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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古代架空)——湘池/jodl1945

时间:2020-11-26 11:26:11  作者:湘池/jodl1945
  待察看了方知,竟是王元朗的仆人阿空趁夜闯入了刘灵雨的小屋欲行不轨。得报的元頔正在整理案头文书,一时哭笑不得,随意道:“此奴虽属王氏,却是在圣驾之侧行淫,实为大不敬之罪,当循国法流二千五百里。至于刘女,留之恐再生乱,送吴兴教坊。”
  话毕他又道:“将此情形和我的话报与陛下,悉听圣裁。”
  尉迟光领命退下,却不想不一会儿元猗泽的正房中竟也有了争执。
  原来萧禅师自温泉回来便听说阿空对刘灵雨不轨一事,也知道了元猗泽的裁决——竟要流放阿空、处死刘灵雨,一时惊诧不已。刘灵雨哭哭啼啼不愿就死,萧禅师拽上她要见元猗泽。
  待元頔赶到正房中厅时,只见屋内陈设碎裂一地,想来多是元猗泽气怒之下扫落的。刘灵雨跌在萧禅师脚边抽泣,萧禅师全然不惧元猗泽的怒气,扶她起来道:“你平白说人着意引诱,她为何不来引诱你,引诱太子,引诱我,甚至引诱王元朗,非要引诱个脑袋空空的下奴?”
  元猗泽直直望向瑟缩的刘灵雨,沉声道:“此女多生事端,留不得。萧禅师,我平日以友相待,你却不要真的忘了君臣之分。”
  萧禅师冷笑道:“我怎敢真的忘了?毕竟生死俱在圣裁,你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便能杀千人万人,夷族屠城不在话下。”
  “放肆!”元頔斥道,“圣驾之前慎言。”
  萧禅师转向他道:“太子殿下,往昔你年纪小说不上话,他也不会听。可如今你大了,亦负监国之任,你倒说说刘灵雨该不该杀?”
  元頔蹙眉道:“你何以因此女忤逆圣心?”
  “忤逆圣心?”萧禅师哈哈大笑,“一个刘灵雨确实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千万个刘灵雨呢?她确是罪眷,依律当连坐,已经算偷生了几日。但我就是见不得皇帝随意杀人。既然将她赐给我,又送与了王元朗,你又凭什么非要杀她?我原以为你这些年修身养性,早已敛了杀戮之心。”他转而又对元頔道,“你若一味阿附君父,怎对得起朝野上下众望所期?”
  “萧禅师!”元猗泽大步向前狠狠将他击倒在地,一击之下还不解气,又是一脚直直踏在他胸前,惹得萧禅师当场呕出一口血。
  元猗泽冷冷地俯视着萧禅师道:“你方才那句话,我便是将你凌迟处死也不怕对不起萧氏祖宗。”
  “不错,你萧禅师菩萨心肠怜爱众生,我元猗泽嗜杀好武暴戾成性。可你不要忘了,若非有我,你比之她还不如。她便是落了贱籍入教坊,或许还有命在。你萧禅师呢?若不是我得继大宝,你焉有康乐可言?你哪来的悠哉日子?一群酸儒捧你为先生,交游甚密以你为尊,你便真的以为是自己才气纵横叫人叹服?萧禅师,这一切只因为你姓萧,是贞懿太后族亲,是朕母家的子弟!”
  “你得了这样的便宜而不自知就算了,竟敢在我面前挑拨太子,你是生了几个脑袋?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要不是我这一路杀了那么多人,你早作了别人的刀下之魂。你弃之不顾坐视不理的萧氏合族,也不知几时为谁戮尽。萧禅师,你该死!”元猗泽瞥向倒在他一旁身若抖筛的刘灵雨,冷声道,“怪他带你来吧,听了这么多话你不死也得死了。”
  刘灵雨猛地一震,泪涟涟地抬头望向他。
  元猗泽面上已消了怒意,眸光如星扫了她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第60章 
  夜幕深沉,元猗泽点齐了人马便要外出,元頔同董原急急追上。在驿馆门口元猗泽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挥鞭直指元頔。董原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劝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元猗泽的目光移向他,沉声道:“你不必跟来。”说完便扬鞭而去。
  元頔亦命护卫取马,董原不禁道:“陛下恐会迁怒,殿下不妨稍待。”
  元頔摇摇头:“我不放心。这里还须董老料理,有劳。”
  董原看着他飞身上马迅疾奔出的身影,不由得微叹一声。
  元猗泽驰马纵横,显然对周遭地形十分熟悉。护卫们紧缀其后,一路上风尘飞扬。
  有人报与元猗泽:“太子殿下来随。”
  元猗泽勒马回身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人道:“你来做甚?”
  元頔奔至他身前,笑道:“父亲有此兴致星夜跑马,儿臣自当相随。”
  元猗泽注视了他片刻而后道:“山阴多水道,地形破碎,并不是跑马的好地方。”
  元頔顺势道:“父亲若想散心,那便坐船?”
  “谁说我想散心?”元猗泽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追来,叫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元頔不假思索:“难道不是?”
  元猗泽沉声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话虽这么说,语气却不曾有什么责备的意味。元頔心喜,忙叫人去准备。不多时二人便上了一艘华灯如白昼的船舫,漂荡在静谧的若耶溪上。
  若是白天到此,则两岸青碧滴绿万山苍翠直如画境。元猗泽与元頔同坐在船舱内,借着船上灯火眺望一路幽深山色。
  “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如此说来倒觉得我们这样的游人扰了此处清净。”元頔倚在窗边缓缓道。
  元猗泽道:“人本寄生于天地,实为沧海之一粟,这是自然的。”
  元頔凝视着眼前这人沉静的侧脸,实琢磨不透他的心。
  见元頔有些失神,元猗泽把玩着茶盏微一抬眼,冷声道:“我说这样的话叫你意外吗?”
  听元猗泽这么问,元頔也便颔首应道:“有些意外。父亲是人间帝王,富有万方,眼前所见山川俱是你的。”
  元猗泽笑了笑,绝艳眉目在灯火下越发熠熠生辉:“将来便是你的。”
  元頔微一踌躇,元猗泽并未叫他为难,又道:“你不必申明心迹。”
  元頔点头。两人相对而坐,目光触及后又各自移开,转而望向窗外。
  这时水面忽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漂荡四散,如满天星子映入河中。
  “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放河灯?”元頔支颐望向那些闪烁的光点,忽觉得有些刺目。
  “时近端午,出嫁女皆归宁,想来是一同到河边放灯祈愿吧。”元猗泽想起当初在晖县同元頔放灯的情形,他也知道元頔去往长桥是系同心结。彼时他对元頔的痴意感到不解,现在却总是心生叹息。
  元頔默了默,终于忍不住道:“那时候我望着莲灯随流水而去,近乎以为自己的心愿要成了。”
  “可后来我明白了,囚禁与伤害怎么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元頔垂眸轻叹道,“尤其是你。”
  他的父亲是人间帝王,不仅富有万方,更是天下至尊。熙宁帝会自陈己过,却不会真的认错。他或有悔,但绝不会认罪。世间诽谤之语他不予理会,更不可能因言生愧。霸道桀骜秉性骄傲,这是熙宁帝是元猗泽。而他元頔,竟狂悖至此,想折其羽翼禁锢深宫,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亦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元猗泽,元猗泽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这样对待他。
  元頔想,他要的是无拘束的自在,求长生正是为肉身之无拘束。当年他避居御苑,或许也是为了任性而为。元頔之触逆鳞者,非悖伦之畸恋,实为心起禁锢之意妄想执其如掌中物。想来自己真是可笑得很。
  可纵是这样,父亲还是纵容了他,饶恕了他,原谅了他。
  元頔有些颓然,低低道:“我何德何能?”
  “元頔,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元頔抬眼望向元猗泽,而后笑了笑:“心有所爱,自然希望其人以爱相报。时至今日,我仍持此虚妄念想,恐难舍终生,却没什么不好的。”他无酒而自醉,喃喃道,“若无欲念,倒是徒往红尘一遭,岂非了无生趣?”
  说罢,他又问元猗泽:“父亲想要什么呢?”
  元猗泽眼前闪过许多,最终定格眼前这个青年的脸上,缓缓道:“我要交给祖宗社稷一位可堪大任的储君。”
  元頔微怔,而后垂泪于睫,半晌沉声道:“好。”
  不久之后窗外浮灯尽散,元頔拨了拨手边的垂蔓道:“不知几家心愿能圆。虽世上多有不美满,但总有一些能如愿。”
  “许灼其人父亲可还记得?”他问道。
  元猗泽点点头:“如何?”
  “她上书陈情,欲入宫为文学,我准了。她确实很好,才貌性情俱是上乘,到底是在大儒许崇身侧长大的。”元頔忖度了一番,却终究不愿再说下去。
  元猗泽了然他的神色意指,不由得扶额道:“你每每总在这事上犯糊涂。许灼其人我并非全无所知,她与其父既非逢迎之人,那请旨入宫为女官便是决意独身,你难道会不明白?既允了她的请,你又拿她同我说什么?我难道要按着你与人相亲绵延子嗣才放心?”
  元頔点头:“自然不是,只是既然是你挑的,她确实很好。”
  元猗泽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怎么威吓许家了?以你的人才品貌丝毫打动不了许三娘子,想来是被你吓住了。”
  元頔蹙眉:“我怎么会吓她?当初许琨将她送往南阳,我……”
  “你派人沿路监视。”元猗泽叹了一声,“想必她思量再三,做女官到底比做姑子强。”
  元頔支吾道:“父亲知道。但她确有以学名家之志,我以为难得,便多为她行了便利。”
  元猗泽闻言颔首:“所以平白拉她出来作甚?你要骗我是从来骗不过的。”
  元頔点头:“是,瞒不过父亲。”
  元猗泽忽然嗤笑一声:“你呀……”他想起民间俗语,打趣道,“生就七巧玲珑心,通了六窍。”
  “一窍不通。”元頔埋头应道。
  元猗泽起身走到他面前,忍不住起了怜爱之心,抚了抚他的脑后道:“你倒像平白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元頔抱住他,却不作声。
  元猗泽淡淡道:“像什么样子。”
  话语间元猗泽望向窗外碎金闪烁的河面道:“你不必勉强自己,你与我之间是断不开的联系,阿耶或许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我不会轻慢你,不会鄙薄你的情,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元猗泽想,太子这番深重情意世上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受得起了。
  驿馆这边,本来为董原请来的名医岑千秋倒正好替萧禅师疗伤。董原对萧禅师又气又恨,但又没法,只能连夜派人去各家药铺采买名贵药材。一个萧禅师闹出一堆动静,董原趁隙想起王元朗主仆,又去了王元朗住处。
  王元朗的院中乱作一团,各处漆黑,只有他房中亮着一豆青灯。
  董原阴沉着脸进去,王元朗正在收拾书箱,见状停下手,朝董原拜道:“老朽无颜相对,即刻便走。”
  董原大步向前,斥道:“你自矜门庭,却管教出这样的人来。”
  王元朗颓如风中残烛,低声道:“惭愧,我一向教导他为人清正,怎想到竟受不住女色诱惑?”
  董原摆手:“若非我心存恻隐,他也早该被杀了。他身世可怜,其中亦有我之过,罢了,这算是因果报应。我拨人送你,王先生好自为之。”
  阿空本该被判流刑,但董原不欲将他押往山阴县衙徒生是非,便着人打了他三十杖赶走,生死不论。
  此前他从王元朗口中还是问出了阿空来历,阿空确为南蛮族人。当年南越董氏镇守岭南,南蛮为云南宣抚及董氏扼制,表面臣服不敢肆意。后南越董氏涉流民谋反案至家族籍没,董原被阉割后进奉入京到了裕王府,既为裕王七子伴当便刻意疏远旧属故地。直到十年前知玄国师宣素向熙宁帝进言,道南蛮族握有长生仙方。董原才想起来昔日确有这样的传闻。南蛮以祭司为尊,贵族与祭司共治,统辖数十万奴隶。据说历代祭司皆长生不老直至殒灭肉身供奉祖神。熙宁帝这才发兵南下。
  “四夷侵陵中原,难道我还打不得?平生唯一桩兵事有悔,即为南征。”元猗泽望着元頔道,“侈心太过,实难节抑。当时边境大定,天可汗声威正盛。然近亲多猝逝,使我生了妄求长生之心。然而所谓的长生之秘……”
  二人在船头凭风而立,元猗泽背手道:“宣素得师父相授秘法,以处子生血供养得以容颜不老肌肤丰盈。但他师父不过偷取邪术,实则不得其法,以至年岁愈久生血给养越大。他自知终将败露,便借为我求取长生之名亲往南蛮。大军压境胜负已定,他暗害董原为董原所杀,首级尸身一夜枯槁,由此叫董原顺藤摸瓜知晓了其中隐秘。原来南蛮祭司亦循此法,以生血供养,时间一久则不日换血维持。董氏败落后岭南一地为南蛮侵害,多掳少女为祭司和族中贵族供养。我得报之后怒极,命董原除恶务尽,将南蛮贵族捕尽扔入祭坛,一把火烧尽了所有。”
  元猗泽说到这里,叹道:“那时太极宫不知失踪了多少年轻宫人,也是宣素南下所携侍女多有无故消失才叫董原越发起了疑心。这些人尽数为我而死。我深恨自己为宣素诓骗,而南蛮奴隶亦为我迁怒。”
  “然太子柔仁温谨深为难得,我越发看重你,也有这里头的缘故。所以熙宁一朝功罪皆于我身,你有你自己的善恶之心,也有太子元頔自己的命数。需谨记侈心易萌,以我为鉴。”元猗泽笑道,“要我认错,只这一桩。”
  他眉眼俱是恣意之色,元頔心动,回道:“我也只有一桩,但错即错了,我不改。”
  元猗泽望着远处渔火明灭,缓缓道:“不改便不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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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原的生平有取材自高力士
 
 
第61章 
  若耶溪东延至会稽山下,汇流入海。这一路行船漂漂荡荡闲适安宁,元頔枕水波而眠,竟是一夜无梦。等晨光熹微船上闻听鸟语,元頔方悠悠睁开眼睛,揭了身上的薄毯环顾四周,便见船头安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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