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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近代现代)——不想取名儿

时间:2020-11-25 10:17:27  作者:不想取名儿
  田岑开始学习各种他没见过的东西。
  田岑不再哭着要爸爸妈妈。
  田岑开始在别人喊他李夕落的时候答应。
  田岑就是李夕落。
  他是李夕落。
  书法,钢琴,美术,足球,英语补习班,语文补习班,各科补习班,小升初补习班,各种私教,游泳,跆拳道,口语,写作,奥数,考试,考级,舞蹈,长笛,比赛,比赛,比赛……
  八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噩梦。
  他妈妈从来没有夸奖过他,总说他很笨,没有一点上进心。
  他妈妈会用各种标准要求他,让他养成各种小习惯。
  不准用左手写字,要爱吃小番茄,要留不过耳的短发,要爱笑,要学习好,要优秀。
  很多,很多。
  李夕落很乖,学很多东西,学着根本不是他的小习惯没有一点怨言。
  辗转流离,李夕落从来没想明白过,也没时间去想。
  李夕落从不提要求,他觉得他得到的够好了。
  只是这样的生活很多次都让他心惊。
  半夜,李夕落醒来,他抱着被子缩在墙角。
  他妈妈没进来过。
  很多次,李夕落在半夜醒来时,看到他妈妈正坐在他的床头抚摸他的脸,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他的脸上。
  房间里没开灯,房门开着,外面没有一丝亮光,只有从窗户外透过的月光打在他妈妈的半边脸上。一半是清冷的月光,一半是黑暗,她一声不响,她的眼泪正往下流,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嘴角却噙着一丝扭曲的微笑。
  李夕落失声尖叫。
  从那以后,李夕落就失眠了。
  无边的恐惧包围着他,黑暗和他殊死相搏,谁害怕谁就得死去。
  每一次黑夜都是恐惧,每一个夜晚都是煎熬。
  李夕落开始害怕看他妈妈的眼睛,看着他妈妈,他有说不出来的恐惧。
  他爸妈开始频繁的争吵。
  有一天,李夕落进了那个他爸爸妈妈从不让他进的房间。
  房间很大也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理的。
  床单是天蓝色的,跟他房间里的一样,墙上贴着他不认识的海报,桌子上摆着很多书,也有很多小玩意儿。
  靠墙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奖杯,奖状,一面墙上贴着许多照片。
  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爸爸妈妈拥着孩子在游乐场里开心的拍照。
  小男孩一脸笑意的举着奖杯,嘴角弯弯勾起,像是打了一个小弯儿。
  餐桌上男孩端着一盘小番茄眯着眼捏了颗正往嘴里送。
  男孩鼓着脸笑着喝水,刚跳过舞的脖颈上正淌着汗。
  照片里的爸爸妈妈是被他叫了八年的爸爸妈妈,
  男孩的床单是天蓝色的,
  男孩笑起来很好看,
  男孩眼尾很阔,
  男孩会跳舞,
  男孩爱吃小番茄,
  男孩很优秀。
  男孩的奖杯上刻着李昔骆。
  ……
  我是谁?
  我是李夕落。
  他转头,看到他妈妈一脸愤怒的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许踏进这个房间半步。
  ……
  我是谁?
  我是田岑。
  我是李夕落。
  我是李昔骆。
  我谁也不是。
  我跪在我的坟墓前祈祷。
  坟墓里埋葬着长满荆棘的带血玫瑰。
  ……
  李夕落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半拉的窗帘耷拉在窗台上,窗户留了很大的一条缝,正嗖嗖地往屋里钻着冷风。
  李夕落喘着气,抱着枕头的手颤抖着,好一会儿适应了黑暗。
  他的头很疼,嗓子像沙砾摩擦般疼痛,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李夕落盯着窗户,缩进被窝里一动不动,空调不停地运转发出嗡嗡的声音,可他依然觉得浑身冰凉,他蜷缩着,后背抵着墙,眼睛盯着窗户的那一条缝隙,一直到天微微透出点亮光。
  ……
  李夕落下床,从昨天湿透的外套里掏出手机看,今天是周六。
  他翻了翻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人先骂了句脏话,不耐烦的喂了声,“谁啊!这他妈不到六点!”
  李夕落哑声,“我。”
  “我靠!李夕落,你纵-Y过度了?”
  李夕落苦笑一声:“你那儿有地儿住吗?”
  “不是,兄弟,怎么了?在哪儿,我接你。”
  “不用,我找你吧,天儿挺冷的。”
  “废他妈什么话!哪儿呢?位置发我,我接你!挂了!”
  李夕落换了身衣服,给他爸妈发了条消息,关上门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二楼已经拉开的窗帘,他想弯起嘴角苦笑一声,可他现在连这个动作也不想做了,他转身迈进白雾。
  站在外边儿,李夕落头重脚轻,冻得直哆嗦,叫了个车,被车上的暖气暖的哆嗦了一下,给许熠棠发消息。
  十五分钟后,许熠棠顶着自然风塑的发型,骑着辆小电驴开足马力溜到了李夕落跟前。
  ……
  “许熠棠,你就用这小破车来接我?”
  “啧。不够排面儿?”
  李夕落翻了个白眼儿:“我觉得咱俩能把这车给压趴下。”
  “不能啊,我昨天还带我妹妹去超市了呢。”
  “我一大老爷们儿能和小姑娘比?”
  “唉,快上来吧,有总比没有强。”
  李夕落坐上许熠棠车后座觉得他腿都要撅折了:“这他妈设计的不合理!就这?就这能坐人?”
  “您不是在上边儿坐着的吗?行了,腿长就不炫了吧,心机boy。”许熠棠白了李夕落一眼。
  “麻溜地收收你的口轮匝肌。”
  “……”
  许熠棠从前车娄里拿了件羽绒服递给李夕落“快穿上吧,我都听见你磕牙的声儿了。”
  李夕落又艰难地伸直腿站了起来,裹上许熠棠的羽绒服,再次艰难地窝在了后座。
  “快走!晚一会儿我腿折了都。”
  “好嘞!搂着哥哥。”许熠棠自认为非常帅气的捋了把头发。
  “你信不信我捏你蛋。”李夕落咬牙“快他妈走!”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雨。
  花开的很好。
  谢谢你的喜欢。
  祝观文愉快!
  ?(这里是一朵小向日葵)
 
 
第4章 落(四)
  李夕落跟许熠棠找了家小店。小店儿不显眼,但也不难找。
  李夕落掀开厚厚的门帘,“嗯,香。”
  里面雾气蒸腾,几位大哥喝的微醉,大刀阔斧地涮火锅。笑闹声充斥着摆不了几张桌的小店。
  俩人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
  许熠棠点了菜,等了会儿又忙着往桌子上端。看看李夕落,又拎了瓶果粒橙。
  李夕落正捏着虾蘸了辣椒酱往嘴里送。许熠棠挡了下,“药吃了吗?你这发着烧呢,吃辣嗓子疼,悠着点儿。”
  李夕落毫不在意,“老爷们儿怕这?”
  “成,疼不死你!”许熠棠也不管了,倒了点儿酒,轻轻磕磕桌子,“要不再来点儿?”
  李夕落嗤了声,“跟哥哥我喝,你行吗?拥护啥呢?”
  “我不喝。”李夕落又补了一句。
  许熠棠给气笑了,“对,落哥千杯不倒,我一会儿趴下了您还得给我扛回去。”
  “谁他妈扛你,你不总说你猛1吗?”李清和喝了口果汁,继续往嘴里塞。
  俩人都是复读生,美术集训认识的,赶巧住同一个地方,早熟的没边儿了。彼此什么破事儿都多少知道点儿。
  许熠棠不笑了。
  李夕落看了,觉得不妙,“跟那位,分了?”声音很轻。
  李夕落低头,盯着眼前的塑料杯。
  “嗯。”
  许熠棠自喉间应了声,闷闷的。
  李夕落捏了颗花生米搓了搓皮儿,“他提的?”
  “我提的。”许熠棠说完端起杯子把剩的酒一口闷了,酒液淌过咽喉,灼的许熠棠直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夕落没话说了。
  “大半个月了吧。”许熠棠从李夕落兜儿里摸出烟,在兜里摸了半天没摸到打火机,“你火呢?”
  “不知道,老丢。”
  许熠棠又问老板娘借了火,“啪”地点上,吐了口烟继续说:“那天他生日我去找他,人正……妈的!”
  声儿有些高了,右桌有几个年轻人往他们这边儿瞅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大哥喝的正热,估计也没听见。
  “在一起半年了,就他妈只牵过手,狗屁害羞!老子六多个小时的车程就为了看场直播是吧?!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许熠棠眼眶红了,声音抖着,说不清的愤怒和委屈,情绪有点儿压不住。他低下头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
  “棠儿…”李夕落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就只叫了一声名字。
  许熠棠掩饰性的咳了声,又把酒满上。
  “成了,你别劝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听这破事儿。你们家也够你糟心的了。”
  李夕落没说话,把酒满上,跟许熠棠磕了一个。
  “你在屋里睡一天了,也没吃饭,快吃吧。”许熠棠给李夕落夹菜,眼角还红着。
  “棠儿,你……”
  “我真好?行,哥哥知道。”李夕落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熠棠抢了先。
  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哥们儿确实挺好的。
  李夕落看着许熠棠笑了下。
  “哎,我去,你别笑,明晃晃的勾人呢。
  许熠棠说完又贱兮兮的凑近李夕落,“美人给摸……呃!”话没说完就被李夕落从桌底下踹了一脚,动静儿还不小。
  “嘶”许熠棠搓着腿直抽气儿。
  也只有许熠棠敢拿这点儿事儿调侃李夕落了。
  调侃了一下李美人儿,许熠棠那点儿失恋心思也散的差不多了,跟李夕落掰扯起集训的事儿。
  “啧,你不知道那会儿你多气人,长得高,又帅,冷着张脸,嘿,小姑娘愣说就喜欢你这拽拽的样儿,这他-玛还不算,你一个AC装到天上,左右手都能画画,把小姑娘迷的不行。啧。”
  李夕落给气笑了,拿胳膊肘轻怼了他一下。
  俩人喝了点儿白的,这会儿都有点儿热了,李夕落站起身,把外套脱了下来,许熠棠一挑眉,“喷香水儿了?”
  “嗯。”
  “可以啊,浪的你,跟哥们儿出来吃个饭也整这么一出。”许熠棠嫌弃的往外侧着身子想离李夕落远点儿。
  “你管我呢。”李夕落白他一眼,继续吃花生。
  许熠棠伸了一条腿到旁边的小椅子上,“哎,要不是我知道你那些事儿,我真以为……不过你这头发挺…来劲儿的。”
  李夕落笑的直发颤,花生米从筷子下滑落。
  李夕落十六岁那年开始留长发,长长点儿了就去剪,一直留在到肩膀的位置,还挺骚气的挑染了一缕银白。墨黑的长发中,那一缕银白格外显眼。
  李夕落想起当初为什么留长发,现在竟觉得有些好笑。
  李夕落听起来太娘了,字儿写出来也娘。小一点儿的时候,谁说他他就瞪回去,谁也不客气。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叛逆,他留起了长发。
  你说我娘,不好意思,我不光名字娘我还要留长发呢。
  李振兴夫妻气的不行,说李夕落幼稚,没有上进心。
  嗯。
  没有就没有吧。
  因为他留了长发,李振兴夫妇渐渐就不再带他出去了,因为碰上老友,那些叔叔阿姨总要问一句:哟,老李你家男孩子也留长发啊。有调侃的也有真的惊住的。
  班里同学和老师也一脸怪异,看见他总是盯着他的头发,渐渐的他也就不怎么在班级里活跃了。
  李夕落想起以前的事儿,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嚼着。
  没所谓,爱怎样就怎样吧。
  俩人把一盘儿花生米吃的见了底儿,拍拍手起身走了。
  一掀开门帘,李夕落忙把羽绒服裹上了。
  “挺冷啊。”呵出的气冻成一团白烟,在北方的冬季中颤抖,随着呼吸浮动。
  李夕落拉上羽绒服拉链儿,缩了缩脖子,“棠儿,给我帽子戴上。”
  李夕落手揣进口袋里,不想动。
  “啧,就你破事儿多!叫爸爸。”
  “你就不可怜可怜我这个带病陪吃陪喝还陪酒的帅哥?”李夕落捂着心口,一脸受伤的看着许熠棠说。
  “滚,要点儿脸啊你。”
  “哈哈……”
  许熠棠冻得只伸出一截手指,给微微低下头的李夕落戴上帽子。
  “唉,我有点儿撑了,走着回吧。”
  “成。”说着俩人往人少的老城区走去。
  这会儿街边的小店大都掩着门,只有微弱的门牌灯一闪一闪透着冷白的光。李夕落和许熠棠沿着街胡乱的走。
  俩人捡了条小道儿往南走,走了会儿越发荒凉。
  “啧,这儿拆了得有两三年了吧?”李夕落手揣兜儿里问。
  “嗯,四年前就拆了,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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