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行!”
维特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便只是心平气和说话,对方也不由自主地听从。桃爹桃妈捧着手机进房说话,把仨孩子晾外面了。
圆圆说,“大哥,刚刚那个大帅哥就是你的……”
“嗯。”
“大帅哥……是男的。”
小桃果尴尬地抓头,“对,所以最好不要叫嫂子。”
秋儿很机智,“也叫哥就好了,叫哥哥不会错的。”
“他名字叫维特对吧,那我们就叫他维特哥。”圆圆捧脸,“他太帅了,和你好配啊!”
小桃果睁大眼,“真的?圆圆,你真觉得我们般配?不是在安慰你哥吧。”
秋儿插嘴,“真的真的,我也这么觉得。”
圆圆甜甜地说,“因为大哥你也是大帅哥呀!”
秋儿点头,“你是我们的偶像,在我们心目中大哥永远都是最帅的!”
小桃果一边搂着一个,给他们说起了“恋爱史”,当然中间略过了很多少儿不宜的剧情——他说自己在德国打工时认识了维特,维特教他德语,收留他,还给他介绍工作,如今是他的经纪人,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人了。
圆圆和秋儿说道,“大哥,维特哥对你真好,你也要对他好啊。”
小桃果点头,“那当然啦,这还用你们说!”
三个小的有说有笑,小桃果又告诉他们,新衣服也都是维特亲自挑选的,每一件都是高档名牌。龙凤胎受宠若惊,“难怪这么洋气好看,我们还想大哥去国外镀了金,眼光都不一样了。”
小桃果想到维特给他挑衣服时也是这么说的,“你去买,肯定买回来一堆土掉渣的破布,丢我的人。”
他郁闷地想,难道我眼光真的老土?
约摸小半个钟头后,桃爹桃妈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都喜气洋洋,把手机还给小桃果,“孩子,你命真好,遇上这么好的闺女,咱们祖上积德呀!明天得去拜拜!”
桃妈还陶醉在维特的美颜中,“全安阳都没有第二个这么俊的媳妇儿了,还是大明星!他爹,我们不能亏待人家呀!”
小桃果听他们一口一个“闺女”,“媳妇儿”,心里纳闷,可又不敢吱声,反正乖乖点头就对了。
秋儿和圆圆还想要是爹妈不答允这门亲事,就帮大哥求情呢,怎么什么波折都没有?平时瞅着爹妈传统得很,结果这么开明,大儿子跟男人结婚也没关系?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桃果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悄悄问维特怎么回事。
维特懒洋洋地说道,“你爸妈人都不错。”他摸了摸自己精心保养的金发,“你妈妈还夸我长头发漂亮呢。”
小桃果恍然,在爹妈的认知里,压根就没想过会有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吧。
那么心高气傲的帝王,被误会性别都没有当场翻脸,自然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小桃果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说道,“维特,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主人!你和爹妈聊了什么?他们两个都高兴坏了。”
“不告诉你。”
晚上全家人一块儿吃饭,桃爹和桃妈还在兴奋地畅聊自家未来“大儿媳”。
“小维这孩子,中文说得真是地道,普通话比我标准多了,哈哈!”
“没错没错,就是嗓子有点低,我起先还以为是有个男人在旁边配音!”
第四十九章 炒作高手在身边
小桃果很忙,拿着文件去公证处公证,又要去民政局办单身证明,还要去河南外事厅做认证,然后把所有文件寄给专门的翻译公司译成德语,来来回回搞得他头都大了。
从小到大,他办过最复杂的证件就是签证,那会儿还是老师陪他去的呢,没想到这结婚比办签证复杂一百倍。
小桃果每完成一项就拍照给维特报备一下,指望得一两句夸奖,可对方每次都只回复“嗯”,“知道了”,怎么看都是敷衍。小桃果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又被主人放置了。
他发过去一个趴在墙角的狗狗表情包,「维特,你骂我几句吧。」
维特回他,「你吃错药了?还是又闯祸了?」
小桃果连忙回复,「没有,就是很想你。」他想象维特英俊的脸上写满不耐烦,却还是及时给他回复,兴奋得尾巴摇个不停,又巴巴地发了一大串,「我在等航班呢,明天在北京拍一个宣传短片,刚好我要去领事馆做双认证,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双认证。」
维特没理他叨叨那些废话,问,「有记者找你吗?」
小桃果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是明星,在世人眼里顶了天也就跟维特脚上的一根鞋带差不多,谁会特地来找他?
但他还是乖乖回答,「没有,我一个人在机场。」
维特发来一句语音,“那你是太闲了,或许等你下飞机就有事干了。”
什么意思呀?小桃果越发摸不着头脑。他想上微博看看——那天他单方面“官宣”了婚讯之后就没刷过微博,一方面是有点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想攒着祝福一口气看个够。可惜这会儿要准备登机了,小桃果只得收起手机,想着到了北京再看。
飞机上打盹儿,小桃果回想前阵子跟他峥嵘哥的聊天。宁峥嵘在微信上先道了恭喜,然后问他维特是怎么求婚的,小桃果给闹了个大红脸,把当时情形、对话复述了一遍。
宁峥嵘说暴君也太不浪漫了,就没个婚戒什么的吗?又问婚礼、婚期,小桃果一问三不知,如实回复说维特只答应了领证,别的都没提。
宁峥嵘很替小桃果不平,说这可是喜事儿呀,再怎么说也是头婚,以维特的身份地位,起码得弄得跟春晚一样热闹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桃果这一路上尽琢磨这“头婚”二字了。本来维特主动说要结婚,就完全超出小桃果的认知,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又想外国人开放,结婚离婚就跟跳槽换工作一样平常,哪像自己,一辈子就认定一个人呢?维特不也老说自己太传统了么。
没准维特只是一时兴起,过不了多久就厌了。要不然,怎么自己在这儿兴冲冲准备结婚材料,他却没多大反应,因为对他来说领个证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身为宠物就是这样,被绳子牢牢束缚,可掌握绳索另一头的主人却随时都能松手。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小桃果越想越难受,吸着鼻子,泪水把眼罩里面都浸湿了。
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呢,一群看起来等候多时的记者蜂拥而上,话筒和录音器在小桃果周身围成一圈。
“小桃果,请问你知道维特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维特主页新发布的内容是不是在呼应你的微博?”
“你们两个除了工作关系之外,还有什么交情?”
小桃果面对排山倒海的提问,一脸茫然,“什么?”
他其实非常不擅长应付媒体,以往都是提前背好腹稿,或者把什么都交给维特,可是这会儿只有他一个,孤立无援,而这群嗅到八卦味道的家伙就像饿狼,要把他吃掉了。
小桃果心里发懵,可是想着自己不能给维特丢脸,便硬着头皮,先亮出一个标志性的灿烂笑脸,说道,“抱歉,我刚下飞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记者把手机给他看,“这是维特今天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发的照片——一只首饰盒,底下压着结婚注册登记表,并备注‘近期计划’,你对此有所了解吗?”
另一人说,“两位前后脚宣布婚讯,这不是巧合吧,联系到维特之前突然宣布做你的经纪人,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交往了?”
小桃果愣住了,维特居然发了这个,他公开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自己才刚发过婚讯,任谁都会把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还有那个表格,我都还没填呢!
仿佛有甘美的柠檬蜂蜜汁流入心田,酸酸甜甜,注满他心中每一道因远离主人而生出的沟壑。小桃果倍加想念维特,恨不得拔腿冲到他跟前,把他扑倒在床上,从头亲到脚。
他心中既欢喜又紧张,想难怪登机前维特说他待会儿就有事情做了,原来如此!这么尖锐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要是答得不好,回去还不挨一顿骂?!
他又搬出万能金句,“这个问题,请大家直接问我的经纪人吧。”
大伙蹲点机场老半天,哪里是他一句废话能打发的,“可你的经纪人不在啊!”
小桃果灵机一动,“稍等。”说着摸出手机给维特打了个电话,按下免提。
电话接通了,是维特的声音,“大晚上的干什么?”
众人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赶紧把录音笔凑上去,个个把耳朵竖得像黑猫警长,唯恐错漏一个字。
小桃果汇报,“维特!我下飞机啦!”
“嗯。”
“然后,这会儿在机场被堵着出不去了……”
维特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是吗,我以为你得偿所愿会很高兴。”
小桃果不解,“什么得偿所愿?”
“你不是说做梦都想和我传绯闻吗?我成全你这一回。”
记者们纷纷侧目,原来是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和君王维特炒西皮啊。可是维特怎么这么好说话,以暴君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当场手撕了他?还是说为了给小桃果贡献话题度,不惜亲身上阵配合?身为经纪人,这牺牲也太大了!
维特又道,“这么吵,你开免提了吧。”
“嗯,我觉得对于记者的提问,还是交给经纪人比较好。”
“算你还没笨到家。”
小桃果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维特,那个首饰盒里面是戒指吗?”
“什么戒指,空的。”
小桃果呆了,“空盒子?”
“对啊,随便找了一个,摆在那里装装样子罢了。”
众人见小桃果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在心里鄙视,人家大明星肯自降身价配合你炒绯闻,放个空盒摆拍就不错了,你还真痴心妄想他给你买婚戒啊?想什么好事儿呢?
只听维特继续说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尺寸,怎么买戒指?你以为我会像肥皂剧里演的那样,半夜偷爬起来给你量指围吗?”
记者们钦佩不已,不愧是国际巨星,情绪饱满自然,不留炒作痕迹,跟真的谈婚论嫁似的,这才是个中高手!
第五十章 柏拉图是真实存在的吗
宁峥嵘看着近日微博上刷爆的“维维果奶”,乐不可支地对鹤来说,“鹤仙你看嘛,这西皮名也太傻帽了。”
鹤来凑到宁峥嵘手机屏上看了看,问,“什么叫‘西皮’?”
宁峥嵘给鹤来解释,“就是一对儿的组合,‘维’是维特,‘果’是桃果,这个词专门指代他俩。现在都流行叫四个字四个字的,比如我和你加在一起可以叫‘鹤立雀群’。”
鹤来认真纠正,“我眼中只有一只孔雀,不存在‘群’。”
宁峥嵘望着鹤来笑了笑,说,“好吧,那就是‘孤梅野鹤’。”
“听起来有点孤单。”
宁峥嵘手机一扔,搂住了鹤来脖子,顺势坐到他大腿上,亲了一口,“明明是神仙眷侣,哪里孤单了。”
鹤来伸出手,温柔地摸宁峥嵘的鬓发,“你说得对。”他已经有了峥嵘,此生更无所求。
宁峥嵘却似乎犹嫌不满足,又有点像小孩子闹脾气,脑袋窝在鹤来肩头蹭啊蹭,说,“鹤仙,我想和你结婚。”
鹤来低头对上那双迷蒙的眼,“我以为我们已经算结婚了。”
上周日,鹤来发现自己书桌上多了一只雕琢精致的孔雀镇纸,鸟喙衔着一枚戒指,他当即戴上,到院子里给假装浇花其实心急如焚的宁峥嵘一个拥抱——其实是宁峥嵘一见他面就主动扑上去的。
前天他和峥嵘在家人陪同下做了公证,成为彼此的意定监护人,两家人坐一块儿吃了顿饭,父母还要他好好待峥嵘,在鹤来眼中这便是婚宴,代表二人从此真正成为眷属——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宁峥嵘道,“喜酒是喝了,可是还没有洞房花烛啊。”
鹤来更觉费解,如今峥嵘但凡回家,就与他睡在一起,还会给自己晚安吻,怎么叫没有洞房呢?要说哪里不够,莫非是少了点仪式感?
想到此,鹤来心中歉疚,说,“那……等你空下来,我们办一个婚礼吧,在哪里,怎么办,清静还是热闹,都随你喜欢。”
宁峥嵘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好啊,我要请人好好策划一番。”
从他们正式交往那天起,宁峥嵘就无数次设想婚礼现场,难得仙人主动相就,他当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到时候在国内办一场,瑞士办一场,再来一个蜜月旅行,那才叫完美。
然而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宁峥嵘抬腰,轻轻蹭压鹤来那里,“我都这么明明白白地邀请你了,你还不为所动,好过分啊。”
鹤来隐约懂了,原来峥嵘口中的“洞房花烛”是指这个啊。
他疑惑地说,“可我们都是男人,没有生儿育女的需求。”
宁峥嵘又羞又恼,“谁跟你说只有生小孩才要那样啊,你……难不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我……”
鹤来显得对宁峥嵘的话十分震惊,道,“没有。”
这下宁峥嵘是真的冷静不下去了,把鹤来压在沙发背上,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亲我?”
“因为你很可爱。”鹤来看出宁峥嵘生气了,可他还未想通缘由,只感觉到彼此在认知上存在一项重大分歧,而这分歧很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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