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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怎么了?(近代现代)——方铎

时间:2020-11-12 15:43:23  作者:方铎
  他的声音非常大,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泽维尔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眼看以撒转身要走,才显出慌乱的神色,三步并两步跟上来,伸手想勾住以撒的手。被甩开后,他干脆抢先把房门关上,以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泽维尔嗫嚅着低声道歉。
  “你怎么了?”以撒问。
  泽维尔沉默地摇摇头。下一秒,他突然被以撒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泽维尔不是很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伸手搂住以撒的背。
  “我猜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以撒又问。
  泽维尔的确知道。以撒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封被他仓促藏起来的信,是侦探事务所寄来的回信,说李启明上周来信辞职,因为要把母亲移葬回祖坟,并且决定回国工作。随信附来的辞呈是李启明本人的字迹。
  但他前不久才在泽维尔的帮助下确定了新墓地的位置,而且已经重新下葬了。
  “他母亲墓碑下的花束都还没枯萎,”泽维尔说,“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对吧?”
  他听上去很需要一个答案,于是以撒说,是的。
  之后他们絮絮说了些别的话,到晚餐时,泽维尔出现在餐桌上,神情都显得平和许多。黛西向以撒投来钦佩的眼光,而后者只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吃完晚饭,黛西要带萨莉出去散步,以撒和泽维尔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吸同一支烟。
  小萨莉急急忙忙跑过来:“以撒叔叔!”
  “怎么了?”以撒问。萨莉说要和他讲悄悄话,但却犹豫着没说,一直睨着旁边泽维尔的脸色。
  泽维尔坐远了一些,萨莉这才小声说:“泽维尔先生说爸爸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接我了,他什么时候来啊?能不能给他写信,让他早一点来?读书太讨厌了。”
  以撒沉默片刻,也凑在她耳边小小声说:“我也觉得读书很讨厌!那过几天找个机会帮你问问吧。”
  萨莉听完喜形于色,蹦蹦跳跳地跑远,牵着黛西的手出去了,园丁慢悠悠地缀在他们后面。
  以撒转过头,看见泽维尔面色如常,持烟的手搭在膝头,烟灰落在鞋尖上。以撒不动声色地用尾巴尖替他扫掉,泽维尔也没什么反应。
  夕阳沉下地平线,铺开一片金色,连草地都染黄了。那些新生的春草还不会随风摆动,泽维尔的金发却有时拂过以撒的面颊。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靠得这样进,近得以撒能听清泽维尔呢喃似的叙说:
  “1916年,我从索姆河回到伦敦。伦敦和我至少有一个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我像一个局外人,突然对大家都喜欢的事情感到厌倦了,而且一旦待在人群里就紧张。能想象吗?那时候我不止一次和其他人大打出手。如果不吃药,就会变得非常不体面。”
  以撒点点头,没有表示怜悯,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记得战争结束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没有人欢呼。就像炸弹在不远处爆炸造成了集体耳鸣,大家都陷入一种头晕目眩的震惊中。
  “我没去过最前线。事实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清楚战斗具体是什么样,只是始终有一些人被送到我面前,而我知道有一些没有。”
  太多士兵死了,像沙消失在风里。
  “我最开始对一切都感到愤怒。”
  泽维尔记得自己曾经背对着伤兵们取药的时候偷偷用袖子抹,持续的战争把多余的情绪抹去了。那些痛苦的英国士兵、临死前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泽维尔医生都能泰然处之。毕竟,关注每一个病人是他的义务,流泪不是。
  一些场面,他见过就抛在脑后:有人死前歇斯底里地高呼:“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也有人一言不发地死去,直到被抬上担架搬离病房,眼泪才从尸体的眼角落下。
  到很久以后,战争结束,回到和平的英国本土,这些记忆才会一拥而上,但是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能理解、也帮不了他。
  “我记得最深的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哪位绅士的儿子,也许还不到二十岁。他被抬回来的时候,我一看就知道他死定了,我想他自己也隐隐能意识到这一点。
  “他对我说:‘医生,我是个孤儿,没人会记得我。’我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我会记得。有多久呢?到死为止。他哭了,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他的名字、战前的住所,还有信仰。耶稣啊,像完成任务似的,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不再亮了。
  “但像这样的细枝末节,我现在就已经不记得了,他这个人又能在我脑海里停留多久?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在说谎。
  “每天……几乎每天我都在对我的同胞编造各式各样的谎言。我告诉不可能痊愈的伤患说他会好起来;让一个士兵相信多给他注射的吗啡不是从他濒死的战友那里匀过来的。
  “到人生的最后,并不是每个人都信任牧师,但是他们相信医生,我必须要说点什么……成百上千的谎言让我太害怕了。事情的真相,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而我会一直一直活下去。
  “我什么也做不到……妈妈。”
  泽维尔深深地低下头,把自己笼在翅膀下面,好像一只雏鸟。
  以撒觉得泽维尔身上有种很柔软的东西,那是什么?他说不清。但也许只有人类是这样,用一辈子信仰上帝,在最无助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呼唤母亲。
  “李启明——我早就劝过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了。我真的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兴趣,连想都不愿意想,”泽维尔说,“我会用心照顾他的孩子,我会记得给他妈妈扫墓,也带上他那一份。对一个外国人,一个普通朋友,我做得够好了,对吧?”
  因为以撒没有说话,泽维尔抬起头来又问了一遍。
  以撒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低下头,嘴唇贴在泽维尔的眼睑上,感受到底下眼球的震颤。
  “那就把它忘记吧。”以撒说。
  **
  这天晚上,以撒在床上看见了泽维尔。
  “你不做野人了?”以撒问。
  泽维尔笑起来,让以撒坐在自己的胯上。他们只做了一次,事后躺在床上,泽维尔用食指绕着以撒的尾巴。
  这时候以撒说:“你不快乐,泽维尔。”
  “不,是我太快乐了,”泽维尔说,“我明明知道一个人被谋杀了,为什么还能生活得这么幸福?”
  以撒不说话。窗外的月色也没有答案。
  泽维尔做了一个梦。
  一个报童,他是一个报童,拦住那些可能会买下报纸的男人。
  那个男人搡了他一把,泽维尔跌倒在马路上,裤子后面塞着一只钱包。他用手背抹抹脸就站起来,这时,一辆马车急驰而来——他知道要跑,但不知道为什么,脚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不起来。他被吓呆了,很多野生动物就是这样死的。
  “砰!”
  泽维尔被人抱着撞回路上,报纸纷纷扬扬,车轮碾过他的帽子,毫无停顿地驶远了。
  “怎么没有死?”一个有着斑鸠灰色翅膀的人站在泽维尔面前,露出困惑的神色。他转头看向过往的行人,泽维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其中一个背后生着两对白色的翅膀。
  “那是谁?”泽维尔问,“你是谁?”
  “你能看见我?”灰色翅膀的人说,“我是死亡天使莫斯提马,你一生中最后见到的人。至于那个家伙……可能是个能天使吧。”
  莫斯提马朝泽维尔伸出手,后者犹豫片刻,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嗫嚅着说了句谢谢。
  “下次再见吧,”莫斯提马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钱包,放进泽维尔的手心,“别忘了你的钱包。”
  泽维尔涨红了脸,把那只钱包攥在手心,才后知后觉地大哭起来。过路人看了他一眼,默默走远了。
  这个叫莫斯提马的人知不知道他的钱包是偷来的,另外那个天使呢?他知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
  **
  第二天以撒醒来,看见泽维尔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出神。
  以撒说:“早。”泽维尔告诉他自己打算出去一趟,然后就走了,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我要去那所修道院看看怎么回事。”
  泽维尔一回来就向以撒宣布这个消息。
  “那很好啊,”以撒听了也不很意外,“现在就去吗?我听说人类不管干什么都要证件。”
  “这不难。”泽维尔打开钱包,给他看夹在钱包里的一张白色卡片。
  “这只是白纸啊?”以撒说。
  “你确定吗?”泽维尔问。
  以撒迟疑地揉了揉眼睛,白纸上突然就有了内容:“哦哦,是调查令?”
  “不,就是白纸,”泽维尔笑起来,“你希望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你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博士给我的。”
  “哪个博士?”
  “哪个博士。”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这混蛋!”以撒恼火地揪住泽维尔的衣领,而天使反而凑上来亲他的鼻尖。
  “其实你也不需要知道每个外星人具体是谁。不过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上次你不小心走进去的那个怪警察亭就是这个博士的东西,”泽维尔说,“如果你要和我一起,现在就得换衣服了。”
  “那你等等我。”以撒歪头想了想,飞快地跑回房间去了。
  “喂,兰登,”片刻,穿戴整齐的以撒敲了敲泽维尔的窗,“十一点了,吃个饭再走吧。”
  “我们是要去办大案子,怎么能这么没紧迫感呢?”
  “黛西煎了金枪鱼。”
  “……”
  “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泽维尔整了整领子:“告诉黛西我喝伯爵红茶。”
  *哪个博士:Doctor Who,出自同名科幻剧《神秘博士》这里根据语境意译了一下。毕竟以撒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直译成“博士谁”听上去就很不像人话。
  *死亡天使莫斯提马:可以理解为死神这样的角色。这里梦幻联动了朋友深海甜鱼干的《自杀调查员》←文中莫斯提马是受
 
 
第35章 全文主要出场人物一览
  (知道你们是小金鱼,所以做了一个人物表,比较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之后忘记的话可以随时翻回来看看)
  以撒:魅魔,主角受
  兰登·泽维尔:权天使,主角攻
  黛西:泽维尔家仆
  戈登:权天使,泽维尔上司
  嫉妒:恶魔嫉妒(目前没想出名字)
  李启明:侦探
  萨莉:李启明之女
  ——修道院部分(按出场顺序)——
  戴维:普通修士,醉酒后跳楼自杀
  罗伯特:院长
  路易:医师、工匠
  加文:誊写师
  丹尼尔:普通修士,戴维的表哥
  今天会有更新!我稍微修一下,大约十点发。
 
 
第36章 修道院
  “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
  ——Is 53:6
  车停在修道院坐落的山脚下,前方道路不通,不能继续往前。来时下了很大的雨,泽维尔和以撒在车上静候良久才等到天色初霁,下车走在泥泞曲折的盘山小路上,天使无比庆幸自己听从建议吃了饭再来。
  一路艰难攀登,修道院的巨影悬在眼前,越是接近,越发觉围墙和背后的建筑修得极高,衬得人类的躯壳渺如一粟。
  在这样的大型建筑面前,傲慢往往会被气到暴起伤人,同为恶魔的以撒也眉头紧皱,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我是艾伦·以撒,泽维尔侦探的助手。艾伦·以撒,艾伦……唉!兰登,不是我自己的名字,我会反应不过来的。”
  “但人不能没有全名呀,”泽维尔说,“别紧张,这里不会有人跟你熟到以名字相称的。”
  快到大门的时候,一位彬彬有礼的老人迎上来:“您好,泽维尔先生,我是修道院的院长罗伯特。我们已经接到您的来访消息,不过,请问这位?”罗伯特转向以撒。
  “艾伦·以撒,泽维尔先生的助手。”以撒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摘下帽子,一本正经地说。
  “噢,以撒先生,”院长说,“恕我冒犯,您是军人?”
  以撒重新拿回那张狗牌后,就把它挂在了脖子上,结合他的身量体格,的确会给人这种误解。泽维尔也没打算纠正,他简单解释说以撒是一战士兵,然后从大衣内兜掏出钱包,向院长罗伯特展示了那张空白卡片,后者看过之后,面上防备顿消。
  “路易神父,”院长叫住不远处一个年轻人,“请您带这两位先生去房间放下行李吧。”
  “我会在礼拜堂等您,”院长又转向泽维尔,“现在是一点三刻,还赶得上我们的午后经。”
  泽维尔下意识摸摸自己领子上的十字领夹,点头应允。罗伯特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请吧。”被称作路易的神父在前面领路。
  房间位于二楼,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这个时候大多数修士在户外劳作。路上,路易问泽维尔是不是肠胃不好。
  “是慢性胃病。”泽维尔回答。
  “那么平常饮用加热过的水和牛奶会比较好,”路易说,“我是路易,修道院里的医生,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可以来找我。”
  安排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木门看上去崭新且结实。
  “抱歉,不过我在上次案件的资料中看见房门用的是栓锁。”泽维尔说。
  “案件……您是指戴维修士吗?愿他安息,事实上正是在这之后,不知从何传来他并不是酒后自杀而是谋杀的流言,院长请人把所有房间的门锁都换成新式防盗锁,包括修女院也是。现在大家都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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