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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这么中二的口头禅，还要归功于马牧之。
小学四年级被星探挖掘，二年后，他还没有取艺名，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他老板的儿子——马牧之。马牧之与青梅两人在花园里聊天，他不小心闯入二人的世界。青梅第一眼看到他就惊呆了，直呼：“我看到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容貌俏生生的，而且经过两年的才艺训练，气质异于常人，站在一群普通人中，令人眼前一亮，很容易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马牧之登时不高兴了。
其实，马牧之并不差，比起楚心舞，隐隐之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心舞初来乍到，说话做事难免畏首畏尾，而马牧之神情自然多了，脸上常常挂着和善的笑容，他又是这次宴会主人的独子，自然更受别人关注。
青梅不一样，他与马牧之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多半时间处在一起，彼此看了十几年，再怎么惊为天人的容貌，在他眼里，也与自己的容貌一样普普通通。
他粘着楚心舞，冲他索要签名。欣赏楚心舞歪歪扭扭的“楚武”两字，高兴得手足舞蹈，特意拿着签名在马牧之面前显摆。
马牧之命令楚心舞进入卧室，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人气，马牧之反手关上房门，背对着他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不喜欢男生。”楚心舞双手抱胸，尽量把自己缩到最小，惶恐不安地躲到角落。
“快点脱衣服。”
“……”在马牧之的淫威之下，他轻手轻脚脱下白色礼服，换上马牧之的沉稳蓝色礼服。
穿着楚心舞的衣服，马牧之刻意跑到青梅面前显摆，“像不像白马王子？”
青梅惊住，伸出两根手指揪住他的雪白衣角，“牧之，你干嘛穿楚武哥哥的衣服？”
“楚武哥哥？”马牧之反复嘟念这四个字。他找到楚心舞，大声说：“楚武，你以后不准叫这个名字。”
“那我叫什么？”
马牧之瞟到圆桌上的一本杂志，上面印着蓝天白云，林立高楼。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你以后叫楚新屋。”
“哪个xin？哪个 wu？”
“新房子的新，新屋子的屋。”
“楚新屋？这、这也太难听了。听说你是我的小老板，也不能取名这么随意吧！”
马牧之笑了笑，“想要好听名字也可以。只要你别让青梅叫你楚武哥哥。”
“我答应你。”
“那你就叫楚心舞，心情的心，舞蹈的舞。”
“楚心舞，嗯，好名字。”
马牧之说：“你既然是白马王子，作为你的老板，送你一位公主殿下。”
说完，一个小女孩从他后面走了出来。这个女孩长得粉嫩可爱，与楚心舞的个头差不多，她好像十分羞赧，缩起脖子不敢抬头。
“公主殿下？”
女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头轻轻一笑，“我在。”
“……”
马牧之一幅凑热闹看好戏的神情，“后面你真正出道了，就把‘公主殿下’当作你的记忆点来包装怎么样？”
“……感觉好傻。可不可以——”
“很好，很符合你的身份，就这样决定了。”
“喂！”
……
王红说：“我很高兴，我是第一个被你称做为‘公主殿下’的女人。”
楚心舞愣住，片刻才缓过来，“你是那次宴会上的小女孩？”
王红笑得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打破黑夜的沉闷，“你比赵舒文的记性好多了。我可是你长达六年的粉丝，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你呢。”
楚心舞头皮发麻，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学校外的四个地痞是你安排的。”
混混显然只针对赵舒文。当他出现，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四个男生身体健硕，一起上有绝对的优势。选择离开，可见他们并不想伤害自己。
楚心舞又继续说：“谣言也是你散播的。”
“这个屎盆子别扣我头上。”
“不是你又是谁？”
王红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翻，摇了摇头，漫声说：“难道你以为整个南陌，只有我一个粉丝？你天天跟一个丑女混在一起，眼红的又不止我一人。而且，你的签名越来越丑，对你不满，也只能怪到赵舒文身上。”
楚心舞吼叫：“你到底干了多少龌龊事？”
王红扳动一根根细长的手指，笑着说：“你都知道，为什么明知故问呢。”
赵舒文眼皮微动。听两人的交谈，不免觉得奇怪，身为受害者的她，刚刚得知王红最近所做的事。作为局外人的楚心舞怎么可能知道。
楚心舞看一眼赵舒文，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一直跟在赵舒文身后，默默地看着她。但是，为了不让她有压迫感，他总是保持忽远忽近的距离。游泳馆，她不小心摔倒，及时出现扶她；图书馆，她被假蛇吓到，他蹲在书架的另一边，与她只有一架之隔，她坐在地下，一会儿小声啜泣，一会儿小声轻笑。他不敢贸然前去安慰，也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学校外跟在她身后，他一路戴着口罩，直到发现四名无赖出现，他才把口罩取下来，试图与他们拼死一搏。
也许她以为，他只是恰好路过，却不知他让经纪人远远的停车，再乔装打扮，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久好久。她飞快地冲向学校，从来没有回头瞧他，如果她回头，一定可以看见一个头戴帽子，脸上贴了三颗大黑痣的不起眼面孔，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受粉丝们的打扰，安静与她一同上学。
垃圾的事，他比赵舒文更早发现。打算清理一下，马牧之阻止他，“你帮得了她这一回，下一次呢？”
他抬头，凝视马牧之英俊的面容，“你知道何舒文对我有多么重要。”
“他现在叫赵舒文。”
听到这个就来气，刚准备发火，赵舒文到达教室口，他若无其事走回自己的座位。她发现了课桌里的垃圾，脸色十分难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挑有趣的事讲给她听，却是徒劳无功。
在失物领取处，他偷偷摸摸调换了快递。找到没人的地方拆开一看，只是无色无味的沐浴露，稍稍安心。
第一次注意到王红，是在游泳馆。她掬水泼向赵舒文，以为她不小心玩过了头，没想到暗地干了这么多坏事。
王红暴戾的说话声中止他的回忆，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楚心舞，你属于我们粉丝，赵舒文独占你，就要受到惩罚。”
楚心舞双目突出，厉声说：“你们吃饱了撑的，好事不干，整天瞎琢磨怎么欺负人伤害人。我不需要你们这些脑残粉。”
“脑残粉？你真是太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阳光爽朗的楚心舞了。”王红耸耸肩，漫不经心，“没有我们的支持，你啥也不是。”
“我不需要你们的支持，被你们这群人支持，我恶心至极。”
“你会后悔的。”王红说完，纤长手指撩动额前的碎发，眼神犀利地看向他，过了一会儿，带领没有发言一句的两名跟班离开。
楚心舞去扶赵舒文，她身子偏开，蹲下身，摸索似地去捡磨坏的镜片。脚下不小心踏到碎成残渣的镜框，怔了怔，随后又去找镜片。
灯光昏暗，高度近视的她，像半个瞎子一样摸来摸去，摸到了半块小石头，扔到一旁。她不甘心，头埋得更低，双眼快要贴上地面，身子蜷缩着一点一点前进，摸起东西一样一样仔细分辨，
楚心舞双目通红，蹲下身与她一同寻找，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他拉她起来，她倔得像一头牛，兀自卑微到尘埃里寻找失去的东西。
他半蹲在她身边，哑声说：“何舒文，找不到了。”
“……”
扭转她的身子，强行让她面对自己，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别找了，别找了，你的手磨破了。”
“不找了，我怎么回家啊！”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我来做你的眼睛。”楚心舞搂住她颤抖的身躯，“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我、我……”
我喜欢你啊！可是，我的喜欢只会带给你伤害。
赵舒文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紧咬牙关，“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
第91章
最近网络上爆出一条惊人视频，在南陌高中掀起惊涛骇浪，几乎每人手机里都有这么一条视频：
黑夜，月色朦胧，路灯发出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虽然视频色调略显昏暗，但是可以看清楚心舞的脸。
他的皮肤白得发光，比身后的那盏灯显眼，只不过，他眼底的光芒闪得吓人，犹如漆黑的夜空突兀亮起两颗星辰，诡异且森寒。
然而，比他双眼更可怕的，是他薄薄嘴唇里吐出的刻毒话。
“你们每天吃饱了撑的。我不需要你们这些脑残粉；我不需要你们的支持。被你们这群人支持，我恶心至极。”
说完这段话。他前面有一个女生，在视频里只能看到她瘦弱的背影，穿着南陌校服。她抬起手似乎在抹眼泪，接着传来她继继续续的哭泣声，“楚心舞，我只不过想要你的签名，为什么骂我脑残粉？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我喜欢你，有那么让你恶心吗？”
她慢慢说着，难以抑制内心的悲伤，无尽的委屈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声。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孤单背影，屏幕外的同学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不知不觉红了眼，流下同情的泪水。
“楚心舞竟然是这样子的人，我的眼睛真是瞎了。”
“找他要签名就是脑残粉？我前两天才找他要过签名，难怪他签得那么丑，原来把我当作脑残。”
“对啊！他的签名越来越丑，与其他明星的签名相比，真是辣眼睛。”
“我们无条件地支持他，他居然说恶心。我现在是真的恶心，怎么喜欢他这么不识好歹的家伙。我脱粉，诸位随意。”
“这人太坏了，我粉转黑了。妈的，什么玩意儿。”
“加我一个。”
“……”
视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临江市初高中学生，有事没事拿这事当谈资。男生们如果想讨女孩的欢心，往往吐槽骂詈几句，再配合深恶痛绝楚心舞的基本表演，保准提升女生对他们的好感度。
事情发酵一个星期。楚心舞即将放映的电视剧撤档；谈好合约的综艺节目取消；三街六巷里的宣传海报被涂抹得面目皆非，最近大火电视剧《绝美之恋》的海报贴在他的海报之上，取代了他的地位。短短几天，城市风貌焕然一新。
他从万众追捧的大明星沦落为人人唾弃的恶心脑残。以致于无时无刻需要戴着口罩，不敢以真面目在世人面前晃悠。
那句“公主殿下”无辜受牵连。一个电视频道播放的古装剧，里面正好有一个公主。凡是对她尊称“公主殿下”的剧中人，无一例外的被观众们一顿狂轰。手机弹幕上刷得最多的一条：喊公主殿下的人快点去领盒饭。
还别说，这个不温不火的小成本古装剧，因为他的一句口头禅火爆网络。该电视剧的出品方，力排众议，送给楚心舞一大堆快递。这件事被记者报道出来，该古装剧的收视率一落千丈。后来，记者再次跟踪报道，快递送的是字帖。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不仅这个古装剧再次爆火，而且卖字帖的商家也跟着火了，赚得盆满钵满。
以前他的粉丝赠送各种稀奇的小玩意；现在他的“粉丝”团购送来字帖。一箱箱字帖堆满了一间卧室。为此，马牧之为他配备了两名专门收快递的人——阿大阿二。
没有快递的时候，阿大阿二就随时保护他。工作因为舆论压力而暂停，他把精力放到学习上，与南陌学生接触的机会多了。男生们大多视而不见，女生们一个个白眼翻到飞起，唾沫星子雨点般的喷来。
有个女生快要喊破喉咙：“楚心舞，你个丑人，还不滚出我们学校。滚回你的西城高中，我呸，你这种烂人应该滚到北极，南陌高中，你不配。”
一个破口大骂，其他人也来凑热闹。
“快点滚回家练字帖去吧。”
“戴什么口罩啊，长那么丑，根本没人看你。”
“恶心……”
前方飞来一本书，还好阿大伸手接住，要不然直接撞上脑门了；身后扔来一根香蕉皮，正好阿二用他魁梧的躯体挡下。不料，头顶落下倾盆大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水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刺激他僵硬的身体。
抬头看去，楼上走廊处没人。
头歪向一边，一撮一撮拧干头发，如长线般的水珠急速落下。他取下吸饱水的黑色口罩，露出疲惫的双眸。
终于明白王红所说的“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还奇怪，王红后面的两个女生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难道只为了给王红撑场面？想不到，她们故意站得较远，是为了拍摄视频，然后恶意剪辑拼凑配音，发到网上，败坏他的名声。
他臭名昭著。
工作没了，学校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好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粉丝们恶语相向，同学们排挤打骂。
不过，他不后悔。
大家都把力气花费在他身上，没有其它精力嚼赵舒文的舌根。他们的攻击目标转移了，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那晚她倔强地寻找丢失的眼镜，一直喃喃“我什么都没有”。他全部看在眼里，却什么也做不了。找了两个小时，她终于放弃，无力瘫坐在地，好像全身力气被抽干。他叫经纪人开车过来，打算送她回家。
寻问她的家庭住址，她闭上双眼，谁也不理，似乎对整个世界失去眷恋。联系上班主任沈川，得知住址之后，他与经纪人一同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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