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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古代架空)——湘池/jodl1945

时间:2020-11-26 11:26:11  作者:湘池/jodl1945
  元猗泽这番话说完,王元朗默了半晌而后笑道:“得陛下坦言心迹,王某三生有幸。其实似我们这般酸儒迂论是难入陛下眼的,陛下今日要同我谈的依旧是太子殿下。”
  元猗泽“嗯”了一声:“同为人父,心思大体相当,你应当都明白。他是朕之嫡长子,聪慧明秀有贤君之相。父慈之心于他最甚,朕不忍他有丝毫损伤。朕看他是无一处不好的,却不知你们如何看他。他监国已久,施政种种你们都看在眼里了。如今人亦在近处,你可好好瞧瞧。”
  王元朗捻须摇头,又缓缓坐下:“我已是老朽,难知其后数十年事。”
  元猗泽蹙眉道:“会有什么不妥?太子是朕正妻所出,母族为中原第一世族,幼时即为朕亲加鞠养,出身人才和品德无一不佳。”
  王元朗思忖了半晌,起身走到元猗泽面前头一回屈膝行礼道:“有道是‘连城易脆’。”
  元猗泽正要拿起茶盏勉强喝一口,手忽然顿住,听王元朗道,“陛下爱子之心老夫望尘莫及,太子行之坦途实在太过顺遂,所谓‘福祸相依’……”
  “砰”得一记锐响,是元猗泽将茶盏重重砸下,他猛然起身道:“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福祸所系怎可与凡夫相提并论?”
  王元朗神色未动,元猗泽察觉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下道:“他也不曾一路顺遂,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朕不例外,他亦如是。”
  他望着门外栽着的那棵枝叶繁密的桂花树道:“他有他的难处,是连我都不能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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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三恪:周朝新立,封前代三王朝的子孙,给以王侯名号,称三恪,以示敬重。
 
 
第54章 
  等元猗泽回到自己的住处,董原已排好了各色餐点,并喜滋滋地启了茶器。元猗泽一闻味道,感慨道:“如今我想吃上自己可心的茶,得靠儿子供养。”
  “当年赵武灵王遇沙丘之乱遭二子围困,最后生生饿死。比之他,我倒还算不错。”元猗泽漫不经心地舀了一口粥,又觉得没胃口,对董原道,“王元朗其人好生招人厌烦。”
  董原一时不知道主上说的是王浑这老头哪一处讨厌,附和道:“正是,什么保守……”
  “我哪里说那个!”元猗泽连忙打断他。
  董原替他挟了小菜,笑道:“那又为何?陛下是从来不管他们那些酸话的。”
  元猗泽想了想又叹了一声:“他肯直言已是难得,我没必要去同他计较这个。太子呢?”
  董原站在茶桌前执着铜勺挑了些茶叶,一边回道:“方才出去了。刘诩一干人等昨日都坐实了通匪之事,会稽郡守崔篪连夜赶来主理此案。刚来禀的,殿下便出门了。”
  元猗泽搁下粥碗,蹙眉道:“这等小事他还要亲自过问?”但随即他又明白过来,“罢了,他不想同我呆一处。阿董,昨日太子可有异常?”
  董原停下手,转身面向他正色道:“陛下是何意?”
  “昨夜你扶禅师进屋,他留在院子里同我说想叫我回去,他要往江湖去。”元猗泽奇道,“他觉得我是躲他不成,须得相距两地,难不成还死生不见吗?”他语调上扬,说到最后忽然自己怔了下。
  董原一惊,忙去安抚皇帝,恨不得说一句童言无忌。
  元猗泽平复了下说道:“我不止是不想他找见我,他又何必……”
  “陛下,这件事倒怪不得殿下。”董原捱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已是胜过常人万分,那时候你……”
  他话没说完元猗泽赶紧打断,知道他说的“那时候”指的是几时,不耐道:“晖县多暗卫,不挑那时候走什么时候走?若天子近卫和东宫十率打起来,天下岂不乱套?”
  “是是是。”董原只能应是,他明白这陛下主意极大,旁人说什么对他是不顶用的,好的坏的得叫陛下自己想明白。想到这儿董原还是说了一句:“昨夜老奴服侍殿下,他醒来迷糊着,见了我便问父亲。”
  元猗泽听了便道:“你也知他是迷糊着,怕是忘了其后种种,还以为是在宫中那会儿。”
  董原被他一说恍然大悟,难怪之后太子那副恹恹模样,原来不是没见到父亲的缘故,而是回神过来顿感心酸。
  这一顿早饭吃得元猗泽都觉得积食,深觉以后吃饭的时候千万别提起同元頔相关的一脑门官司。
  等天色渐暗元頔还没有回驿馆,而后有人回报说太子有宴不归。
  睡了一天的萧禅师原本正打算等着驿馆开饭,一听这话立时精神,跑去元猗泽处叫嚷道:“崔篪真是胆大包天,有宴竟不尊天子。”
  元猗泽正在察看会稽吴兴两郡的水路图,不设防被萧禅师打断了思路,沉声道:“你觉得崔篪有这样大的胆子吗?是太子知道我不会去这样的场合。”
  他乜了一眼萧禅师:“无非是你腹里酒虫又醒了。左右你同崔篪也认识,给你派辆马车去。”
  萧禅师闻言拂袖道:“被你说的,我萧维摩成什么人了?刘诩犯下大罪,他这上官难道不战战兢兢?何以太子为你推拒,他便一声不吭了?料我看,必是欺太子年少,又是沾着亲的,想从太子处婉转求情。崔篪可是色中饿鬼,淫技成名。小太子又脸嫩,万一他找来一堆花红柳绿……”
  “闭嘴!”元猗泽放下手中的图册,望着他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太子长辈,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崔篪其人我自然比你更清楚。他纵好色也不曾出过强掠淫人的犯行。再者元頔岂是好糊弄的?崔篪是聪明人,不过是探一探虚实。他素来能屈能伸心思玲珑,这会儿在太子面前只会装作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以头抢地以死明志的模样,好叫朝廷只办他一个‘不察’之过。你若不信,亲去瞧瞧便知。”
  “好,我去瞧瞧。你一同去,赌一赌是看你说得对还是我说得对。”萧禅师上前捉他的手腕。
  元猗泽斥道:“胡闹!这有什么好赌的?”
  这时候董原闻声进来,见他二人又吵嚷起来,连忙问询是为何事。听了萧禅师的话董原沉吟道:“萧郎君所言不无道理。若是陛下亲临,崔篪是不敢放肆的。只是太子尚未完婚,身侧亦无亲近宫人,少年儿郎情欲炽热……”
  “董原,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元猗泽打断他。
  董原后知后觉连忙跪下请罪,萧禅师听着不服,对元猗泽道:“你年轻的时候被人送过多少次女人?莫说太子今年二十三岁,你十三岁的时候便见过多少裸女了?”
  “混账,便是见了我也没动!”元猗泽怒斥道,“你再敢多说我砍了你!”
  萧禅师梗着脖子道:“好啊,杀人灭口都来了!”
  元猗泽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动静把萧禅师都吓了一跳,边退边道:“我可打不过你!”
  “萧禅师,你要输了该如何?”
  萧禅师停下脚步,笑道:“任君差遣。反之你亦如此。”
  元猗泽喊董原起身:“我们去。”
  等马车驶入夜宴所在的应天别院,入目便是毗邻别院的七层佛塔应天塔。
  萧禅师下车直呼佛号,道不庄重。元猗泽见别院一路曲径通幽,倒觉得崔篪怕是真打着什么主意。
  他为董原巧手装扮,现在是萧禅师长随的身份,这会儿只能跟在萧禅师身后。萧禅师也不客气,一路当先走进了宴饮的厅堂。
  因此前通了名号,元頔已得知萧禅师要来,想来便是这萧氏舅公要来凑热闹。但等萧禅师一行前来拜见,他一眼便认出萧禅师身后那作长随打扮的人,身子微微一僵。
  萧禅师同崔篪也是旧识,会稽郡内一众到场的官吏听闻康乐县公之名皆离席行礼。兰陵萧氏乃是今上母族,自然同一般的闲散公侯不同。大家皆有自己的心思。太子那头攀附不上,倒可想想办法结交一下这位。
  萧禅师大喇喇地坐下,扫了一眼四周,见除了平头正脸的侍女在一旁服侍,倒未见有他口中所说的“花红柳绿”,一时有些失望。
  元猗泽立在萧禅师身后,见崔篪目光频频向外飘去,顿时起了好奇:他倒要看看崔篪为元頔备了什么。
  酒过三巡所有的客套话皆已说尽,元頔早该不耐,但这会儿他却有了十分趣味,装作一无所知,倦倦地打了个呵欠。
  崔篪一路都在试探这位太子殿下,一直不敢擅动。他与明德皇后系同宗,与侍中崔褆交情匪浅。若非他志不在仕途,乐得呆在物阜民丰的江南,也不至于多年不得晋升。本来以为可得一世安乐,未成想圣人潜游,竟悄悄到了他的地方,还落入了贼寇手中。崔篪昨日是抱着必死之心安置了家人老小而后赶来山阴县的。未成想太子随他一道去了查抄中的刘诩府邸,而后问政于他并无不悦之色。崔篪立时明白殿下是存了网开一面的心,于是紧锣密鼓收押了刘诩及其党羽,在太子面前力证忠心。
  太子金枝玉叶人中龙凤,要讨好他实在不易。崔篪知道他平素洁谨,少有亲近女色的名声。但天下男人一般黑,岂有不悦美色者?
  这场宴席也不曾请多少人,俱是崔篪亲信,想来太子殿下也没什么放不开的。这么想着,见太子面露倦怠之色,崔篪立时使眼色吩咐下去。
  不多时丝竹声起,萧禅师闻声搁下酒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笑着说道:“任君差遣。”
  元猗泽不答,抬眼望向厅堂之外香风弥漫之处。
  六个罗裙佳人蹁跹而来,皆是薄纱覆面看不清容貌,唯身姿窈窕纤腰摇摆惹人注目。
  元猗泽瞧着这不过寻常歌舞,倒是不知道崔篪要献什么宝贝。
  忽然六个舞女皆从翩翩衣袖中取出一只掌心大的小鼓,玉手轻敲鼓点,伴乐亦换作了琵琶。密如珠玉落盘的琵琶声和鼓声相合,舞女们簇拥到一起飞袖落下花雨,待散开时漫天飞花落地,自地底升起一个鼓台,上面正立着一个身姿袅娜的绝色佳人。
  萧禅师“咦”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里藏着这样的机关。
  昔日汉成帝皇后赵飞燕身轻如燕可作掌中舞,眼前这位舞姬亦不遑多让。她身着轻绡面覆薄纱,只见眉如远山眸光若水。脚上未着丝履,足踝皆如凝脂,踏在鼓面上如敲心间。乐声渐快,她回旋轻舞犹如云絮,又似广寒仙子欲乘风而起,在场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一时杯盘之声尽息。
  一曲毕,鼓台降下,她亦轻挪莲步翩然跪在了元頔的主座前。
  众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搅了元頔兴致。
  元頔眼风扫了下萧禅师身后,见那人也在注视着此女背影,于是沉声道:“取了面罩。”
  此女十分顺从,但是崔篪暗觉得可惜,这么直白岂非少了不少趣味。
  待薄纱落下,其后果然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元頔问崔篪:“练了多久了?”
  此言一出崔篪同这舞女皆是一僵。崔篪讪笑道:“臣不知。”
  “这般舞艺练就不易,倒也值得嘉许。你想要什么?”元頔望向跪着的女子,问道。
  “妾……”她踌躇了许久,忽然拜倒泣道,“妾乃罪臣刘诩之女。家父之罪祸及子女,律法森严实无可辩。只是家母病弱幼弟无知,还望殿下网开一面。妾愿以死代之,求殿下成全。”
  佳人泣声凄切,却许久不闻回应。她大着胆子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主座之上器宇不凡的东宫,却忽然怔住。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一丝怜惜,叫她瞬间心中一沉。
  “刘诩身为一县之令,妻子亦是士族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元頔缓缓道,“这鼓上舞要学几年?你如今才多大年纪。”
  那女子颤颤道:“殿下明鉴,妾确为刘氏女。只是,只是并非嫡出……”
  “送你习此伎人之艺,不知要把你送给什么人,这样的父母你倒十分孝顺。”元頔笑了笑,“实属难得。”
  他想了想又道:“你说的刘诩幼子系他正妻所出,虽非一母同胞但你也愿以身代之。”他话锋一转,“可你亦是犯属,又非出嫁女,本来就要问罪,何来以死代之呢?”
  “噗嗤”一声萧禅师笑开了,随即又正色道:“巧言令色,伪作纯孝,心思叵测。”
  元頔听了点头道:“你为父亲连累,想必也不曾在家中有过关爱,命途为人左右者多些心计也不算错。”
  “殿下……”那女子瘫软下来以手撑地苦笑道,“殿下窥破妾的机心,实叫妾无地自容。可诚如殿下所言,妾生即为俎上肉,听任父亲发落。如今生机在前,怎敢不全力一争?”说罢她深深叩首,“求殿下开恩。”
 
 
第55章 
  美人深深俯首,姿态纤弱情亦真切。元頔望着她微微颤动起伏的背脊道:“你既知律法严明,又叫孤如何开恩?”
  元頔起身走向她,刘氏女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注视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灯火映照下这位帝胄俊美的面容半明半晦,刘氏女忽然有了些瑟缩。
  “你所依恃者为美貌,还有恰到好处的心机。可孤所见丽色无数,你如何觉得孤会为你所迷?”元頔俯视着她缓缓道,“不论你是胜券在握还是破釜沉舟,却一开始便是枉费心机一败涂地。”
  此言一出崔篪心惊,刘氏女更是面无血色冷汗涔涔。
  萧禅师觉得元頔的怒意来得诡异,却一时摸不清这寻常的一出献美究竟是哪里犯了他的忌讳。但是这甥孙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萧禅师叹了一声,对身后的人道:“清白女儿家,谁甘愿以色侍人?”
  他察觉不对,往后一看发觉元猗泽不见了。
  元頔抬眼望向萧禅师处,也发现了他身后那人不见了。见此情形他笑了笑,复对刘氏女道:“你起来,不必做此姿态。”
  刘氏女艰难直起身,小心翼翼地用裙幅遮住了赤足。
  元頔对她道:“犯官家眷株连,悉因其受供养得享乐,自然同荣同罪。你虽被父亲指使操此贱役,但肌肤晶莹柔若无骨,想必受养优渥,也是得了好处的。如若饶你此罪,从此簪蒿席草,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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