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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至于少女脸上的伤,他便有些踌躇:都说女孩注重容貌,眼前这位称不上倾国倾城,也还是清秀的。那伤口止血结痂不难,但如何做到不留疤痕,他便一筹莫展了。
  舞雩身上有利器所致的伤口,有些苏泉大致能猜出来是什么造成的,但他并不多问,只是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盖住了少女的身体,自己在小船的另一侧躺了下来,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继续打了个盹。
  他们在这船上一直待到了风暴平息。
  那渔民期期艾艾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舞雩像是已经睡了过去,他只能偷偷瞄着苏泉,猜测他的身份。是一位海里的神仙吗?这神仙长得也太俊美了,他一个男人,被他扫上一眼都觉得心跳不大平静……
  “喂。”苏泉突然睁开眼睛,“劳驾帮个忙。这位姑娘在海啸中救你一命,你还个人情是天经地义。当然,多的我们也不跟你要,她如今一身是伤,你可愿捎我们一程?”
  渔民啄米似的点头:“敢问二位……二位仙人何往?”
  “苏城吧。”苏泉眯着眼睛说道。
  风暴过后的海面上天高云淡,整片天空像一块没有杂质的琉璃,空气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新。
  “有时候还是凡人的大夫更厉害。”苏泉看舞雩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点血色,便也闲闲同她说话,“从前我见过一个被家中继母拿烛台烫伤了面颊的姑娘,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大夫给她配了个什么药膏,敷了三个月之后,一点疤也没留下。”
  舞雩“嗯”了一声,点点头:“多谢公子。”
  “我叫苏泉。”苏泉说,“你也不用客气,我只是顺道送你一程。反正我也睡醒了,去寻些吃喝玩乐的去处罢了。”
  其实都不是他送,正划着船的渔夫心道。
  舞雩迟疑着说了一个“我……”
  “怎么?”苏泉问,“难不成你还要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并无这个打算,不过是撞见了,就顺手救了她一命。那种时候,无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谁,他都会施以援手。
  舞雩摇头:“苏公子,我不需要去看大夫,伤疤也不打紧。”
  其实对于一般有原身在的仙妖来说,受了伤之后,以原身修养都是最快的,即便苏泉自己也是如此。但舞雩身上的伤痕都是新伤,而且明显是有来由的,不管是仇家还是什么,下手的人恐怕离得不远,因此苏泉才让她化了人身,打算捎她到苏城
  但既然她如此说了,苏泉又不是她爹,当然不会勉强,便道:“若你想回去,自便即可。”
  舞雩欲将盖在身上的外袍拿起,苏泉立即侧过视线,摆手道:“一件衣衫不打紧,你留着就是了。”
  海湾在他们面前展开成一幅画卷,小小的渔船终于将他们带来了这里。舞雩愣愣地看着天边的那座城市,喃喃道:“……苏城?”
  这个时间,本是船闸开启、令各国商船入城的高峰期,但风暴刚过,大船早入了避风港,渭崖门紧闭着,只有城墙上的火把燃烧着。更远的地方,是城中像潮水般温柔绵延着的灯光。
  那渔民道:“我等渔船不可从渭崖门出入,还得绕过前面的城墙才行。”
  苏泉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从这儿上去。”
  舞雩裹着他深色的外袍,站在船尾抿了抿唇,小声说:“这就是苏城啊……”
  渔民将船桨搁下,此时的风向很顺,水流让他们离这座南冥之珠越来越近:“正是了。城中也有不少仙人呢。”
  少女的眼底有很明显的向往,却犹豫着不曾开口。苏泉以为她不好意思或是囊中羞涩,便向她道:“来都来了,去逛逛也无妨。不知我若想请你吃顿饭,舞雩姑娘可愿赏光?”
  “我……不能离开南冥的。”
  苏泉一时没明白:“你的人形化得很好,没什么可顾虑的,再说苏城中用着原身到处乱逛的妖精也不少见。”
  舞雩咬着下唇,摇摇头。
  苏泉皱了皱眉。他是没太多耐性哄人的,多好看的小姑娘跟他撒娇,他不想搭理就是不搭理,说什么都没用。此刻见舞雩踌躇的模样,他已不想多管,正要离开,忽然发现一道利箭似的黑影从渭崖门的城墙之上俯冲而下,直逼他们而来!
  苏泉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之前伤了舞雩的家伙,在船头拧身让过,那黑影在他身后一转,竟又朝着他直冲过来——
  “这是干什么?”苏泉反手一抓,手中出现了一把小臂长的骨剑,凌空劈下,与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撞,骨剑上的灵力一闪即逝,苏泉诧异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只喙都撞歪了的松雀鹰。
  “认错人了吧?”苏泉很无辜,“为什么莫名其妙袭击我们?”
  那松雀鹰也化了人形,是个剑眉星目的青年,单手捂着鼻子和嘴,艰难地开口:“你们这船上血腥味极重,我不过来探查一番,你为何动手?”
  “是我先动手的吗?不是的吧!”苏泉很委屈,“你不能因为打不过我就这么诬陷我啊。”
  那青年瞪了他一眼,那眼睛在黑夜里仍十分锐利。但刚刚只是这么一个回合,他就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妖是自己决计对付不了的。苏泉根本没出全力,脸上也是不怎么经心的样子,但强大的妖息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是渭崖门和官船船坞的守卫,如何会冤枉你?”青年找了找那股血腥气的来源,却看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女,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姑娘受伤了?”
  等苏泉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边的钟樾脸色已经来回变了几变,他一概假装看不懂,酒倒是连喝了几大碗,浑身都畅快起来,感慨道:“所以说,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行得正、走得端,譬如那个守门的,一见到姑娘,立即什么守卫不守卫的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钟樾心说,我并没有觉得你的境界高到哪里去了。但他忍住了,啜了一口碗中的酒:“……这青杏有点酸。”
  青杏当然是酸的,这简直是句废话,但钟神君刻意没话找话说这么一句,就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苏泉笑眯眯地说:“是啊,但我看你也挺喜欢。”
  “嗯。”钟樾坦然承认,“后来呢?”
  “后来啊,看门的在船坞里收拾出来一间无人的偏僻屋子给舞雩养伤,我去瞧过一次,带了些吃的用的,就没再打扰他嘘寒问暖了。”
  “所以这位舞雩姑娘,不曾进苏城去过?”
  苏泉点头:“是啊。上次我带你去的时候没说吗?我第一次这么带着人去玩……”
  他的话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了几丝醉意,双眸亮晶晶的。
  钟樾注视他良久,酒意晕染的水波好像会隔空传染一般,沿着交缠的视线漫进了钟樾的眼底。
  “……阿樾?”苏泉随口改了称呼,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不说话了?”
  轻巧的两个字好像击穿了他的无色障,钟樾只觉得自己心神之中轰然作响,令他几乎有些慌乱地答应了一声,又惊觉自己即便有天大的喜悦,在此时也该不动声色些,于是他说:“可是此事,为何蒲牢会知晓?”
  就好像这个亲密的称呼由来已久,昭示着他们自然而然的关系,就好像此刻他心底并非惊涛骇浪,而是一片宁静的艳阳天。
  苏泉眯着眼,狡黠而满足地笑起来:“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关于遇上苏泉这件事,蒲牢认为自己实在是流年不利,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出门之前都要去找亲兄弟赑屃占卜。来回几次之后,赑屃几乎气得鼻孔朝天,让他直接去外面抓一只海龟回来用龟壳,或是去人界的算命摊子上买一本黄历。
  龙四公子并不觉得黄历会有什么用,只因此次他遇到的这个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言不合就动手,完全省略了“讲道理”这个步骤。而蒲牢常用的拿身份压人的那一套更是不好使,对方根本就是一副“管你是谁老子都照揍不误”的样子。
  舞雩是他的婢女。在她从府邸逃跑之前,蒲牢都没有想过这个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少女会做出这样近似于不顾一切的事情。对他来讲,这只是无数个婢女之一,唯一的特殊之处在于,她的原身是一头鲸。
  仙界的时历当中,羲和曾有记载,蒲牢诞生之日,曾引得群鲸在海天尽头嘶鸣,震动九天。此事三界六道尽皆知晓,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众神诸妖所不知的是,初生的龙之幼崽因此剧烈受惊,大病一场,因此在他的整个成长过程中,都对这种生物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憎恶。日渐年长之后,他也并未学得亲生父亲的威势,更未修成能使三界变色的灵力,但却继承了真龙骨血之中的暴戾。
  对蒲牢来说,鞭打一名婢女完全不是什么大事。他见过人间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如何以婢女小厮取乐,也觉得自己府邸的婢女们虽有仙籍,但着实也下贱得可以。所以舞雩跑了便跑了,蒲牢并不在意。
  苏泉先时并不知道舞雩的来历。
  少女在渭崖门的船坞中养了一阵子的伤,期间苏泉去瞧了她一回,顺手带了些小玩意儿,只见那松雀鹰守卫也不做了,借着职务之便守着舞雩,一副情窦初开小鹿乱撞的样子。苏泉自然知趣,就不上赶着去影响别人嘘寒问暖了。
  舞雩伤愈之后便要离开,那松雀鹰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有话说不出口,苏泉都替他憋得难受。
  然而少女并不迟钝,她或许感觉到了什么,但不曾明说,只是在分离之际将自己的身份坦言相告。
  “所以你说你不能离开南冥?”苏泉约略明白了几分。
  这事情只是个传闻,说真龙以血骨与南冥为契,凡他子孙之所有,若无允许,都无法离开这片海域。
  但上古传说通常虚无缥缈,到了如今,真真假假很难分辨。
  舞雩点了点头,脸色还是苍白:“是。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据说永远没法出去。”
  松雀鹰看看她,好像还在迷茫着她所说的自己的身份,嗫嚅了半晌方道:“没关系啊。其实我也……不会离开这儿。”
  他们站在渭崖门外礁石的边缘,艳阳之下的海风烈得有些异样。
  遥远的海天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线翻滚着的水纹,随后海水向着两侧分开一道裂隙,一位摇着羽扇的男人走了出来。
  舞雩一惊,下意识地朝着两人背后躲去。
  松雀鹰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反手将她护在身后。
  苏泉眯着眼睛瞧了会儿:“别怕,看这分水咒施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种人,我一个能打他三个。”
  “……真的特别傻,我不骗你。”苏泉半撑着头笑个不住,“那么热的天,他拿着一柄孔雀毛的扇子,真的,就像个傻子!”
  钟樾听完整个故事,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看如今苏泉的样子,也知道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了:“然后你就跟他打起来了?”
  “不是!”苏泉把碗底的酒喝了个干净,“我揍他不是因为他傻,是因为他听见我说我一个能打他三个了……”
  钟樾笑着摇摇头。
  几坛酒几乎都见了底,入夜的万木谷一片静谧。
  空了的陶鬲被放到一边,钟樾向那火堆里添了点柴,烧得更旺了些。
  苏泉道:“欺负个姑娘算什么本事?阿樾……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得对。”钟樾将酒碗从他手中拿开,“他是该打,你做得没错。”
  苏泉低头找了找,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咦”了一声:“我这儿是不是缺了什么啊……”
  他凝神想了想,奈何大脑一片空白,晕乎乎地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面笑意盈盈的青年轻声说:“没有,我在呢。”
  
 
  ☆、万木 3
 
  陈年佳酿的力道不容小觑,同醇酒的后劲一道泛上来的,是青杏微酸之后的一丝丝甜意。但酒这个东西,一旦喝的人觉得自己醉了,就势必要醉得更快更深,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也。
  苏泉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一个不知名的调子,细瘦的手指一下下叩着节拍。他的嗓音还未褪尽少年味,清澈而舒朗,哼的又是个轻快的调子,让听着的人无可抑制地愉悦起来。
  “是什么歌?”钟樾问。
  “不知道呀。”苏泉半个身子都伏在了矮几上,冲着钟樾一勾唇角,“听别人唱的吧……可能是白水河边浣纱的少女,或者苏城里卖花的姑娘。”
  钟樾还有一个碗底的酒,他的指尖从火上一撩而过,沾着火苗往碗中一抖,那金黄色的光亮便落进了碗底,柔和地摇曳着,像水中的月。
  苏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听到他长长地“哦——”了一声,无波无澜地说道:“遇到了姑娘,于是便记住了。”
  苏泉大乐,隔着极近的距离一把按在他的手背上,很是老成地拍了拍:“阿樾,你真的这么吃醋啊?”
  钟樾没有答他,脸色依旧平淡,但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好像并不担心被苏泉看出点什么来,若是那些他在心里萦绕了许久、尚不知该如何言说的念头能被对方读懂,他反倒会觉得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苏泉咬了咬舌头,觉得自己说话不大利索。
  钟樾一翻手,将他的手的捉进掌心:“以为什么?”
  苏泉斜睨着钟樾捏着他的那只手,摩尼珠好好地套在手腕上,映着火苗的微光。感觉上他是没怎么用力,但这么一看,竟然筋骨突出,显然有点紧张。这不是比谁脸皮厚的时候,但对方一旦紧张,他自然就胸有成竹了许多,轻咳了一声道:“先时我在云头上想打个盹,让你别让我掉下去,你便阴阳怪气地将长熙仙子拉出来说了一顿,我当时以为你瞧上她了,还想了想……觉得真的挺配的。”
  钟樾有点头疼地按着鬓角:“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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