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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苏泉立即不客气地笑场了。
  “青耕。”钟樾说道,“何事?”
  这便是青耕鸟的原身了,但修成精的青耕能够现出远大于此的体型,能与鹰鹫相较。施尓琳变做这么个袖珍的模样,自然是为了不惹人注目。
  施尓琳跳进屋子里,化出人形,对二人道:“那口铜钟被整个挖出来了。”
  苏泉和钟樾对视一眼,抢先问道:“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施尓琳摇头,“现在还在清理上面的泥尘,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果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施尓琳就不会跑来找他们了。定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高院长还在那儿吗?”
  “是啊。他很重视这个铜钟。”施尓琳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给他们看,“我这算是违规拍照,你们看看就算了,不能外传,否则我会丢工作的。”
  苏泉有点意外:“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那天在医院,你帮了我。”施尓琳道,“而且这样东西不简单,高院长……也有些奇怪。我知道你们俩不是简单的人,我这种普通精怪,想找棵大树底下乘凉,也不算奇怪吧?”
  “呃……”他这个说法有点诡异,苏泉没有回答,径直拿过他的手机来看。
  几张照片的角度都不是很好,镜头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但已经能看出那口铜钟的样子。
  它的四面,是四尊佛像浮雕。当日他们已经见到了面向东方、造像诡谲的阿閦佛;而此时一看,西方阿弥陀,南方宝生,北方不空,均是阴惨的样子。西方佛的仰掌手指尖锐似利爪,南方佛左手捏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北方佛则抬头向上,形如呼号。
  而他们座下的莲花,均是残破凋零的模样,海潮纹波涛涌动,就像下一刻就会将他们一齐吞没。
  苏泉把手机相册向左滑了几次,把施尓琳拍的照片看完,半晌只道:“这……”
  “这”了半天,才说:“顶上真是毗卢遮那佛?我觉得我不太想看他被雕成了什么样子……”
  施尓琳的照片没有拍到铜钟的顶部,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站的位置不够凑巧,拍不到铜钟的整体;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敢做得太明显,以免被别人发觉。
  但如果都是这么一个惊悚片风格的话,中央世界佛会是如何一副尊容,苏泉也可以想象了。再配上还没清理干净的泥土和天长日久的磨损,如果让小孩子看到,绝对会成为伴随一生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
  “不是毗卢遮那佛。”钟樾说,“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铜钟顶上的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
  钟樾将照片滑到南方佛那一张,仔细看去,宝生佛的头顶有一只硕大的脚爪,将要踩上他的颅骨;可佛看上去却毫无感应,眼神只牢牢盯着手中滴血的心脏。
  施尓琳把手机拿了回去,急急忙忙地藏回口袋里,好像不这样做,他马上就会被举报违背职业准则一样。
  看来如今敬业守法、保住饭碗,是妖精当中挺流行的一种价值取向。
  但苏泉已经看清了:“这看上去,有点像龙的脚爪。”
  钟樾看了他一眼,示意先别多说,自己开口道:“你偷偷跑出来这么久,不怕高院长发现么?”
  苏泉接收到钟樾那个眼神,心底吐槽欲爆棚:他不是跑出来的!是飞出来的啊!
  钟樾这个人怎么如此□□,居然不让他讲话!越来越不像话!
  施尓琳摇头:“他现在自顾不暇。”
  从这一夜的第一道闪电开始,大雨如注。电光在劈下的一瞬让整个宛阳城亮如白昼。
  钟樾坐在沙发上翻小说打发时间,苏泉就枕在他腿上,原本也在看书,看了一阵子觉得举着书本实在太累,把书丢到了一边开始刷微博。
  这雷雨来得不寻常,两个人都能感觉到。雷声好像就炸响在窗外,苏泉有点不安,想起身去看看,此时却有一只手在他头顶安抚地摸了摸,他便又安静下来。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是优波离的未接来电。
  “上一次下这样的雨,是那根木柱被挖出来的晚上。”苏泉说,“阿樾,我们应该去河边看看。”
  钟樾合上书,看了一眼餐厅饭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那一会儿回来你洗碗。”
  苏泉从他腿上爬起来,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下意识就要答个“哦”字,忽然反应过来:“谁说我一会儿还跟你回家来?”
  “都说是家了,怎么不回来?”钟樾站起身,揽着他的腰,在他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走吧。”
  他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很自然地牵着苏泉的手往外走,换鞋关门一气呵成。苏泉被他拽在身后,刚刚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好像留下了绵长的热度,不仅让人红了耳朵,连脖子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这个小区的设施很好,暴雨的天气里,地下车库也没有渗入一点不该有的水。苏泉坐进副驾驶,透过两人中间的后视镜和钟樾的目光对视了一刹,然后胡乱地把那细长的镜子拧转了一个角度。
  钟樾正要打火,看他这个样子,手又从车钥匙上松开,语气压得低而缓:“苏泉,我有点想……立刻把你再关进家里去。”
  苏泉脸上一热,咳嗽了一声:“快点出发。”
  许是因为电闪雷鸣的天气实在吓人,道路上空荡荡的。等到了宛河边那考古现场,外面连站岗的武警都不在,两人便直接走了进去,谁知里面灯火通明的,却是连一个工作人员都不见。
  两个人各自撑着一把黑伞,往记忆中铜钟出现的地方走去。雨势虽大,却一丝风也无,只似天河倾倒,打在伞面上,让持伞的手都震得发疼。
  此刻他们脚下的堤岸本就是河床,被雨水一浇,踩上去的感觉很泥泞。苏泉注意着脚下,突然身边的人脚步一停,钟樾道:“你看。”
  那铜钟远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巨大。或者说,那雕刻着四方佛的钟身不过称得上是壮观,不至于令人惊诧;但钟顶上却盘踞着一只庞然大物。
  那是一只狰狞的兽首:头顶有角,但右边的那一根断了一半,截面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细,像是被刀斧斩去般平滑;双目圆睁,眼珠几乎突出了眼眶;它的嘴大张着,露出尖锐的獠牙,像在对天长啸。
  “果真是蒲牢。”钟樾道。
  他已然将苏泉挡在了身后,而那铜钟之后,缓缓转出两个人影,都穿着长长的僧袍,竟是优波离的两个徒弟,普化和雪庭。
  “晚上好啊。”苏泉微笑道。
  那两个和尚面色僵硬,眼神空荡,在暴雨中傀儡一般向他们走来。
  “你们师父呢?”苏泉又问。
  普化和尚倏地抬头,迷茫的眼神在空中艰难地聚焦,好像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但那双就像空了一样的眼眶在将视线落到苏泉身上的一霎变成了深红色,他宽大的僧袍之下黑气涌动,像无数条墨色的长鞭,向着苏泉这边卷来!
  那些黑气穿透了雨帘,眼看就要卷到跟前,钟樾不知怎么将伞一收,往身前一封,半空一道利落的银光,将那些黑气斩成了两截!
  随后那些涌动在空气中的黑色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纷纷四散逸开。
  就在那些散乱的黑气弥漫之中,雪庭和尚忽然动了。他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伸手扼向了苏泉的咽喉!
  钟樾手中的伞尖直刺而出,利剑般的银光抢先一步刺穿了雪庭的小臂。鲜血从他手上成串滴落,雪庭看着自己的手臂,像是终于从茫然中醒转,愣愣地望着钟樾和被他护在身后的苏泉,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苏泉若还懵懂无知,那跟白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两个人明显是□□控了,至于操控他们的是谁……
  苏泉出声问道:“是我杀了你?”
  宛河的河水开始咆哮,短时间内极强的降雨让它泛滥起来,波涛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普化圆睁着眼睛,厉声道:“苏泉,难道你……”
  话音未落,他和雪庭两人的周身忽然金光大盛,明亮灼人的灵力澎湃地落下,随后光芒渐渐淡去,优波离从不远处走来,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倒在地上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东西很强,连我都着了两次道儿。”
  蒲牢为龙第四子,形极似龙,却难比真龙翱翔九天之态,大多数时候只能仿效盘龙之状。但他天生能从幽暗中汲取力量,一旦入夜甚至能惑人心智。
  优波离此前发现不对,特意持了定心咒,还是差点马失前蹄,连连祭出《心经》《金刚经》,好歹保持住了理智。
  “我决定这次回去,好好拜会一番普贤菩萨。”优波离尊者慨然叹道,“关键时刻还是他的《行愿品》最有用。”
  苏泉盯着优波离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应该是那个原本的老和尚没错,这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上次是蒲牢上了你的身,自己命令考古人员快点把他挖出来?”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基本上是这样没错了。”优波离道,“上次事出意外,若我准备充分,这种雕虫小技怎么可能得逞?”
  苏泉早已免疫了他的自夸,注意到了别的事。
  雨丝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愈发沉重,借着灯光看出去,漫天都飘着银针一般的雨水。
  “我们有麻烦了。”钟樾道。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只要他面前除了苏泉之外还有别人,钟樾就永远是温和的、有礼的、也平淡的。
  能被他称之为“麻烦”的事情,通常不可小觑,但他的口吻就如同在告知旁人:“天下雨了。”
  透过灯火通明的考古现场,苏泉将视线扫了一圈。落在宛大方向的时候,不由得多停了一会儿。
  其实时间还不算太晚,大学里半夜不睡觉,一心“修仙”的年轻人太多,平常这个时候,宿舍楼里总有过半还亮着灯。
  可今天,宿舍楼的方向一片漆黑。
  他们来的路上,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路人也没有遇见。
  这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也不见了。
  那些雨丝渐渐凝成了冰花,变得轻飘飘的。
  “这是蒲牢的结界?”苏泉喃喃,“可我怎么记得蒲牢这家伙基本就是个废柴,风雨雷电都摆弄不利索?以他残余的灵力,能在今夜引来这么大的雨?”
  “这场雨的由来不是蒲牢再现世间……”优波离一颗颗捻着手腕上的菩提珠,“它是当年受你召唤而来,尚未落尽的泺水河。”
  泺水源乾昧山以出,三界至寒。再经樕蛛山之后,分两道支流,一条流进佛家圣地七叶窟,窟中有潭,永远不盈不溢;另一条穿高山峡谷以降,由苏城入海,最终注入南冥,曰白水河。
  
 
  ☆、思凡 1
 
  那穿着石青色长袍的少年人走到了悬崖的边缘,身后陡峭的山壁上零星地开着些鹤望兰和垂丝海棠,面前的深谷中是奔流而下的河水,激流之声似乎让山石发生了共鸣。少年没有束发冠,只用了一根丝带在脑后绑起,鬓角散下来的几丝黑发被山谷中的风一扬,显出一点与他沉静外表不太相符的气质。
  他选了一块山石坐下,右手凭空一抓,立时出现了一根琴丝竹削成的鱼竿,四尺来长,一段绑着透明的蚕丝线,底下坠着一根银钩。
  ——或许不能叫做钩,因为那根本就是直的。
  少年盯着那亮闪闪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反手折了一朵垂丝海棠别在银针上,然后一甩手腕,那原本看不出长度的丝线便轻飘飘地乘着峡谷里的风落了下去。
  水声奔腾如雷,谷中缭绕着水汽和云气,凡人的眼睛甚至难以分明哪里才是水面,但少年敏锐地感觉到海棠花带着他的“鱼钩”沉入了水面以下。
  此种地方水太急,何况又是极寒之水,少有什么鱼能生存,他亦不去多管,只将钓竿往身边一放,随手从袍袖中拿出一本簿册来。看那书本的厚度,远远不该是他这一身单薄的衣衫能袖住的;少年翻到中间的某一页,俊秀的脸上逐渐浮起一些无奈和惆怅。
  他看了一阵子书,便远远眺望着河谷的上游。
  这个位置,便是人界的尽头了。樕蛛山是凡人们所能望见的最高的山峰。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从这里往西,向着河水的上游,还矗立着连绵的十二座雪山,三千六百里的乾昧山,每一座山上都有仙者修行。
  少年的眼底映着白色的雪顶,若隐若现的神殿藏在云雾之后,他对照着手里的簿册翻了翻,愈加发起愁来。
  就在此时,他脚边的鱼竿一动。
  少年有些惊讶,琴丝竹虽轻,但有他的法力附在上面,是不会被这山谷中的风吹动的。他仔细地盯着那鱼竿半晌,它又没了动静。
  难道是错觉么?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书看久了眼花的时候,那竹竿向外的一端微微向下一沉。
  少年这一下看得真切,足尖在鱼竿上一点,中空的琴丝竹飞起落到他手心里,垂着的蚕丝线在阳光下飞速卷起,带起晶莹的水滴——但它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非但没有了垂丝海棠,就连那银针也不见了。
  青衣少年愣神的工夫,河谷里响起一个声音:“是谁?”
  是谁——是谁——
  这白雾茫茫的河谷深而窄,回声顺着石壁交替着传上来,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辨出是一把清亮的嗓音。
  说的是人话没错,但说话的是不是人就很难说了。这悬崖峭壁之下,阴冷潮湿,几乎不可能有凡人居住,何况这里的河水能种活的植物也寥寥无几。
  “你下来呀!”底下的那个声音又道,“这悬崖太高了,我上不去。”
  少年不慌不忙地腾云而下,落到一半的时候,底下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响,一蓬水柱冲天而起,饶是他反应极快,也被溅湿了半边衣角。
  但弥漫在他眼前的雾气慢慢散开了:十丈宽的河面中心有一块凸起的大石,上游的水流冲击着它的背面,但最上面有一小块完全干燥的地方,坐着一个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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