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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程静盯着他，他的声音好像被冷冻过，寒气袭人，凛若冰霜。
“小杏”第五栋望着他，突然叫出了声。
“你说什么？”程静欺上前，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急不可耐，追问说：“你刚才说什么？”
“哥”一个女孩小跑过来，看到程静的正脸，震惊不已，蓦地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吞吐说：“程……程静”
第五栋后退两步，深吸一口，他差点被程静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他指向身边的女孩，“我叫我妹妹。”
程静故意不看旁边的女生，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紧张不安，声音都有些变音，牢牢盯着第五栋：“你妹妹叫什么？”
女孩整张脸通红通红的，害羞地低下头。
第一天开学，她从好友吴婷的口中得知，学生代表正是年年得第一的程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寻问吴婷好几遍才确定没有听错。
她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她的学校，与她成为同学，还与他的哥哥同为17班。现在看来，他哥哥与程静的关系似乎不错，那她有更多机会接近他了。
以前她听说程静是冷漠之人，不愿与人多说话，依今日所见，恐怕传闻有误。
他还在问她的名字，难道他想认识自己？
想到这，嘴角不自觉上扬。
第五栋说：“她叫第五杏。”
“第五杏、第五杏”程静喃喃自语，不再看一脸茫然的第五栋，望向娇羞的第五杏，温声说：“你叫小xing？”
第五杏不敢直视他的眼，瞥了一眼，说：“小杏，是我的小名。”
程静说：“哪个xing？”
“杏花的杏。”
“好名字，很适合你。”面前的女孩身材娇小，长相甜美可爱，特别是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与照片里的小女孩神似，他的心为之一颤。如果现在照片在身，他可以拿出来，确认这名女孩是否为他小时候遇见的。
小时候的相遇，是他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事。他要好好珍藏，不会轻易说出。在寻找小xing时，他会先拿照片确认，如果照片对不上，接下来相遇的事也不用再提及。
“你不要忘记他哥还在这里。”第五栋翻了个白眼，挡住第五杏。
看不出来，状元郎也是个色鬼。当着他的面，竟然一点也不知收敛。
程静看着他，冷声说：“我给你两天时间，把照片还给我。”
她是第五栋的妹妹，以后若想找她确认身份，找第五栋就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照片。
第五栋叹息说：“我真不知道你照片……”还没说完，程静早已撤得远远的。
第五栋气得跺脚，乱摸几把头发，说：“我造的什么孽啊！”
他快疯掉了，怎么遇到这么难缠的一个人。不仅要缠，似乎还要缠他妹妹。
再瞧瞧第五杏，一脸痴笑，傻傻地看着程静的背影，一看便知她也想缠程静。
第五栋在她眼前晃了晃，警告说：“小杏，不要犯花痴，那个状元郎很可怕。”
“哥，你知道的，我从高一就很崇拜他，那一年，我代表南陌高中参加作文竞赛，只看他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
“你喜欢他什么？看一眼就喜欢？”
第五杏抬头挺胸，“我对他一见钟情。”
“哥给你介绍合适的。”第五栋趴开头发，露出额边的伤口，“程静可凶了，你看，这伤口，就是他造成的。”
想起他把自己推倒，若是哪一天他同样粗鲁地推倒第五杏，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第五杏瞟了一眼：“程静再凶能有强哥凶？强哥我都不怕，怎会怕程静。”
“强哥哪里凶？他比程静温柔多了。”
张永强会保护弱小的人，比如他，高一时被人欺负，多亏张永强出手，后来两人结成好兄弟。从此他再也不用受人欺负，张永强就是他的偶像。
第五杏神气十足，“哥，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十几分钟就能掌控我的人生。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你管不着。”
“我不是想管你。”第五栋轻轻一笑：“你管我行不？给哥介绍一个合适的女朋友，怎么样？”
两人虽然是同一个爹妈所生，长得都不赖，十分可爱。女孩子可爱，那不必说，多数男生抵挡不了其魅力，一个接一个沦陷。但可爱的长相若是生在一个男生脸上，就有点倒霉了，至少他很倒霉，追求过的女孩子以他的长相为由拒绝他。她们忍受不了男朋友比自己长得可爱，更受男生欢迎。
“哥，你是个傻子，我才不给你介绍。”第五杏做了个鬼脸，生龙活虎地跑了。
第五栋望天，又落寞的低下头。他真的是个傻子，18年的时间一个女生也追不到，有点心灰意懒。他成绩不好，前两年在北极高中，一直排倒数第三；第五杏成绩优秀，在南陌高中一直排前十，经常代表南陌参加竞赛。
出生时，他赛赢第五杏；出生后，第五杏处处赛赢他。
他怀疑自己的母亲可能极度偏心，在他们处在胎儿期，只顾给第五杏补充营养，而他只能吃残羹剩饭，弄得他现在好像大脑营养不良，发育不全。
查楠路过，唤了他的名字：“干嘛呢？”
第五栋回过神，说：“程静十分宝贝的照片丢了，找我要，我看都没看过，拿什么给？”
查楠开玩笑说：“你拿性命中的性给他。”
“……”
第37章
语文课上，沈川滔滔不绝地讲着，第五栋偷偷瞟了一眼旁桌的程静，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故障。
那个最爱看书的程静，现在书也不看了，一手支着下巴，望向左边窗外。他顺着程静的视线扫过去，发现还有一人也看向窗外，眺望远方。那人寂然不动，就像一尊雕塑，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人坐在左边的最前排，从开学到现在，他每天上课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动作，绝无例外。就如程静一般，一直拿着一本书。可现在的程静不看书了，那个男生却还保持看窗外的习惯。
昨天至少与程静说上话。第五栋话很多，喜欢结交朋友，17班的同学，只有那名男生，没有交谈。他有一天前去搭讪，男生主动拉开距离，面色苍白地逃开。
听其他同学说，他叫付一，是一名孤儿，性格孤僻。无论谁靠近，他马上远离，传闻他有社交恐惧症，17班的学生没有一人与他说上一句话。相对而言，第五栋觉得程静可爱多了。
转过头，发现程静注视着他，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眼中的嫌恶，第五栋看得清清楚楚，好像在说：“这两天如果不把照片还我，打死你。”
第五栋展颜一笑，胡乱地摸起一本书，挡住脸，他真怕被程静看出个窟窿。照片的事情，他现在还搞不明白，要拿什么东西还。他希望程静多向付一学习，远远地避开，当他是病毒。
程静与付一两人皆是冷漠疏远的性子。有人主动靠近程静，他不会逃避，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漠视别人，把他们当空气罢了；而付一把人当病毒猛兽，有人来，他就躲。
现如今，程静算是彻底缠上他了。
第五栋把书往下挪，露出双眼，发现程静还在看他，眼中有嫌恶，嘴角也有嫌恶。总之，就是特别瞧不上他，恨不得上来再推他一把。
刚才看他，还只是一点点的讨厌，怎么突然讨厌到了极点？
他不明白。
不再想东想西，回到自己的事情上来。他手里拿的是漫画《回来吧，我的爱》。漫画翻到了其中一页，帅气男主与柔美男主正在接吻，帅气男主还对柔美男主动手动脚，两人衣服有些凌乱，四周画满了粉红粉红的桃花，两只蝴蝶分别停在他们肩头，那种恋爱的氛围渲染得极好。
第五栋懂了，他用书挡住脸的恰好是这一页，而这个画面刚好被程静看了去。他堂堂状元郎，看的都是经典名集，哪里瞧得上这些毫无营养的恶俗漫画，而且还极度恶俗。一般男生也接受不了，他一个大直男，鄙夷厌烦也在情理当中。
程静没看他，也没看书，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瞧程静太无聊，于是给他传了个小纸条。
纸条被搓成一小团，在空中呈抛物线落到他书桌，弹跳几次，再滚动几圈，终于安定下来。纸团靠近他指尖，他稍微动一下手指，轻易获得，可他偏不动作。第五栋给他使眼色，他视而不见。
第五栋急得跳脚，再给他做手势，还用上了一窍不通的哑语。程静看他手舞足蹈，无声言语，全当他是傻子，继续发呆。
第五栋不等了，霍然起身，跨到他书桌前，把纸团展开，再回到自己的座位。
程静没阻扰他的一举一动，连眼皮也懒得掀开，忽视面前展开的纸团，开始闭目养神。第五栋气得说不出话，传纸条给他，他不看；把文字放在他眼前，他不看，活生生一个大爷似的。
不一会儿，程静起身离开，第五栋大喊：“你不在意我给你写的什么？”
程静立定：“关于你的事，我一点也不想在意。”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第五栋拿起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几个大字：我给你推荐几部好看的恋爱漫画怎么样？
刚才用漫画那一页挡脸全属意外。有时运气就是如此，你拦也拦不住。那一页正是漫画里最让人心跳脸红的一幕。他第一次看，也不由得羞红了脸。两个异性接吻还好说，但是两个男生接吻，感觉很奇妙，说嫌弃吧，又有点羡慕；说羡慕吧，又有点别扭。
随后，看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他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觉得两个男生的恋爱更纯粹。当然，这也是他阅览了无数漫画而得出的结论。他希望程静也能多看漫画，不要总是抱着艰涩的名作，至少可以换换口味，多增加看书的乐趣。程静若看了许多漫画，悟出的道理说不定与他不谋而合。
中午的图书馆，人不多。很多学生吃完午饭，大都选择安静午休。少数学生来这儿看书或睡觉。中午是一个容易倦乏的时间段，有些人本意冲着看书来的，看着看着，昏昏沉沉，最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有一人正趴着睡觉，程静从他身边走过，瞥见他的侧脸，正是同班级的张永强。他睡得很沉，很香，被他占据桌子的十米内，唯有一人，其他人不敢靠他坐。
图书馆寂静无声。程静偏头一瞧，唯一靠近张永强坐的人是王若韩。在17班，王若韩坐在他后面。平时怯声怯气的，与他一般，不大爱说话。有几次王若韩来到他桌前，缩头缩脑，欲言又止，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此时，他看程静靠近，顿时站起来，僵硬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程静没笑，他只是点头，这微小的点头回应，却是让王若韩高兴极了。他一脸兴奋地望向睡着的张永强，脸上的笑容快溢了出来。
程静哪里知道，王若韩一直把他当作学习的榜样。每次他想问程静难题，却听别人说程静是个极难相处的人。因此对他又怕又崇拜。
程静很少与人说话，让大家误认为他是个难以亲近之人。他把更多时间倾注于书中，看书能给他带来乐趣。他想起小xing说过的话：“你可以用心与书中人说话，书里面有很多精彩人物，看书就不会无聊了。”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理周边的人，但他很欣赏王若韩。在最差的北极高中度过两年，在高二联考中居然得了全市第十的好成绩。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最起码要付出难以想像的努力，这样子的人，他很佩服。而他也是花费了许多时间，不间断地看书学习，辛苦付出，才能保持状元的称号。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等小xing出现，他不会像小时候那般自卑无助。
他努力上进，年年登上最顶峰，想起这八年的努力，脑中有一人忽闪而过，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不再想过往的事情，挑了个角落，坐下思考。
没有照片，他根本无心看书。照片是他的定心丸，就算拿起书，硬着头皮看，也无济于事，反而让他心中痛楚。
突然，一道女声扎入他耳中。
“小杏，这不是你小时候吗？你看是不是超级可爱。”
另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真的耶！”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来，打量两个女生，两人穿着南陌校服，其中一人是与第五栋容貌极相似的第五杏，她瞧见他过来，慌张地低下头，双手圈起旁边女生的胳膊，小声说：“程静，你怎么在这？”
旁边的女生神秘一笑，打趣说：“最爱看书的程静不在图书馆，难道在你心中？”
第五杏来回摇她的胳膊，羞赧说：“吴婷！”说完，甩下吴婷，一个飞奔出去。
程静望不到第五杏的身影后，才转过身来：“你手上的照片……”
吴婷说：“刚才翻书，在一本书里找到的，我还以为是一个书签，想不到是小杏小时候的照片。”她看出程静的心思全在照片上，于是含笑递给他。
程静望向照片上的女孩，她穿着紫色连衣裙，作出剪刀手造型。这是他昨日丢失的照片，今日回到他手中，失而复得，令他欣喜若狂。他平息心情，瞬即换上平日里淡漠的面孔，“这是第五杏的照片？”
他说出这句话，拿照片的手抖如筛糠，另外一只手搭在这只手腕上，堪堪稳住。
吴婷看出他的异样，笑着说：“当然，是不是特别可爱？”
“很可爱！”他压住心中喜悦，急切地问：“你确定照片上的人真是第五杏？”
整整八年，他等了太久，绝不愿再次搞错。
吴婷说：“当然，我和小杏从小一起长大，我家里还有好多与小杏小时候的合照，你若是不信，我明天带过来给你看。”
他盯着照片说：“那麻烦你了。”
“这张照片送给你怎么样？”
他对这张照片非常感兴趣，她作为第五杏的好友，二年前知晓了第五杏喜欢程静的事，现在是个绝佳机会，不如好好撮合一下。
“好，谢谢你。”他笑了，笑得极好看，就像枯槁的草木，眨眼间抽芽长叶，焕然新生。
吴婷被他的笑容迷住，他的笑脸耀眼夺目。平时他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真的难以把他与面无表情的状元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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