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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近代现代)——串串草草

时间:2020-11-25 10:25:46  作者:串串草草
  小宇看起来很健康,神态也是正常孩子该有的朝气,应该不会和毒品扯上什么关系。等会儿结束了审讯出来,要是他还在,再试试看问些什么吧。
  因为想着小宇的事情,整场审讯过程中,傅十醒都有些心不在焉。加上这场审讯拖得格外长,差点就要在椅子上面睡过去。出来以后,郑宇已经走了,不过照李叔的话来讲,明天这孩子应该还会来。
  在这之前,傅十醒先去户籍系统把小宇的资料调取了出来:郑宇,11岁,落户在川东孤儿院,有一个叫做郑宙的双胞胎弟弟。郑宙在两周前被领养走了,监护人现在是一位叫做朱璇的单身妇女。
  有一条资料稍稍有那么些意思:郑宇和郑宙两兄弟的出生日期,跟他一模一样,都是7月23日。
  小宇第二天果然准时来报道了,谁问他话,就是答要找弟弟,一五一十地说自己从哪里来,弟弟叫做什么名字,条理清晰不厌其烦。傅十醒把他带到警局外面去,找了一片阴凉的地方,摁住小孩把袖子撸上去,露出细瘦的手臂。
  暴力行为,不宜在衙门当口干。
  小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挣扎,就已经被放开了,手臂上一片红。只是那黑印已经消失了,像是根本没存在过一样。当时李菁身上的尸块,也是这样,油墨会随着时间而自然挥发消失,自己捡到的时候还有,被取回警局以后便消失了。
  这应该是用来识别作用的标记,并且害怕被人注意发现,所以才具有时效性。现在直接问小宇,很大几率没办法得出结果。孤儿院的孩子就像彩虹之家里面那些一样,极有可能为了自我保护而隐瞒甚至抵抗。加上昨天也只有他看见小宇手臂上的标记,更没留下照片之类的,一点证据都没有。
  还是避免打草惊蛇吧。等会儿自己去一趟川东孤儿院调查一下情况。
  傅十醒低头看了看小宇,硬邦邦地开口:“喂,我帮你找你弟弟吧。”
  小男孩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亮的,双手抓住傅十醒的手臂,声音提高了好几个调:“真的吗?可是……里面的警察都说了,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找不到小宙……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傅十醒歪了歪脑袋,耸肩:“嗯。但是我不是警察,我是顾问。我也没办法保证找到你弟弟,但是有些事情他们做不了,我可以做。”
  他一边说,一边从裤口袋里把顾问证拿出来在小宇面前晃了晃。看着小男孩存疑的眼神转变成带了几分崇拜的信任后,傅十醒咧嘴拍拍小宇的脑袋,撂下一句“但得保密”后一溜烟回了局里。
  屁股还没坐热,江也拿了一份文件走过来,递到傅十醒面前。是乌龙奶盖的化验报告,出来的挺快。
  傅十醒觉得自己是有些大惊小怪的,尤其是他本来就是个精神病,犯病复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那种触感实在过于真实,也不像是他以往体会的感觉,于是留了个心眼。翻开一看,还真的落到小概率的事件上面了。
  那杯饮料里面有致幻剂成分。
 
 
第六十章 旧时王谢闽肉燕
  从市中心到川东孤儿院,开车足足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中途还得走一小段高速。傅十醒看了一眼在后排座位上睡过去的小宇,感叹这小孩果然不简单,每天这么长途跋涉来公安局蹲守。今早上八点就看到小宇在门口候着自己,一算时间,那这小孩估计凌晨五点就要起床。
  川东孤儿院是匡州最早一批福利机构的其中之一,原先是政府成立的,后来城市改规建设,因土地规划,本来是要拆掉的。但意外地被苏万麟接手下来,翻新修迁,名字壳子还在,但已经完全是私人性质的慈善救济院。
  郑宇刚走进门口,就被保育员牵了过去,低头焦急叨叨,抬头连连道谢。傅十醒冲着保育员点了点头,拿出顾问证:“您好,关于小宇的事情,我有些想了解一下的。”
  保育员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宇,答:“这孩子净胡闹……前段时间才刚麻烦过您们来过……”
  傅十醒面无表情地看着保育员:“我们不麻烦。倒是麻烦您配合一下工作。”
  保育员收了声,把小宇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带着傅十醒去了院长办公室。苏万麟这糟老头子还真是有钱,设施齐全楼房漂亮的,不过也亏得郊区地价便宜。由于上回彩虹之家的事情,傅十醒步子放得格外慢,忍不住要去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表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的,估摸着苏家也不至于干那么下作的事情。
  院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叫钱美芳,绷着一张脸,但周围的人也不怕她,亲亲热热地喊钱婆。钱美芳十年前就是川东幼儿园的院长了,据说年轻时候当过一段时间苏万麟的露水情人,安排给她个这样的位置远离乌烟瘴气。
  这些是前一天从卖货郎嘴里嚼来的舌根,知己知彼做好准备了才来。傅十醒对和人打交道兴趣不大,加上院长肯定不会留心记挂着每一个小孩,只让钱美芳把档案资料都拿出来给他查。
  郑宇郑宙兄弟,母亲是妓女,父亲是毒贩,不过都是最底层下头的那种,千搭万搭和苏家的一个小马仔有点关系。父母双亡后,小马仔看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可怜,就直接扔到了川东孤儿院的门口。
  两兄弟的关系很好,也算是长大后各自交了新的朋友,在孤儿院里依旧是新形影不离的。询问了几个跟郑宇郑宙关系较为亲密的保育员和老师,得来的消息除了兄弟尤为亲密外,暂时没有什么超出常态的异样。只能说在领养的当日,兄弟两人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不愿意分开,甚至弟弟要求要一起领养哥哥,自己才愿意走。
  这种情况在孤儿院关系好的小孩里倒是不少见,不过最后闹一阵子,情绪过去了也就好了。弟弟大约闹了三四天,突然自己又想开了似得,看着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领养阿姨走了。
  离开的第一周,没了弟弟的郑宇还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最近这会儿可就变了样,先是追问,还要求想去探望,无果后便开始常常私自逃出学校和孤儿院,甚至还偷翻了档案室的资料,跑到收养人的家门口去。
  根据郑宇老师的说法,因为小孩的执着,警察也的确过来处理了一回,带着郑宇登门见了一面弟弟。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不依不饶地,似乎一定要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才肯罢休。从上至下明问暗投地,郑宇这张嘴就是撬不开,不肯透露自己半点理由,只笃定要找弟弟。
  川东孤儿院的资料档案极多,好在整理得井井有条。当前来看,这家福利机构的各种举措都很是到位,包括对于收养儿童成长状态和心理健康的记录,也都一并写入了手册备份里。同时,每一个被收养儿童的去向、领养筛选的工作也做得极其到位。确保了领养人具有合适的财力并且亲自来院接触后,才会把儿童交给领养人。
  傅十醒翻阅着小宇的档案,皱鼻“呿”一声:还不是因为苏家根子不干净,做起善事来开枝散叶遮掩便格外用力。
  他习惯不好,做事毛手毛脚,把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反正这不是没人管么。只是最终也没找出蹊跷来,反而像是看了优秀福利机构表彰。傅十醒盘腿坐在地板上,盯着铺开一地的纸张,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啊!你你你你!小傅老师?!”
  “我不是这儿的老师……”
  傅十醒觉得怪怪的,先下意识否定了,结果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抱着一摞文件夹站在自己面前。啊……是那个,李菁案件的,那个话很多的,挺倒霉连续死了两个舍友的女孩子。
  女孩看着很惊喜,一蹦一跳地跑到傅十醒身边蹲下:“我是思扬啊!你还记得我吧老师!我加了你微信你也不理我,哎,也没有一点动态……”
  傅十醒眨眨眼,其实不太想得起来关于社交软件的什么事情。第一,周馥虞这个老玩意对这类东西是没什么玩闹的,所以他也不怎么关心,就是个联络作用;第二,如果不是要获取必要的信息,网络时代飞快跳转爆炸的东西对他这颗可怜的脑仁来说,实在是承受不住,还不如打打斗地主消磨时间。
  许思扬蹙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而去收拾被傅十醒搅得乱七八糟的资料:“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就算是警察办案也不能这样吧?唉,我说,小傅老师,川东孤儿院最近出什么事情了吗?”
  年轻女孩的嘴就像没拧紧的水龙头,自言自语地碎,也不在乎傅十醒会不会回答他,最主要这不还是和年轻帅气的小傅老师拉近关系嘛。傅十醒对许思扬放在地上东西产生了好奇心,主动扒拉过来看。这几个文件夹看着很旧,边缘泛白,塑料膜也皱巴巴的,甚至有些浑浊泛黄。
  打开以后果然也是些陈朝早报,照片都褪了色,然后文件上盖得也是政府公章,明显是属于最早的资料。看来这些应该都是未交接之前的东西了,因为年代缘故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保存得已经算是很不错,也能完整地显露出川东孤儿院发展的历史。傅十醒漫无目的地翻起来,从二十多年前成立一路往前看。
  一张照片让他愣住了。
  拍摄日期是十八年前,自己从毒厂脱出来的那一年。照片应该是全体孩子和职工在孤儿院门口的合影,其中里面有一张面孔格外熟悉。
  不,不能说格外熟悉,因为……那是他自己。
  在第一排的最左边,那个瘦小的身影,就是六岁的小傅。
  傅十醒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把那张照片收进口袋里,然后开始翻找着这一年的相关资料。可惜翻书页的哗哗声太响,又加上把人家女孩子一直冷落了,许思扬把地面上的烂摊子收拾完,转头就看见傅十醒在蹂躏这堆年久失修的脆纸,连忙慌张地给拦下来,以免这些老货遭殃
  许思扬踮起脚把文件分门别类放好到架子上:“我是来做整理的义工,要是这些东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负责不起啊。你要查能不能也小心一点,或者叫钱婆婆带着你来。好歹这也算是川东孤儿院的机密文件吧。”
  傅十醒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倚在书架旁边,回过神来开始盘算:还好刚刚把照片及时塞进了口袋,等会认真看看,万一是有人长得和自己小时候太像呢?也或者是照片有年代,自己又犯病看岔了也不一定。
  可是假如那个人真的是他,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川东孤儿院里?包括身边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家里也根本没有一点关于这段经历的记录,甚至周馥虞这样把他任何一点小事情都记得住的小心眼老东西,都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段经历。
  许思扬只是个临时义工,这种事情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先应付着走出去,等会儿再折回来查好了。
  傅十醒单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一出神还不自觉地啃了啃指甲。他跟许思扬一块走出去,路上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许思扬所在的G大,推崇学生们多进行社会公益活动,在毕业里都有义工时长的要求。王语婕是个心思活络的,在川东孤儿院找了一份义工工作,连带着又带上了自己的两个舍友。刚巧都是音乐师范系的,除了做些整理打扫的活儿,还能给孩子们上上音乐课。
  只是现在都物是人非。
  许思扬做完了资料整理后,要去教室里给孩子们上音乐欣赏课。傅十醒感到庆幸,总算送走这小妮子。站在教室外面隔着窗,看她往大荧幕上播着电影的选段,下面的孩子们一个个仰头成小向日葵。
  电影的画面是柔软的夕阳色色,稍暖明快,拍得是黄昏时分。漂亮的中谷美纪烫了小卷鬓角,扎着优雅盘发,站在一叶小舟上与学生共同唱歌:弯弯腰,挺挺背,伸手去把星星摘……
 
 
第六十一章 水井油炸鬼
  “没有这个孩子的记录?”
  “对,电脑里我们也查过了。手上的文件您也看过了,加上那段时间也不是咱们在管着的,资料的储存量本来就少……”
  对着电脑屏幕的管理员有点犯怵地缩起肩膀,这警局来的顾问态度也忒凶了些,眼神跟腊月狼崽似得。傅十醒的眼神在文件和电脑上来回转了一会,最后拿起照片转身走了。他刚刚确实也自己把照片和个人档案一个个对过了一遍,没有相符合的。
  这个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孩子像个幽灵一般,有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诡异地出现在了十八年前的川东孤儿院。
  郑宇的事情还没有查出一点眉目,又出现了新的疑点——会是那道身后的阴影刻意引导着他来到川东孤儿院的吗?利用着郑宇郑宙兄弟,特意让他去发现被自己遗忘掉的事情?可是他不明白,如果凶手想要灭口,掩盖掉毒厂的真相,那更加没有理由去让他想起来任何一点往事。
  算了,先把郑宇的事情调查完吧。
  比起孤儿院的教工,郑宇现在看起来要更粘傅十醒一些,但仍然不愿意吐露太多自己执着的原因。这不一定是个太坏的征兆,至少说明郑宇并没有对孤儿院产生恐惧的情绪,只是对周围信任不足,并且觉得孤儿院和警察没有要帮助自己的意愿,慢慢来的话总能找到突破口。
  先前警方已经拜访过了弟弟的领养人朱旋,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因此傅十醒也不好再正大光明地登门造访,只能做贼一样顺着地址去偷看。
  朱旋在一家民营企业里任职高管,工作看着挺忙,出差是常用的事情,但雇佣了保姆和司机负责照顾郑宙。小孩的起居看着没什么很大的问题,周末的时候朱旋也会回家,带着郑宙出去玩,或者请客人来自己家。
  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蹊跷,但在奔走调查了一周后,傅十醒发现自己没能再市内的任何一间公立小学里找到郑宙的学籍。
  川东孤儿院的孩子原先都是在附近的私立小学读书,也是由苏家出资建立的,郑宇郑宙两兄弟自然也在那儿就读。但郑宙被领养后,因为居住地和户口的缘故,自然也就转学了。然而可查阅的公立小学学籍里,并没有郑宙的记录。朱旋的居住地附近倒也有几间私立小学,然而观察后也没发现郑宙出入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要开着车去跟踪的时候,朱旋的房子连着好几天空了下来。原因无他,学生们放暑假了,从邻居口风里打探来的是这家母子出门度假去了。
  线索突然断了下来,傅十醒铩羽而归到川东孤儿院,把自己得来的信息告诉了郑宇。傅十醒跟他承诺了以后,这孩子也不到处乱跑了,尤其是这个顾问哥哥确实在认真地帮他追查,并且定期来川东孤儿院交流,取得了小宇极大的信任。
  傅十醒开车带郑宇去了麦当劳,始终还是有那么些戒心,害怕隔墙有耳。同时也觉得郑宇在川东孤儿院应该会放不开,不愿意吐露实情。
  他和郑宇面对面对付着一座小山一样的薯条:“所以,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笃定你弟弟过得有问题吗?或者说……你一定要找到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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