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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苏泉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凑得近了点,小声道:“种出来……然后呢?你会做菜?”
  钟樾也小声回答:“不会。”
  “哈哈哈……”苏泉笑得东摇西晃,被钟樾伸长胳膊一拽,迎面撞进他怀里,抬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神君,你太棒了!”
  优波离在云头上正瞧见这一幕,一个踉跄差点栽下来。
  世事变幻如浮云,他拥有一双智慧之目,此时却只希望自己什么都看不穿!
  “和尚,你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苏泉背对着他,捡了块小石子朝后面一丢。
  他当然一点也不紧张。优波离能顺利地出现在这里,显然是经过了钟樾默许的。
  但和尚在半空假模假样地“哎哟”一声:“苏公子,你怎么老拿东西砸我呢?”
  “看你欠揍!”苏泉一点不客气,“我随手抛个东西玩,谁让你没事往这儿来?”
  钟樾微微皱眉,把他的领口紧了紧。
  优波离看了钟樾一眼,觉得阳光很扎眼,同时立即清楚地知道这家伙也并不会站在自己一边,琢磨了一下:“神君,你们二位这个姿势……”
  钟樾施施然站起来,提溜着苏泉头也不回地走了。
  优波离:“……”
  和尚默念着“非礼勿视”,十分寂寞地揣测了一下,见他们进了石屋,心里大约有了点数,估计着他们应该差不多换完衣服了,这才在外头好声好气地喊了一句:“神君……”
  “进来吧。”钟樾道。
  苏泉穿了件鸭卵青的长袍,翘着个二郎腿,主人一般坐着,正给自己斟茶。
  他的衣衫有一点微妙的不合身,袖口长出了半寸,遮住了小半截手背。
  优波离略一思量,心如明镜:这明显是钟樾的衣服。
  而神君本人毫不避讳,穿了件款式一模一样的长衫走了出来,苏泉犹嫌不足,还补了一句:“你这件的颜色不错。”
  非常浅的绾色,凡间的落魄文人颇多偏爱此种颜色,但被钟樾穿在身上照样超凡脱俗,衬着他那张端然又英气的脸,可堪观赏一番。
  钟樾朝苏泉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道:“我请土地去弄些辣椒种子来,闲时便可栽种。”
  钟樾并无一官半职,土地也并不是他的属神,居然这么愿意替他办事跑腿,实在奇怪。但苏泉懒得想那么多,只应了一声便罢。
  优波离默默坐在他们对面,觉得距离上一次见到这二位并未过去多久,内心却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慨,此时听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话,不由得觉得自己毫无存在感,终于忍不住咳嗽两声:“神君,小僧此来是想要告诉你,当日你我探查的那件事的确尚有不明之处。你猜对了,要杀青沅仙君的,恐怕真的是……”
  “你师兄?”苏泉在他说话的间隙了接了三个字。
  “出家人不打诳语。”优波离点头道,“大师兄出关,说了一件陈年旧事,恐怕与当日苏城之变大有关联。”
  梵境至今仍有数个王国,举国尊崇佛教,年年向七叶窟顶礼。七叶窟亦会按期派出僧陀前去讲经说法,传扬佛道。迦叶尊者出身尊贵,本就是高门之后,幼时体弱多病,父母因此令他出家为僧,与佛陀一见之后,收做了弟子。
  这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无甚出奇之处。既然修佛成仙,离开凡界,那么曾经是锦衣玉食还是衣衫褴褛,都仿佛昨日了。
  但就在迦叶尊者进入七叶窟修行几年之后,他又生了一场病。病势汹汹,几乎药石无医。当初佛陀仍常常亲身外出,在收到大弟子病危的消息之后赶回,身边还带着一个少年。
  少年十分勤勉,言语不多,衣不解带地照顾迦叶直到病愈,然后成为了他的师弟。
  这个少年,便是后来的伽延尊者。
  他天资惊人,佛道与仙法都极其出挑,且在行事上胜人一筹;最得佛陀之心的迦叶尊者又与他少年时同习同修,颇多师门之情,因此一直对他多有回护;千年之后,伽延掌七叶窟上下事务,很快获得了尊者之号,更是独当一面,地位超然。
  优波离讲故事讲得眉飞色舞,什么据说迦叶尊者少时擅自采了睡火莲,伽延尊者主动去顶罪,谁知佛陀一眼看穿,二人双双在娑罗树下跪了十天十夜;什么伽延尊者初次辩经时紧张得脸色煞白,还是师兄迦叶在身后暗暗提醒了几句,方才有惊无险地过关。
  苏泉听得昏昏欲睡,万分无奈:“你铺垫了这许多,究竟要说什么?”
  钟樾亦道:“如此泄露你师兄们的旧事,不怕传为天下笑谈么?”
  优波离长长叹息了一声,静了片刻,这才敛目道:“大师兄出关后,我将蒲牢一事告知他。他说,若是伽延师兄的确与恶鬼一事有所纠缠,他会万分痛心,但……也并不奇怪。
  “因为佛陀曾有过一个预言。
  “伽延师兄命中有一大劫,即便可渡,也会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若是渡不了,便会丧失所有修为,重生为恶鬼之身……”
  苏泉与钟樾对视一眼,彼此心下都有了些计较。
  迦叶尊者既然早已知晓此事,那么在南冥春筵上不说,可能是因为想替伽延遮掩,也有可能还有旁的原因。但他脱口而出的竟是那些恶鬼乃他受命佛陀所为,实在奇怪。
  “我有一个问题。”苏泉耸耸肩,神色还算轻松,“我就直说了,总之我不是神族,也不信佛,你莫计较我不敬你师兄啊。”
  优波离点了点头,苏泉便道:“若是往最坏处想,伽延尊者为避此天劫,召三界恶鬼,强行以《甘露咒》超度,也不是不可能。但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大劫将至。这一点……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若天机如此轻易可窥,天劫也不至于令许多神仙都一筹莫展了。
  苏泉话中带着点犹豫和试探,优波离的确足够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便道:“实不相瞒,大师兄之所以命我来访二位,是因为在南冥春筵上,神君便给了大师兄一个提示。”
  钟樾当时手上的烧伤是如何愈合的,迦叶尊者果然尽收眼底。
  苏泉笑了:“那我们也实不相瞒,当日苏城结焰塔底的水中,我们亲眼看见引燃经咒的乃是地狱的幽冥之火。另外,有一个相貌与伽延尊者一模一样的人沉在水中,至于那到底是不是他,我们不知道,也不敢妄下论断。”
  优波离有些吃惊。他回想起前日路过七叶窟录罚的棕榈堂,见到刚刚出关的迦叶尊者独自一人长跪,竟是为着这件事。
  他的确犯了妄言之戒。
  或许在“恶鬼”二字甫一出现之时,这位看似久不理世事的佛陀大弟子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为了掩盖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弟的错误,在三界面前堂而皇之地说了谎。
  优波离无从知晓,他最尊敬的大师兄,在素衣阖目、躬身长跪时,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但他从棕榈堂离开之后,立即向优波离说出了那些陈年旧事,然后命他来寻钟樾。
  其实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指向了伽延。先不说苏泉和钟樾绝无可能有意构陷于他,更无可能串供的青沅仙君当日所见的水底阵法,也十有八九就是出自伽延之手。
  苏泉想到这里,便问:“青沅呢?”
  “青沅仙君已回苏城去了。他的修为不可恢复,但大师兄渡了他一些,能支持司雨的职责了。”优波离道。 
  “为何是迦叶尊者渡他修为?”
  “我出来之前,没再见过伽延师兄。据说之前被蒲牢慑魂之术控制,灵识受了些影响,还在静修。”优波离道,“但如今看来,只怕是被大师兄关了禁闭吧。”
  苏泉点点头:“那这禁闭关得挺值啊!也不用损他修为了。迦叶尊者素日里对你们师兄弟都是如此溺爱么?”
  钟樾很自然地往苏泉杯中加了点茶,甚至还把旁边放着的一小碟水晶青梅冻推了过去。那点心算不得太精致,苏泉倒是不介意,只不过吃了一口觉得有点酸,眉毛都皱了起来。
  钟樾看着他的神情,笑意忍不住漫上了唇角。
  优波离把杯中冷了的茶一饮而尽,心道他的大师兄并无什么溺爱之举,倒是钟神君对苏公子,着实溺爱得狠了……
  “七叶窟内事,我不便插手。蒲牢一事,我得空自会去查访。”钟樾说道,也不管优波离是何表情。
  优波离谢过告辞,苏泉盯着他离去,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阿樾,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我不怀疑佛陀的预言……但是,因为担心重生于恶鬼之身,就强渡天劫之际三界所有恶鬼?这是七叶窟修行的比丘能想出来的法子吗?我不知道迦叶尊者为何派优波离来寻你,但他自己的修为接近成佛,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才要推脱给你?”
  钟樾沉吟了一下。
  苏泉脑中灵光一现:“等等,你不会就是传说那种需要匡扶三界平衡的神仙吧?”
  “你如此一说,听上去确然有些离奇……但相去不远。”钟樾微微叹息,“我既无师门,也非凡人苦修飞升,我掌握的灵息和修为,是与三界之力有契约的。”
  “还是很像凡人祖母哄小孙子睡觉的时候说的故事。”苏泉揶揄他,“算了,不管这些,我算是听懂了,反正你得帮和尚们去找蒲牢的麻烦就对了。小事一桩,我跟你一起去。”
  “方才是谁说这事没这么简单?”
  “对啊!就是因为不简单,所以你要带上我嘛!”
  
 
  ☆、鬼偈 2
 
  蒲牢急匆匆地冲进赑屃的府邸,绕了一大圈,也未寻见这个弟弟,立即气得火冒三丈,茶杯花瓶摔了满地,到得夜晚,夜明珠一颗一颗地亮起来,赑屃才摇着一柄粉白色的绢扇,晃晃悠悠地回来,一瞧见他便笑道:“四哥,稀客!”
  蒲牢头顶冒烟地瞪着他。
  赑屃懒得看他脸色:“我今日在潼镇的小茶馆里听戏,说这个海底龙王住的水晶宫里,到处都长着青荇,屋子里摆满了珍珠珊瑚……你说可不可笑?我们在凡人眼里就这么暴发户嘴脸么?”
  蒲牢气得想削他,奈何他们兄弟几个实在是半斤八两,窝里斗也不好看,最要紧的是他还有求于赑屃,好歹是忍住了没有当面发作。
  “……但潼镇的春天可真是惬意。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赑屃转了个身,绢扇上散发出浓郁的脂粉香气,“那花魁赠我随身之物,令我时时仿佛可以一亲芳泽,的确是识情解意了。”
  蒲牢恶狠狠道:“什么桃李?你那扇上画的乃是杏花!”
  “……哦,是吗?”赑屃耸耸肩,叫了下人进来将一地狼藉收拾了,“四哥,又是谁触了你的霉头?”
  蒲牢大马金刀地往他对面一坐,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赑屃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素来是什么暴脾气,此时见他是真焦灼,也有点奇怪了:“之前那件事不是已经了结了?我听了点话风,似乎颇为顺利,你现在这是……”
  “他很后悔。”蒲牢说,“迦叶一定知道了是他做的,他很后悔……我是不得已才去控制他的神智的。”
  赑屃欲言又止:“什么叫做……控制他的神智?”
  蒲牢烦躁地捏着桌角,快要把木头掰下一块来了:“幽魂。我用了幽魂。”
  幽魂一天到晚明晃晃戴在他手上,如此不加掩饰,与他相熟的人自然都知道。但以蒲牢的修为本事,动用这种等级的法器,是十分危险的——他并无十成十的把握不被反噬。
  赑屃倒抽一口凉气:“我能知道,你这么做,是所为何事么?”
  蒲牢一边觉得自己的弟弟是个傻子,一边将青沅之事囫囵说了,赑屃听得一头雾水,难免无奈:“所以与那苏泉又有何干?他不是上回你说你一个婢女偷跑出去投奔的妖精么?”
  待好不容易将前事捋顺,赑屃已然在心中原谅了自己这个草包哥哥上百次,只恨自己不该回来这么早,早知如此,不如在凡间流连温柔乡,可碍于自家人的面子又不好露出什么,只得好声好气道:“照你这么说,那伽延从你这儿得知了避过天劫的办法,按着我们的法子照做了,到头来不但不感激你,还想把责任都推到你头上?”
  蒲牢听得呆了,末了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他是因为害怕迦叶。”
  “那什么布雨的小仙,杀了也就杀了,他也要犹豫许久?如今七叶窟必定已经知晓一切,再想做别的也晚了。”赑屃道,“但我不过是受你之托,替他占卜出天劫之期。至于清空地狱恶鬼,引发苏城地脉震动,扰及南冥,这一切的后果可都与我无关。”
  蒲牢霍然站起,劈手将旁边的香木长桌掀起,怒吼道:“你可从没告诉过我会有这种后果!”
  赑屃抬手一挡,沉重的木头应声碎裂。他冷笑道:“这种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四哥啊,你可太不学无术了。再说,当时是谁梗着脖子告诉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伽延?!”
  赑屃的原身似龟,天生便具占卜之能,能窥天机。可演算伽延这种等级的僧侣之天劫极耗心神,绝非易事。蒲牢当日来寻他,便不是个求人办事应有的态度,此时非但不承他的情,还想要他去背黑锅,实在是异想天开了些。
  蒲牢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直欲从眼眶里瞪出来:“你……你告诉我如今该怎么做,我便既往不咎。”
  “哈哈哈……”赑屃只当看了场好戏,讽刺道,“我可不需要你原谅我。谁让你这么不知死活,非要瞧上一个七叶窟的和尚呢?”
  万木谷的土地回来的时候,立即意识到神君和他的那位“酒友”已经离开了。他袖中揣着一堆各种各样的辣椒种子,将衣服都染得火辣辣的;因为怕种不活,还特意带了两株小苗。
  他想了想,自己去将它们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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