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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林子律

时间:2020-11-25 10:15:21  作者:林子律
  “哎?”萧白石诧异道,“什么人啊,都能惊动你了?”
  “那人叫我帮她查个方子,给父亲治病。这方子寻常医生开不出我才来经塔中碰碰运气……师弟,别问了。”
  他说这话时脸颊难得地有点红,萧白石见此刻的谢雨霖,犹如一面镜子照出在应长风面前的自己,只稍一猜测就明白谢雨霖为何入夜前来。
  一准儿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对方并非修道者故而不想被别人知道,否则也不至于抄个方子都这么隐蔽。若是白天被人看见,大师兄当下威严扫地,再被追问,那依他没法撒谎的性子,肯定也瞒不过去的。
  “哎呀,我懂啦!”萧白石自以为是地搂过谢雨霖肩膀,亲昵地一捶他胸口,耳语道,“师兄,是哪门哪派的女弟子,生得漂亮吗?”
  谢雨霖嗫嚅了句“什么漂不漂亮”,慌忙推开萧白石,耳根全红了。
  萧白石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脸“我懂”的神色,不再纠缠他,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爬上层去找自己要的东西了。
  待他声音消失了,谢雨霖抬手摸摸滚烫的耳朵,羞赧神色尽数褪去。
  他行至那扇小窗边,扬手熄了烛光,再一掐手诀,不多时由外面树林中飞来一只通体灰色的信鸽,任谢雨霖将那封信化作一片竹叶贴在了脚爪。
  “去吧!”
  那灰色鸟雀振翅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纵然比不过藏经洞中包容万千,书海浩渺,不畏浮云塔也是藏书无数。架上从竹简、绢帛再到纸质书册不一而足,种类更是应有尽有。
  萧白石得了谢雨霖的指点,但要从整整一层的书中精准找到想要的内容也有点为难他。叹了口气,萧白石挽起一截袖子,心道大约今晚是没法回云中迹睡觉了——要做事就一鼓作气做到底是他的准则。
  粗略扫过了两排书架,临窗时,外间浓郁雾气又起,一股冰凉湿润的气息如丝如缕地无孔不入。远处楼台灯火,悄然如荧光点点,天大地大,人也孤寂万分。
  萧白石冷不丁被冰一下,没来由地想:不知道应长风这时又在做什么?
  可能已经睡下了吧,他吸了吸鼻子,周遭没有别人气息,恐怕谢雨霖也不在了。这么念着,转头又心无旁骛地看起剩下的书。
  寂寂人定初,萧白石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红雀,火急火燎地撞进萧白石怀里,抬起翅膀就是一阵瞎比划。
  待看清它的意思,本来的疲倦一扫而空,萧白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什么?!你说、说父亲回来了?”
  红雀又着急地原地跳,活像被烧了屁股。
  随它动作和不时的几声鸣叫,萧白石的脸色越来越黑,不待听完,已经临窗一撑,径直翻出经塔。他在外墙略微借力,几下起跃直向兰渚佳期。
  红雀是偷偷去探查应长风动作的,完全没料到会看见萧鹤炎逼问的那一幕。
  它比萧白石身边的其他鸟兽更多几分灵气,平日和萧白石最为亲近。亲近久了,难免有些独占欲,再加上本对这个锁在山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颇有成见,嫌他弄得萧白石魂不守舍,它索性背着对方自行当起了耳目。
  跟着萧白石偷偷遁入兰渚佳期,把自己装扮成一只普通俗鸟时,红雀心想:若这“小妈”有什么对萧白石不利的动作,自己也好早些通风报信。
  没想到应长风终日循规蹈矩,尚没有任何不妥,还先一步被萧鹤炎揍了个奄奄一息!
  萧鹤炎若真的暴怒,足以令天地变色,眼下他还算收敛,但浑身的威压也让方圆百里内的低等灵兽都瑟瑟发抖了。
  红雀不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下懵了,站在花枝一动不敢动地僵住。直到萧鹤炎全副身心都落在应长风处时它才瞅准时机,连忙赶回云中迹找萧白石——至于为什么是萧白石,红雀的脑仁太小,不足以支撑它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只知道找萧白石就对了,也没想过他又能做什么。
  但见萧白石一下子就慌神往外跑,楼梯都不走,红雀顿时也有点后怕,不知自己是不是做对了:萧鹤炎教训自己的人,倒要让儿子去插手?怎么看都会害了萧白石。
  眼前已经看不见他,红雀扑腾着翅膀,半晌犹豫,一咬牙跟上去。
  繁星尽敛,月白风清的一个良夜。
  萧白石无暇欣赏这些,他在听闻应长风被父亲伤了之后一颗心差点跳出了喉咙,全身都短暂地浮了起来,手脚酸软使不上力。等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落在了经塔外,正朝兰渚佳期的方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怎么样了,伤得还严重么?
  父亲为什么突然回来?
  父亲不是很喜欢应长风么,怎么会对他动手,难道……
  萧白石不敢再想,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山径草色入夜越发幽深,萤火浅浅的青绿显出几分诡异。月色照出了他单薄的影子,萧白石低头一看,却见后面不远不近地缀着另一个人。
  萧白石已有所感,他回过头,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鼻酸,只是从那次面对应长风落泪后,他好像变得格外容易哭。而从小到大,萧白石从未哭过,他的泪水蓄了百年,如今一涌而出后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再不能轻易收住了。
  不远处,玄色长衫的男人面色如常,仔细看,才发现蒙上一层寒霜。他第一次在夜色中看萧鹤炎,修道者不露老态,萧鹤炎自然永远风华正茂。
  只是那英俊在此刻变了质,萧白石皱着眉,突然无端愤懑。
  萧鹤炎拢着袖子,有气无力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吧,别傻站在那儿了。”
  “父亲……”萧白石喃喃地喊了一句。
  萧鹤炎不奇怪他的反应,说话犹如叹息地重复道:“过来,白石。”
 
 
第22章 离经叛道
  山径上萤火闪了闪,在萧鹤炎拎着的纸灯笼里汇聚成一束光照亮了脚下。
  预想的狂风骤雨没有来临,萧白石按他的吩咐,跟着萧鹤炎往山涧走。
  十丈莲池后的峭壁,风满楼屹立在悬崖边,瀑布如白练,不分昼夜地飞流直下,宛如九天银河坠入凡尘。
  萧白石平日少来这儿,这时被萧鹤炎引着直上风满楼,登高远眺,翠微山的雾霭沉沉似乎就此散去了,群峰上的烛光数点都看得十分清晰。
  萧鹤炎凭风而立,一直无言。
  不知父亲到底想做什么,萧白石摸了把手腕被冷风激起的一小片鸡皮疙瘩,认真辨认片刻,忽然惊觉萧鹤炎正对着兰渚佳期的方向。
  向来入夜美绝翠微山的地方此刻暗沉一片,只有天边星辰闪烁,远望去山巅竹屋也不见了,乍一看好似杳无人烟。
  怎么回事?萧白石皱了皱眉。
  紧接着,萧鹤炎突兀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会提前回来?”
  “……不。”萧白石摇头,对方始终没有要朝他发作的意思,也不追问应长风,心虚褪去一些,问道,“西极山的论道大会向来要持续百日之久,这才一个月不到……”
  “事发突然,岳辟川问起了应长风的现状。”
  萧白石心头警铃大作。
  他是忘了,西极山汇聚红尘、清心两道各大小门派多达数百个,岳辟川作为清心道第一大派东暝观的掌门,必然会和萧鹤炎碰上。
  自从岳辟川亲自上翠微山要人无果,江湖中已达成共识,天地盟主彻底放弃了这昔日大弟子,再不关心他的死活了。应长风这些年虽然少不得被各种编排,但大部分人都默认他还四肢健全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多年不再联络,这时正值天地盟与红尘道矛盾越深,岳辟川怎么想起了应长风?
  难不成放弃他不闻不问,只是在做戏么?
  “现状?”萧白石重复一句,“父亲如何说的?”
  “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阴阳怪气地多谢我救了他看重的弟子一命,无聊的把戏!”萧鹤炎说到此冷哼一声,“若只是如此,我自不可能理会他,可他提及要‘看守好自己的秘密’……这句,可不简单啊。”
  萧白石:“父亲觉得他在暗示有些事和应公子有关么?”
  萧鹤炎不否认。
  萧白石又提醒他:“最近翠微山没有变故。”
  萧鹤炎道:“那是自然,翠微山自来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他们污蔑诽谤。论道会前恰逢天地盟与红尘道的那些个小教派有些许冲突,岳辟川骤然提及此事,我怕应长风当真会有什么动作,以至于山中生变,就提前离开了。”
  言及此,还是和应长风有关,萧白石原本安静的心跳又有些加快。
  “门中弟子人多口杂,这才没有打招呼抢先回来。”萧鹤炎顿了顿,直视萧白石的双眼道,“却不想正好见你与他在兰渚佳期相谈甚欢。”
  蓦地被点破,萧白石有红雀报信后的心理准备,奇迹般地冷静下来:“我心里都有数,今天得了空,和他只是闲谈。”
  闻言萧鹤炎眉梢一挑,眼梢顿时有些锐利地扫向萧白石,似乎不信。
  被这目光刺激,萧白石手脚不受控地片刻酸软,强撑着自己的理智不崩溃。他的父亲是一座山,从小便被他仰望着,他没做过违逆萧鹤炎意思的事。
  除了喜欢应长风。
  而现在萧鹤炎因为他并不相信的“闲谈”对应长风动了手,萧白石不合时宜地生出些做个英雄的念头,或许说得夸张了些,他只想保护应长风——他答应过自己的。
  萧白石解释道:“应公子是父亲珍视之人,终日困在山上,又不得修行,日子长太难熬了,我得空替他带两本书看一看而已。父亲告诉我的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对他透露过,他也……他没那么多心眼儿。”
  “真是这样么?”萧鹤炎并没相信,只收起了方才的尖锐,嘲讽道,“看来我还误解了他啊——但是白石,他算不上我珍视之人。”
  萧白石后颈一麻,心道:可你不是自己说要和他共度千年,难道也在骗人吗?
  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了,萧鹤炎摇头道:“你才是我与辛夷的延续,是我在这世上最关切的孩子。应长风不过徒有一张皮囊,我做错了。”
  萧白石没听懂他叹息般的道歉,也不知在对谁。
  每次他提起“辛夷”的名字,再加上翠微山如今随处可见的辛夷花,无处不显出十二万分的用心。这时听了,萧白石因为灵识深处的内丹之力鼻酸,又忍不住想:可你对应长风那么好,是假的,还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
  往者不可谏,萧白石都懂的道理,他会不知道吗?
  只是还未想好说辞回答,萧鹤炎迎着沉沉夜色,向他抛出了一个更重的问题:
  “白石,我知道你爱慕应长风,对不对?”
  这句话像耳畔炸开的第一声春雷,天边有星辰闪烁,光亮匆忙地落在了萧白石的肩膀。他灵识内猛地因为“爱慕”二字抽痛片刻,继而又迷茫地想:想吻他,想逗他笑,看见他甚至会起欲.念……这是爱么?
  爱不是简单的喜欢,占有,无限包容,它兼有这三者的长短处,又将它们反复放大拉扯,最折磨人,也最应该首先被摒弃。
  萧白石知道自己尚且能够去爱一个人,但应长风能吗?
  江湖中那些说他“断情断念”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应长风吻他的时候会想什么;是假的话,应长风……某天也会真心与谁相爱相知么?
  这想象让萧白石毫无预兆地嫉妒起了未来应长风会喜欢的人,他沉溺在那个吻里,应长风替他斟茶的手腕,露出来的骨节漂亮的脚踝,撩拨他若有似无的眼神——这些都不辨真假,那他真的喜欢一个人时,又会是什么样?
  他良久不再回应萧鹤炎的疑问,对方心里却已经有数了。
  萧鹤炎上前一步,按住了萧白石的肩膀。
  他以为这就是父亲说的责罚,心里的忐忑猛然跌到最低点,竟能鼓起勇气迎上了萧鹤炎的动作,颔首道:“是。”
  这次愣住的成了萧鹤炎,萧白石又说了一次:“是我爱慕他,父亲,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萧鹤炎逼近他,三字几乎咬着牙说出来,追问道,“若他想利用你呢?他引诱你,故意让父子反目呢?你想过没有?”
  萧白石急切道:“我不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鹤炎退回原处,伸手安抚过萧白石道,“但应长风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你真能保证自己能了如指掌?”
  “……”
  萧白石偏开头,暗道:那我只要不骗他,他就算骗我心里也会有愧疚。
  这沉默让萧鹤炎以为他接不上话,乘胜追击道:“你对他的喜欢要被他知道了,只会成为你的软肋。因为应长风不会像这样喜欢你。”
  比起言之凿凿的教诲,后面笃定又语重心长的话让萧白石登时如遭雷击。他呆立在原地,哪怕想过这种可能,此刻通过第三个人的嘴说出来,居然比他演练过数百次应长风会如何拒绝他还要伤心。
  “……是吗?”萧白石喃喃道,“不会喜欢我啊。”
  可他不是千年寒玉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被捂热,他握着我的时候是暖的,会笑,还会用一点小礼物来无关紧要地调侃……
  和他一起的时候,萧白石无疑会沉浸在没边没际的快乐中。
  那怎么会一点不喜欢呢?
  萧鹤炎冷道:“你根本不了解应长风。他在乎的只有剑术,至高无上的剑道终极,在离火剑门是如此,在东暝观也是如此——白石,你忘了他是清心道中人了,清心寡欲,苦修断念,于他而言‘爱慕’二字就是对本心的玷污,就是自甘堕落!”
  几句话接连攻心,把萧白石打击得无地自容,不敢置信两人之间所有细枝末节对应长风无关紧要。
  既是无关紧要,他又何至于此?
  心中始终没有真正信萧鹤炎的话,萧白石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仍然失落无以复加,小声道:“我知道,父亲,我不会……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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