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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过白石(古代架空)——林子律

时间:2020-11-25 10:15:21  作者:林子律
  可惜萧白石兴许天生就长了反骨,他的这朵花未必多干净纯洁,伴随着伤痕累累的一滴血,沐浴后通红的皮肤、汤池中劲瘦的腰与修长的腿,还有不冷不热的注视……落在了他最不该动心的人身上。
  他想把这朵初恋的花给应长风。
  无论后续怎么样他都认了,被父亲责罚也没关系,他只想应长风知道自己不是无缘无故在对他好。
  “你是父亲的道侣,就算你心里不中意这说法,翠微山上、甚至整个江湖现在都已经盖棺定论,这身份是给所有人看的。而我……虽然来历奇怪些,怎么都该算他的儿子,我对你应当十足敬重,保持距离,恪守自己不越雷池一步。”萧白石赌气地抽了抽鼻子,一双眼带着潋滟水光看向应长风。
  “可是我……做不到,我试过,真的做不到。”
  话音将落,一滴眼泪随睫毛翕动滚落,萧白石一低头,它就像照明的淡色珠子那样匆忙映起四面光亮后粉身碎骨地摔在尘埃里。
  从应长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萧白石红红的眼尾,上次他怕萧白石哭,可现在他真哭了,应长风却没有想象中的失措。他不发一言地注视萧白石,听他反复说“做不到”和“喜欢”,先是迷茫,接着有什么悄悄发出了破土而出的萌芽之声。
  “我太喜欢你了。”萧白石抬手擦了一把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迫使自己看向应长风,也去接受所有的结果,“如果你不和我父亲有关系就好了,这样我能名正言顺地请你等一等我、请你也来喜欢我,但是……”
  “……白石。”
  “但如果那样,你在江湖,我在翠微山,我根本遇不到你。”
  听了这话应长风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明的颜色,他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那处有萧白石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少年贴上来时有多紧张,又花了多大的勇敢。
  应长风叹了口气,轻声道:“别再哭了。”
  他握着萧白石的胳膊让人放下手,别再挡着自己的脸。书架上那些经卷典籍注视着这一切,藏经洞漏不下一丝外面的光,与世隔绝,让人能面对自己。
  应长风不得不承认哪怕哭成这样,萧白石依然是好看的。而除了好看,他对萧白石一直以来就没有别的印象。
  可为什么他看见萧白石的眼泪时脉搏跳了跳,然后一颗心也跟着不受控制了?他记得萧白石的那些玩闹,却没想到对方是在逗自己。
  孩子的把戏,应长风想着,干脆唾弃自己竟也被他迷惑了。
  下一刻,萧白石被掐住了下巴,他只来得及看清书架上两个人的影子动了动交叠在一起,立刻有什么温温热热地贴上自己的唇——
  应长风吻了他。
  分明寂静无声的地方,萧白石却觉得耳畔似有火树银花炸开来。
  四片嘴唇相碰,应长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退缩。他按着萧白石下巴的手指松了两三分力度,往下一捺,迫使对方微微张开了唇。
  被含住下唇,萧白石短暂捡回了一点朦胧的清醒,他眼角还湿润着,抬起手不由分说地用力抱住应长风然后仰起头,让他吻得更深。
  百余年一心向道,应长风心里冒出点柔软的感情还是头一回。他压根不会接吻,萧白石也懵懂地一知半解,两人撞在一起除了生涩就是笨拙的缠绵。舌尖若有似无地碰了几次,谁都没敢深入,但又觉得不太够,正想试探一二时萧白石感觉嘴角被什么咬了,凉凉地一闪,随后开始疼了,他抽了口气,阴差阳错唤醒了应长风。
  萧白石还抱着应长风,自己背抵在石头书架上,一转脸就能看见那些名字佶屈聱牙的经书们躺得端正严肃,脸蓦地更红了。
  应长风一只手撑着书架,掐住他下巴的那只手顿了顿,拇指擦过了萧白石的嘴角蹭掉那点濡.湿的水痕。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没什么感情,像永远不会被触动。
  被扫了一眼后萧白石犹如当头被泼了盆冷水,浑身都如堕冰窟般刺骨了,他急忙挥开应长风的手往旁边躲去几步外背对着应长风,站了会儿,他蓦地蹲下,抱住自己的头。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萧白石裹着一团乱麻地想,“刚才是、是他先主动的吧?那他、他想干什么!”
  从前远观应长风赏花看鱼的时候,他怎么会觉得应长风能成为自己的同谋?
  这才应了那句做梦都想不到。
  身后传来脚步声,应长风停在很近的地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目光无法集中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他看一眼萧白石清瘦脊背,不由得出言道:“那么蹲着容易腿麻,你要觉得不舒服……”
  “嗯?”萧白石站起身,却仍没看他,自顾自地往石桌那边靠,“没有……你看书吧,我去旁边清静清静。”
  应长风欲言又止,收回了视线。
  萧白石作势走出几尺远,平地蹿起一股凉风,吹得他心头拔凉,又没回头,埋怨与委屈参半地暗自念叨:应长风怎么也不叫住我,说来还是他占我便宜呢!
  “等会儿。”那把低沉嗓音如他所愿地响起了,应长风怀中还揣着那本书,上前拉过萧白石的衣袖,“这便回去吧。”
  上次他恋恋不舍的模样萧白石还记得,闻言好奇地看他拿的那本书,却见是本再普通不过的仙兽画册,萧白石有些疑虑,应长风已经抽手放开了他。
  两人之间到底有些尴尬,萧白石不语。
  他因不满微噘着嘴的模样落进应长风眼里,唇越发红了,像枚鲜艳欲滴的野果,先一怔,他又难以自控地想念了片刻吻萧白石时尝到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但就让他很是六神无主了一瞬间。
  经脉突然抽痛,应长风眼眸一沉,轻咳两声掩去了自己面上的不自然。
  但心神乱了。
  他们一个捧着照明珠子,一个抱了本无关紧要的画册,各怀鬼胎地从藏经洞重新走到光天化日底下。不可说的暧昧随风散去,萧白石甚至还没有什么言语,抬眸一看,应长风甩开他已经渐行渐远。
 
 
第19章 瑞兽现世
  “哎……”萧白石托着脸,不知第多少次叹了口气。
  从藏经洞回来后他罕见的数天都没睡觉,终日坐在院内一把藤椅上,双腿盘着,手肘撑在膝盖内侧,保持捧脸的姿势,看着像模像样实则满脑子浆糊。
  若是旁人看去了,兴许要以为萧白石是用这种奇妙的姿势入定。
  可惜入定不是只靠坐得端正一动不动,天地灵气运转,炼化以养自身,入定第一条须得静心。萧白石被应长风那一吻弄得魂不守舍到现在,别说静心,问他今夕何夕他都不一定答得上来,整个人都变傻了。
  想到应长风,萧白石又是一声长叹:“哎!”
  窝在他身后充当腰枕的奶豹子实在受不了这人的长吁短叹,不耐烦地伸爪拍拍萧白石后心,却被一反手捉去他怀里。硕大的一只猛兽,就这么让萧白石搓圆揉扁着实很没面子,但豹子像挺享受和他亲近一般甚至和萧白石玩似的刨一把他的手。
  萧白石掐住豹子两只前爪,辞色故作严厉道:“谁要和你玩了!我这儿烦着呢,你也不帮我排忧解难……”
  豹子无辜地望向他,两只大眼睛水汪汪转了一圈。
  萧白石皱起眉:“不然呢,你那天也跟着去了,就没觉得他哪里不对?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没回过神,觉得那是个假的应长风!应长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这字甫一出现在脑海,萧白石又有点受不住了,索性整张脸都埋在了豹子颈后厚实的毛里,免得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看见自己快烫得冒烟的耳朵。他摸着豹子的毛,对方能感觉到他的低落,轻轻哼了声,便顺从地卧倒了。
  萧白石惶恐地想,应长风到底图什么呢?
  藏经洞里的回忆都太鲜明,他能记得应长风那句“别再哭”和片刻的迟疑,但他吻上来没有丝毫犹豫就抱住了自己,还有擦掉唇角水渍的动作,拉着他的手说“回去吧”……还有闪躲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他“不是怪物”。
  可能应长风没有别人见到的那么无情无义,又或者是长久手无缚鸡之力,没法终日思索剑道的极致,只得将心思暂且放在了品味七情六欲上面。
  这是好事吗?
  可他又没见过应长风御剑的样子。
  “哎……”萧白石又哼哼着,“他到底怎么想的……你说,我要不要胆子大点儿再去一次啊?”
  豹子舔了舔爪子。
  萧白石心有余悸道:“西极山论道会还要数月才能结束,父亲不在,别人忙于修习也不管我,你说有时间么当然是有。可我怕他那天一时兴起觉着好玩儿才那么做,现在回过神来不肯见我。”
  豹子用爪子拍向萧白石的脸,中途被他抓住了。
  “我懂你的意思。”萧白石瘪了瘪嘴,“但我说完喜欢,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豹子摇头晃脑,不吭声了,一转身轻盈地跳下藤椅后朝云中迹的院门处小跑。接着它停下,望着萧白石,半趴着拉长了身体。
  萧白石懂了它的意思,按住仍在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在走与不走中挣扎片刻,最终决定听一次它的话,掀开搭在腿上的外衫就这么跟上了。
  云中迹到兰渚佳期这段路在萧白石看来从没有这么近过,曾经他夜里无眠看都看不见的地方,现在与豹子踌躇一路,抵达也眨眼的工夫而已。
  因为入冬,花树没有之前那么茂盛,但各色花朵交织在一处,远望亦是白如浮云、粉似织锦,依旧美不胜收。当中竹屋露出一点檐角,萧白石视力上佳,还没走到就已经看见那儿新挂了一串风铃。
  院中不见应长风的影子,萧白石停在檐下,仰起头看那串奇形怪状的东西。
  竹子剖成小片,当中悬挂大小不一的金属碎珠,用线简单地穿起来,显得几分随性。没什么声音,但一抹翠绿中偶尔闪过亮光,看着尽管粗糙却也别有一番心意。
  萧白石望着那东西,抬手隔空碰了碰。
  他指尖弹出一小点金光,顷刻间便融进了竹片之中。微风过处,那些金属发出的清脆响动比之前稍大了些,听起来竟颇有几分韵律感——小法术就能做到的效果,起码让它变成了完整的风铃。
  萧白石心满意足地听了会儿,豹子在他脚边发出呼噜声。
  明白它的提醒,萧白石一侧头,应长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竹屋外,正与他隔着一条翠色门廊相望。
  他对萧白石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也不问为何前些时候近小半个月萧白石没出现,目光在萧白石脸上略微停顿,朝他示意手中的茶盘。
  不远处,小巧玲珑的铁壶正坐在红泥炉子上,壶嘴喷出一股细细的白烟。
  就是这一点水汽,让整个兰渚佳期都脱离了不切实际的缥缈,坠入红尘俗世,成了一处人间盛满向往的桃源了。
  萧白石随他过去后自觉坐了,看那两个小茶杯一眼,道:“要泡茶吗?”
  “上回他们送来的。”应长风没说是谁,把烧开的水倒入紫砂壶,立时升起馥郁的茶香。他好似独处时无聊做过无数次,洗茶、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多时便将萧白石面前的杯子斟满了。
  应长风下颌轻轻一抬:“尝一尝?”
  萧白石笑开了,此前的犹豫被这几个动作和他若无其事的问候春风化雨般消弭,但他又能觉出应长风同从前有所不同。
  至少在他们还没接吻的时候,应长风从来不在兰渚佳期理会他。
  其实茶没什么特别,和云中迹的一样,都是负责采办的师兄弟们从山下存的。应长风的这一块似乎储存得益,或者是萧白石心情爽朗所以味道甘甜些。
  豹子趴在旁边,和一丛横生的草芽玩得不亦乐乎。它个头虽大,但年纪还小得很,兴许刚断奶,平时不爱见人,惟独对萧白石和应长风不怕生,尤其一见萧白石便打滚翻出肚皮要摸的样子,无怪应长风叫它“大猫”。
  此刻它在旁边自顾自地玩,应长风放下茶杯,斜睨一眼它,忽然道:“那日从藏经洞借回来的《万兽纲》中,似乎有这只大猫的来历。”
  《万兽纲》也是平章别院编撰的书,与《百草经》齐名,当中记录了山海之中近九成的珍禽异兽,昔年大闹南海的“祸斗”也在其中,可以说是一本不折不扣的“万兽图鉴”。若被《万兽纲》收录,那更非是俗物了。
  萧白石闻言一怔:“我以为它就是一般的豹子。”
  应长风话里有话道:“它没告诉过你自己从哪儿来的么?”
  “它也说不清楚。”萧白石皱了皱眉,茶盏中清亮的茶汤也随他心意荡出一层涟漪,“它记忆有损,从苏醒后便在翠微山腹地独自长大。后来跟随某个指引上了云中迹,这就要认我为主。”
  应长风道:“你是它的主人?”
  “不,我没这么想,虽然人为万物之灵,修道者又额外参透了些天地真谛,但飞禽走兽也都有自己的声音和思考,我不能做它们谁的主人。”萧白石想了想,道,“或许说朋友更贴切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朋友。”
  这世间无论修道者还是大权在握的俗人总会想做万物之主,萧白石的话反而令他为之动容。应长风眼眸一垂,道:“这些时候你没来,我闲着没事,就把那本书粗略翻了翻。”
  萧白石“啊”了声,暗道:怎么说得这么怨念?是我听错了么?
  “它应当是灵兽‘赤豹’,赤色皮毛,斑纹如焰,极通人性,常伴修行者左右,向来都生活在灵气汇聚之所……譬如翠微山。”应长风说着,朝豹子勾了勾手,那黏人精就凑过来任他摸了一会儿。
  萧白石道:“那……它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是哪儿来的?”
  “这就不清楚了,你有什么头绪么?”
  萧白石略一思索:“按理说仙兽都吸取天地灵气温养自身,独来独往,顶多和有缘人结伴而行,极少繁育后代。哪怕有了后代,一般都要经历许多磨难才能降世,出生后又须得许多年方能独立生存——但我从来没见过赤豹,是我孤陋寡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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