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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穿越重生)——琉小歌

时间:2020-11-28 10:15:44  作者:琉小歌
  果然,三遍过后,柳棠安静了下来。取下长琴,翻指弄弦,合进了曲调里。
  柳棠此时的神情,像是在哄小孩。
  童殊鼻子一酸,差点又涌又泪出来。
  合曲数遍之后,柳棠身上的攻击之意终于止息住了。
  童殊抱着琵琶步步靠近,最后停在柳棠身边,拉着柳棠坐下。时隔多年,第一次当面叫了柳棠一声:“师兄。”
  柳棠木然地望着童殊。
  童殊微微哽咽,轻声劝道:“师兄,我先替你把剑拨了。”
  柳棠依然没有回应。
  这样也好,无痛无觉,一会拔剑也就不那么痛苦。
  冉清萍的使剑手法,童殊在上邪经集阁中是研究过的,是以这把扶倾剑童殊知道怎么拔。
  尽管设想过柳棠的痛觉是麻木的,但当童殊绞着肉取出剑时柳棠仍然无知无觉时,童殊还是又惊愕又难过。
  喂药,缝线,包扎。
  柳棠都是木然而僵硬的。
  再柳棠把头发梳好,盘上。
  这一切做好,童殊转向冉清萍。
  童殊所停之地离冉清萍的断臂不远,他快步捡回断臂,回到柳棠身边。只这片刻的分开,柳棠已现了一丝躁动,他便不敢离开了。就地取出山阴纸将断臂包了,这样能保断臂七日内不腐,然后隔着一大段距离向冉清萍深深折下腰:“洞枢上人,我替大师兄向您请罪。”
  冉清萍的眼瞳如同上次相遇时一样没有光彩,他循着声音望过来时,目光里有沉沉的份量。
  这是扶道境的神识份量。
  扶道境上人的修为睥睨众生,已超脱□□的痛苦,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息,冉清萍的气息已渐稳,平静地道:“罪不在柳棠,更不在你,在于背后之人。”
  尽管知道洞枢上人清明淡泊,当听到对方说话时不带任何怨恨之情时,童殊还是为之一震,他由衷道:“上人高义,可我师兄毕竟断您一手,我略通接骨术法,以您的伤势,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将断臂接上,休养妥当,尚能复健。”
  冉清萍轻轻勾出笑意,只是那笑意过于客气,听到复健竟没有丁点儿兴奋,倒像是反过安慰童殊似的,温和道:“能接也罢,不能接也罢,并不要紧。”
  这并非小病小痛,而是一只手!
  就算是超脱了肉身的痛苦,失去一只手亦并非寻常病痛,断臂使肉身不再完整,会影响战力,甚至还会减退修为。
  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体风轻云淡到这种地步,这等境界,童殊惊愕之极,无法理解。
  经史里载修者入扶道境便解脱自身,可随缘点化世人,乃晋为上人。童殊想,冉清萍这样的反应或许正是上人该有的境界。
  他不由嗟叹,这其中境界的鸿沟,已经不止是可望而不可及,而是理解不了,想象不出,体会不到。
  童殊没把握以冉清萍的境界会如何对待他接下来的请求,但他还是得问,于是开口道:“上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冉清萍在他开口之时,便凝视着他微微地笑了。
  童殊被他看得说不下去,只好难堪地低下头。
  他自省:得寸进尺,是我过分了。
  然而,冉清萍接下来的话,再一次出乎童殊的意料,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童先生,你带不走他的。”
  “为什么?”童殊抬头。
  “除非杀死他,否则带不走他。”冉清萍道。
  好似回应冉清萍的话一般,原本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柳棠突然睁大了眼。
  童殊感应了柳棠的变化,但他以为方才他能控制住柳棠,现在也是,所以他只是很平常地回头。
  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弦飞之声袭来。
  “铮!”
  赤黎再一次对准了他的咽喉,仍是要他命的手法。
  童殊一俯身躲过,再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心痛地准备迎接第二轮攻击,然而柳棠出乎意料地掉转了方向,在众人的惊诧中以闪电般的手法,捡走了冉清萍的手臂,纵身跃起。
  景决第一时间追出,乾玄九子跟上。
  无论是为了柳棠还是为了冉清萍的手臂,童殊都有难辞之责,他自然也要奋起直追,却在跃起时,被冉清萍生生留住。
  “童先生,请留步。”
  冉清萍的语气平和,却有叫人不能违抗的凌驾之感。童殊只好稍稍停住身法,对冉清萍做了一长揖道:“不知上人有何吩咐?”
  也不知冉清萍是不是故意,明知童殊急,却只盯着童殊浅笑不语。
  童殊只好沉了沉气,摆正了姿态对着冉清萍。
  冉清萍这才徐徐道:“童先生去追柳棠前,不如先听听我的所见?”
  童殊急回走几步问:“您知道我师兄经历了什么?”
  冉清萍示意他坐到身边道:“略知一二。”
  童殊略有迟疑,他还是更想去追柳棠和断臂。
  冉清萍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道:“童先生,我说过,你带不回他。”
  童殊面上闪过被看穿想法的尴尬,他走到了冉清萍的身侧,长揖道:“上人,是我心急了。”
  他这一靠近,便引得阿宁不耐烦地瞥来一眼。
  此时阿宁已经止了哭,他修为低学识浅,于冉清萍伤势无从下手,只安静地陪在冉清萍身侧。
  童殊冷瞥阿宁脚踝上绑着的银铃,这大约便是昨天起听到的铃声所在。这银铃其实在上次遇见冉清萍时见过一次,那枚冉清萍用的引路铃,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会被绑到阿宁身上。
  阿宁注意到了童殊的目光,他得意地交换了盘腿的坐姿,一串银铃声倾泻而出。
  童殊眯了眯眼,只作没看见,蹲坐到冉清萍的另一侧,低声道:“恳请上人指教。”
  冉清萍道:“我已跟了他月余,数次交手,都不能将他扣下。”
  童殊吃了一惊,以冉清萍的修为已是当世第一高手,竟追不上柳棠。
  是以,如果连冉清萍都追不上,童殊也就明白了为何冉清萍叫他不用追,他想了想,才小声道:“我有自己的办法。”
  冉清萍半闭着眼道:“有时,你以为自有妙法,其实你的办法也在别人的设计之中;有时,你以为看到了真相,其实那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真相’。”
  说完一双暗淡的眼,缓缓转向童殊。
  童殊猛地一寒,只觉冉清萍已盲了的眼中如有剑光,刺得人心直颤,他听得一知半解,恳求道:“还请上人点化、言明。”
  冉清萍道:“既追不上,再待时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曾有过漏网大鱼?”
  大鱼?指的是柳棠吗?童殊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觉有什么被遗漏了,他脑海里飞快地分析时势,揪住了那差点滑走的思绪,道:“上人,我不明白,今日其实您已有时机将我师兄扣下处置,为何上人任由时机过去?”
  “今日自你赶到起,已失去时机。”
  童殊第一反应是不赞成,他也是想要追上柳棠的,疑惑道:“上人何意?”
  冉清萍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童殊却觉如芒在背,他一个激灵,猝然间便明白了冉清萍话外的意思——
  自他到场开始,便不会容许谁处置柳棠,是以冉清萍要处置柳棠便再无时机了。
  想明白此间深意,仿佛有利器在心尖上狠狠地刮了一刀,童殊惊出一身冷汗。
  一惊在冉清萍在出剑那一刻,是当真要处置柳棠的!
  二惊在他的心思在冉清萍面前如同一丝不挂!
  毫无疑问,只要他来晚一步,柳棠将已被处置。
  冉清萍追踪柳棠月余,出手时毫不犹豫,执着果决到这等程度实在是令人生畏!
  更令人心惊的是冉清萍对时势与人心的洞察到如此犀利的程度!
  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边是担心柳棠,一边还有破坏了冉清萍计划的惭愧,只低着头,羞于言语。
  童殊上次见冉清萍,对冉清萍的印象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修为卓绝,品性温和,爱护后生,没有攻击性。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上次的认识真是太表面了。一个人能晋到上人,已到了能睥睨众生的境界,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其所修之术,所历世情,已磨得心境如同明镜,冉清萍看世人,好似站在九重天门外的阶梯上望向世间蝼蚁。
  这种被强者凌驾于上,一眼看穿,毫无反抗之力,无从掩饰,的感觉,比童殊他与别人一场大战心惊胆战百倍不止。
  童殊一时冷汗淋漓,湿透夹衣——夏虫语冰,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是令雪楼。
  也就是说,冉清萍已经到了令雪楼当年可以一念设劫,一念升仙的地步。
  当年令雪楼选择了一念设劫,而后殒落无踪,如今的冉清萍又当如何呢?
  童殊越想越是心惊,他怆然抬眸,望向冉清萍。
  四目相接。
  冉清萍的双瞳灰暗,却有什么力透而出,沉甸甸的。
  令雪楼当年的境界应该还在冉清萍之上,冉清萍现在只差一步之遥,而当年的令雪楼是只差临门一脚,却一朝殒落,功败垂成,万事成空。
  离终点越近,迷雾越重,风险越大,童殊很想提醒冉清萍几句,却万语千言无从说起。
  以他现在的境界,形容不出那种微妙的感觉,在一个扶道境上人面前,他实在没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就像是当年,他在令雪楼面前,想要帮忙,却不得其法、不知其门,只天天看着令雪楼,看他时而起舞,时而高歌,时而弄剑,时而饮酒,时而盯着苍天默然无语。
  那时的令雪楼就在他眼前,却似随时便要羽化,触不得,扰不得,叫人担忧又崇拜。
  此时,童殊对着冉清萍轻轻眨了眨眼,不知冉清萍是否读懂了他眼里的濡慕与提醒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16点还有一章。
 
 
第77章 不睡
  “谢谢童先生。”冉清萍还是懂了。
  童殊心头一震, 不禁伸手扶住了冉清萍,他不知能说什么, 也不知能帮到什么, 一时千回百转,无从说起。
  令雪楼最后的那段日子,每一天都似要飞升而去,又似下一步便堕入地狱。童殊与温酒卿提着心吊着胆, 想帮令雪楼, 却总是远远被令雪楼一个眼神劝退。
  就像现在一般,冉清萍只是轻轻地谢他, 并没有更进一步与他交流的意愿。而是将目光放远, 也不知想起什么,一时出了神。
  所谓高处不胜寒,只有到了高处之人,才会有最真切的寒彻入骨的体会。
  那种凌驾在万物之上,身上九天之外, 一步登天、一步堕狱的微妙平衡与生死抉择,是旁人干涉不了的。
  孤独、孤寂、孤冷。
  童殊身上冷汗湿了干,干了又湿, 前一刻还在对上人的境界畏怖, 后一刻便是担忧, 这样的心路起伏引得他心神动荡,不由元神一抽,疼了起来。
  其实最近, 他的元神疼已轻了不少,景决在他身上种的锁魂钉,绑的缚灵绫,以及脖子上戴的镇元珠,颇有效用。加上他日日以上邪心经运行周天,元神在慢慢修复。
  只是这种修复十分缓慢,而且大概穷尽一生也无法将撕裂的元神修得完整如初。童殊已经疼习惯了,一般的小疼他已经麻木了。
  忽如清泉淌过,有一股极纯极净的灵力自他头顶灌下,如同深山千年清泉,清澈见底;又如同星空万里之上,无尘无瑕。醍醐灌顶般将他疼痛一洗而空。
  童殊有直觉,他以后元神再不会痛了。疼了近六十年,忽然一朝好转,童殊怔忡道:“谢……谢上人。”
  冉清萍忽地绽开一个笑,那笑与之前的如此不同,好似一笑从天上回到人间,千般思绪都融进一弯清浅飘渺的笑意里,叫他整个人看起了添了人气,他温和道:“不必谢我,令雪楼六十年前便要替你止痛,只是当时时机未到,如今我替你止住了,也算因果循环,还了令雪楼曾助我之恩。而且,止痛不同于修复,你元神里的残缺怕我也束手无策。”
  能不痛已经是谢天谢地的意外之喜了,童殊曾翻遍了上邪经集阁中有关典集,元神残缺修补不好他心中早就有了数的。于是他道:“您与令雪楼相识?”
  冉清萍只一笑带过,又现出那种老神在在,思绪不在的样子。
  童殊满腹疑云,令雪楼为何当年想到要替他修复却又不修,所谓时机是什么?冉清萍与令雪楼又有什么交情?
  只是,这些疑问,童殊只能留在心里了,冉清萍显然并不愿意透露更多与令雪楼的过往。
  童殊与冉清萍你来我往打着哑迷,只把阿宁听得满头疑问,阿宁见童殊后来居上与冉清萍攀起交情,面露不甘。其间几次想要插话,见冉清萍神情颇为郑重,便咬着唇一忍再忍。
  此时一见冉清萍不欲多言,他便趁机扶住冉清萍道:“上人,你可要饮水?”
  冉清萍对他点了点头。
  冉清萍也不知是否看到了阿宁方才微小的表情,他似乎对阿宁很是纵容,阿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反对,不评价,更不加以约束。
  阿宁见冉清萍终于又看向自己了,两靥生光,两颊笑涡转了起来。他不过才十六七岁,心思藏不住,坏的心思叫人一眼看穿,好的心思也是自然流露。他低头去解水袋,再拿开盖子,递给冉清萍。
  童殊冷眼瞧着,忽地开口道:“上人重伤在身,不宜用冷水。”
  “这个容易。”阿宁对童殊一挑眉,看向冉清萍道,“上人,我替您把水烧开?”
  冉清萍答:“好。”
  阿宁便心满意足地走开两步,取出一只蜡烛,又取出一只小吊锅,就地烧了起来。
  童殊支开了阿宁,终于有了机会,低声道:“上人,阿宁的铃声有异,方才——”他所指的方才是冉清萍与柳棠交手时,本已占上风,被阿宁无端跑过来乱了音律和阵脚之事。
  冉清萍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却只是淡淡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童殊不必多说。
  童殊当即咽住了话,心道:冉清萍是知道的,阿宁心术不正,阿宁故意捣乱,这些冉清萍都是知道的。
  “可是,上人——”童殊不解,却不能明说,言犹未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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