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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失败的重逢及其后续(玄幻灵异)——汶汶乡/镜台

时间:2020-12-11 11:56:01  作者:汶汶乡/镜台
  "你觉得根据一般的套路,你能问出个所以然吗?"
  "我知道我自己不走寻常路。您肯定用的是二般的套路。"
  "套路只有一种套路——"帕雷萨用剑指指他们眼前的战场,"这就是答案了。"
  "您是军人。"
  "一位将军。"
  "您死在战场上。"
  "不。但如果一个人踏上了战场,死亡就更容易找上他。"
  约翰为帕雷萨这样轻佻的态度惊讶。半晌,他又问:"您考虑过那头龙吗?"
  "我考虑了不少——让他不再妨碍我,我花了不小功夫。"
  约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瞧,"帕雷萨对他说,"你只是这么问,什么也了解不到。因为你什么也感受不到。"
  "我感受到他很爱您,您却不爱他。"
  "错了,我爱他。"
  帕雷萨把视线移向眼前的遍野尸骸。
  "看看这些人,"帕雷萨轻声说,"他们都是因为我的野心而死的。成千上万的生命的消逝,对比他的悲伤。你觉得孰轻孰重?"
  约翰看着帕雷萨,并不回答。
  帕雷萨于是说道:"我能接受前者,就能接受后者。我爱我的野心甚于一切,为了它,我自己的死亡都不足为惧。"
  "可我记得您死前的恐惧。"
  "对死的恐惧是人的本能,就像对爱的迷恋一样。可人做决定不是靠本能。"
  "那您实现您的野心了吗?"
  "没有。"
  "这听起来很可悲。"
  帕雷萨嗤笑:"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我一点也不可悲。我活得毫无保留,我死得毫无遗憾。可悲的不是我,可悲的是那头龙——难得爱恋上了什么,偏偏是个人渣。"
  "……"
  "看看你的表情:你喜爱他,你同情他。"
  "按您说的,这是我的本能。可我不会以身饲虎,因为我也靠脑子做决定。"
  帕雷萨笑起来。
  "我爱我的野心甚于爱他,所以我离弃了他。可是约翰——你没有野心,你没有站在岔路口,你为什么要回避他?"
  "我有我的恐惧。"
  "和喜爱。"
  帕雷萨抬起头,约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战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绿草,从远处的山影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飞来。它很快逼近,约翰看清那是一头纯白的巨龙。它漂亮得难以形容,阳光在它纯白无垢的躯体上擦出一道银边。它俯冲,在迫近地面时化为人形,落地时仍激起不小的风沙。
  风烟散去后,约翰看到赫莫斯慢慢地向他走来,站定,张开双臂。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好像看不到约翰身边的帕雷萨。那张脸显得十分年轻,满溢着喜悦。这喜悦纯粹而光明,没有一丝阴霾和伤感。
  "我来接你,"赫莫斯兴高采烈的说,"我按照约定来接你。"
  帕雷萨拍拍约翰。"去啊。"他悄悄说。
  约翰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帕雷萨又说了一遍:"快去啊。"这次尾音有点发颤。
  约翰跳下战车,跑过去。赫莫斯抱住他,开心得像是要原地转圈。他在约翰的两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吻上约翰的嘴唇。约翰,起初被这个奔放版的赫莫斯吓了一跳,但很快陷落在这个动情的吻里。他们亲吻,纠缠,刚一分开又恋恋不舍地重新黏在一起。约翰头一次发现拥抱有着使人愉快的魔力,亲吻带着某种诱人的甜蜜滋味。
  他们终于结束这个吻时,赫莫斯问他: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吗?”
  约翰望着那双眼睛,凭本能做出来回答:
  “对。”
 
 
第9章 安德烈教皇
  约翰醒来后感觉很糟糕。唯一能安慰他的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梦——其实,一开始他还怀疑过这是龙的阴谋,但早餐时他谨慎地观察许久,不得不承认,赫莫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既然如此,约翰就应该赶紧把那个愚蠢的梦忘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事实上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但是,他做不到。
  这个梦的每一个细节都鲜明地刻在约翰的脑海里,换句话说,它和现实别无二致。既然人是被每一分每一秒的现实塑造的,那么这个梦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约翰没办法把梦里的赫莫斯剔出脑海。他没办法忘记他年轻的神态,畅快的笑,热情的吻,有力的拥抱。他没法停止自己把梦里的龙和他眼前的龙作比较,接着他体会到赫莫斯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或者说,受到了何等程度的摧折——约翰十分怀疑,责任很大一部分就在他。
  这是他感到糟糕的地方之一——他免不了对赫莫斯感到愧疚。可理智上他又嘲笑自己:那不过是个梦罢了,把它当真的你真是个傻瓜!
  再说,就算它真的因为你的缘故而痛苦,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它连你的同类都不是,你要同情也同情不到它头上去。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想让赫莫斯笑起来,不是假意装出的笑,不是掩饰自己失落和伤感的笑,而是约翰梦里那种,真正的喜悦和愉快。
  他想看他笑,他想看他高兴,他想看他……
  约翰猛然把报纸合上。小法师早饭后就出门了,说是帮老师去查资料。约翰那时候就拿了一份报纸,慢慢地浏览上面的标题和插图——顺便走神理理自己的思绪。而赫莫斯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正在看——
  正在看他。
  龙大概没想到约翰会突然抬头望向他,视线没收回来,只好牵了一下嘴角,对约翰道歉般地笑了笑,把视线移回他手头的书里。
  这个笑容让约翰更加——
  梦里的帕雷萨仿佛正站在他身边,催促着他:你什么障碍和牵挂都没有,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快去啊。
  "您在看什么?"约翰决定打破点什么。
  他看到赫莫斯愣了一下,接着龙难过地垂下那双金色的眼眸。
  ???
  等龙重新抬眸时,约翰听到赫莫斯对他说:"对不起,我保证不再打扰您了。"
  哈???
  见约翰不回答,赫莫斯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还是……您希望我不呆在这里?"
  约翰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有歧义。他哭笑不得地对赫莫斯说:"那个,我是问……书……"
  他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比喻义连带字面义的亮了起来。
  龙向约翰展示那本书的封面:"《为教皇安德烈一世辩》,它的语言特别活泼生动。"
  他们接下来进行了一轮毫无营养的对话。约翰问那本书讲什么的。赫莫斯简要回答了他,没有一个点引起约翰的兴趣。毕竟文盲先生对历史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教皇安德烈一世是谁,什么人在什么情境下为了什么写这本书给他辩护。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过,作为一头阅历丰富的龙,赫莫斯及时改变了话题。
  "您看起来有点无聊——要不要出去?"
  "呃,好啊!"
  "您想去哪?"
  "随便吧。"
  约翰本来以为他们会去某个公园,集市,或者博物馆,没想到赫莫斯带他到了一个旅游手册上没提到的地方。
  一个猎场。
  约翰想起赫莫斯说过的他喜欢打猎和阅读的话。约翰当时觉得龙在扯淡:他不喜欢阅读,同时觉得自己是没打过猎的——他连枪都没摸过,怎么可能会打猎呢?
  不过不会可以学嘛。约翰也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结果,他还是没摸到传说中的猎枪。侍者把他和赫莫斯引到了一个挂满弓的房间,然后在赫莫斯的要求下,离开了。
  约翰望着这满屋子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弓,还是觉得有点虚幻。
  “这是精灵开的猎场吗?”约翰问。自从更方便的火枪出现后,人类就逐渐放弃弓箭了。
  “不,这是个服务于古典爱好者的俱乐部,”赫莫斯回答说,“这里不许用枪。”
  约翰难以想象——猎枪那么方便,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舍近求远自找麻烦?不过,好吧,约翰心想,学学射箭也不错。
  “您来挑一张您喜欢的吧。”他听见赫莫斯说。
  约翰摊手:“我对弓箭一窍不通,还是您来选一张给我吧。”
  赫莫斯没有动。
  “您的射术很好,我对射箭才是真的一窍不通。”
  “您在开玩笑吧?您不会射箭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我是这里的一个顾问,”赫莫斯说,“历史方面的。我确实不会射箭……”他顿了一下,“其实您不必……您不记得,这没什么,您拿起弓,您的身体会记得如何操作。”
  约翰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赫莫斯要带他来这儿。不过这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有人告诉你这盘菜是你的最爱,可你本人却神奇地不知道。
  约翰于是向那些架子走近了些,开始挑选起来,然后他发现——他真的觉得自己对弓箭一无所知啊!为什么这把和那把形状不一样?它们的材质差别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应该挑一把多大的?还是随便挑一把看着好看的……
  约翰取下来一把轻薄纤细,雕着漂亮花纹的弓。一看就很适合妹子用,法尔蒂娜肯定会喜欢它。
  ……法尔蒂娜?
  这个名字从记忆的角落里滑出来,在约翰的心里轻轻转了个圈,又施施然回到它原来呆的地方。约翰想要追上它,失败了。他隐约觉得法尔蒂娜是个对他意义非常的名字,可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约翰又把弓放回去。他最终挑了一把中规中矩,看上去普普通通的。
  他拉开这把弓时,意识到赫莫斯说的是对的,他的身体记得怎样弯弓搭箭。
  约翰挺高兴,像个想向别人炫耀他发现的孩子,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赫莫斯,对方立刻朝他笑了。
  可是在那之前的那一刻,约翰瞥到了赫莫斯原本的眼神:那的确是在看一个亡魂的眼神,看一个来自旧日的幻影,满怀喜悦又胆战心惊,好像是害怕下一刻这个幻影会烟消云散。
  “旁边有练习的地方,”赫莫斯打断了约翰的思绪,“您来射几箭试试吧。”
  约翰高兴地点点头。
  约翰试了五下,除了第一次,余下四箭都正中红心。说实话,射出第三箭时,发现自己会射箭的兴奋就已经消退不少。第五箭时,约翰觉得这里太安静了,箭入靶子的声音简直清晰得刺耳。
  约翰把弓向赫莫斯递过去:“您来试一下吧。”
  但赫莫斯摇摇头:“我确实不会射箭……我看着您就够了……”
  “那岂不是要我一个人自己和自己玩?那多没趣啊!您来试一下吧——我感觉,这大概好像也许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来教您?”
  赫莫斯看着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我很荣幸。”他说,接过了那张弓。
  在赫莫斯的箭离弦前,约翰真的以为赫莫斯其实是会射箭的,或者说他的一窍不通只是谦词,他可能不是精通,但起码是熟悉的——他的姿势标准又流畅,约翰不相信他没练过。
  结果箭脱靶了。
  赫莫斯抿唇,露出了些许气恼。虽然早就承认对弓箭一窍不通,但第一次射箭脱靶对一头一向无所不能的龙来说应该还是一件丢脸的事。赫莫斯很快抽出第二支箭,大概是想证明自己,他射出去,第二次起码不是脱靶。于是受到一丝鼓舞的龙又试了几次,遗憾的是进步没有发生,他的水平维持不变了。
  赫莫斯就放弃了,扭头去看约翰——他看到约翰正偷着乐,实在不知道该气还是该跟着笑。好在约翰很快收敛了笑意。
  “作为初学者,您太心急了,”他诚恳地对赫莫斯说,“不妨放缓一下?”
  赫莫斯按他的话执行——但是吧,要是龙能在十五分钟内从零变成神射手,广大人类和精灵的面子还要不要?
  赫莫斯挫败的放下手臂。这时约翰走过来,握住了他拿箭的手,重新搭起弓箭。赫莫斯呼吸停止了——事实上,龙本来也不需要呼吸——他的手臂能感到帕雷萨手臂肌肉的起伏,血液汩汩流过;他的后背贴着帕雷萨的胸膛,从里面传来人类的心跳声;帕雷萨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缓慢,平稳。赫莫斯知道他在瞄准,他在凝神,他在……
  他在分心。
  一开始,龙本来以为那是他因渴望诞生的错觉,可渐渐的,细微的改变越来越显著,赫莫斯确认这不是他的妄想:帕雷萨的心跳变快了。
  赫莫斯一时间只想抛下弓箭,转身去把他的爱人抱紧。他迫不及待地想进一步确认更多,他渴望听帕雷萨再次承认他爱他。
  但龙不敢轻举妄动。帕雷萨是个戒心很强的人,赫莫斯发誓这次绝对不冒任何风险。
  这时候,约翰松开他的手,这是一个提示。于是赫莫斯松手让箭离弦而去,这次的成绩改善不少。
  这时帕雷萨后退开去。赫莫斯几乎没法压下他的沮丧,他觉得刚才应该再延迟一会儿,好让帕雷萨再多贴一会儿。
  “喔,您瞧,这次就很好嘛。”赫莫斯听见帕雷萨说。他的语调听起来很自然,而且心跳正在放缓。
  他不想让我看出来。龙心想。
  赫莫斯觉得更失落了。
  龙又抽出一只箭,搭上,拉弓。他真的对这种愚蠢的小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箭簇上凝了一小块不起眼的薄冰。
  赫莫斯不能确定在整场游猎中帕雷萨有没有发现他一直在作弊。不是龙对自己的能力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实在是帕雷萨可怕的洞察力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帕雷萨对魔法一窍不通,偏偏赫莫斯的许多把戏就是瞒不过他。而且这家伙情绪波动成谜。一开始可能什么异样都没有,过一会儿赫莫斯放松警惕,他却突然发难,把赫莫斯揭穿奚落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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