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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苏泉耳朵好用得很,听了这一句,转身问钟樾:“还有这等事?”
  钟樾摇头:“没有。”
  “……所以,若赢了这比赛,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把钟樾也问住了,思考了一会儿方道:“可以得意几日。”
  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工夫里,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纷纷向他们打招呼。苏泉无意与他们寒暄,远远地在人群中见到了优波离,便同钟樾打了个手势,猫着腰从人堆里溜了。
  “苏公子果然言出必践,”优波离一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如此盛会,是不是不后悔答应来?”
  “挺返璞归真的。”苏泉点头,“你那两个小徒弟呢?”
  提到那两个小家伙,优波离挺高兴:“七叶窟呢,我大师兄带着。”
  迦叶尊者……会带孩子吗?!
  或许是这种疑惑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优波离很自来熟地拍拍他:“不用担心,我大师兄虽然没什么经验,但肯定能养活,我很快就回去了嘛。”
  苏泉心道,你也不是个靠谱的,嘴上却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我儿子。”
  “也对。若是你儿子,钟樾肯定不舍得送给我啊。”
  “啊?”苏泉发愣,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优波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离开去做别的事了。
  那目光却让苏泉一阵恶寒。
  三界皆知,其实优波离并不如迦叶尊者那般有佛缘,资质更是如何都比不了伽延尊者,什么习经修炼,在七叶窟佛陀众多弟子之中都不是翘楚,也因此并未称尊,但唯独一双眼睛,能看透世间智慧,能破三界迷障,佛陀谓之“般若之目”。
  但他有可能看透人心吗?
  苏泉不以为意地笑笑,转眼望见钟樾立在高处的枝桠上向他招手,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心知他总算结束了那些寒暄,赶紧飞身落在他旁边:“你这位置选得着实不错,树影不密不疏,视野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不愧是……”
  他本来打算用斐然的文采浮夸地赞美一通,然而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其实钟樾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蕴着浅淡的笑意。
  “不愧是什么?”钟樾问。
  “神君,小的忘词了,你饶了小的吧。”苏泉有点泄气地盘腿坐下,“你还站着,是觉得底下盯着你瞧的仙子们不够多吗?”
  钟樾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们看的不是你?”
  苏泉假装愕然:“你很在意这个?”
  钟樾抿了抿唇,仿佛没听见这一句,目不斜视地坐下了,两人的肩膀正正好好隔了一拳的距离,身体的温度若有若无地挣脱轻薄的衣料,往另一个人身上飞去。
  苏泉在心底叹了口气:既是秋天,为何阳光仍照得人这么热呢?
  一位穿着水绿裙子的女仙飞身而起,腾云到半空,款款施了一礼,开口便是一把娇滴滴的嗓子:“小仙杨枝,布潼镇春雨已有百余年,还请诸位品鉴。”
  其实苏泉完全不知道下雨有什么可品鉴的,就像他对饮茶也不太在行一样,除了一个“好喝”或“不好喝”,完全不明白其它的。
  潼镇以春日杏花烟柳闻名,离苏城不过百余里,惊蛰桑榆初生,农妇养蚕缫丝,以供天下绮罗。这女仙横了一支白玉笛在唇边,和缓的音律伴着纤长的雨丝飘落,雨意悠然,仿佛能嗅到杏花芬芳。
  杨枝侧身立在云端,身上丝绦临风欲去,待她一曲毕,眼前如见潼镇春景。先有人带头喝起彩来,一名金冠束发的男子抛出一块美玉,正好雕得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
  那美玉落在杨枝的云头,从她脚下抽芽而起,纤弱的枝条上竟开出了粉白的杏花。那花朵逐渐绽开,正正好好地托起了那块玉。
  杨枝娇羞一笑,以披帛挽手,矜持地托起美玉,屈身行礼离开。只见那男子带着点自得的笑意,理所应当地也跟了上去。
  苏泉目瞪口呆地碰了碰钟樾:“这纨绔是谁?”
  “记不太清了。”钟樾也在疑惑,“似乎是流波境里某个真君的公子吧。”
  “如今的世道,吸引一位姑娘竟如此简单么?”
  钟樾不答。
  苏泉自知失言,更不追问,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戳在藤编的矮几上,看着第二位女仙上场,一言不发地跳了一支舞。甘霖谷里方寸的天空忽地聚满了乌云,暴雨便在她翩跹腰肢摇曳之间、深紫的水袖飞扬之中怒吼着落下来。
  这女仙面容清冷,身形瘦削,但舞姿颇凌厉,那水袖舞到苏泉面前,刹那一掠而过,他已感受到极其凛冽的气息,一时竟怔住了。
  钟樾觑他神色,嘴角微沉,也不肯多言,只是掩在桌下的左手一动,推出一道几不可见的屏障,挡住了那女仙咄咄逼人的灵力。
  苏泉回过神来,探身向他道:“这是南冥的司雨仙?她的灵力很像是……”
  “非也。”那女仙停下舞蹈,敛衽为礼,“小仙长熙,居于乾昧山中,来自泺水之源。”
  难怪了。苏泉心说。她这样的修为,甘做区区司雨小仙,未免浪费。
  似是慑于她风姿,甘霖谷中静了片刻,旋即有人鼓起掌来,一下一下,鼓得极为用力。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座次并不太高的男仙向她拱手作礼,从袖中掏出一张名牒递上,然而长熙路过他身侧时,并不曾将半点眼风分予他,就那么径直走过了。
  气氛有些尴尬,坐得较近的都假装没注意到,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恰巧没人聊的只能捂着嘴低下头轻咳一声。
  就在此时,一个道人打扮的清癯男子越众而出道:“小仙青沅,乃苏城司雨之神。然而如今灵力尽失,还恕小仙不能履职。”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司雨这个活儿不算太难,男仙女仙都有,这也不稀奇,但一位仙人若是平白无故失了灵力,这就不是件小事了。
  苏泉听得“苏城”二字,也不由得多看他几眼,仔细一瞧就发现,这青沅脸色泛白,瘦得颧骨突出,是个受了重创之后的模样。
  但他若单单是受了伤,那好好将养便是,犯不着伤筋动骨地跑来这场法会上,更不用当着这么多人将自己的情形公开——毕竟人神妖鬼都是一样,要对不相干者的一切感同身受,那是传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在场的不乏一些成名已久、地位极高的神仙,为了昭示身份,个个在座席边缭绕着祥云轻雾。有他们在,大多数其他神妖都自动进入了看戏模式,并不急着多说话。
  苏泉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主儿,他带了点看笑话的意思瞥了优波离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脸色是真的有几分凝重,想要起身的一霎,却被师兄伽延尊者拉了回去。
  这的确像是伽延尊者会做的事情,他在所有的场合都永远四平八稳、处变不惊,哪怕天塌地陷也不会露出惊慌之色。
  “敢问仙友,此前所历是否有不妥之处?”
  说话的人蓄了很长的胡须,苏泉一瞧,悄悄对钟樾道:“这可是几位掌史的元君之一?我好像在你那簿子上看见过,但他们都喜欢留着胡子,带着一模一样的帽子,实在是分辨不清……”
  青沅仙君道:“结焰塔为苏城之‘心’,水脉汇于斯,又散于斯,最适合修炼。因此小仙居于结焰塔下多年,从未有任何异事发生。凡世纪年的数载之前,小仙忽然察觉塔下湖水深处似有一股陌生的阴寒灵力波动,乃是出于死物之身。此事不祥,小仙便下水查探了一番。”
  他顿了顿,神色不大好:“小仙自知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神仙,一身所修亦非战时所用,勉强自保而已。然而多年行走,仍未料到只是一下水便被那塔下封印的无数怨灵恶鬼近身,瞬息之间便吸干了所有灵力。”
  “什么?!”
  议论之声四起,几个同样去过南冥春筵的,立即回忆起当日钟樾所提的“恶鬼”一说,无数目光又朝着钟、苏二人座席这般汇聚过来。
  钟樾沉声问:“仙僚可还记得当时的日子?”
  青沅仙君不假思索:“二月十四。那是苏城阖城放灯的前夜,我绝不会记错。”
  这倒巧了,钟樾他们二人竟正好没有遇到他。
  苏泉还是那副只醒了一半的样子:“敢问一句,那可是你第一次从结焰塔下水?”
  “非也。”青沅说,“小仙对苏城之水极其熟悉,结焰塔下之湖更是下过多次,否则也不敢冒然行事了。”
  “你察觉到底下灵力有异,既然知道自己力有不逮,还要独自一人探看,这都不算冒然行事,什么才算?”苏泉的语调带着明显的讽刺,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脸面。
  他这话一出口,青沅的面色愈加难看,连钟樾都颇意外地转头与他相视。但钟樾立即从他懒懒笑着的眼睛里看出了别的:当日迦叶尊者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结焰塔下的恶鬼乃是多年之前,他奉佛陀之命以《甘露陀罗尼咒》封印下的。而青沅仙君却说他从前曾多次下到湖中,却唯有那一次出了事。
  青沅无意与他争口舌之快,面容肃然,说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小仙在三界无足轻重,灵力自是不足挂齿。原本此事一出,小仙亦只欲重修千年,但近日意外听闻迦叶尊者在南冥所言,心中不免惴惴。”
  他道:“苏城内尚有仙妖凡人万千,并非个个都有通天之能。结焰塔下所封之物于全城生灵,无异于头悬利剑,足履薄冰。小仙向来知佛道宽仁,普度众生,还请七叶窟诸尊者高抬贵手,放过全城性命。”
  甘霖谷遽然安静下来。
  
 
  ☆、甘霖3
 
  青沅这话说得极重,毫不顾惜佛家的面子。
  七叶窟众僧向来以对外宽和、对内严正闻名,但凡自己人有错,绝不遮掩包庇。伽延尊者起身道:“小僧师兄既言那些恶鬼乃奉佛陀之命封印,青沅仙君出事,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还请仙僚在法会之后移步七叶窟,必定想办法为你疗伤。至于结焰塔底的恶鬼,虽然听闻已被强行超度,但小僧愿意亲自前往查看,确保绝无遗漏,不使苏城遗患。”
  伽延所说,得体而果断,青沅亦难有其他诘难。
  但苏泉是经历了那一日的事的,当下冷笑一声,向钟樾道:“他装得还挺像。”
  “当日水下所见,未必是他。”钟樾道。
  这个倒不难理解。伪造一模一样的面目和躯干绝非难事,凭此论断身份,对凡人而言尚可,对他们来说就太过草率了。
  苏泉一根根捏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他是什么身份地位?那个是不是他有待商榷,但若说这整件事同他一丝干系也无,我是头一个不相信的。他若当真什么事都不明,何必屡屡为此出声?”
  “你已经有了猜测。”钟樾说。他的语气很平,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
  苏泉摇头:“我可没有。但你查了这许久,难道还没有结论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说话,肩膀靠在一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苏泉微垂着头,仿佛只要轻飘飘抬起眼睛,他的睫毛就会扫过钟樾的面颊。
  但在他们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如同弦响铮铮穿透海上的雾气,金戈霍霍交锋。然而那种刀刀见血的锐利一下子便从两双眼睛里散去了,苏泉的瞳仁颜色更浅些,像一汪映着秋叶的水。
  钟樾转过头,惊觉自己似乎在那浅浅的水边沾湿了衣角。
  在青沅之后,缓步上前的竟是一身火红的霜娥仙子。不同于各地司雨的小神,霜娥乃是正经雪神。她一出手,不少素日与她相熟的神妖们先鼓掌笑起来,只见一席红裙翻飞过,鹅毛般的雪片纷纷而落,声势比苏泉在苏城里那半吊子的随便来一下要浩大得多,也壮观得多。
  这才是真正手掌节气轮替的神祇,天色暗了些,朔风呼应着她的念力变得凛冽,群山皑皑,目之所及尽皆苍茫一片。
  风雪之中,忽然渐渐显出一个腾云的影子。钟樾目力奇佳,更早一步望见那一道巨大的黑影;而苏泉不知出神地在想什么,等他发现之时,那东西几乎已来到了甘霖谷中央。
  “……哎哟,冤家。他怎么来了?”苏泉小声念叨着。
  钟樾尚未知来者何人,但听苏泉语调当中无甚担忧,先放了一半的心。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乾坤已落羲和手,休更琼瑶陌上行。不愧是雪神!”
  霜娥在高处应道:“羲和今日不在,你便如此打趣她?”
  羲和执掌时历逾三千年,长居东海之外的仙山天台,是一位有名的难请的女神,几乎什么事也不能让她渡过东海来相见,只听说霜娥同她关系不错,隔着十年百年,会千里迢迢去看她一看。
  霜娥落回地面,轻飘飘一甩手,脚下的积雪又是一阵纷扬,空中的雪却渐渐止住了。方才说话的家伙从虚空中现身,已化了人身,穿着宝蓝色的长衫,袖口与前襟都用金线绣着繁复的海潮纹,肩上还披着一领深灰的裘衣,十足十的贵气逼人,更毋论他海琉璃的发冠与手指上那颗大得惊人的蓝宝石。
  若非那张没什么精气神的脸和一副略微发胖的驱壳,也可勉强称一句潇洒了。
  不够潇洒的胖公子说道:“但见四时流转如常,便知羲和娘娘安好。我自然也能在此好好赏雪。”
  霜娥一笑,那笑意并未进了眼睛:“蒲牢公子,见笑了。”
  这人居然是蒲牢。这名字一出口,不少并不认得他的小神仙们先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望着这位真龙之子。
  蒲牢很是高兴地享受了一番这些并不是对于他本人的尊敬,眼光一扫,瞬间便觉得角落里正交头接耳的两个人十分扎眼。再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坐姿很不端正的家伙居然是苏泉!
  这就更扎眼了。
  “……是不是很不像?我就知道,他真的太不像了。”苏泉在钟樾耳边说个没完,“就连你这种人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由此可知蒲牢真的很不像话。”
  “我这种人?”钟樾挑眉。
  当然并没有那么夸张,钟樾就算心里真的认为蒲牢和他之前印象中的龙子不大一样,也不会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但苏泉的确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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