的烟掉了下来,险些烧着自己的裙子。
“你疯了?”她严肃的盯着林艾,“自己哥哥的人、你还敢勾 | 引?!……难道你现在是躲去瑞士生孩子的吗?”
“要是有孩子倒好了。”林艾叹息着说。
接下来,他就着酒意,将借腹生子这些荒唐事都说了出来,虽是寥寥几句话,但殷彩听得眉头直锁。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殷彩说,“你既然说好了,等价交换,可你为什么要白白赔出一颗心?”
“到时候生了孩子,拿钱走人,不是两全其美吗?现如今,估计那位傅总家里也不太好过,没有哪位太太能忍到这个份上的,要么就是很信任你们,要么就是不爱自己丈夫。”
“很信任吗…不爱自己丈夫?……”林艾喃喃的重复她的话,被酒精侵扰的大脑有些迟钝,却又划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说来也奇怪,总觉得我哥哥并不是特别……”
特别爱傅司礼。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再也无法遏制下去,他仔细回忆着他们几人相处时的细节,白鸥平静的眼神,冷淡自制的表情,将傅司礼推给自己时,眉目间豁然舒展开来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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