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纪柏暄看着房时难得温顺的模样笑着说:“本来我还准备了糖呢。”
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还没放纪柏暄就从他手里拿走了,房时问:“你把我带回来的?”
“嗯。”纪柏暄拿着杯子没动。
“我…吐了?”房时看着身上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
“一点。”纪柏暄说:“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酒吧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不用担心。”
房时点点头,又看了一下房间,确认道:“这是你的卧室吧?我睡这你睡哪儿?”
“我去童宇那睡,你别想了,快点睡。”纪柏暄站起来拿着杯子出去了,过一会儿又拿着杯子进来了,这一次杯子里是牛奶。
“睡前把牛奶喝了,暖暖胃。”
房时看着天花板,像做梦一样,胃里暖暖的,身上也暖暖的,不知道是因为床,被子,还是因为那杯牛奶,身体太过疲惫,没多久房时就又睡了过去。
纪柏暄躺在沙发上很久都没睡着,明明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拿过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岑丁度发了过去,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老纪,你小心过劳猝死,现在还不休息?
-你找模特有什么要求吗?
-身高和我一样就行,脸和我一样就行。
-怎么?你有人?
-有一个,不过,钱再高点。
-行啊,什么时候让他过来,我这马上开始了。
-这两天。
-OK,快睡吧,我可不想吃饭的时候缅怀一位兄弟。
纪柏暄笑了笑没回复,把手机放茶几上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房时这一觉睡得很安心,他睁眼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房时看着时间蹭一下就从床上下来了了,他七点上班,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房时打开门冲出去的时候纪柏暄刚好从厨房出来,看见房时说:“早,刚好正准备叫你呢。”
在餐桌上乖乖坐着的纪童宇也打招呼,“房时哥哥早安,快过来吃早饭,叔叔煮的粥可香了。”
“童宇早安。“房时说,他又朝着倒牛奶的纪柏暄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现在就要走,“
“是吗?”纪柏暄有些为难,“可是我也有事刚好要拜托你。”
“什么事。”
“我今天要去公司,没人帮我看着童宇,所以我想,”纪柏暄停顿,看着房时说:“能不能拜托你,留下来帮我看着童宇。”
房时看看纪柏暄,又看看一脸天真地纪童宇,纪柏暄帮了他两次了,让他拒绝他又做不到,左右挣扎下,他点点头,“好…”
纪柏暄笑了,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逗你的,你还在发烧,上班就别去了,餐厅那边我也帮你请假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今天就好好休息,顺便帮我看着点童宇。”
房时有些犯懵,先是被摸了头发,接着再被摸了额头,纪柏暄应该是刚洗过手,有些微凉,让他还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幸好,烧退了。”纪柏暄笑着说:“去洗漱,我帮你放好新的了。”
房时洗漱好,饭菜已经摆好了。
温热的牛奶,养胃的小米南瓜粥,煎蛋,火腿,吐司,还有圣女果和蔬菜,房时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吃一次早餐。
纪柏暄还没吃好,助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匆匆喝了几口粥,对房时说:“粥里放了点蜂蜜,你和童宇都要喝完,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纪柏暄一边说一边去洗手间漱口,又进到卧室换衣服,房时看他匆匆的,精神也跟着绷了起来,忙应了声好。
纪柏暄从卧室出来手里打着领带,看房时立着,有点紧张,走过去笑着说:“今天好好休息,你的衣服我洗了,先穿我的吧,我放床上了,”说完又对着餐桌上的纪童宇说:“童宇今天要乖哦,在家帮我看着房时哥哥,不要让他跑了。”
房时听了脸一红,低着头没说话,纪童宇精神满满的,举着勺子说:“好嘞!交给我吧!”
纪柏暄打好了领带,又轻声对房时说:“吃过饭记得喝药,我走了,晚上见。”
直到纪柏暄出门,房时才放松下来,他看着手里的粥,好一会都没反应。
“哥哥,快点喝,要全部喝光。”纪童宇担当起了监督的重担,嘴角沾上了南瓜,房时抽纸巾给他擦了,低头继续喝粥。
房时把碗筷收拾了,换上了纪柏暄给他拿的衣服,是一身运动装,还挺合身,摸着像是新的,不知道原先是买给谁的。
“哥哥,苦吗?”纪童宇蹲在房时面前看着房时没什么反应和表情地把药都咽了,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嘴里苦极了。
“不苦。”房时说,看着药上的名字和治疗功效又发起了呆。
这是胃药,纪柏暄怎么知道他胃不舒服。
“昨天你也在吗?”房时问纪童宇。
☆、第 7 章
“什么?”纪童宇没懂他问的什么。
房时说:“昨天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纪柏暄,犹疑了一会儿说:“昨天是你叔叔把我带回来的吗?”
“是啊,叔叔把你背回来的。”纪童宇想起了昨晚又有些害怕,小声说:“哥哥你以后不要喝酒了,好吓人啊。”
“我昨天…”房时一点也没印象了,他断片了,看着纪童宇说:“你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是纪童宇神采飞扬地把纪柏暄怎么把他背回来,他怎么吐在纪柏暄背上,纪柏暄怎么给他脱得衣服,又哄着他穿衣服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遍。
“哥哥,我没有偷看哦,叔叔让我回避了,他说你会害羞,所以我没有看哦。”纪童宇说,眼睛里是一片单纯。
房时也喝醉过几次,但多少都有意识,他醉过之后睡一觉就好了,可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缠人,想到昨晚纪柏暄哄着他的画面,他就觉得丢人,丢人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难为情。
“我有没有说什么?”这才是房时最在乎的,他怕自己什么都说了,这比他被纪柏暄看光还要更严重。
“没有啊。”纪童宇皱着眉仰着小脑袋回忆,其实昨晚房时确实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很痛苦,抓着纪柏暄就像是抓着一根稻草,蜷着身子不停地说他胃疼。
上午房时陪着纪童宇看了动画片海绵宝宝,纪童宇笑的前俯后仰,房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知道笑点在哪儿,也感知不到笑点。
相反,他还有点焦躁,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如果不是答应了纪柏暄,他已经在上班了,上一天班就有一天的钱,不上班就没有钱,他并不后悔答应纪柏暄,但也拦不住他心理上的焦虑,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不停地追赶,如果被追上他也就倒了。
中午他本来想自己做饭吃,但纪柏暄考虑得很全面,已经帮他们点好了午饭,这样看的话估计还有晚饭,吃过饭房时又喝了药,房时看看电视,下午还看动画片吗?
纪童宇仰着小脑袋看看房时,又看看门,大眼睛圆滚滚的,巴巴地瞅着他,里面满是渴望。
“出去?”房时说。
纪童宇立马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那走吧。”房时也是一个待不住的人,主要是他不能闲着,闲着他就焦虑,脑子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要动着就好,动着他才踏实。
晚饭的时候纪柏暄还让人把他的衣服送了回来,他有点安心,还在想着走的时候可能要把纪柏暄的衣服穿走了。
和纪童宇吃过晚饭后两人又一起看了一个电影,当然也是动画,纪柏暄一直到九点钟都没回来,纪童宇坐在他旁边不停地打哈欠,他就让纪童宇回房间睡觉,纪童宇听话的去洗漱。
洗完之后又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了他房间,房时这才知道纪童宇的床是个只适合纪童宇睡的小床。
“昨天叔叔睡哪儿了?”房时问。
“客厅的沙发。”纪童宇坐床上说:“我尿尿的时候看到了。”
房时抿着唇,对纪柏暄的歉意又增加了。
“哥哥,讲故事。”纪童宇把一本故事书塞到了房时手里,自己脱衣服换上睡衣后盖上小被子,对房时说:“哥哥,讲故事我会睡得香香的。”
房时这才知道纪童宇极强的叙事能力是怎么有的了,他翻开书,随便选了一个《孤岛上的狮子》读了起来。
虽然房时读的生硬没有感情,但纪童宇可能是太困了,房时读到一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房时还是把剩下的故事读完才把书放下,他关了灯,轻轻地走出了纪童宇的房间。
纪柏暄没回来,房时就不能走,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到沙发上等纪柏暄回来,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毯子,浴室里传来响声,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他有些犯懵。
“抱歉,吵到你了。”纪柏暄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脖子里搭了条浅灰色的毛巾,他擦擦头发,看着房时说:“怎么不去屋里睡?”
“我该走了。”房时看着纪柏暄说:“谢谢你让我在这休息,还有你的衣服。”房时声音弱了下去,衣服他本来想洗干净晾起来的,但是那个洗衣机他不会用,他又不敢尝试,怕弄坏了赔不起。
“药喝了吗?”纪柏暄没理房时的话,他已经有心理准备,早在他回来看到房时身上换的衣服时他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人都睡醒了想法还是没变,性格还是挺倔的。
“喝了,也谢谢你的药。”房时说:“多少钱我给你。”
纪柏暄头一次被人拒绝得这么彻底,他好笑道:“不用,这就是我家里常备的药。”
“那——”房时还想说那也是有价钱的。
纪柏暄打断他,“房时。”纪柏暄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真的,你应该放松点。”
房时看着他没说话,纪柏暄把药拿给他,笑着说:“如果你一定要做些什么的话,就帮我吹头发吧。”
纪柏暄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房时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认真地点点头,他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又不能拒绝,他看得出来房时不太喜欢欠着别人什么。
所以他坐到沙发上,被除了他母亲以外的第二个人还是一个男孩吹了头发,他觉得有些好笑,房时动作很轻,纪柏暄抬头能看到他用心的眼神,房时也垂下视线看他,小声说:“闭上眼睛。”
纪柏暄闭上了眼睛,他能感受到房时修长的手指穿过他头发的细微感受,很轻很柔,让人放松,和房时的外表一点也不相同。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他觉得房时给人的感觉有点冷,对周围的一切很漠然,像一捧冰凉的泉水,让人有距离感的同时又觉得没有生机,他内心还会产生房时怎么会捡到童宇这样的想法来。
可几次见面,相处下来,他又打破了第一印象,房时其实很乖,他很努力,很利落,他不麻烦别人,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肯定承受了很多东西。
“一定要走吗?”纪柏暄看着房时换鞋。
“嗯。”
“也不让我送?”
“很晚了。”
“童宇今天乖吗?”纪柏暄没话找话。
“挺乖的。”房时抬头看他。
“那你呢?”纪柏暄笑着看他。
房时低下头没说话。
纪柏暄轻笑,“好了,到家给我发短信。”
“好。”房时换好了鞋,拿上药又拿上酒吧的工作服,看着纪柏暄说:“再见。”
“噢对了,我差点忘了。”纪柏暄喊住房时,“等一下。”
他进卧室拿出一个用画图的纸包着的钱,放到他口袋里,“别再这样喝了,再年轻胃也受不了。”
房时道谢,忽然有点不敢看纪柏暄。
眼底下又出现一张名片,他抬头看纪柏暄。
纪柏暄说:“如果急着用钱的话就打这个电话,他那边有个工作,你可以去试试。”
房时没动,纪柏暄又把名片放到他口袋里,“好了,你改主意了吗?”
“什么?”
纪柏暄笑着说:“留下来啊,这么晚了,你非要回去,我有点不放心。”
房时摇摇头,“不远,我走了。”
他不是不想呆在这,这里安静又温暖,但是他留在这,纪柏暄就要睡沙发,他不能留在这。
第二天,房时就给名片上的人打了电话,上面写着山今度工作室,他打过去,有人接了,说是正在找模特,他问了工资,本来觉得自己不行,听之后一下就行了。
电话里的人让他去面试,他想换个时间,但电话里的人说人招满了就不要了,所以他挂断后就给今天上班的经理打了电话,又请了半天假,然后他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岑丁度坐在办公椅上对着进来的人不断摇头,每天面试的人很多,但却很少有他想要的感觉,十个中有一个就很不错了,助理丁恪宁小声在他耳边说:“这个可以了,让他去试衣服?”
“不行。”岑丁度无情地拒绝,“这么多人你着什么急。”
丁恪宁能不急吗,别人找模特一天就找着了,自家主找了半个月,精挑细选才选了十个,太过分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小声哄道:“祖宗,过两天就要参展了,你选的还都是一点没经验的,你不怕走台的时候给你闹笑话啊。”
“不急。”岑丁度手支着下巴,悠闲道:“下一个。”
他们选模特的门槛低,但是却又非常严苛,一切都是岑丁度说了算,虽说先前自家主的标准难以琢磨,但过了这么些天,再加上看他留下的那些人,丁恪宁多多少少都有些知道自家主要什么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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