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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除冥族，都是酆都的造物，其他族群的魂魄，成不了鬼界核心人物，根本就无法安插奸细。”重楼叹了口气：“至于冥族，鬼王对我族已仁至义尽。除非父神复生，否则他不会再蹚浑水了。”
飞蓬亦跟着叹气：“仙界也差不多，别看仙族现在名义上是神族下属，在神魔之井战场，有仙族入神族阵营，仙界不少地盘也由神族派去之人治理。但昊天放任本将安插人手掌控大权，是因为仙界九大元老及其嫡系，全是仙帝死忠。”
“各界谁不知道，玉衡军就代表本将？但即便如此，得到的也只是恭恭敬敬的对待，看似忠诚，却只是捧着敬着且远着。”飞蓬的声音越发轻缓，神情是难以揣测的平静：“礼仪一律到位，实际上效忠的人…”
他蓝眸里闪过一道精芒，音调低不可闻：“呵，待仙帝从烛龙的封印里脱困，一旦决定反抗，仙界那帮高层哪怕明知是以卵击石，也不介意搭上性命。”若昊天当真要如此，自己纵使是已掌控了仙界中低层，也逃不过一场血流成河的杀伐。
“难兄难弟啊。”重楼心念一动，取出一坛酒，大材小用使出空间法术。他将两人杯中清茶，都换成了酒水，举杯邀酒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别担心了，干！”
果然，重楼永远那么体贴。飞蓬付之一笑，哪怕明知道他们俩一样，都要面对臣服己方的异族不久后的大规模反扑，也暂时抛却了心头压着的巨石，笑着应道：“好，不醉不归！”
他始终坚信，待此番痛饮一醉，彼此依旧还是无坚不摧、不畏不惧，总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崭新的未来。
魔界，九幽禁地
赤霄正端坐着，聆听神农教诲。他生于七星连珠异象，幼时蒙欢兜启蒙，少有人知晓，偶尔他也得神农亲自教导，哪怕只是兴之所至，亦是受益匪浅。
而如今，最让神农满意的就是，这第二任大祭司不似欢兜那般喜欢揽权搅事。赤霄沉得住气，专注于提升实力，而且走的是阵道，辅以占卜星象。可以说，这些比起法则，只是杂学，但偏巧是神农喜欢研究的。
所以，赤霄始终驻守九幽禁地的这些年，竟阴差阳错得了神农青眼，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这一日，赤霄惊讶的发现，天帝和地皇竟始终都有联系。这不，伏羲竟亲自来了九幽禁地，还非常轻车熟路的坐了下来，就在神农身旁，哪怕得到一个白眼，也还是悠然自在的很。
当然，赤霄不敢怠慢，赶忙站起来行礼：“见过天帝陛下。”
“嗯。”伏羲似乎心情还不错，点头给了淡淡的笑。虽然很淡，但还是笑了，眼睛里还透露着些许愉快的情绪。
这样的天帝太过令人吃惊，赤霄一个激灵，险些绷不住那严肃的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笑得这么欢？”神农没好气的瞪他，在看见伏羲笑容一僵时，才满意的笑了一声，放软了声音道：“有事就说吧。”
伏羲无奈的说道：“我刚刚去找了烛龙，把混沌水灵收回了。”
“哦。”神农闻弦歌而知雅意：“因果既消，烛龙的封印也会失效。昊天一旦脱困，神界对仙界的统治…”他神色微妙起来：“你为这个高兴？到时候，昊天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飞蓬！”
伏羲摇首：“飞蓬此番归来，出手立威有所收敛。”他看向赤霄，意味深长问道：“赤霄，你认为飞蓬掌握的什么法则？”
“破灭法则啊。”赤霄下意识回道：“一剑出万法灭，这不是很明显吗？”
神农陷入了沉默，他捂着额头哭笑不得：“你们没找重楼问此事？”
赤霄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不对？”
“对个屁！”神农忍不住爆了粗口：“飞蓬那小子狡猾的很啊，我说怎么没人问！”他不禁翻了个白眼：“破灭法则能破灭万物，包括空间，是攻击力极强的一种偏门法则。以飞蓬平日的表现，这个法则并不会惹人生疑，自然也就掩盖了事实。”
神农看向伏羲，摇头道：“昊天和你也算交好，你这么坑他，他私底下一定会气死了。”破灭法则再厉害，也不是没办法克制，绝对无法和时间法则相媲美。要是昊天以破灭法则战力预计飞蓬的战斗力，妥妥会被当场教做仙了。
“帝俊把重楼折磨到差点崩溃，你不也没管吗？”伏羲直接反问了一句。
神农哑口无言，赤霄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中掠过一抹异彩。
见状，伏羲淡淡一笑：“飞蓬回来后，对我提起过此事，问我昊天比之帝俊，性子如何。我便告诉飞蓬，昊天擅于谋算。于是，飞蓬想了想，就道‘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告退准备去立威了。”
“昊天惨了。”神农忍不住扶额，再次慨叹了一句：“飞蓬真是狡诈。”鬼能想到，擅长的法则特么的能伪装？！
伏羲笑而不语。
赤霄幽幽插了一句嘴：“天帝陛下、地皇陛下，飞蓬以前没那么狡猾，绝对没有！”
“……”是哦！伏羲一下子陷入了思索，神农也托腮想这个问题，以前的飞蓬又可爱又正直，是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狡猾了？
神魔之井，飞蓬倒在一起的重楼一颤，歪头重重打了个喷嚏：“啊嚏！”
“唔？”飞蓬醉眼惺忪，却还是嫌弃的踹了一脚。
重楼只得取出湿软的帕子，把自己整个脸和脖子擦干净，还换了身衣服，才得以重新接近。
他舒舒服服抱着飞蓬的时候，万万不知晓，天帝和地皇都怀疑到了他身上。
原因很简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飞蓬的好友之中，若论心黑擅坑人蒙骗人，自是以重楼为最。而好不容易成功坑了重楼一把的赤霄，在旁露出一个微笑，深藏功与名。
彼时，魔界的第二批魔族正处于化形期间，他们从化为人形接受启蒙，到出师能自由离开魔界，仅仅三千年。虽质量远不及第一批，但从诞生到化形的速度极快，数量亦是极多。
除此之外，各界飞升的第一批修者，也凭借着在下界多年积累的心境智慧，不仅站稳了脚跟，还开始尝试着接触权柄。号称绞命场的神魔之井百年一战，便是他们踏出的第一步。
即使没能得到魔尊和神将青眼，也有不少飞升者获得军功，由此再度提升了实力，也点燃了各不相同的野望。
六界纪元第两万四千年整，正在进行大战的神魔之井战场上，妖界公然反叛，与仙界联手，再次对神魔两族发起攻势。
与此同时，神魔之井最上层的单独空间内，神将和魔尊被亲自前来的仙帝、妖皇牵制，战局一触即发。
值得一提的是，因最开始春毒事件，各族高层主动处理过涉事之人，后来神魔两族出手荡平各族，又清洗了一番相关人士及骨头太硬的敌人，各界其实损失不小。
仙妖两界，更是元老级别除却九大初代者，几乎陨落了个彻彻底底。而他们此次敢于出手，是在前不久得知了一个消息——
数月之前，重楼秘密将女娲本源神血还于人族，并以各种天材地宝，为被五帝选中的女童改换血脉、提升资质。在此期间，他因秘法耗费大量灵力，短期内难以弥补，战力正好有所下降。
作者有话要说：
总不能只有重楼坑人吧，这次给赤霄加了点戏份哈哈。
下一章，大家等着看飞蓬坑昊天吧。
至于重楼在帝俊手里吃的亏，啧，他也会讨回来一部分的。
PS：这次是仙妖反扑剧情，结果当然不是一帆风顺，而飞升者剧情沉淀中，大概还需要一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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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交情通意心和谐
神魔之井战场
眼睁睁看着下方一团乱麻的样子，飞蓬和重楼不约而同挑了挑眉。
同时赶至的帝俊和昊天交换了一个眼色，笑眯眯说道：“看样子，你们俩并不意外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重楼不以为意的收回视线，不再关注战场上族人的动向。
飞蓬亦回过神来，唇角微微勾起，浅浅一笑道：“反叛和勾结敌人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仙帝和妖皇也不指望能瞒的严严实实吧？”
“既如此，为何不曾增兵、不曾言说？”昊天一贯平淡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一抹讶异。下方大多数的神魔两族，看起来是真的猝不及防，一时间手忙脚乱，多有受伤之人。
闻言，飞蓬扬起嘴角，微笑摇头：“真正的战争淬炼，对这些小家伙来说，是极有益的磨砺。”
“正是此意。”重楼也跟着笑了，他赤眸里闪现桀骜自信，意味深长道：“真金不怕火炼，仙妖两族纵然反叛，总体实力也比不上神魔，两位意下如何？”
帝俊似笑非笑回答：“说得有理，仙妖两族拼不过神魔。可是，你二人打得过我和昊天吗？”
“那就做过一场。”飞蓬丝毫不意外，踏前一步道：“烦请指教。”
帝俊嫌弃的看了重楼一眼：“看见没，你还没飞蓬爽快！”
“你也没有。”昊天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上前把帝俊挤到一边：“行了，重楼交给你。”
不管已和帝俊对上的重楼，他看向飞蓬，冷冷道：“这次，烛龙不会出手。”仙帝一双眸子清冷透彻，语气平静而森寒：“正好让我瞧瞧，你有无资格，踩着我仙界立威！”
果然，当年自己用混沌水灵请烛龙出手，让仙帝骤不及防被封印，令对方极其不满呢。飞蓬心中有底，愈发胸有成竹，甚至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朗声道：“前辈言重，晚辈先请了。”
话音未落，照胆神剑倏尔出鞘。那一霎，所有光明瞬间湮灭，剑锋没有一点儿杀意，也没有一点儿气势，无声无息便到了昊天身前。
这边的交锋暂且不提，另一边的战场却别有意趣。只因重楼没等帝俊出声，就随手开了一个空间通道，率先迈入其中。
混沌特有的气息传递过来，帝俊探头一看，就认出了地点，正是重楼上一次被他制住之地。他不禁眯起眼睛，玩味笑道：“哪里栽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正是。”重楼幽幽的声音传来，不带有一丝一毫情绪：“请君入瓮，敢否？”
帝俊蓦地一笑：“有何不敢？”他踏步入了空洞，正是艺高人胆大。
战场之中，原本的慌乱已平定下来。正如重楼、飞蓬所想，这些年由于他们的存在，神族和魔族的实力都在渐渐恢复，再次有了盘古大陆时期的势头。
只是，看着钩戈指挥千军、杀伐果断的样子，留在旁边当副手的溪风，眸中掀起万般波澜，他的耳畔依稀传来了战前与魔尊的那番对话——
“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属？”重楼靠在书房那张舒服的椅子上，椅子前的书案之上，是批阅好的公文，他一手托腮，慢悠悠说道：“连去见水碧的次数，都变少了呢。”
溪风浑身一颤，一时没敢吭声。他隐有感觉，魔尊言外还有意味。
果不其然，重楼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本座去混沌的这些年，初代魔族少了一层人口。这些族人的死因，是钩戈封锁魔界，他们闹上魔宫，钩戈只能从重处理。可说来也巧，敢这么干的，都是偏向本座的人，长老们倒是治下严谨，不敢越雷池一步，嗯？”
“尊上…”溪风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沉默下去。他单膝跪了下去，轻声说道：“属下已注意到这一点，但至今并未有证据能证实，首席魔将有异心，才不敢向您禀报。”
自己和钩戈一贯交好，哪怕现在对她生了怀疑，双方也并无明显隔阂。这种事没有切实证据，如上报给魔尊，便更像是自己欲更进一步，想要铲除异己而陷害于对方。
重楼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呵。”他摇了摇头：“若此事当真是钩戈在密谋布局，那以她的心机手段，定不会留下破绽，你暂且放下吧。”
事实上，溪风能发现不对劲，已经出乎意料，说明他的进步也不小了。重楼抱着这样的心思，又考验了一句：“至于你，本来打算如何？”
“尊上，因纹姬神女陨落，妖皇陛下已无有把柄握于您之手…”溪风回答的相当顺畅，显然是蓄谋已久：“再加上仙帝昊天脱困，妖族、仙族私下里已有勾连，想来不久后定会反叛。”
他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这一战，只要是我魔族最终胜利，损失的是谁，于我族大胜之时，很容易被忽略。是故，若钩戈真有异心，尊上和属下又似乎一无所觉，她接下来便更会抓住这个机会，让偏向于您的族人，在大战中多有折损。”
钩戈为首席魔将，关键时刻拥有战场上指挥的权利，大可以名正言顺参与战事。反正，大战总要有损失，死的是高手，更是正常。
初代魔族无一不是潜力尚存、还有望更进一步的天级。其中，除却已公开效忠长老们的族人，多数都偏向于魔尊。
所以，此战正是毁掉魔尊有可能成形的拥护者势力的最佳机会！纵然事后有一定几率被怀疑，光是机会难得，能剪除魔尊未来的诸多羽翼，就足够让背后之人心动了。
“不错的计划。”重楼饶有兴趣的颔首，却提出了另外一个方向：“但溪风，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比如，钩戈只是想铲除异己，避免日后有族人后来居上，与她相争？”
溪风沉默少顷，斩钉截铁说道：“属下认为，排除此事只是误会的可能，若钩戈当真对您忠心耿耿，就不会惧怕来自麾下的挑战。若她所想如您今日所猜，我只会认为，她心胸狭窄、德不配位！”
“啪啪啪！”重楼鼓了鼓掌，站起身来时，脸上是难得的温和：“记住你今日之言，此事就全交给你了，只做你和钩戈的交锋。理由是你不满她未雨绸缪、铲除异己，本座全当不知道。”
放长线钓大鱼，试探钩戈背后之人吗？溪风心中登时有数，躬身行礼道：“是，属下明白。”见重楼没再吩咐什么，他便主动退了下去。
再之后，各族暗潮涌动一如所想，直至今日猛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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