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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遮(推理悬疑)——琼川

时间:2020-12-14 10:58:06  作者:琼川
  “玉芝奶奶的毒药也是——你给的吗?”
  “不止玉芝奶奶哦,信五,小八,那些令你困扰的,苦闷的人,都是我杀的。还有你和你妈之间的母慈子孝令人恶心,其实你不知道吧,你爸因为你而死,她非常非常恨你,我给她做催眠的时候,她那个想要杀了你的表情,真的很恐怖哦——”
  “别碰——我妈!”闼梭气得向诃偿息扑过来,诃偿息身体往旁边一闪,闼梭扑了空,摔在地上,诃偿息一只膝盖压在闼梭的胸口上,原本漂亮的眼早已没了人的气息,全是失了智的兽:“你以为父母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嗤笑一声:“我与诃奈期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会利用自己眼见的东西去控制父母,而他只能被父母控制。所以爸妈更爱我,更宠我——”
  “我的小傻子,你知道吗?”诃奈期笑着去看闼梭,然后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仿佛很困惑的:“不过你爸是真的很爱你——临死前还求我不要伤害你——”
  “啊——”闼梭发出野兽的吼叫,他痛不欲生,眼前这个人正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的凶手!那个杀了他爸的凶手!而他却像个败犬的被人按在身下。他向诃偿息挥出拳头,那拳头根本一点力都没有,打在诃偿息的身上不痛不痒,闼梭只感到自己胸口快要裂开了,哪都在爆炸。
  诃偿息蹲下身,解开闼梭的衣服,露出他雪白的胸口,笑眼很是满意的:“我要让你带着这样的屈辱雌伏于我,这样的痛苦会加倍吧——”
  说着去扯闼梭裤子,被闼梭一脚踹开:“滚NM!”这是闼梭这辈子第一次骂人,真的是怒到极点。
  闼梭用后脑撞着床板,他太痛了,这种痛是外部的任何伤口都不能给予的,是心被凌迟的痛,他痛叫出声:“山鬼!你是魔鬼!”他伸出胳膊,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往下狠狠一扯。等诃偿息从地上站起的时候,只见得闼梭嘴里都是血,手腕被他要掉一块肉,男人赤红着一双眼,恨意充斥着那眸子,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尸,疼痛让闼梭清醒了不少,有了力气,男人霍然从床上坐起,嘶叫着扑向了诃偿息,但他药效还有,诃偿息轻松躲开,闼梭摔在地上,正磕在头上,脑袋一阵眩晕。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闼梭嘶吼着,哑着的嗓子,喊出的声音都是断节的,粗嘎不堪,此时他好像被人剜肉炮烙,哪里都在哀叫连连,他却无能为力。
  一脚踏在闼梭脸颊上,从上往下的睨着男人的脸,像是夹住脚的小兽,还在做垂死挣扎,有一点点可怜,又有一点点令人想要继续施+虐,竟如此精彩!脚尖一拧,在闼梭脸上拧出个狠狠的鞋印,诃偿息神采飞扬的笑着:“怎么杀我?我其实很期待呢——”
  就像双腿断掉的残废,在地上匍匐爬着,只为了抓住掉在地上一个瓶盖,明明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就这么容易简单!闼梭却什么都做不到,甚至抓住对方的衣领都费劲,他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他恨诃偿息,更恨此时的自己!
  “小傻子所坚持的正义是什么?”诃偿息靠近他,低下头,与他面对面的,火光照在彼此的脸上,照出闼梭的悲痛,和自己的阴毒,看见闼梭的眼中因泪水拥挤,调侃心起:“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自己是圣母,你以为自己可以救人,可是这么看来,一切因你而起,你是在杀人啊——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杀了那些人。”
  “哦!不对!你救过人的!”诃偿息好似灵机一动的说道,手抚上闼梭腹部,摘下纱布,露出开始结疤的伤口,在那伤疤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你救过廉安啊!可是——”他突如其来的惊醒道:“廉安杀了淼淼!”然后又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救一个杀人犯做什么?”
  闼梭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啪的断了,睁着一双空茫的眼,光亮在这双眼中如退潮一般渐渐消去,泪像是被拧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从眼头一直扫落直眼尾,不停歇的流着,他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愣愣的望着上方的人,好若不认识对方一般。
  “我都——做错了,是吗?”瞪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诃偿息:“我都——做错了——”在崩溃的临界点,一点一点失了生机。
  诃偿息没再说下去,拿来医药箱,用纱布把他的手腕重新包扎好,然后拉起闼梭,让他与自己平坐一起,弯下身瞧着他的眸子,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哄着他一样的:“小傻子,你看,我给了你十年,你还是原来的那个蠢笨的傻瓜,一点都没变——”
  闼梭扬起脸,看向诃偿息,木讷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阶:“啊啊——”
  镇定自若的诃偿息解开他喉咙的纱布,查看了一下伤势,说道:“用嗓过度,没关系,哑巴也好,你也不需要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快完结了~~~~
此文必须完结~~~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九十二|黑暗中伸出的手
  四周漆黑一片,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他在奋力的辨别着方向,往右还是往左?迷茫着——
  ‘回家吧——’响起少年的声音,随即有人牵起了他的盲杖,他不知道盲杖的那一头是怎样的人,是温柔的?还是甜美的?他一无所知,只是被对方牵引着,很安心,像被柔软填满的每个幸福的夜晚。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回家吧。
  犹如行驶在深夜中良久的船只看见了灯塔。
  嗓子疼得厉害,张开嘴巴,干得不行,闼梭睁开眼,四周是冷冰的水泥墙,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不知身处哪里,他被绑在一张大床上,双手双脚都捆得结实,不见诃偿息的踪影。
  他不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动了动手脚,感觉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的软弱无力了,应该是药效过劲。毕竟是司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样的小逃脱技巧,曾经在特训上学过,不消一会,他就解开了绳子,从床上跳下地,他先躲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外静得什么响动都没有,他拽了拽门,竟然没有锁。
  这是巧合?还是陷阱?
  闼梭现在不能多想了,先逃了再说,现在的司法监还关着一个被冤枉的人,他要去救诃奈期!告诉大家,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谁才是凶手——
  凶手的名字从他的心口划过,擦伤了什么。
  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这是一个废弃的建筑,走廊堆放着各种工业废料,门窗还未安装上,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大门口,拽开大门,迎向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让他眼睛一时受不了的立即闭上,他用手遮着脸,走上了大街,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喧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们,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们对他视若无睹,对他这样一个赤着脚,只穿着病号服的人,并未投入任何的注意力。
  摇晃的走在街上,他需要求救,张开嘴巴,用嘶哑的嗓子开口,可怎么都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啊啊——”只有简单的字符。
  有人好奇停下脚步看向了他,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那些人走去,人们本能的后退,有胆大的人问道:“你怎么了?”
  他张嘴用啊呀呀的的言语连比划带说得,可是无济于事,别人根本听不懂,有人说道:“是个疯子!走吧!”
  闼梭急了,上前抓住一个热心人的手,想在他的手心上写字,突然手腕被人攥住,他抬头,只见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出现在眼前,诃偿息温柔的冲他笑着:“哥,你怎么在这儿?找了你好久——”亲昵的语气,自然而然的演技,无可挑剔。
  有热心的群众问道:“他是你哥哥?”
  诃偿息用他那张唬人脸蛋微笑回复道:“是啊,我哥精神不太好,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闼梭绝望的拉住那个路人的胳膊,寻求帮助,却被诃偿息拽开了:“哥!你吓到人家了!”
  “那你可要看好他!”路人们散开,围观的人走光。
  闼梭绝望的张嘴,想发出声音求救,无济于事,人们狠心的离去,这样的年头,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诃偿息把他拽入怀里,紧紧攥着,在他耳边低语道:“别闹了,没有人会帮你的——”闼梭向诃偿息挥拳,但他的拳头在诃偿息眼中,都是软弱无力的,很快被诃偿息捏着手腕,别到身后,把他整个人紧紧锁在臂弯里,诃偿息空出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脸面对自己:“小傻子,你是逃不了的——”
  “小傻子,你去哪儿啊?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你受伤。”
  唾手可得的希望,被诃偿息轻轻一捻,就掐熄掉了,闼梭回视诃偿息,一种窒息的绝望宛若无形的塑料袋,忽的罩在了他的头顶,然后被紧紧勒紧了出口,再也不能呼吸,不管他怎么大口喘气,都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那一刻,他的坚硬一文不值,他的骄傲勇毅被打得粉碎。
  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身处黑暗中的白瞎子,他听见由远及近的孩童笑闹着,喊着白瞎子白瞎子,有人推倒了他,然后踩了上去,明明后背没有人踩,他却觉得了疼。
  诃偿息把男人的脸颊靠在自己胸口,伏在上面的闼梭轻轻的抽噎了,听到哭声,诃偿息并没有制止他,只是默默的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这份哭泣好像被捂住了口鼻似的,令人窒息,诃偿息俯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上去,忘了刚刚编织的谎言——他是我哥哥。
  这个吻就像在给他做人工呼吸一样,闼梭喘上了一口气,他想起了那只手,那只从黑暗中伸出来,在他头顶揉了揉的手。
  有好事的人从旁观察,见弟弟亲吻哥哥的场景目瞪口呆,急忙上前质问:“他是你哥哥吗?!”
  抬起身,在男人唇瓣上挽留一阵之后,诃偿息回复道:“他不是我哥,我绑+架了他,报+警吧。”
  
 
  ☆、九十三|告白
 
  九十三|告白
  猫姚见到大司法的时候,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衣角沾着血迹,安静地坐在长椅里,身体更瘦了些,两个腮帮子塌了进去,一张脸灰败着,惨淡得堆放了无生趣的目光,一点活气都没有。这样的闼梭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猫姚印象中的大司法,永远都是整洁板正的,他果敢坚毅,磐石一般的存在,可现在的他,悄无声息的脆弱,像是抱着自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野猫野狗,令猫姚心疼得不行。
  她不敢冒失的走过去,犹豫了片刻,才踮起脚尖轻声来到他面前,手里端着的热咖啡递过去:“喝点咖啡热乎热乎吧。”
  他接过了咖啡,但是并没有喝,攥在手里,也不回应猫姚,也不抬脸看她,换了个人一样。猫姚很想知道这几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凑近了一点问道:“大司法,您遇到了什么事?”
  很明显的蜷缩了一下,猫姚注意到了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这种示弱的,难以掩饰的胆怯,是她第一次在闼梭身上看到,着实惊吓不小,立即蹲下身,语气和缓的问道:“您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说给我听,没事的。”
  头重重的垂落下去,他深深叹口气,终于肯抬脸去迎视下属的目光,从她的手里抽出本子和笔,然后写下一行字:猫姚,我不能说话了。
  看到字的时候,猫姚差点要抱住他痛哭,她看见闼梭再一次的低下头,压垮了的腰仿佛再也直不起来了。
  司法监的山倒塌了——
  那一刻,猫姚心断了半截。她再也无话问出口,只能默默的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他瞧了瞧猫姚,在本子上写着:你做我的同声传译。写完递给她看,询问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让她无法拒绝,恨不得把他揽入怀里好好安慰,这样的闼梭激起了她的母性保护欲。什么时候,他们的大司法竟这么可怜了?她强忍着自己的心痛,点点头:“好,我做您的发声器。”
  他看向下属的脸,没看到鄙夷蔑视和嫌弃,只有坚定的理解和支持,心也跟着放宽了许多,在本子写下:谢谢。
  “大司法,准备好了,可以提审了。”栖北从审讯室探出头,他瞧见萎靡的闼梭迟疑了一下,用目光询问猫姚,猫姚这边也不是很确定闼梭的状况能不能提审犯人,突然闼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似从旱地里猛地拔出一颗大树,脊背再次挺直了。
  他可是白修罗啊——
  猫姚松了口气。
  +++分界线+++
  从闼梭踏入审讯室的那一刻开始,诃偿息的视线就没有松开过他,紧紧的盯着,男人的每个动作都逃不开诃偿息的追逐。猫姚见了诃偿息,吃了一惊,她没见过这么相像的双胞胎,和诃奈期一模一样,发型外貌衣着品味,没有半点差异。
  怎么做到的?猫姚吃惊着,坐到了闼梭旁边。
  直到闼梭落座,诃偿息的目光才从他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猫姚,他有些轻佻的笑笑:“司法监的猫小姐,能不能给我一杯可乐,我嘴巴很干。”这话明明是对着猫姚说的,他却冲着闼梭舔了舔嘴巴。
  “大司法?”被这混蛋的无赖行为气到,可是嫌疑犯的要求又不能不去满足,一杯可乐而已,就像一杯水,一块面包,又不能渴死饿死他,猫姚向闼梭投去询问的目光,闼梭点了点头。
  离开前,猫姚还特意关照了一下诃偿息的手铐,毕竟这是个曾经绑+架了她领导的人,还是要防范些。
  走出审讯室,猫姚靠在墙上重重的喘了口气,司法监的几个人一致瞅向了她,她额头都是汗,大卫问道:“怎么了?”
  想想现在季节,真不是出汗的时候了,栖北好奇问道:“是不是白修罗和那个诃医生的双胞胎弟弟吵起来了?”
  她摇摇头,揉着长发。
  栖北撇撇嘴:“我看他俩的那个架势,在这屋里多呆一会压力都大。”
  “明明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诃医生的弟弟和诃医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我看着他,只感到脊背发凉。”猫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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