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居然还因为对上了几次诗,又什么都敢往外说,而留下了个美名。
见着敖渊回来,顾宴生手也不停的把一根毛笔往头发上插——这是之前跟着路边一个卖发饰的婆婆学的。
那个婆婆就把头发那么一披散,随手再拿着一根簪子,就能把头发全都盘住,在脑袋上固定一个包包,怎么用力都不会散。
顾宴生在这里一段时间,绑头发绑的脑瓜子生疼,便磨了很久学会了。
可惜他脑袋上的头发好像有点多,在婆婆那买的簪子让他头发给掰断了。
刚断。
然后他就顺手插了根毛笔。
见敖渊回来,顾宴生双眼亮亮的就捧着自己的字走上去,喊道:“圆圆你看!师傅说我字迹进步很多——快要和从前差不多了,也终于有了些风骨了!”
毛笔字这东西,顾宴生总是脑子会了……但是手不会。
他甚至找出了很多以前的字画,照着临摹都不行。
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自己,找碳棒来也能写出差不多的,但是一换成毛笔,就成了软趴趴的一坨。
敖渊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看了眼那张字,趁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顾宴生将纸缓缓放下了。
然后他看着敖渊,慢慢的说,“圆圆你不对哦……”
他上前皱着鼻子轻轻闻了闻,旋即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敖渊的脸色,说:“宫里出事了吗?”
敖渊抿着唇,缓缓点头说:“大哥时日无多。”
“啊。”顾宴生点了个头,想想说:“正常的。”
后半句被他吞了回去。
按照原著,大皇子会死。
而且大皇子是唯一一个不是敖渊动手才死掉的皇室……他正经是被自己给愁死的。
所以顾宴生就怕自己会伤心,一直没有很敢和大皇子多说什么话。
就连提建议,都是隔着敖渊的。
敖渊看他半晌,说:“今日闲聊说起了太子与父皇身上中的药。那药不可解,唯一的一个解药,现在就在太子身边,那叫顾怜儿的婢女身上的奇香。可那个香气,会令人上瘾,每次压制过后,下一次便会数倍爆发,最终……”
“最终活不过五年,而且死的特别惨,对吧?”顾宴生认真的说。
敖渊双眸沉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闭着眼,沉声说道:“过些日子,我便向……”
向父皇请旨,取消了他们的婚约,不再耽误顾宴生婚娶。
可念头这么想着,敖渊的瞳色却愈发变红,以至于双眸都变得通红。
顾宴生一呆,然后他把手上的纸往后一扔,纸张飘飘扬扬的飞到了端着汤走来的洪管家脚下。
他低头一看,纸上写了两个大字:养心。
然后他看着顾宴生,一句‘少爷汤好了’还没说出口,就见顾宴生拽着敖渊的手,急吼吼的往卧房冲了过去。
他一顿,只来得及扯着嗓子喊,“少爷去哪——!”
“泻火!”顾宴生同样扭头吼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洪管家手一抖,托盘里的汤便溅了几滴到手上。
他一哆嗦,刚刚拿稳,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不约而同几声响动。
他扭头一看——
掉扫把的、砸了花瓶的、扫灰的鸡毛掸子落地的……应有尽有。
洪管家面不改色的瞪了一圈。
然后他看着碗里的粥,和粥面上隐隐约约映出的他自己的老脸相视无言:“……”
年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洪管家:为了这个家,我承受了太多。
王府众人:点头点头点头。
二更!
我接着写~还有的~
等更辛苦啦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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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顾宴生这一泻,就帮着敖渊泻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他颤抖着双手,在书房里拿着小本本翻来覆去的看。
被安抚了一整夜已经平静下来的敖渊则在不远处给他端茶倒水,俨然没有了昨夜那狂暴的影子,第二天一早,他就又是一个好圆圆。
这剧本不对!
顾宴生叼着手指,认认真真的看着小本本上的图和画。
洪管家站在他对面,低声道:“少爷可是对闺.房之事不甚了解?”
顾宴生抬起头,“这您也知道吗?”
“老奴分内之事。”洪管家躬身笑了笑,冲着顾宴生说道:“不怕少爷笑话——待王爷登上王座后,老奴便是这宫里的总管,凡事都总要先上手熟悉熟悉的。”
顾宴生悟了。
虽然洪管家没有割唧唧,但是他对外还是个太监的身份啊!
然后他捧着自己的小本本,有点苦恼的说:“我昨晚跟圆圆泻火泻了一整夜!”
洪管家眼皮一跳。
刚要进门的敖渊垂眼看着自己还没踩到地面的足尖,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顾宴生唇角下拉,做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我的手好累哦。”
他只给自己弄过而已,也没什么参考经验,但是听说正常人都是几分钟就完事儿的,哪像是敖渊一样,一直不完事。
这好像是病,得治。
洪管家一顿,“少爷这是……只用的手?”
“嗯。”顾宴生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圆圆说没成亲,不肯让我到最后一步呢,可是用手真的好累——你看。”
顾宴生抬起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洪管家沉默了。
然后他退了一步,说:“少爷不妨试试用腿。”
顾宴生正巧看到一页。
然后他观察了一下姿势,顿悟了,“原来是这样!”
还得换个方式才行!
顾宴生将本本合起来,说:“我找个机会和圆圆试一试!”
敖渊站在门外,一手握拳,抵着鼻下匆匆离开了。
*
可惜敖渊好像每次被压制过后,都能稳定很久。
顾宴生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去试一试。
冬天苦寒,但他有事情要做,日子过得也还算是快,转眼便到了第二年春天。
好像不经意之间,大地一夜回春,四处都充满着盎然的生机。
滚滚已经长大了——大到顾宴生很多次都在怀疑它到底是狼还是萨摩耶。
“为什么滚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狼崽?”顾宴生扒开滚滚的脸皮,看着它锋利的牙齿,一边给它刷牙,一边有点发愁,“它看起来越来越像是萨摩了——萨摩你看过吗圆圆?我之前好像给你画过。”
“嗯。”敖渊看着身高俨然到了顾宴生腰线,身子却壮的像是一只小象的滚滚,说:“是你给它喂的好。”
“像是萨摩就像是萨摩吧。”顾宴生捧着滚滚肉乎乎的脸,搓它的毛,然后额头蹭着滚滚的额头转了转,“但是滚滚可以驮着我到处走,外面的百姓也都很喜欢它。”
滚滚靠着自己先天优势,硬生生在京城杀出了一条血路。
顾宴生每天早晚都会坚持自己牵着滚滚出去遛弯——滚滚也很乖,一直走在它侧边,将他牢牢的护在里面,不咬人,还能听懂人话。
再者,京城的百姓大多都是看着滚滚从一团毛茸茸的小团子,一点点长到有半人那么高的大团子,知道它的本性,自然也升不起什么惧怕的情绪。
一来二去的,有胆子大的为了能摸一摸它,还会主动贡献出自家的肉干。
滚滚什么都好,就是除了肉和大骨头什么都不吃。
给带皮的包子,它都能把皮剥了,只舔干净里头的馅儿。
“这几天我带着圆圆上街遛弯的时候,听到了很多消息。”顾宴生仰起头,“太子最近越发荒淫无度了,敢在京城掠夺民女——有一次抢的,还是地方升上来的一个小官的独女,是那父亲以死相逼才将女儿带回府中的,后来就自请回乡了……”
敖渊点头,说道:“朝上也不太平。”
顾宴生细细的听他说。
“父皇为保太子,先后处死三个言灌,朝堂人人自危,父皇对太子的耐心却也已经告罄,废太子这话,已经从他口中说出许多次了,只缺最后那一根压垮他的稻草。”敖渊垂眸。
顾宴生眨眼,“时间快到了吧?今年春天?”
敖渊应了一声。
只是谁都没料到,时间居然来的这么快。
夜晚,顾宴生觉着不能再继续这么空等下去了,他得提前和敖渊熟悉磨合一下。
不然敖渊万一下一次失控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弄错地方,把他给弄伤就不好了。
那时候他还在玩敖渊硬邦邦的腹肌。
“圆圆你这真好。”顾宴生爱不释手的说,“摸着还凉,春夏秋冬都好摸……你怎么弄到的?夏天能当降温的宝贝,冬天还能抱着取暖……”
“催动内力即可。”敖渊答。
他身上肌肉紧绷,却任由顾宴生动作,丝毫没有反抗。
顾宴生好奇,“变热我知道,但是你是怎么变冷的?”
敖渊想了想,抓着顾宴生的手,摁向了他自己的脉搏。
顾宴生仔细感觉了一会儿,然后被吓了一跳:“这么慢!”
“嗯,习武之人善隐藏自己行踪,气息便是首要的第一条。”
顾宴生似懂非懂,“和心静自然凉是一个道理吗?”
圆圆手也好摸,胳膊也好摸。
都凉凉的。
再过阵子天就热了,抱着可太舒服了,比在屋里放冰块都舒服。
顾宴生都想一直黏在他身上不下去。
就在顾宴生开始勤勤恳恳的脱自己衣服的时候,王府大门被深夜扣响。
敖渊一顿,凝眸测过了头。
顾宴生说道:“怎么了?”
“出事了。”敖渊道。
顾宴生一愣,已经听见传信的小太监一路冲到了屋子门口,失声喊道:“王爷,皇上急召!”
顾宴生和敖渊对视一眼。
然后顾宴生想了想,说:“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好。”敖渊回过头,三两下将衣服收拾好,走前深深的看了眼洪管家。
洪管家躬身,而后目送着敖渊驾马离开。
*
太子被废,举国哗然。
然而与此同时传出的,还有大皇子敖瑞薨逝,以及皇帝悲悼过度,加上年事已高,中风卧床,已然无法开口说话的消息。
敖渊还被留在宫里没有出来。
顾宴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外头那些人讲话,回头问了句,“圆圆什么时候能回来?”
敖渊进宫了一宿。
一死一废一病。
洪管家立在他身后,躬身说:“老奴也不敢讲,约摸着……不过三日的功夫。”
顾宴生点点头,“那就不急,再等等吧。”
他身边的滚滚太扎眼,这一次就只乔装打扮了一下,和洪管家一起出来了。
洪管家看着顾宴生波澜不惊的模样,说:“少爷不担心?”
“不担心。”顾宴生认真的看着洪管家,说:“敖渊迟早会是皇帝。”
洪管家都不敢妄言。
但是顾宴生却垂眸说道:“大约是你们太身在局中,所以才看不清楚。皇室当中,除了太子……没有人想要那个位置,包括圆圆自己。”
他从一开始想要那个皇位,都不过是为了求自保。
大皇子因为皇帝而对皇位厌恶加倍,敖灵璧则是因为早就看透了登上皇位之后的诸多变化,他能做到,也能忍受,可他不想,且他也有自知之明,他虽然聪慧,可从来都不在政事上,加上他到底优柔寡断,许多抉择,不是他能下的了的。
敖武则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管理一个王府都够他吃一壶的了,还去管理一个国家?怕不是疯了。
所以这几个兄弟当中,除了敖渊之外,还真没人能当。
洪管家这次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少年的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
顾宴生捧着脸,心想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
宫中。
敖渊和敖武候在殿外,两人都跪着。
敖武双眼熬得通红,整个人还都愣愣的。
“后悔了?”敖渊淡淡道。
敖武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还是有些……说不上的难受。”
敖渊这次不再多言。
身旁候着不少伺候的太监,全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将头埋得很低。
敖武咽下了嗓子的肿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正常了很多,低声道:“父皇单独宣了我、灵璧……下一个就该让你进去了吧?”
“他不会宣我。”敖渊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说:“见过你们二人之后,该传位给谁,他自己心下就该已经有个决断了。”
“即便是传给我们二人,我们也不会要。”敖武垂眸,甚至有些负气的说:“就算是给了我,我当天就直接说自己不能胜任,传位于你,然后自请去北边去。”
“嗯。”敖渊不跟他客气。
敖武瞪大眼睛,“你就不能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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