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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怎么了?(近代现代)——方铎

时间:2020-11-12 15:43:23  作者:方铎
  然而这个混蛋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不接他的电话。以撒的心碎了。
  他痛苦万分地喝了一大杯星巴克拿铁,吃了两排白巧克力和三盒小饼干,终于在下班之前等来了那通早他妈该来的美国电话。
  “直说吧,”以撒故意等到最后一刻才接起电话,声音异常平静,“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不,”泽维尔说,他的声音比二十几岁的时候低沉了一些,“我只是太忙了。有什么事呀?”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喂?以撒?”
  “呃,你知道,毕竟……我,以撒,是个魅魔,对吧。”
  “当然。”
  “但是人类的身体——我也不是很懂,总之人类很脆弱,不堪一击,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对吧。”
  “……嗯哼?”
  “我是想说……你可别被吓坏了。”
  “我准备好了。”
  以撒深吸一口气:“我可能怀孕了。”
  话音刚落,只听电话那头咵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嘟——嘟的忙音,电话挂断了。
  手机屏自动熄灭,以撒的心也熄灭了。
  **
  美国,纽约。
  泽维尔坐在办公室里,乍听到“怀孕”这个词,惊得突患帕金森,手一抖,倒霉的苹果手机落在地上,裂开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弹飞的零件,头脑一片空白,然而身体比理智先行一步——他猛地站起来,连滚带爬冲出办公室,连电梯都来不及按,迈着大步飞下楼梯,在公司一楼大厅里顺手抢了某个跟他打招呼的员工手里的公用电话卡,狂奔到最近的电话亭,刷卡输入号码。
  嘟——嘟——
  “喂?”以撒的声音传来。
  泽维尔握着话筒,紧张得原地蹦跳:“嘿,嘿,我是兰登。”
  “哦,”对面听上去冷漠极了,“不用威胁我,我现在马上就死。”
  “不是,等等!”泽维尔不顾周围人的侧目大叫。
  “……”
  “你再说一遍,你——?”
  “我、怀、孕、了,”以撒说,“你看,圣诞节的时候我们是一起过的。你……那么多次,我说不行吃不下了,你呢?你这混蛋根本就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后悔吗?”
  泽维尔握着话筒连连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以撒看不见,于是急忙说:“后悔,怎么会?我……唉!我太激动了。不过,呃,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哼!我本来好好的,像做魅魔的时候一样健康,可是最近我忽然吃不下东西了,昨天早上还莫名其妙吐得厉害。”
  “天啊。”泽维尔说。
  众所周知,在纽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连某个金红色机器人一飞冲天、或者好邻居蜘蛛侠突然荡着蜘蛛丝从你头上掠过,或者总统买下商业街最大广告位用来张贴自己的推特内容,都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一个穿着昂贵西装的英国佬在街边抱着公用电话浑身冒粉色泡泡倒真的挺引人注意,连见多识广的纽约市民也纷纷侧目。
  “听着,听着,你可以辞职了,去他妈的工作,在家里等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泽维尔像做贼似的左顾右盼,捂住话筒小小声说,“我爱你。”
  “爱你个头,你这混账,我——等等,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面红耳赤的泽维尔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英国人只隐瞒一件事,那就是爱情。以撒很少听见泽维尔说这种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而当反射弧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魅魔的脸也红透了。
  **
  德州人安妮·杜弗兰是个秘书,最常见的那种。和影视剧里描写的不同,她非常貌美,但和年轻有为的老总兰登·泽维尔绝没有一腿。
  这似乎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会和泽维尔先生孤男寡女地在成衣店里试衣服。
  “夫人怀孕了,”泽维尔喜气洋洋地说,“我得收拾收拾,赶五点的飞机回曼彻斯特。安妮,你觉得哪件外套比较好?不要太正式,毕竟我是回家去的……”
  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泽维尔站在全身镜前,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有钱气息。
  开玩笑的。
  他看起来英俊极了,哪怕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一点细纹,也只是让他显得更儒雅可亲。店员们半是羡艳地说,泽维尔先生一表人才,泽维尔夫人想必也是个大美人吧?
  是呀,泽维尔笑吟吟地。
  大码美人也可以算大美人吧?
  值得一提的是,泽维尔试衣服的时候把头发弄乱了,有一撮像鸭子尾巴那样翘了起来。店员下意识地拿来梳子和发胶要帮他整理,泽维尔却连连摆手,自己用手指极小心极小心地抚平了头发。
  “我怕头发会被梳得掉下来呢。”
  离开商场的时候,泽维尔小声告诉安妮。
  **
  傍晚五点,泽维尔坐上前往英国的飞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站在以撒现居的单身公寓前,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叮咚,以撒给他开了门。
  看着衣着整齐的泽维尔,他别扭地别开视线,嘟嘟囔囔转身回房间里:“都多少年了……做作!”
  以撒穿得很单薄,明显可以看出肚子挺出圆圆的弧度。他在流理台上泡茶的时候,泽维尔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拥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腹部软绵绵的触感,好像猫的肚子一样。
  “我的肚子会大得顶到鼻子上,”以撒闷声闷气地说,“你会讨厌我的。”
  “噢,绝不会,”泽维尔说,伴着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我很想跟你做。现在就想。”
  以撒胖起来以后,屁股也变得软绵绵的,而且仍然很圆,走路的时候会跟着颤动。他现在没有尾巴,泽维尔看起来很不习惯,不过也正是这个缺失的物件提醒他,以撒现在是人类的身体,而人类很脆弱。不得已,他们只能说些别的话题转移注意。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以撒低声问。
  “女孩……不,什么都可以。”
  “天堂那边你要怎么解释呢?”
  “管他的,”泽维尔在以撒的脖子上落下一个个吻,含含糊糊地说,“我太幸福了,一口气写十万字报告也不在话下。”
  在这之后,泽维尔请到了很长时间的假,每天都要花个把小时写他的十万字报告。以撒也把工作辞了,每天待在家里,很快变得胖若两人。
  最开始的几个晚上,两个人一起睡觉,泽维尔几乎没有睡着过。半梦半醒之间,潜意识也感到很不安稳,担心压到了以撒的肚子。不过,这种甜蜜的负担尚且可以承受。就这样,眼看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以撒的肚子没有再变大。
  魅魔成功受孕的例子很少,成功诞下子嗣更是凤毛麟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忧心忡忡的泽维尔带着以撒去找了智天使医生,经过了一系列检查、问询、填表,还有天堂的传统艺能——医生突然扔下听诊器跑去喝下午茶等等工序,事情在三天之后有了定论。
  “有什么问题?”泽维尔问。
  “是男孩还是女孩?”以撒问。
  “没什么问题,不过,”智天使沃嚓·艾·加斯特·维克·阿普放下听筒,摸摸以撒的肚子,很遗憾地说,“这里,只是食物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曼彻斯特。
  **
  十万字白写了!
  泽维尔浑身一震,突然醒了。
  他第一时间往枕头底下一摸,没有摸到什么智能手机,房间也是老样式,而以撒在旁边睡得打鼾。
  原来刚才是预知梦啊。
  泽维尔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到阳台去抽了根烟,烟味散尽后才回屋来。
  在暗淡的月色下,以撒比梦里的形象要年轻很多,假如用人类的生命历程类比,可以说正是一个人最英俊最具活力的时候。不过,想到他自然地衰老到四五十岁发胖的模样,还有以为自己怀孕时急急忙忙打来电话、电话那头颤抖的闷闷的声音……好像也很可爱。
  泽维尔忍不住俯身,在以撒平坦的肚子上亲了一下,喃喃地说:“唉,以撒,你怎么傻乎乎的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至于第二天以撒突然找上嫉妒,哼哼唧唧地说他和泽维尔恐怕走不长了,请她赶紧帮忙在他被泽维尔扫地出门之前找个靠谱下家。
  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天使竟然特意半夜起床,就为了骂老子是傻帽儿……
  之类云云,则是后话了。
  ——END——
 
 
第44章 谋杀
  泽维尔白哭了一场。
  他吃了止痛药不久就睡着了,一觉起来,发现灵魂还好端端地留在身体里,甚至有力气下床走走。
  他很惊喜地说:“说不定就要好起来了吧?”可是不到中午又开始发热,高烧得出现痉挛的症状,时睡时醒,连开口让以撒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病中的他像小孩子一样无常,要紧紧抓住以撒的手才能止住颤抖,但在短暂地清醒时因为看见以撒坐在旁边,又羞又气地说:“出去!”却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也非常烫。
  “唉,兰登,”以撒很是低落,“我是个蠢人,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他的喃喃声被泽维尔听去了。天使艰难地用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杀了我吧。”
  以撒同意了。
  **
  “你要相信我,我最会死了。”
  以撒面无表情地提着麻绳说。
  “等等!”泽维尔激动得破了音,怕再不开口,以撒就要拉好绳子,走过来往他胳肢窝底下一叉一抄、直接把他提起来挂上去。
  “怎么了呢?”以撒问。
  泽维尔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忽略他英国式的含蓄和因为害羞使用的各种代词,以撒理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泽维尔觉得虽然自己有根漂亮的好鸡*,但是并不希望死的时候也看见它竖起来。
  “好吧。”
  以撒让泽维尔在此地不要走动,去拿了把刀来:“这开刃了吗?”
  “开倒是开了,”泽维尔犹豫地说,“但是我好像记得上次黛西不小心拿它切了水果。”
  “没杀过猪就行了,”以撒说,“闭上眼睛。”
  泽维尔乖乖闭上眼睛,但是当以撒面无表情地举起刀要刺下来的时候,他有所感应似的,突然睁开眼睛,一看不得了,惊得目眦欲裂,连忙握住他的手大声喊停。
  “啊!啊,吓死我了!”泽维尔说,“你怎么跟个屠夫似的!”
  以撒就想不通怎么泽维尔的事儿这么多。
  “那怎么样不像屠夫呢?”他问。
  “你表情不要那么冷酷行不行,”泽维尔抱怨,“好像很恨我一样。”
  “懂了。”
  以撒狂笑着举起刀——
  泽维尔从床上跌了下去。
  **
  一阵鸡飞狗跳,以撒提出所有死法都以泽维尔大呼小叫地拒绝告终。最后,泽维尔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样,我吃点安眠药,”他说,“等我睡着以后,你再动手。”
  “好吧。”以撒被来来回回折腾得够呛,但还是任劳任怨地拿来药瓶搁在床头,倒了杯温水帮泽维尔服下。
  等待药效发作的时候,以撒躺上床来,两个人肩并肩靠在一起,不着边际地聊着闲天。
  以撒握住泽维尔的手,一节一节捏过他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结过婚?”
  “差一点点。”泽维尔说。
  因为以撒没说话,他想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补充:“在吃醋吗?都是快三百年前的事啦。我记得她比我年纪大很多,对我也不坏,我不讨厌她。所以,如果非结婚不可,那就是她吧。”
  以撒哼了一声,问:“什么叫差一点点?”
  “因为我死了,傻瓜,”泽维尔说,“霍乱,那种会让人吐绿水的病,我那个该死的酒鬼老爹因为天天喝酒,竟然逃过一劫。我死的时候,他又喝醉了,只有我妹妹来看过我一次。她太小了,竟然不知道……”
  泽维尔不会忘记自己离开人世最后看见的场景。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门轴转动时会发出吱吱声,小女孩费劲儿地踮起脚握住门把,走进房间。房内很昏暗,泛着霉味,空药瓶倒在地上,一小滩水渍里有几颗纽扣,旧木桌的四角垫着报纸,瘸腿椅子上搭着一件补丁衬衫。
  床上躺着一个人,她给他掖了掖被子,就轻手轻脚出去了。门外,一个男人含含糊糊地问了句什么,她说:
  “兰登睡着了。”
  一线挂着灰尘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苍蝇落在床上那人的嘴唇上,嗡嗡。之后是长时间的寂静无声。
  ……
  “她出去之后,我看见死亡天使站在我的床前——我见过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只是当年恰好有一个路过的能天使推了我一把。”
  “能天使?”以撒问。
  “嗯,”泽维尔开始变得迟钝了,“那个能天使,从背影看像个男人,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后来欺负我的小混混不知道被谁给收拾了;我爸喝醉了提起棍子揍我,却一屁股摔在地上。我向隔壁人家的女儿求婚,当时身上的钱只够买一束花——但是那天清晨,我出门前在窗台上看见一枚银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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