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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sper(推理悬疑)——珊瑚小姐

时间:2020-12-07 11:25:39  作者:珊瑚小姐
  等电梯时那个热心阿姨又跟了过来,执意要钟瑜把电话给他,说自己可能会想起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要和他汇报,钟瑜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乖乖地把手机号交出去。
  到单元门口时正赶上法医从另一台电梯里把受害人抬出来,从警戒带出来的那一刻钟瑜有一种走红毯的错觉——手机拍照的快门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在迎接大明星一般。
  “谁家死人了啊?”
  “听说是1809,他家儿子死了。”
  “开出租车那个?”
  “没错,就是他。”
  “命案吧,要不怎么警察都来了?如果是病死的来的应该是120啊。”
  “谁知道呢,哎,等着吧,网上肯定会有报道的。”
  “听说他家的儿子脾气挺差的,总和他爸妈吵架。”
  “是不是离婚了啊,我怎么听说他老婆和别人跑了呢?”
  “没离吧,我也在这个单元,见过他们一家人过来。”
  ……
  钟瑜站在单元门口一边查看周边环境一边听着各类小道消息,心想官网的报道哪有你们快啊,估计现在朋友圈都刷屏了吧。命案、尸体、警察,再配上九宫格照片,条条都比春晚精彩,正好打发吃吃喝喝的无聊日子。
  回到队里后照例先是开会汇总情况、了解案情,大家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讨论了一番后便各自领了任务,分头干活去了。
  大年初一就上班,年年如此,连牢骚都不用发,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阖家团圆的日子难道不应该是把酒言欢、你好我好大家好吗?都吵了一年了,最后一天怎么就不能消停地度过呢?”方文涛把从物业那里调来的监控视频打开,唉叹道。
  “一年到头都在吵,最后一天还要坐在起尬聊,于是看对方更加不顺眼,心想老子都忍你一年了,新年要有新气象、新篇章、新开端,以及,新人生。”钟瑜说着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下方文涛手里视频的时长,知道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晚上的电影也泡汤了,“周辉的父母已经在问询室了,他们讲话我也听不懂,刘副队说让小郭和你一起,我在这边先看看监控。”
  “啊,一想到咱们‘文瑜双壁’不能并肩做战我就非常痛心,没有你在我身边辅佐,我都没办法发挥功力。”方文涛说着就要去抱钟瑜,结果被一掌挡了回去。
  “你厚脸皮夸自己就罢了,可不要带上钟瑜,也不怕恶心到人家,”小郭走过来照着方文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你有没有仔细听那两老人讲话啊,他们是临阳人,口音和南靖差很多的,我现在很怀疑你之前的问询记录可信度有多高,林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派我上场的,我可提醒你一会儿别拖我后腿。”
  “哎呀,临阳南靖都差不多了,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方文涛也不理睬小郭的嘲笑,指了指电脑屏幕,“你先查周辉家的基本情况,我这边争取快速突破抓到重点,回头告诉你。你不是最近眼睛不舒服吗,监控让叶铭去看,他天天玩手游,都练成火眼金睛了,正好物尽其用。”
  “嗯嗯,小哥哥真贴心。”钟瑜双手捧脸嘤嘤说道。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赶紧走吧。”小郭同志已经对两人的日常发疯免疫了,此时若不是想大过年的赶紧干完活儿回家,肯定也要跟着闹上一闹,只时现在没那个心情罢了。
  “啊,咱们小钟同志太可爱了,我不想和你分开……”方文涛一手捧心一手向前伸去,然而还没等够到钟瑜就被小郭拖离了现场,只留下一阵造作的叫喊声。
  钟瑜先把周辉的家庭关系梳理了一下:周辉,38岁,出租车司机,妻子范雨彤,无业,家里两个孩子,男孩10岁读小学三年级,女孩5岁上幼儿园。父亲周水弟,60岁,母亲袁喜凰,59岁。周辉还有一个妹妹叫周玲,33岁,外贸企业销售,离异,育有一女,5岁,上幼儿园。
  现在周辉的老婆还没见到,但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钟瑜一直记得邻居热心阿姨的关于“吵架都是为了钱”的说法,心里想着查周家财务状况时要格外留心这一点。
  事实证明这消息是非常准确的。周家父母确实把拆迁得到的两套房子都过户口给了儿子。在南靖呆了这大半年,重男轻女的情况已经看得太多,之前顾滨因为生儿子而杀妻杀女的案件虽说是极端,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里的风气,更别提那些为了儿子把全部身家都送上的老一派父母了。钟瑜自己家也是两个孩子,可是没见过父母有过什么偏心,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对姐姐更好更宽容一些,反倒是对自己更严苛。
  但究竟是不是因财起异还要看看口供和其他调查才能有结论。
  钟瑜正想着去周辉所在的出租车公司打听下情况时,突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走廊传来。
  “谁啊?怎么了?”钟瑜向站在门口的同事喊话道。
  “应该是今早死的那个人的老婆。”坐在门口的人答道。
  钟瑜赶紧跑了出去。
  刘桐应该是也听到了声音,钟瑜出门时见他已经站在走廊上了。
  来人正坐在长椅上嚎啕大哭,长发沾着泪水糊住了两颊,但面容依然可辨,正是周辉的妻子范雨彤。
  钟瑜看着她心想这悲痛欲绝的样子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而且是还处于难以置信的阶段。但距离周辉死亡已经十几个小时了,他老婆居然才知道?难道周水弟都没告诉她吗?
  “这位家属,请节哀,”刘桐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没有怀疑也没有安慰的意思,然后转头对钟瑜说道,“你接待一下。”
  钟瑜应了声“是”,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范雨彤领去了休息室。
  在接人待物上钟瑜与方文涛有很大不同。方文涛在问询时都严肃的很,与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无论面对男女老少都一副“别跟我废话,老实交待”的样子,问话也是直切主题,没有那些客套的铺垫。不像钟瑜容易感情用事,尤其是面对老弱病残更是先行心软。若是普通人还好,可一旦遇上的是几进宫的老油条就难免会浪费很多口舌。有时候一些同事会笑话·他是“傻白甜”,工作这两年多了依然分辨不出真话还是演戏,这话虽然有些过,但某些时候还真是切到了要点,明知是短板却迟迟改不了的毛病让钟瑜觉得非常羞愧。
  所以当范雨彤红着眼睛、魂不守舍地坐进休息室的椅子里时,钟瑜又是不由自主地先在心里同情了一下——中年丧夫、带两个孩子、没工作没学历、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苦日子了。
  “警察同志,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我老公死了,是真的吗?范雨彤刚一落座就抓着钟瑜的胳膊问道,“我给孩子爷爷奶奶打电话都没人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你先坐下,听我说。”钟瑜半拖半扶地拉着她坐下,回身又给她接了杯水。
  范雨彤哪有心思喝水,屁股都是虚坐在椅子上,好像随时准备站起来。
  “是这样的,”钟瑜在她旁边坐下,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上午接到报案说富力新村有人被打身亡,到现场后经初步勘查死者确实你爱人周辉………”。
  钟瑜话音刚落范雨彤猛地向前一倾从椅子里滑了下来,直接跌坐在地,要不是钟瑜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肯定就趴地上了。
  范雨彤呆了几秒钟,然后一丝哭声从嗓子里溢了出来。像微弱的汽笛,长长的一声单音,乍一听仿佛一件乐器坏了,只能发出这种单调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听得人鼓膜发疼。
  饱含着无尽的绝望和悲痛。
  待这口气终于支撑不住绝望时,她开始抽泣起来。
  “怎么能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可以死了呢?”范雨彤低着头哭着,双手紧紧地抓着钟瑜的两只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折断骨头。
  “死因我们还在调查,是意外还是被害现在还不好说………”钟瑜忍着疼痛安慰她道。
  范雨彤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压抑的哽咽与刚才走廊里的嚎啕判若两人,仿佛是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后的崩溃,崩溃到除了结果已经不关心原因的地步。
  钟瑜任由她哭了一会儿,然后试着把她拉到椅子上。
  “你们昨天应该是去周辉的父母家过的除夕吧,和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钟瑜重新在她身边坐好,拿起笔轻轻地敲了敲本子,语气郑重地说道,也是在提醒范雨彤,她现现正坐在刑警队里,悲痛的事先放一放,“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请先冷静一下,配合我们把工作完成,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案子都不复杂,没有阴谋诡计,多是冲动犯罪,不必劳心分析案情。
除了写两人的感情,还花了一些心思写案件中看热闹的人的态度,大家可以感受一下呀。
 
  ☆、第二十八章
 
  范雨彤讲的很快,信息量也不大,因为据她说她和孩子呆到8点就回家了,周辉和周玲继续留在公婆那里。
  当天上午十点多她带着两个孩子到周家帮着做祭祖的饭菜——周辉要到下午五点左右才换班回来,而周玲是下午四点左右过来的,所以整个白天都是他们几个人在家里忙东忙西,期间也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吃过晚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儿,然后要打牌,范雨彤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从进门到离开不过十个小时。
  “周玲每年除夕都会来她父母家?”钟瑜问道。
  “自从离婚以后就都是这样,她前夫又找了一个,根本不管她们娘俩,所以都是除夕当天就回来吃饭。”范雨彤哽咽地说道,听不出来对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小姑子有什么意见。
  “周辉回来后一直到你离开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和平时差不多。”
  “晚饭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儿,不过大家都喝了啊,也没喝醉。”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哎,孩子们要睡觉啊,我公婆家也不大,没地方住这么多人。”
  “你回去后联系过周辉吗?”
  “没有,反正他也是住在那里,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没给他打电话。”
  钟瑜想她是否真如所述时间离开看监控就能知道,应该没必要撒谎。至于其他的还要等法医、痕检的结果出来了才能进行进一步的问询,现在说多了反而会泄露过多的信息。
  “嗯,情况已经大概了解了,后续如果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再怎么伤心难过人也回不来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查清事实,请不要听信那些谣言,也不要和无关的人讲起,总之会给你一个交待的。”钟瑜觉得自己每次说这种话都像电视剧里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对外面满怀期待的家属说着“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换来对方的崩溃大哭。倒不是说做不到“尽力”,而是那句“交待”细品的话就会让人心生绝望,就算“交待”了又有什么用?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犯罪的人不会重头来,说到底还是两败俱伤。
  “我能看看我老公吗?”范雨彤哭着问道。
  钟瑜摇摇头:“对不起,现在不行。”
  范雨彤听后又低下头去,双手覆脸,随即闷闷的哭声从掌心里传了出来。
  送走范雨彤后钟瑜去和林远、刘桐做了个简单的汇报,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决定先找周玲了解下情况。
  因为按范雨彤的说法昨晚周玲和女儿应该是住在周水弟家的,但从监控上看她们在十二点左右离开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三更半夜”的时间非常诡异,很有必要问一问。
  而当周玲出现在队里时,钟瑜打量了几下这个梳妆整齐的女人便知道这个“必要”几乎可以说是“必须”了。
  周玲的神情太不自然了。
  其实就普通人而言,对后果严重、冲击强烈的事情撒谎是一很困难的事,尤其错综复杂、前途未卜的事情更是难度极高。你不知道要用震惊、疑惑、恐惧、安静等等中的哪一种情绪来表达才能不引人怀疑,而这种犹豫不决哪怕是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在行家眼里也会变成另一种昭然若揭。
  现在的周玲便是这样。
  其实都不用通过观察表情来猜测,单是从给周玲打电话通知她来队里问询时的反应看来,钟瑜就知道她一定脱不了关系——范雨彤那种“难以置信”的惊讶与悲痛是真情实感的,而周玲的则太假了,她甚至都没有质疑电话的真伪——现在冒充公安行骗的电话太多了,以至于绝大多数人接到问询时都是先骂一通“骗子”,要反反复复打好几次、甚至是要社区人员带着上门才肯相信。而周玲却直接说“好的”,仿佛早就料到会接到通知似的。
  “周玲,我们今天上午接到报案说富力新村有人被打身亡,到现场后经初步勘查死者确认是你哥哥周辉,”刘桐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你知道这事吗?”
  周玲坐在椅子上背挺的很直,但头却微微地歪在一边,双眼无神地看向地面,听见刘桐问话后才抬眼看向两人。
  “知道,我爸爸告诉我了。”周玲说话很慢,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钟瑜偷偷地瞄向刘桐,但刘副队并没有回看他。
  果然他早就料到了。
  “你能和我们详细说说吗?“刘桐说着把桌上的纸杯向周玲面前推了推。
  周玲明显吸了口气,然后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不用紧张,这不是审讯,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钟瑜补充了一句。
  周玲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和范雨彤所讲一致,她带着女儿四点左右到的父母家,吃过晚饭后就坐在一起打牌。后来因为房子过户的事情周辉与周父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凶,她上去劝了几句也连带着被骂。眼见周辉借酒撒疯,她就带着女儿回家了。结果到家没多久就接到父亲电话说他失手把周辉打死了,她又惊又怕,想回去看看,但周父不让她来,说不想让她和孩子看见这场面,还说等天亮就去自首,让她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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