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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古代架空)——湘池/jodl1945

时间:2020-11-26 11:26:11  作者:湘池/jodl1945
  刘氏女踌躇了片刻,随即苦笑道:“回殿下,妾不知。”
  “你既负才智美貌,也算难得。在场众人皆是官身,每一个都能保你锦衣玉食。你挑一个。”元頔又道。
  萧禅师微微蹙眉,不知元頔为难她作甚。
  如今境况虽危急,但刘氏女得了崔篪之命时犹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或可凭风借力扶摇直上。她从前只知太子仁孝,故而用了这番说辞粉饰。不论太子是不是真君子,总该笑纳这份美意,却没想到竟会触怒太子、陷自己于此窘境。她嗫嚅半晌,忽然没了主意。
  这时厅堂外起了骚乱,崔篪如蒙大赦赶紧禀明太子亲自出去察看。等他到门外见了护卫拦的人,立时张皇行礼。又想起陛下身上这副打扮正是方才随萧禅师前来那人所着,他马上明白过来方才陛下是仿魏武“捉刀”隐匿身份,怕是将方才宴上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崔篪一时后悔不迭,故作镇静上前告罪道:“臣治下不严使奸祟横生,辜负皇恩有违圣意,臣万死难赎。”
  席上众人都察觉了动静,纷纷离席告罪。
  元猗泽踏着方才鼓上舞所遗的一地花瓣进来,正见到元頔站在不远处直直地望着自己。
  那位美人被元頔惹得再无自矜之态,如霜打了的新蕊全无艳色,颓然地跪在元頔身侧,连头都不敢抬。
  元猗泽走到她面前,见她骨肉匀停、一身肌肤欺霜赛雪,走近了看比方才鼓上起舞更美,心道无怪乎刘诩认定她奇货可居。
  等让她抬起头来,元猗泽不由得道:“难怪敢到太子面前,倒确实是绝色。”
  刘氏女未曾想到今夜会得见圣颜,一时心中思绪纷乱,但眼神无意间瞥见太子,顿觉寒意彻骨,不敢再生念头。
  她听到皇帝的问话:“是谁派你至此?”
  萧禅师一听这话,立时明白元猗泽这老小子什么心思,愤愤地灌下了一口酒。
  果然刘氏女怯怯回道:“回陛下,妾久居此地修习技艺。听闻家难不敢回府,又得知今夜院中有宴,太子殿下或将驾临,故才冒险一试。”
  萧禅师听她答话,心道不好。果然元猗泽远远向他使了个眼色,十分得意。萧禅师扣下酒杯,心道你这么问她她敢说是崔篪指使吗?
  元猗泽还似年轻时这般争强好胜,萧禅师自愧不如,起身道:“陛下、殿下,臣不胜酒……”
  “梦微先生号为酒痴,何以如此自谦?”元猗泽堵住他的话,对刘氏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妾贱名‘灵雨’。”
  元猗泽闻言笑道:“刘诩鼠目寸光,得‘灵雨’而轻慢,只叫你做个舞乐之伎,实属可惜。”
  刘灵雨头垂得愈低,不敢过多言语。
  “萧维摩。”元猗泽点了萧禅师的名。
  萧禅师心道不妙,果然听到元猗泽悠悠道:“此女貌美艺高,实不可多得。朕将她赐予你,如何?”
  萧禅师无奈地离席谢恩,想来自己白得一个美人也无甚好说,喊了刘灵雨过来叫她下去换身衣裳。
  这场风波似是结束了,元猗泽看着满堂跪拜的人众沉声道:“本朝虽定鼎北方,然宇内无朕长策难及之处。”
  众人闻言悚然,皆大呼请罪以头抢地。
  元猗泽扫了一眼元頔,与他前后半步离开了。萧禅师也只得带着刘灵雨回去。
  应天别院外即是佛塔,此时钟声响起,沉稳悠远。元頔喊住元猗泽,在夜色迷蒙中暗暗笑了,对他道:“父亲怎么来了?”
  两人在塔下一片竹林幽影中相对而立,元猗泽道:“你到底大了,都知道要给你送女人。”
  元頔嗤笑了一声:“不是被父亲送给康乐县公了吗?父亲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这分明是送给我的。”
  元猗泽道:“你不是不要吗?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倒不知此女如何得罪你了。”
  “她的罪过大了。”元頔上前一步,借着月色映照窥向元猗泽,缓缓道,“自恃美貌,骄横自大。”
  元猗泽想了想疑道:“她姿态婉媚,倒不像你说的那样。”
  元頔凝视着他的面容,背手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崔篪胆大包天,竟敢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江南一地偏安时久,人心还需好好教化。”元猗泽对元頔道,“你无须有何顾忌,此乃元氏天下。”
  说罢元猗泽又道:“你的马车在哪儿?”
  话音刚落他忽觉手心被人握住,掌心相触十分热烫。
  元猗泽一怔,眼神落在与元頔相握的手上。
  元頔的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压低了声音问道:“若我当时收下刘女,父亲作何想法?”
  元猗泽蹙眉道:“此女献舞,纾难解困为假,攀附贵人为真。虽有可怜之处,但也是小有城府心术不正。我想你倒不至于这么糊涂。”
  元頔又道:“若我就是贪恋美色呢?”
  元猗泽下意识问道:“你果真喜欢?”
  元頔攥紧他的手,沉声道:“自然不会。”
  元猗泽见他还握着自己的手,便道:“你可松手了。”
  元頔倒很顺从,随即道:“走吧。”
  待二人走到车驾前面,听到身后萧禅师的呼唤:“陛下,陛下留步!”
  元猗泽看清了气喘吁吁的萧禅师,忍不住打趣道:“刚得一绝色,还不多加温存?”
  萧禅师看他一脸玩味,气不打一处来:“你分明使诈才叫我输了这赌局,我不认!”
  元猗泽故作冷色道:“萧禅师,这是尊者之赐,同赌约无关。朕说赐给你便赐给你。刘家覆没,此女亦无好下场。你既佛口佛心,这可是积德行善。”
  “我不要,若是个脑袋空空的美人倒也无妨,此女我甚是不喜,留给别人去。”
  元猗泽颔首:“随你。”说罢便要走。
  这时元頔忽对萧禅师道:“是什么赌约?”
  萧禅师灵光一闪,立马道:“你父亲与我赌你会不会收下崔篪所进美女。你看你,害我输了。”
  他原想着对年轻人使使激将法,却不成想太子的脸色骤变。
  “萧禅师!你在胡说什么!”元猗泽怒斥道。
  然而为时已晚,元頔顿觉周身生寒。他瞥向元猗泽,却无话可说,转而对萧禅师笑道:“舅公若想赢,这也好办,将她送还与我便是。”说着他大步离去。
  正在这时晚风乍起,佛塔檐角的风铃俱响,清脆的铃声入耳,元猗泽却听得心中一阵莫名锐痛。
  他对萧禅师狠狠道:“你回去就杀了刘灵雨,别叫我再看见她。”
  萧禅师一震,喃喃道:“罪不至此吧……”
  元頔走到队伍前面点了一匹马飞奔出去,但他察觉元猗泽追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住下马了。
  元猗泽明白元頔所怨者为何,便解释道:“是萧禅师信口胡说,我与他打赌不过是赌崔篪有没有给你献美罢了。”
  元頔听了并未觉得宽心,一种无力的感觉自足下升腾而起,叫他连张嘴说话都觉得乏力。
  半晌他扶着马身缓缓道:“父亲为什么会同人做这样的赌?”
  “究竟赌的是什么并不重要了,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稍稍将我的可笑痴心放在眼里?”元頔说完这话又是自嘲一笑,“我不该这么说。你我之间,受恩的是我,负疚的是我,痴心妄想更是我。我看着刘灵雨,不免要想起自己。她有多可笑,我便有多可笑。我拿什么去争?”
  “父亲的深重恩情我尚且还报不了,我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不能想的做什么?”元頔只觉胸口一窒,他顿了顿,沉声道,“父亲勿以我的失言为意。我此下江南并无他意。宫中你常用物什我一并带来,也不会再探父亲行迹。父亲巡游天下,确实能察各地吏治之弊。”
  说罢他又朝元猗泽笑了笑:“若我没猜错,父亲首去燕州,是不是?陶骁的屯垦新策一呈上,我便猜到其中有你的手笔。所谓知子莫若父,子知父亦如此。如今还有梦微先生在。从前翠微小筑时你说你肯定不会结交像我这样的朋友,见了他我是十足信了。父亲能再溯少年时,我也十分乐见。洛京虽大,宫墙太高,所见天地不过那一方,人生一世确有可惜。”
  元頔叹了一声:“我是真心的,真心愿你游幸天下畅快自在。”
  元頔想,我不可再生妄念,得此镜花水月空欢喜的一瞬,心却痛得更厉害了。
  --------
  以为是来吃醋,没想到是来打赌
 
 
第56章 
  元猗泽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这一通话,打量着月色下轮廓有些模糊的元頔,不禁道:“旁的倒先不论,我要问问你,要是连你我都不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我上心的?”
  元頔闻言一滞,遂听元猗泽继续道:“我确实想过,你从小依恋我,年少情炽走了歪路,时间一久便可淡了。但一来我还不至于被儿子迫得落荒而逃,二来我也不会平白拿这些无聊的事情取笑你。”
  说到这里元猗泽也有些懊恼,扶额道:“萧禅师这老小子,每次都害我。”
  元頔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羡慕他。”
  “那时候还在洛阳,猜到你同他在一处,我想他一定不知道……”元頔却不愿再说下去。
  他进退失据,但总要设法给自己留一些体面。他那些惊世骇俗顾影自怜的寥落思念,实在不值得再在父亲面前多提。
  想罢元頔舒了一口气,勉强扯起嘴角对元猗泽道:“方才是我太过冲动,我喝了些酒……”
  “元頔。”元猗泽忽然喊住他,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青年。
  他二人从没有过这么长久的分离,乍见元頔时元猗泽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刹那未曾分别,又好似隔千重山水心思无法相诉。
  原本他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直到元頔娶妻生子。
  如今元猗泽想,天命是不是真的无法扭转?
  想到这里元猗泽沉声道:“你该明白,不论是何情由,阿耶是不会害你的。我只盼着你好,比世上其他人更甚。”
  元頔点头:“我省的。”他笑了笑,释怀了许多,牵起马示意父亲与他一道走。
  夜风怡人,天上三两点明星,元頔察觉两人步调一致便微笑着仰起头望向沉沉夜幕,问元猗泽道:“你也是想我的,对不对?”
  “连十多岁时分别的萧禅师你也要下江南再聚,那肯定也会有想起我的时候。”
  似乎为了让自己笃定这个说法,元頔又道:“那时候我不过去燕州半年,京中的信便不曾断绝。陶都督为此还说,说你溺子太过,比他待女儿还操心。”
  “嗤,他懂什么?他要懂,能几十年还过不好日子?”元猗泽想到陶骁竟在儿子面前排揎自己,忍不住说道,“便是范夫人是块石头,孩子都生了几个了,还不曾被他捂热。他竟好意思指摘我。”
  这节元頔并不晓得,疑道:“怎么回事?”
  元猗泽不自觉说到这里,便干脆和盘托出:“他夫妇二人已和离,只是众人皆不知情,范夫人也携小女归乡去了。”
  元頔想起他说过的陶骁夫妇旧事,心想日久生情或许真的很难。若心有怨怼,勉强在一起不过是结一对怨侣罢了。思及此处他忽然心头一震,想起了长春别院的那一夜。他二人皆不愿再提起却绝不能忘记的那一夜里,元猗泽对自己道“今日之辱,毕生难忘”。
  于是元頔涩然道:“于他二人而言也算解脱,倒要谢谢相互这份成全。”
  元頔的话叫元猗泽有些微讶,他忍不住道:“你看得算明白。”
  元頔闻言笑道:“旁观者清,这本不是什么难懂的事。”
  两个人徐徐漫步,随众也只能远远跟着。元頔侧过头看了一眼,对元猗泽道:“世间是有奇妙,从前我们游御苑秋围猎,这些都是寻常,但从来没想过会在这小小山阴夜游。”
  元猗泽“嗯”了一声:“你还生气吗?”
  元頔步子一滞,马儿不耐地喷了一鼻子气,约莫是觉得他二人磨叽。
  “你是要哄我吗?”元頔声调愈高,忍不住笑道,“自我越通训门入东宫始,甚少得父亲的温言相慰了。”说到这儿他忽然喃喃道,“倒也不是,盈月楼那次,还有……”
  “自然不是。”元猗泽断然道,“我便是因事斥责你,事后也不会给你冷脸叫你自行悔过,是不是?”
  “是。”元頔心绪复杂,他得了这样深重的眷顾啊。
  元頔抚了抚马儿,对元猗泽道:“父亲上马,我们回去吧。”
  元猗泽也不推让,翻身上了马,侧过身子俯视着他。元猗泽本想说“愿你放开怀抱”,却在这四目相对间忽然说不出口。换作世上其他任何人,他甚至连注目一个眼神都懒得,可偏偏这人是元頔——是他悉心教养二十年的儿子,是与他相伴最久的至亲。
  他与萧禅师、陶骁者悉自稚年相识,可是元頔,是自那声啼哭始便注定不能割舍的缘分。
  元猗泽望着元頔,心中不由得想:你何以觉得我舍你而去便一定能畅快自在?
  元頔此刻并不十分明白父亲眼眸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他只觉得他们或许比彼此想象得更难舍对方。
  毕竟我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子。
  父子俩各怀心事但恍若无事地并骑回到驿馆,董原早已翘首以盼。此先萧禅师的马车回来,圣人没带回来倒带回一绝色佳人。萧禅师又是长吁短叹地问他怎么杀人可以让人不那么痛苦,董原已经被闹得十分糊涂。
  等元猗泽下马,董原忙不迭把递来两件披风。元猗泽推拒道:“片刻耽搁便要进屋的,你何必这么小心?太子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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