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疼,没事。”察觉到谷荭的疑问,他轻轻摇摇头解释了一句。腹部更狞痛似刀绞,只是他不想提及。
褚玉的脸在烛光下有一种油画般的腻润质感,被水汽蒸过的睫毛两三根凝成一簇,依然很美丽,确实很有给大老板做贵妃的资本。谷荭十分羡慕这张十八岁的脸,不知道他再长大一点,会到何等靓煞人的地步。
这样好看的人,老天爷怎么就要他活得这么难堪呢?
褚玉察觉了这个疑问句一样的窥视,但误解谷荭是,疑惑他现在如何吃得下。事实上谷荭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他自己在自愧式的叩问他自己。
“我只要饿了,就吃得下。”他轻声说,嘴唇微微撅着,像一道向两边翻卷的伤口,已经排尽了血水的僵净颜色,“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吃得下。”
谷荭没有回话,坐了一会儿,低头吸面。褚玉也在另一头慢慢地吞,同样不发出一点声响。光线困苦得很,因此没有人发现他每吞咽一下,牵动内脏,便微微地颤抖一下。屏住呼吸可以掩盖颤抖闹出的哼声,在筷子搅拌时换气。
吃了面,没人想聊天,两人各自回了屋。褚玉坐在床边,既不想站也不想躺,躺下时,持续的出血会冷不丁的顺着会阴的皮肤淌下去,那种感觉,好像他仍在流产,每分每秒都在排出尸体的残渣。然而站立又太难为他的腰椎,于是只好坐着,偶尔起身走动那么四五步。
褚玉坐在床沿上,让床单下被褥隆起的软梗抵在尾椎骨上方,以缓解腰部的酸痛。一抬头,看见铝合金窗框下缘一丛细树根般裂开的缝隙,缝隙的边缘沤着浅浅的蓝色,好像扎根了一撮水生植物。
他定定地看了很久,才垂下眼睛挪到床头,拉开抽屉,掏出一只塑料袋。乳白色的塑料袋上丹印着医院的名字。益母草颗粒,活血去瘀。帕罗西汀,缓解焦虑。
真是可笑,他竟然有钱专程买药来治烦心的病。四十块一盒的药,他洗一辆车,才不过二十块。
穷人哪配生这病。
然而钱已经花出去,只有吃了才不算浪费。褚玉用光秃秃的指甲把药片抠出来,塞进嘴唇里,攒了点口水咽下去。药片在喉管里滑下去,缓慢地下落着,终于落尽了食道,滴水似的再无感觉。
褚玉似乎是坐了一夜的,没有人知道,也就无法考证。谷荭只记得第二日的早饭是他做的,他坐在背着阳光的那一侧餐桌后,脸庞仅有描了金的轮廓,像泥胎脱了红尘,要羽化而去了。
“过几天,咱们就开工吧。”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然而这笑容却让谷荭很是哀伤,“老这么闲着,真不习惯。”
谷荭知道,他只是想做点什么其他的事,什么都行。
或许是阴阳承转祸福相依,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两家急着转手的铺子,其中两间原先就是洗车行,另一间是卖地砖的,老板有急事出手,让他们相当合算的价格转接了下来。
当一个多月后谷荭容光焕发地从美容院回来,褚玉正蹲在一辆车的车屁股后头,对身旁的年轻女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拿着彩色羽毛的逗猫棒在车底扫了扫,勾出来一只巴掌大的黄狸花。
“我们这里的猫以前都是流浪猫,天气冷了就喜欢钻车底,要小心一点。”他一边解释,一边把逗猫棒递给身旁的客人,“休息区在那边,墙上有免洗洗手液。”
客人逗着猫离开了工作区,褚玉摘掉口罩,巡视了一圈。同事老张正坐在修车挡板上看电视,拉开的连体工作服用袖子系在腰上,露出黑色工字背心外健硕的两条臂膀。
老张并不老,三十来岁,褚玉管他叫张哥。之前是个健身教练,失业后找到了谷荭发在网上的招聘。或许因为常年保持锻炼的缘故,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二头肌硬鼓起来比褚玉的脑袋还大。东北人,很能贫,gay,据说原本是个码农。褚玉屡次目睹他一手哑铃一手电脑打代码,叼着烟用二头肌夹着手机煲电话粥叫bb晚上想吃什么饭饭,深觉人不可貌相。
招老张这事儿是谷荭定的,老张推轮胎抡绳子练出来的胳膊比任何工作经验都让谷荭确信这是个好小伙儿。但褚玉知道,她还是怕那姓王的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老张铁塔似的杵在店里,不说话,抬手露出大臂内侧的刺青,浑身都是这条街是他罩着的架势,让人很安心。
头一次见面,褚玉给他递了根烟:“大哥以前在哪条道上混?”
老张当时就愣了,讪讪地把烟接了,没回答,好几天没跟褚玉讲话。
褚玉一坐过来,老张就拍拍屁股站起来,说:“想起来了,你屋里那灯泡我买着了,我给你换去。”
“……谢谢张哥。”褚玉习惯了他不爱搭理自己,盘腿坐在躺板推车上继续看电视,切了两个台也没什么看的,停在了本市新闻频道。
“继昨日封天国际被曝多位高管以公谋私,挪用巨额公款一事,截至今日十一时,股市震荡,封天股价大跌创历史新低,多家合作企业受到牵连。其中,与封天合作最为密切的闻氏集团负责人拒绝了多家媒体采访,棱镜创投则直接召开发布会宣布负责人引咎辞职。”
褚玉换了下一个台,才回味过来棱镜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另一个台也在播放同样事件的新闻,底部赫然一栏快看内容:[棱镜二度换帅,能否抽身未可知]
附了一张新闻发布会的照片,LED屏幕的蓝光前,主位右侧坐着的男人,表情严肃,嘴唇苍白,眉间深刻的细壑将双眼间那个挺拔完美的“T”字劈开一道力竭迸裂的深痕,调整了一下手边的麦,他开始讲话。
张重把灯泡换好了,扛着梯子往外走。一想到再过两天就能回李璀公司附近的健身房上班,心动距离瞬间缩短十公里,心里就那个美。
“小褚啊,灯我给你换——”电视机前,只有小板车慢悠悠地滚过来,褚玉又不见人影了,张重踩住板车,捡起遥控器坐下,切回体育频道,正是守门员一个飞扑接住了球,“牛逼!”
下章有小车车ps:生化妊娠伤害很小,休息一般只需要半个月
有的人这章还是可怜总裁,下章就要变成死变态了
依然是,赞,评,懂?
第69章
电梯门一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扯散领带,解开衬衫顶扣,径直走过第一根承重柱,拉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坐进去。
“决定了?”男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烟盒,利落地点上深吸一口,脸上浮现极度疲倦的神色,手指撑住沉重的额头,说:“说吧。”
驾驶座的男人还戴着墨镜帽子,递过来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我要带一个人回纽约。”
宋晋琛接过信封,翻覆看着,手指抵住嘴唇又吸一口,咬住烟蒂空出手来拆信封,看清里面的内容,他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啜起一抹怜悯的笑意。
闻昱皱着眉扇扇手,不可思议于对方疏于打理的胡茬:“你怎么成这样了?”
宋晋琛笑了一声,既是嘲讽也是自嘲:“那你这样子就够体面?”
闻昱沉默,他便不再讽刺,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翻下去的人,只不过他们两个有心理准备,在媒体面前勉强支撑住了体面,可巨浪拍下之时,就是长了能飞的翅膀也是于事无补,什么足智多谋都是自身难保。
“就这事儿?”宋晋琛扬起信封。
“嗯……”闻昱神色复杂,停顿了一下,佐证道:“我母亲给了我期限,要我本周内必须出境。现在,我在国内的一切权限都被切断了,媒体四处也堵我,我实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闻昱的母亲在北美商界赫赫有名,且威名不止于华商圈子。宋晋琛见过一次,杀伐决断严肃狠厉,不知是怎么养出闻昱这样温顺多情的儿子的。
“值吗?”宋晋琛掐了烟,把信封折叠收进衣袋。他曾向闻昱许了一个承诺,答应帮对方办一件事,如今是兑现的时候了,答应当然是答应的,只是诧异自己的千金一诺被这样大材小用,“这可是宋维屏的人,你……”*
“我不会再回来了,”闻昱平和地打断他,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抬起来,垂着眼将男人散乱纠结的领带结拆解重建,推到喉头,“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
宋晋琛微怔了一瞬,但闻昱下一秒抽身坐了回去,开了车门锁:“你可以滚下去了,再也不见。”
城市另一头的一处水榭别墅里,两个老人对坐在庭下,都是眉头紧锁。
“又不是你亲生儿子,有什么可惜?”左侧架着无框眼镜的老人为主君斟茶,开口全不掩饰抱怨,“他都快把我们害死了。”
“我不是可惜这个。”右侧的老人放松地坐着红木躺椅上,语气平淡,却有不怒自威的气质,正是引咎辞职的栾嘉宿的叔父,棱镜的董事长,栾明庭。
“我也老了,没有嘉宿,以后还有谁能压得住他?”
“宋晋琛……”晏知许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窥见年轻时的俊美痕迹,“当年他先斩后奏收购一格,没给老东家留一点活路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狼崽子,不可能听话,你就不听。嘉宿优柔寡断,一点小事就沾沾自喜,哪是那姓宋的的对手,养块叉烧也比他争气。”
栾明庭叹了口气,被老友兼属下不客气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头痛地撑住额头:“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这叫忠言逆耳。”手边递过来一杯茶,栾明庭怅然若失地接过去,晏知许便乘胜追击:“明庭,你不要管这个烂摊子了,咱们家又不是就靠一个棱镜吃饭,烂就烂了。你就跟我去游山玩水,舒舒服服过日子不好吗?一把年纪,别折腾了。”
“你也知道我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了?”栾明庭把杯子铛地一声坐回去,“这些年除了你还有谁没事就折腾我?滚,看见你就烦。”
晏知许撇撇嘴,站起来:“好吧,我去看看你养的那块叉烧,免得他又做什么蠢事。”
“早点回来做饭,我不吃保姆做的。”
“知道了。”晏知许轻轻地笑,将手杖倚靠在栾明庭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才走了。
九点,天早就全黑下来,看看窗外,才觉得被屏幕过亮刺激得神经亢奋的眼睛十分难受,调低电脑屏幕的亮度,宋晋琛抬起头,推着眼镜看了一眼支在一摞文件盒上的平板电脑。
12.9英寸的屏幕上,被不同明暗的色块分割成平均的四块,都播放着视频,景深从左上至下递进,他随手点开最亮的右下一块,视频便放大填满整个屏幕。
被子里只露出一撮黑头发,被台灯照射得乌亮,不时动弹一下。
他这么睡不会觉得闷吗?宋晋琛摘掉眼镜,把平板端得更近些。
那团发量旺盛的被子精又扭了几下,露出一张涨红的脸。
设备限制,仅有图像,无法知道更多的细节。生病了吗?还是做了噩梦?宋晋琛支着下巴紧盯着屏幕,注意到浅绿色的被褥边缘,露出一团白色的布料。
滑动屏幕放大,但因为光线不足依然模糊,无法看清那团被视频中的人抱在怀里的究竟是什么。
闷热的被子被两三脚踢至小腿,褚玉把揉皱的薄软布料蒙在脸上深嗅,那上面原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早已随着时间荡然无存,但依然能轻易地在不安时抚慰他。
他用双手把怀中被体温汗水烘得发潮的衬衫团小了,夹在双腿间,而后蜷缩起来,双手用力压着腿间的衣料,用纠缠硬结的褶皱摩擦着内裤里的阴阜。
店里晚上只他一个人住,二楼的居民房原本是一家汗蒸店,前些日子被转手出去。街上除了偶尔掠过一辆车,再无动静。寂静像一张极黏稠的网,湿哒哒地垂盖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在快感的间歇,滴下一滴温热的水。
不够,完全不够。褚玉的身体善于发情,却不擅长自慰。他将被子踢得更开,双腿彻底地摊开在床单上,睡衣T恤被磨蹭到胸口,露出被软肉填塞得隆起的胸乳,冷空气将内陷的乳头吸了出来,两个颤颤巍巍的小尖儿,在昏暗中,如同夏日的富士山,化了雪,凹陷下去的乳间,莹亮湖泊一样的汗水光泽。
宋晋琛抵住嘴唇,切换视频角度,从床尾的方向再温习爱人笨拙的自渎。
距离太远,视频清晰度有限,仅能看到对方在腿间不断滑动的手指,裹着衣料一点点塞入腿间某处。
褚玉靠在枕头上,两根手指挤进阴唇间的缝隙滑动,温热的体液已经打湿了阴道口,在被快感击中时情不自禁的收缩翕张。
他想要被插入,被拥抱,被亲吻,被插入一段高热硬烫的肉体,被精液安抚渴望孕育的子宫。然而,更渴望的是被某个人标记领地一样的占有。
褚玉隔着湿黏在阴阜上的衣料,摸索着将手指推进身体中。有些痛,但可以忍受。尽管高档布料十分柔软,但人体黏膜更娇嫩,哪怕是小幅度的抽插动作,也让阴道口红肿翻卷出嫩肉来。
尽管疼痛,但他依然尽力将更多的布料塞入阴道中,而后满足地稍作歇息,摊在床单上喘息。
宋晋琛沉默地注视着平板,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样虐待般的方式来自慰。
屏幕中的人似乎已经满足了,许久不再动作。屏幕外的人也静静地注视着,不曾厌倦。宋晋琛切了视角,转回床头的方位。褚玉的侧脸在昏暗里显现,聚了汗水的微翘的鼻尖微微发亮,安静得仅有呼吸,却依然美丽得惊心动魄。
他安宁的睡颜比自慰的场面更让宋晋琛无法自控地勃起。
他无知无觉地酣睡,全不知有情人在窥视,隔着一座城市一千万个人,摒弃道德与尊严,近乎病态地监视他的孤独和渴求。
宋晋琛草草打理了手中浊液去清洗,再坐回桌前,褚玉已经换了个睡姿。
大约是中途醒来过一次,他已经抽出了填满身体的衣料,草草折叠压在枕下,攥着一角衣袖裹紧被子酣睡。衣料因挤压而鼓起边缘,隆起的部分应当是肩部的走线,而在走线附近,白色的布料凹陷下去一圈焦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后留下的痕迹。
宋晋琛呆坐了许久,确认那是一个被烟头烙出的洞。
*这里宋桑答应闻昱的是帮他把离妹送出国,因为离妹在户籍上是犯法跑路的高管的养子(侄儿),闻昱自己被限制了自由。离妹是隔壁https://sosad.fun/threads/30234/profile可怜双性小奶猫,虽然是np但最后只有情敌对他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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