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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瓜(近代现代)——咸蛋黄奶盖

时间:2020-11-18 12:07:28  作者:咸蛋黄奶盖
  “哥..哥..你擦一擦吧。”小家伙颤颤地递出了湿手帕。
  骆阑笙见他又怕又不敢走的纠结样,一口恶气涌上心头,便故意捉弄他道,
  “我的手没力气,动不了。”
  “你帮我擦吧。”
  小家伙果然怔了一下,却意外地没有拒绝,犹犹豫豫地举起了帕子。
  “那好吧。”
  他轻轻拨开被血糊住的头发,吹掉黏在皮肉上的沙砾,沿着伤口边缘,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掉血污,力度轻如微风拂面,像是怕碰疼了他。
  “哥哥,你等一下。”
  小男孩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的帕子已被洗得洁净。
  骆阑笙这时才知道,原来小东西一开始逃开,是为了找水源将帕子浸湿。
  为了方便,这回小男孩直接跪坐在他身前,清理完伤口,再认真细致地给他擦脸。
  进进出出几趟,这个半大的孩子居然也将他收拾清楚了。
  “哥哥,贴在这里,不会流血。”
  小男孩将帕子叠成四方的一小块,覆在他的伤处,替他摁了会早已止血的额角。
  骆阑笙并未阻止,进骆家的一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悉心照料他,哪怕只是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子,带给他的触动也不会减少,于是对这小孩的语气也温和了些,没再像之前那般生硬。
  “你是哪里来的孩子?”
  大抵是察觉到了他的一丝转变,小男孩眼中的惧意少了些,老实巴交地交代道,“爸爸带我来的。”
  他比划了一下,“来吃大蛋糕,这么大,有好几层。”
  骆阑笙顷刻便明白了,对方是某个今天来宾的孩子,很可能是因为贪玩才误入此处。
  “你爸爸不会来找你吗?”
  小男孩摇摇头,“爸爸在和叔叔们聊天,让我自己去玩。”
  “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呀?”
  骆阑笙想到把自己关在这里的那群人,脸色又冷了下来,一声不吭。
  小男孩手足无措,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揪着衣摆忐忑着,忽然“啊”地小小叫了一声。
  骆阑笙被他打断思绪,微微蹙起眉,只见小男孩掏了掏口袋,献宝似地捧上了一粒糖果。
  “哥哥,给你吃。”
  “甜的,好吃。”
  骆阑笙正要拒绝,见对方一脸期待,又不忍心叫他扫兴。
  “你忘了吗?我手受伤了。”
  小东西眉眼精致,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可惜脑子却有些呆笨,半天才领悟他的意思,用软白的手指剥了糖纸,将焦糖色的太妃糖送他唇前,乖巧地等着他张口。
  骆阑笙被这一举动取悦到,颇给面子地吃了他喂的奶糖。
  甜腻的香味在嘴间化开,骆阑笙没有细品,粗粗嚼碎了糖壳便往下咽,他一向不喜欢甜蜜的东西,过于短暂的美好只会更让苦痛更深刻,满口香甜,却似啮檗吞针。
  望着那双澄澈如洗的眼,骆阑笙的心难得有了放晴的时刻。
  甚至有一瞬间,他是庆幸自己被关在这里,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哥哥,你好些了吗?”
  “需要我叫个大人过来帮忙吗?”
  小男孩看了眼门外,似乎准备离开,又放心不下自己。
  骆阑笙突然不想放他走了,他地位卑微,出了这屋子也不过是换处地方待着,这么个任他捏圆搓扁的小团子,放在身边正好用来消磨时间。
  “我没事了。”
  “但你可以陪我玩一会吗?”
  “我只有一个人,很孤单。”
  他稍微装一下可怜,小男孩便心软了,乖乖坐在他旁边,盯着某处发呆,木雕的美人似的,模样一等一的漂亮,静下来却冒着几分傻气。
  骆阑笙想去掐掐他的脸,但碍于先前编的那套说辞,只好在心里琢磨别的法子。
  “哥哥,你喜欢花吗?”
  小男孩似乎瞄见了什么,嘴上问着他,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他走到某个角落,弯下腰,拾回来一小截粉笔,粉芯发潮,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丢的。
  “我给你画朵花吧。”
  小男孩重新跪坐在他身侧,神采奕奕的,脊背伏低了,也不嫌地上脏,一手捏着粉笔头,随时要落笔的样子,临了却扭过头来,有些局促地征求他的意见。
  “哥哥,看花吗?”
  骆阑笙说不出拒绝的话,便顺从他的心意,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男孩立马露齿一笑,又垂下脑袋,兴致勃勃地绘起花样。
  骆阑笙注意到,沉迷于绘画中时,小男孩才彻底放松下来,话匣子也打开了。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叫矢车菊,很漂亮的,每次过节爸爸都会买来送给妈妈。”
  精细的花瓣在地面一点点成型,骆阑笙瞄了一眼,倒是对这个小呆子有些刮目相看。
  原来不全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那你的父母感情一定很好。”
  骆阑笙不带感情地评价一句,眼里却闪过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艳羡。
  小男孩运笔一顿,并不接他这句话,继续忙手头上的事。
  过了许久,粉笔画已经完成大半,才听他说道,
  “其实爸爸和妈妈关系并不好。”
  “妈妈收到花的时候,才会难得地笑一笑。”
  “所以我想这一定是能让人变得开心的花。”
  “哥哥,我把花送给你,你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小男孩侧开身体,露出地上一幅精巧的工笔画,虽不能称作栩栩如生,但也算神形兼备,相信假以时日,面前的小孩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
  “这花,是什么颜色的?”
  骆阑笙心中动容,反应却依旧冷淡,状似随意地问他道。
  “有很多颜色,但我最喜欢蓝色。”
  骆阑笙观察着花的细节,默默记了下来,不予置评。
  小男孩等不到回应,有些委屈地瞧着他,两个人无言对坐,直到这孩子突兀地蹦出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哥哥,你要不要当新娘子呀?”
  骆阑笙闻言一震,帕子从额前滑到腿上,小男孩自觉地替他重新盖回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骆阑笙幽幽地盯着他,可这呆瓜并未觉得这句话如何不妥,反而认真地为他考虑,语气真挚,眼中毫无杂念。
  “爸爸说,骆姐姐今天是最幸福的人,因为她是新娘子。”
  “是不是哥哥也当了新娘子,就会变得开心了?”
  骆阑笙觉得有些好笑,便捏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话里话外地逗着他。
  “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还有,你知道新娘子是什么吗?”
  小家伙诚实地摇了摇脑袋,又说道,“因为哥哥之前看起来好凶。”
  “我害怕...”
  “怕?那你怎么还敢进来?”
  骆阑笙掐着小家伙滑嫩嫩的脸蛋,往外扯了扯,果然手感极好。
  小男孩害疼,欲哭无泪地往旁躲,娇得很,他还没过足手瘾,小东西就捂紧了腮帮子,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不肯再给他碰了。
  “哥哥,你的手怎么能动了?”
  骆阑笙心头一颤,干咳了几声,煞有其事地扯谎道,
  “休息这么久,恢复力气了,现在当然能动。”
  说完又伸出胳膊,把那小团子勾到身前,虚虚搂着。
  他怕自己一身尘污,也把这小傻子给弄脏了。
  “刚才为什么要进来?”
  骆阑笙执着想套出个答案,把胳膊横在小家伙肚子前,看架势像是不如意就不放人。
  小男孩在他怀中转过脸,指了指他的额头,担忧道,
  “因为哥哥流血了。”
  骆阑笙噎住,他这一年新伤叠着旧伤长,见血是家常便饭,哪想到对方的初衷是这样简单的理由,不知是该夸他善良,还是该骂他过于大意。
  “多管闲事。”
  骆阑笙嘴上这么说,眼眶却不自觉地发热。
  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他立马拨回小家伙的脑袋,不给他发现的机会。
  两人腹背相贴,他顺势抬起手,描摹着小男孩的颈部曲线,逗他道,“你爸爸讲错了一件事。”
  “今天最开心的,是新郎,不是新娘子。”
  小家伙怕痒,缩了缩脖子,不确信道,“真的吗?”
  “嗯,所以你想让哥哥开心,得让哥哥当新郎。”
  “啊...”小男孩犯难了。
  “可我不知道怎么让哥哥当新郎。”
  骆阑笙得逞一笑,举着他调个了方向,正脸对着自己,循循善诱道,
  “你当哥哥的新娘子,哥哥不就是新郎了?”
  小男孩犹豫不决,“可是我不知道新娘子是做什么的。”
  骆阑笙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新娘子是穿漂亮衣服,吃甜甜的蛋糕的。”
  “不用做别的了吗?”
  “不用,别的让新郎来做就好了。”
  小男孩苦思一会,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意。
  “那好吧,我给哥哥当新娘子。”
  “那我们拉勾。”
  骆阑笙伸出小指,小男孩也将小指凑了过来,相互勾着拉了拉,再听他奶声奶气地念了一段童谣,将两人的拇指卯劲贴在一起,像盖了个戳似的。
  骆阑笙不禁失笑,怎么有人这样傻,一句玩笑话也对待得郑重,稀里糊涂就把给自己卖了。
  骆阑笙抽回手,刮了刮他的鼻尖,正想同他再打趣几句,就听见门外传来某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小男孩耳朵一动,立马从他腿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焦急道,“哥哥,我听到爸爸在喊我了。”
  “我得走了,以后再来找你玩。”
  小男孩匆匆往外跑,一只脚刚跨出门,骆阑笙便慌忙喊住了他。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被叫住的人脚步一顿,转头冲他甜甜一笑,
  “哥哥,我叫宋琏之。”
  “下次再见吧。”
  说完便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来与去都毫无征兆。
  骆阑笙取下额上的一方手帕,轻柔地摩挲着,喃喃重复起刚刚听到的三个字。
  不过遗憾的是,经此一别,骆阑笙再也没见过那个小男孩。
  如果不是对方留下了信物,他很可能会以为是自己在绝望中生出的一个幻影,美好得不切实际,所以才会一闪而逝,再无缘相见。
  在骆家这样的深水里,骆阑笙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他吃过不少苦,栽过的跟头不计其数,到他最终反噬掉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过了相当长的岁月。
  但每一次,在他撞得头破血流,独自舔舐伤口的深夜里,他总会想起这个温暖美好的午后,一个单纯懵懂的小家伙闯进了他的生命中,为他带来一丝微薄的光亮,明明弱不禁风,却源源不竭地温润了他枯寂的时光,穿透万斛黑暗,照亮了一年又一年。
  大概是心诚则灵,骆阑笙十八岁的前夕,他重逢了他的小男孩。
  那个叫做“宋琏之”的,他性情大变的小新娘。]
  
  第三十二章
  “你给我滚!”
  “我先来的!该是你退出!”
  赤日当空,远处的草坪上,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滚作一团,正吵得不可开交。
  粗略一看,两人都穿着精制的礼服,处于上风的那位体格稍壮,一把揪起对方衣领,拳头高高扬起,满是威胁之意,却因顾忌着什么,迟迟没有下手。
  被压制的那位发型凌乱,神色狼狈,嘴角破了皮,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断了一只脚,哪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气度可言。
  宴会一开就是一上午,骆阑笙厌烦了与老东西们虚与委蛇,以透气为借口,暂时离开了富丽堂皇的主楼会客厅。
  几年的苦心经营没有白费,在他暗中扳倒几位兄长后,骆鸿飞终于想起了他这枚可有可无的弃子。近年来,集团的内斗愈演愈烈,为了重新培植自己的势力,骆鸿飞虽未明目张胆地提携他,却已然有了栽培的心思,一些正式的社交场合也会允许他跟从。
  比如眼下这一场,不知是哪位达官显贵举办的洗尘宴。
  传闻这家的大公子近日学成归国,不久后就会正式接管家业。
  这些官贾子弟,只需要勾勾手指,便能得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名誉,财富,地位,实在好命。
  闹剧接近尾声,骆阑笙驻足片刻,始终冷漠地作壁上观。
  见胜负已分,他收回视线,正要悄然离去,却听见那大个子男孩兴奋地高呼一声。
  “琏之,我赢了!”
  “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循声望去,草坪的尽头处,一个俏丽的少年坐在雕塑喷泉边上,拎着串稀疏的青提,两指捏住摘下,一口一个地丢进嘴里。
  他笑眯眯地观赏两人缠斗,像在看猴戏似的,两条小腿一踩一放,悬空的那条悠悠晃荡着,透着几分童真。
  在对方热切的目光中,那少年吃掉最后一颗青提,拈着光秃秃的葡萄梗,从池边跳到地上,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踱到两人身旁。
  “怎么输了呀?”
  他微微躬身,睥睨着落败的男孩,言辞惋惜,表情遗憾,眼底却是一片漠然。
  “那我就不能和你玩啦。”
  话音落下,男孩的脸色更加灰败,咬紧了牙根,只觉得羞愧难当。
  大个子铲除了对手,笃定自己将成为宋琏之今日的玩伴,一时喜不自胜,威风无比。
  “琏之,我们一起玩吧,我可以给你捉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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