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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扭曲的巨大骸骨迎面而来,丝丝缕缕的黑气和不断翻涌的水波在他眼底不断放大,苏泉避无可避地侧过身想要捏诀,空着的右手之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触,被他一把抓住,下意识地往身前一拦——
  冰蓝色的剑光“唰”地斩开浑浊的水流,将其后神兽的遗骨阻得一滞。
  然后剑上的灵光逐渐黯淡下去。
  他吃惊地望着手中的东西,不敢置信似的张开手掌,又缓缓收拢五指,捏住了久未谋面的剑柄。
  通透的剑身清光泠泠,倒映出他一双狭长的眼眸,像是在与他对视。
  ……竟然真的在这里。
  来得太轻易了,甚至让他觉得像是顺应他愿望的幻象。
  就在苏泉愣神的片刻间,方才静了一刹的东西又重新躁动起来,更多更粘稠的黑气开始一股股顺着骸骨溢出到水中,周遭越来越暗,几乎被那些怨气遮蔽了天光。
  苏泉擦着骨骼之中的一点缝隙转身就跑。
  但飓风一样的漩涡已经自海底升起,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躲不掉了,而无论是骨剑上还是他的身体里都已经没有残余的灵力够他再挡一次了!
  苏泉化出了原身,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然后当头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立即被弹了回来。
  这是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在水下形成了囚牢似的屏障,在这里专门等着他咬钩?
  苏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着头晕目眩和恶心,好好地看了看那巨大的骸骨,想找一个能聊做掩体的地方先藏一会儿,好歹得熬到钟樾来救他。
  小黑鱼一甩尾巴,正要从两截骨刺只见钻过去,谁知那骸骨猛地腾身而起,虽然无头,却好像咆哮一般昂起了上半截,猝然朝着他碾了过来!
  小黑鱼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任由无数黑气向着他缠绕而来,苏泉心知要完,奈何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在原地动弹不得,就快要被那怨气织成的网罩在当中了——
  一道金色的光芒忽然自更深的水底拔地而起,霎时化作一道盾牌一般的光幕,替苏泉挡住了恐怖的一击。
  钟樾来了?
  小黑鱼在原地抖抖抖了半晌,发现并没有人如预料之中将他一把拽走,更没有人骂他,一时间有点意外,侧过身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阵,心道:“咦?”
  那金色光幕犹在,在水中如同一扇慢动作镜头下碎裂的玻璃,夕阳穿透了每一块尖锐的棱角,切割出无数变幻流动的光影空间。
  钟樾没来,这也不是和尚的“大乘庄严”之盾,苏泉看着那几近湮灭的金色光幕,愈发觉得熟悉……
  苏泉定神思索了半晌,恍然大悟:这他妈不是他自己的灵力吗?!
  
 
  ☆、两世 3
 
  纯澈浩大的金色光芒散成了无数的光点,可以想象到这样纯净磅礴的灵力若是能够随意动用,该是如何让四海九州变色的光景,可那气息越是熟悉,就越让他觉得恐惧;越是清晰地知道这份力量曾经属于他,就越是觉得虚幻不可置信。
  浑浊的泥沙包裹着骸骨,静静沉在坑坑洼洼的河床上,被彻底阻隔在光幕以外,方才那缭绕的黑气一震之威,使得视野为之一清。
  苏泉这才目瞪口呆地发现,他被护在盾内,波澜不惊,和在那之外,蒲牢山丘似的骸骨竟然都被震碎成了数截!
  这么多年以后,一个死得连遗骸都不完整了,一个也几乎是“死”过一回,苏泉这才从一个仿如旁观者的视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何当年这位龙子对他有那么多“毫无来由”的愤恨。
  ——他的修为太强、破坏力太大了,没有人相信苏泉会甘愿在白水河边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他又天不怕地不怕,全然不知收敛,再后来,还意外地跟传说中的“那位”神君混到了一处。
  有些因由并非不存在,不过是彼时他还未经历过生离死别,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轻易了。
  就算不论“得证金鳞”的佛偈,不论蒲牢与赑屃身为真龙之子却被一个妖族强压一头的怨恨,只看他们二人做下的事,也像是包藏祸心。
  所以最后两败俱伤的结局简直是天命所归,谁也怪不了谁。
  若非他灵力散尽之后再修人身,其实那断成几截的骸骨于他亦仿如前世。
  苏泉心中正在感慨,眼前忽然青光一闪,倏然将空濛的碧水斩开一道横亘天地的鸿沟,一柄剑直落下来。随后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握住剑柄,钟樾嚣张得连个避水诀都不施,全凭修为分水而来,整个人都带着激烈的煞气,一双眼睛穿过水幕与苏泉对视,双目通红。
  一人一鱼就这样凝固一般地停顿了数秒,大概是为了方便打斗,钟樾将领带塞进了衬衫上下两颗扣子中间,若不是爬上了血丝的双眸,整个人的气势依旧沉静。
  这个距离,连苏泉都被他的压迫感逼得一窒。
  他还没想好自己是该乖巧地躺进男朋友的手心还是怎么着,钟樾挥手一道术法迎面而来,毫不留情地逼他化了人形。
  “快走。”
  那只手穿过冰冷的水,骤然按在他的肩上,不由分说地将苏泉拽了出去。
  苏泉一口气没喘匀,“哎哎”了两声,忽地一愣:之前那重重叠叠的镜面和辨不出真假的水面呢?
  “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
  钟樾带着他落在教学楼楼顶,闭了闭眼,努力压下一点气急败坏:“你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这么不要命地乱来?”
  苏泉一指:“我在底下看见了……”
  “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钟樾有点疲惫地打断他,“若不是……你、你真是……”
  苏泉:?
  钟樾必定比他知道得多,但不知者不罪啊,他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一条无辜的小黑鱼。
  但除此之外,他还是人家男朋友,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回来的那种。
  风雨飘摇的宛阳城,昏暗的天色里,苏泉抓住了钟樾的袖子:“钟老师,别生气啊。”
  钟樾看他一眼,眼底映出深重的云翳与重楼,方才破水而来的戾气已然消失不见。
  “我很好养活,”苏泉说,“你给我造一个游泳池,我就跟你走,以后再也不出去乱跑。”
  钟樾瞧一眼他捏住自己袖子的手,叹了口气,握住他带进温暖的口袋里:“游泳池没有,家里鱼缸倒是有一个,爱过不过吧。”
  他的语气宛如叹息,又轻又无奈,一下子就将方才那股爆发得肆无忌惮的杀气压了回去,苏泉接收到他带了点后怕的眼神,心知他不舍得责怪自己,顿时什么都忘了,当下只想扑过去抱住人在下巴上软软蹭几下,再亲上他的嘴唇让他不要担心。
  他这一飘,顿时得意忘形,神君带着他转身往楼梯走,苏泉一步踏出,脚底一痛,脸都白了。
  钟樾一把捏住他手腕:“怎么?”
  苏泉痛得冷汗都下来了,勉强扯着嘴角一笑:“我这不是……想起来考试只考了一半吗,钟老师,学校能不能别算我挂科?”
  钟樾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几分,低头弯腰,伸手穿过他的膝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苏泉:!
  这是教学楼,他们也不是在腾云驾雾,而是走着天台维修工人用的普通楼梯,若不是苏泉实在是眼力太差,他好像也并没有在周围发现结界一类的东西。
  “为人师表,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钟樾看了一眼他血淋淋的右脚:“你以后准备当个瘸子?”
  走廊静悄悄的,方才震碎的玻璃奇迹般地回到了窗框里,严丝合缝地又拼成了一整块。天色昏暗,教室里的日光灯都开着,学生们低着头,正对着试卷奋笔疾书,偶尔有人匆匆抬头扫一眼黑板上方的圆形时钟,显示距离收卷的时间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了。
  钟樾就这样抱着他从一间又一间教室门前路过,可仿佛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到了之前他们所在的那间教室,苏泉往里一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那讲台后面,赫然坐着一个“钟樾”,正神情温和地望着下面的学生;而他先前所坐的位置上,也正坐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这里看去,最后一道大题的页面都快写满了!
  这是什么傀儡□□术?
  可苏泉细细一看,立即意识到,若是傀儡□□,两个人除了姿势之外,所有东西都会相同,可教室里面那个苏泉,手腕上分明没有这一串摩尼珠。
  苏泉用疑问的眼神向钟樾示意,钟樾轻轻咳了一声,道:“先带你去校医院。”
  期末了,校医院也没什么人,一阵风过,连带着大厅顶上昏黄的吊灯晃了几晃,照出台阶一层又一层的阴影。钟樾熟门熟路地走到外科,一推开门,优波离穿了件白大褂扑上来:“刚才那个,是不是金鳞?”
  钟樾微一点头:“先处理伤口。”
  苏泉很不要脸地把脚往优波离尊者跟前一凑,也不管和尚的外科技术到底如何,然后仰起脸发问:“什么金鳞?”
  优波离手一拂,震惊道:“你这是踩在什么东西上了?脚背都扎穿了,穿个竹签子可以去烧烤摊上……”
  后半句戛然而止,钟樾收回一道冷漠的视线。
  尊者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在清理伤口,一边弄一边嘟囔着什么“竟然还有怨气,且得浪费我好几枚丹药”。苏泉虽然不怎么疼,但也不想看着这么血糊糊的场面,于是牵着钟樾的衣角,强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阿弥陀佛。”优波离笑了一声,“善恶轮回终有报,神君也不必如此不悦,他自己身上的东西到底是救了他一命。”
  钟樾没说话,双颊的线条倏地冷厉了一刹,是他用力咬牙忍住了什么。
  他发现苏泉失踪之后,就意识到必须破开那个无穷无尽的空间。苏泉灵力不足,钟樾却不一样,他的五感六识都更灵敏,所以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空间有一个破绽:不同地方能够听见的响动不同,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要响一些。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诡异的声音问道:“你真的甘心吗?”
  苏泉毫无犹豫地回答了。
  钟樾心头未松,却禁不住笑了笑。
  接着他迅速地借着那个声音,判断出了这个空间的“中心”所在方向。
  所以它并不是真正无限的。
  然而当他终于斩开那个空间的时候……
  苏泉后背忽然一凉:“你们是在说,当年我背上的那片金鳞?我自己剜出来的那个?”
  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当初他这么做的时候钟樾并未亲眼所见,后来若他从哪里听说了,还能扯个什么“添油加醋道听途说”一类的幌子糊弄,左右没有监控就没有证据,结果他嘴一快自己说出来了。
  果然,钟樾面色一冷,垂在一边的手上青筋毕现。
  苏泉讨好地在他手背上揉了揉,笑嘻嘻说道:“我那可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不是赑屃也无福消受嘛,我以为它就沉在南冥水底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这一问倒好,钟樾刚刚只是冷着脸,现在连脸都转到另一边去了。
  苏泉猝不及防,立即祸水东引:“哎疼疼疼——!你轻点啊!”
  优波离一脸无辜,他连药都上完了,正在往绷带上不知道施什么法术,准备包扎。
  钟樾立即十分紧张地回头查看。
  苏泉阴谋得逞,连忙眉眼弯弯地捉住了钟樾的眼神不许他逃脱:“我知道了呀,我看典籍,都说神君水性极好,水下交手甚至压得过许多河海中出身的神仙,什么时候练的?是不是趁我不在,自己在南冥逛了几圈,顺便将我扔下去的鳞片捡了回来?”
  他说得又快又轻松,却不防自己眼圈先红了。
  钟樾保存着这片熟悉的鳞,寻了他的主人许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心里百转千回,不知如何相认,却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金鳞还了回去,还选了个最最隐蔽的地方——宛大校徽的背后。钟樾知道,有这东西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就在他一时没看住,也足够保苏泉一命了。
  钟樾张了张嘴,他想说刚才他看见巨大的金鳞当空落下,穿过光幕似的水面,而他站在空间的上方,术法穿不透那个空间,他几乎心跳都停了,所幸那鳞片上残留的灵力依旧磅礴,竟像是盾一般挡住了致命一击。
  苏泉侧过一点身子,靠在他肩上抱怨:“包完了吗?你这样我没法走路了!”
  钟樾深吸一口气,揽住他后背。
  优波离:“一会儿再施个小法术就行了,保你感觉不到疼,别说走路,你要跑马拉松都不妨事。”
  钟樾:“你无需走路。”
  苏泉“哦”了一声:“所以是不是这样,我的骨剑原本在那个空间里镇压着怨气,它其实相当于蒲牢的‘坟冢’——这样就说得通了,这么大的凶煞戾气,若非被封在了这么一个空间里,这具尸骸不管落在哪里,只怕都要搅得当地不得安生吧?”
  “这是个陷阱。”钟樾道,“只是设局人没有料到这片金鳞。”
  遥远的地方响起了铃声,天已经黑透了。
  优波离直起身,甩了甩手腕:“考完试了,我得去把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儿带走,省得有人同他们交谈,你们就穿帮了。”
  苏泉:“啊?”
  
 
  ☆、悲喜 1
 
  不管个中如何曲折,总之苏泉的大三第一学期并没有挂科。戴杨在放假那天下午给他的好舍友连打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只能放弃了一起去搓一顿的想法,收拾行李连夜买了个硬卧回家过年去了。
  而不接电话的苏校草此刻正无奈地坐在床上与人四目相对,手机被房子的主人蛮不讲理地扔在另一个房间,估计早没电了。
  “不行。”钟樾说。
  苏泉叹气:“我一个大男人,真不是豆腐做的。我只是想去楼下走走,又不是要去登珠峰,难得这么好的太阳……”
  钟樾不允:“你一身铜皮铁骨,所以是谁的脚被扎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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