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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成了宿敌的白月光[重生]——倚骄

时间:2020-11-20 09:16:09  作者:倚骄
  只是。
  这是最后一面了。
  明天之后的我,便再也不是我了。
  林岫一只手攥紧了另一只手的手腕,目光在易潇的脸上流连,不受控制地走近,又挣扎着走远。
  如此来来回回了不知多少次,他突然注意到了天际的月影已西沉。
  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无名的恐慌攫住了。
  他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易潇的床头。
  易潇的眼睛紧闭着,睡得很沉。
  这样无害的睡颜在无形中催化了林岫心中某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仿佛在诱惑着他,有个声音叫嚣着,没关系的,他又不会发现。
  不会发现,就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不会发现,那林岫在易潇心里就一直是好朋友。
  林岫无法自制地俯下了身。
  他落在床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褥,睫毛因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而后他闻到了易潇身上传来的药香。
  在此之前,林岫从来不觉得药味儿有什么香,但这一刻,他确实觉得那种味道很好闻。
  他的鼻尖蹭到了易潇的脸颊。
  只要再近一点点……
  可这一点点,他却再也无法推进了。
  他眼中明暗不定,好半晌,到底抵不过心里浓烈的罪恶感,默默直起身,给易潇掖了掖被子。
  而后,他就坐在那儿,静了片刻,想起什么,抬手抚上鼻梁。
  他慢慢地红了耳朵。
  心想,这便够了。
  等到天亮了,他就离开。
  他这么想着,然而,没过多久,易潇却皱着眉哼了哼。
  林岫一惊,几乎要跳起来,心跳快得简直要蹦出嗓子眼。
  但他没能跳起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易潇睁开眼睛,用有些迷蒙的目光看着他,片刻后说:“你怎么在这儿呀?”
  声音也是含糊的,有些哑。
  林岫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给他倒了杯温水。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对他而言已经不一样了的朋友,便只好像从前一样板着脸,尽可能地放柔声音,道:“我来看看你。”
  易潇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说:“有什么好看的,大半夜的不睡觉。”
  因为他自己没什么力气,方才林岫是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背把他扶起来以后再喂他喝的水,几乎是被林岫半抱在怀里。他喝完了水,嗓音清润了些,但仍然有气无力,听起来懒洋洋的。林岫听在耳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难为情。
  更让他难为情的是,他发现自己不想把易潇放回床榻上。
  其实之前他们也有过许多肢体接触,易潇自来熟,和他一起走路时老爱把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他们一直是很亲密的朋友。
  可那种亲密,和此刻这种亲密并不一样。
  林岫不反感易潇的触碰,可他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喜欢。
  他忐忑地假装自己忘了要把易潇放回去这回事,嗓音发紧地接话:“之前一直没跟你说,你体内的魔蛊可以除去了。”
  “真的吗?”易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这么厉害!”
  林岫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嗯,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对于他这有些平静的反应,易潇只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一笑而过。
  他体内的魔蛊还没除去,然而听到这个消息,他就好像已经从未来预支了一些生机,引着林岫说了一大堆的话。
  林岫正求之不得,一面担心他的身体,一面却还是不由得对他的每一句话都作出回应。
  只是看着易潇明亮飞扬的表情,他便愈发不敢将真相告诉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天际开始泛起一线鱼肚白,易潇从未来预支的精力也耗尽,便打了个哈欠,说:“我又困了。”
  林岫低声回答:“嗯,你睡吧。”
  易潇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被窝里,他给易潇掖被子的时候,易潇就眼睛含笑地看着他。
  林岫不是很明白那眼神里的含义,只当他是因为能活下来而感到高兴,叮嘱道:“睡吧,我走了。”
  “好。”易潇乖乖地闭上眼睛。
  林岫站在床边,心头泛起强烈的不舍,这情绪是如此的汹涌而不受控制,他的双腿仿佛都被这绵长的情绪拖住了,迈不开,目光更是长久地凝在易潇的脸上,迟迟不肯离开。
  谁知,下一瞬,易潇便忽然张开了眼睛,小声说:“对了,忘了问你,方才你是不是想亲我呀?”
  林岫的心骤然一跳,又是悸动,又是难过,怔怔地看着易潇狡黠的笑容,最后却只是扭过了头,否认道:“没有。”
  “好吧,那就是没有吧。”易潇半只手探出被窝,冲他小幅度地挥了挥,“快走啦,天要亮了。”
  语气十分地欢快。
  林岫心里默默说,是啊,天要亮了。
  心头一片酸楚。
 
 
第17章 多情苦(十)
  易潇终于彻底睡了过去。
  林岫静静地凝视着易见青的睡颜,到了天明,犹豫再三,也只敢轻轻地伸手把易见青颊边的一缕乱发拢到了耳后,说:“我可能会忘了你,但你会好好活着。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没有人回答他。
  斩情根只消一剑,族老们所言不假,情根一断,他的修行之路就仿佛从崎岖山径变成了平坦大道,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瓶颈几乎没有。林岫用了三天来养伤,又用了七天疯狂地吸收灵力,来提升了修为。
  只短短七天,他便一跃成为了元婴修士,年仅十七岁的元婴,这消息倘若传出去,只怕要在整个修真界都掀起狂澜。然而李家不知为何,却把这个能让整个家族增光添彩的消息死死地隐瞒了下来。
  林岫对此一无所知。
  他还记得是易潇救的自己,更记得自己的承诺,是以伤势还没痊愈,就主动提起,要为易潇去除魔蛊。
  族老闻讯而来,道:“休怪我等未提醒你,你此刻修为尚未稳定,心魔蛊非同小可,你若定要此时去,一应后果,便由你自己承担。”
  林岫轻轻颔首,眼睛像冰封的湖泊,波澜不惊:“我明白。”
  而后他便和族老去了易潇那儿。
  易潇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整日昏睡,再未醒过。
  但他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样子,依然那样的年轻,不显病态,脸色红润,眉目间依稀可见醒着时的张扬,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林岫低头注视着这张脸,在心里轻声念道:“易潇。”
  他还记得之前的事,理智上知道,他是为了这个人变成现在这样,也记得上一次见面,他曾对睡过去的易潇说过什么话,然而此刻看着对方的脸,默念着对方的名字,心里却没有一丝涟漪。
  那时的心情,就像遗落在空中的余香,被风吹雨打去,无法捕捉。
  他想自己应该觉得难过的,然而也没有。
  仿佛那颗曾经鲜活的心,已经在十天之前枯死了。
  虽然还在轻轻跳动。
  他想起几个月前路过一个闭塞贫穷的城镇,因为天灾,无数人流离失所,沦为乞讨者,身体遭到了巨大的破坏。那些坏死的肢体,看起来还在,其实已几乎失去了一切感知。
  林岫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心脏真的坏死了一样,在闷闷地痛着,又因为麻木,那种痛楚很不明晰,似有若无。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会连这一点错觉般的痛苦都失去。
  他转过头,对随族老来的几个供奉道:“开始吧。”
  祛除魔蛊,需要他将这几天苦苦修来的饱含无情道气息的功力输进易潇的体内。心魔蛊喜爱亲近狂躁迷乱的七情。若把它喜爱的环境比作温暖灼烫的火山,那无情道的气息无异于冰窖雪窟,能将它活活冻死。
  而族老并几位供奉要做的,就是在心魔蛊垂死挣扎的时候封住它的去路,以免它狂暴之下,伤害易潇。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天三夜,林岫的法力如开闸泄洪般,没有节制地往易潇的经脉内送去。他境界不稳,灵力也不如往日凝炼,此时便只能以量补质,到得最后半宿,他已是虚脱之身,全凭着毅力,才没在最后关头倒下去。
  在这样不要命的法力输出之下,易潇果然活了下来。
  心魔蛊在最后的挣扎之后,渐渐失去了生机,又被林岫以灵力逼出了易潇的体内。
  易潇猛然咳了起来,吐出一口腥红的血,再躺回去的时候眉头便舒展开来,脸上也没了那种异样的红润,隐隐有些苍白,气息却明显平稳了许多。
  林岫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性命无忧了,心里微动,茫茫然地想,这大概也就是他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而后他便眼前一黑,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两天后,易潇从长睡中醒来,只觉得许久未有过的精神奕奕,就像真的只是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场好梦。
  他睁开眼睛,盯着床幔看了一会儿,想起十几天之前的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假如那只是梦的话,可真是一个美梦了。
  不过他知道那不是。
  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的心情愈发美了,试问世间还有比美梦照进现实更妙的事情吗?没有。
  即便没在床边看到林岫的身影,也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坐起身来,轻轻咳了一声,立刻便有小厮闻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和新帕子,道:“易公子,您醒了。”
  易潇发现这是个生面孔,也没在意,含笑问他:“林岫呢?”
  小厮道:“我家公子他如今身体抱恙,不好出门,小的便是奉他的命令来伺候易公子您的。”
  一面说着,一面服侍易潇净面洗漱。
  易潇虽然“觉得”自己精神很好,但也只是他觉得。事实上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听说这是林岫派来的人,也就没拒绝,任那小厮手脚麻利地把他收拾妥帖,笑着说:“怎么我好了,他反而倒下了。”
  而后他又吃了点东西,感觉那股虚弱之感没那么强了,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刚刚升起,朝霞铺满天际,有一种清透又活泼的瑰丽。
  易潇站在霞光之下,只觉晨风拂面,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然后他想,他要去看看林岫。
  他向小厮问明了林岫的住处,又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便负着手,含着笑,迎着清风走了过去。
  林岫把住处让给了他,自己则搬去了另一处相邻的院子。易潇边走边想,现如今林岫才是卧病在床的那个人,他得把房间换回来。
  到了那院子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道:“公子眼下不便见人,易公子改日再来吧。”
  易潇觉得奇怪:“他病得很严重吗?”
  怎么会连人都不能见?
  那人避而不答,只是道:“易公子改日吧。”
  话说得客气,目光却冰冷如鹰隼,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再靠近一步,便要引来雷霆之击。
  易潇看出来了,虽然觉得这人警惕过了头,但也没多想,只是以为林岫当真是情况危急。他有些担忧,然而他一个客人,出身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便是再担忧,此刻也无法帮上林岫,便只好笑了笑,道:“那我改日再来。”
  他走了几步,忽而回过头,踌躇一下,问:“恕我冒昧,林岫他……”
  没等他说完,那人便冷硬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
  易潇心里暗暗叹气,眼神在那紧闭的门上停留片刻,想象了一下林岫虚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的样子,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他想,那就过几天再来看林岫吧。
  此刻日头已升起,他披着一身灿金的阳光渐渐远去,与他一门之隔的院墙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朝阳被高耸的院墙挡在外面,整个院子都笼在不甚明亮的阴影里。屋子门窗紧闭,厅堂里只点了几只白色的蜡烛。神龛上燃着熏人欲眠的香,袅袅烟雾缭绕,直将整个屋子都变作模糊一片,神龛下则有一堆香灰,隐约可见纸钱的形状。
  地面上跪着好几个人,当先一个,一身素衣,脊背挺直,半睁半闭的眼睛却毫无神采,宛如一个盲人。
  ——那人口中病得不能见人的林岫,并没有卧病在床,反而跪在这阴诡的厅堂里。
  他身后跪着的,是几个族老和族长林易。
  族老们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着繁复的法诀,好一会儿,忽听一位族老大声喝道:“拜!”
  林岫便随着这一声拜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登时见了血。他却好似一无所觉,眼神仍是一片空洞。
  ——这一幕已经持续了一整夜。
  林岫是被他们从床榻上拖过来的,那时他还在昏迷,到了半夜才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可惜这一点点清醒在族老们的念咒声下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如风中残烛一般,很快就湮灭了。
  至此他身上属于“人”的气息已经淡得几乎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冰冷,无情,仿佛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族老们原本跪坐着,但随着这气息渐渐浓郁,他们竟然被压制得弯下了腰。
  而林岫的神情,也愈发的混沌,木然。就好像他的灵魂已随着那气息的降临而逐渐消蚀,慢慢变成了一尊徒有美丽外壳和暖热体温的傀儡。
  族老们的头已低得快挨到地面上,可他们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狂热的光。他们艰难地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快成了。
  ——这是一场不为人知的仪式,为的是,请神。
  李氏作为大衍帝国的皇室,整个中州都没有哪个势力敢撄其锋芒。但只有这些轻易不出世的人知道,李氏看似风光无俩的繁荣之下,藏着巨大的危机。
  仙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仙门不开,意味着李氏会少一位守门人作为靠山,意味着李家的那些已濒临顶点的太上长老无法飞升,只能在下界蹉跎至死,同时,还会影响到整个李家子弟的资质。
  没有人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这些年里,李家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求解决之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二十年前,也总算叫他们找到了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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