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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风过野(古代架空)——云端夜火

时间:2020-12-27 09:28:23  作者:云端夜火
  多倔啊。他想。再难受都不跟人说的。
  他一语不发地出去了,没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水和一块毛巾进来。不待苍耳惊诧,他已径直走向床边,将那盛水的铜盆放在小桌上,洗了毛巾,就往苍耳脸上抹去。
  苍耳闹不清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想向后躲,却忽视了自己因发烧而酸软无力的身体状况,结果不仅没能躲开,反而还被琅泠揽了腰一拽,彻底跌进了他怀里。
  苍耳僵了一僵,但很快奇迹般地放松下来,主动而温顺地把头靠在琅泠胸膛。
  这是笃定我不会伤他。
  念头一闪而过,琅泠轻吐了口气,驱逐了那些不必要的杂念,拿着毛巾,缓慢而轻柔地将苍耳额上、颈上的汗迹擦拭干净。
  他将力度控制得极好,柔软的毛巾带着刚浸在热水中的温度拭过,让人就算没有沉溺其中,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苍耳由着他擦拭自己的脸颊,努力地表现出一副常人该有的放松姿态。他装得太像,以至于琅泠也分不太清这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是凭着这几日的了解和一种直觉觉出一点虚幻的味道。
  又是装的。
  不知为何,琅泠在心里笃定地这般想着。
  随即他微愣了一下,发觉到自己有关于苍耳的杂七杂八的想法愈发多了,很有些不受控制的倾向。
  大概是很少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吧。
  他这般想着,便也没太在意,很快把那一缕异样的感觉抛之脑后。
  苍耳显然还是烧得难受,冷汗不住地往下淌,但他只是微微皱起眉,把唇抿得紧了些,没有流露出半分脆弱的神色。
  琅泠是欣赏他这份坚忍的,也因此对他格外地有耐心。他把苍耳脸上颈上的汗珠都擦尽了,便自然而然地去解他衣袍,想要给他擦擦身上。
  他早摸清只要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事,苍耳是不会拒绝的,问了也是白问,便索性把这步省了,由着心意施为。
  苍耳果然没有过多过问。他甚至力所能及地帮衬着琅泠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肤。
  他仍埋首在琅泠怀中,于是从琅泠的角度便能看见他后背清晰可见的脊线,和因为瘦削而突出的肩胛骨。
  这本该是活色生香的一幕,然而琅泠眼神清明,看是都看了个遍,想的却是这人怎地如此瘦弱,难不成蛊魔岭短他吃喝?
  嗯,在阁主大人眼中,苍耳这显出几分纤弱的身形纯属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没几两肉。
  也不知是不是早已赤诚相待过的缘故,琅泠头一回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竟也没觉得别扭。他细细地将苍耳全身都擦过一遍,随手把毛巾扔回铜盆,拿被子将人裹了,站起身来:“裹紧些,别着了凉,我给你再拿一身衣服来。”
  苍耳被他放回床上,下意识地拉了拉被角,抬起头看他,茫然地像只被人抛下了的小动物。
  琅泠看着他这样子,莫名地就有了些负罪感。
  “……怎么了?”他迟疑地说。
  苍耳动了动唇:“你……”
  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没什么。”
  琅泠狐疑地看着他,忽然灵光一闪,恍然道:“你不会以为我想……?”
  苍耳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你……”琅泠真是哭笑不得,全不知该怎么说这人:“怎会想到那档子事去?我在你眼中便是那般急色的人么?”
  更别提这家伙还带着病,发着烧,他要真起了那等心思,与禽兽何异?
  苍耳依旧不吭声,琅泠也无从猜测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也许只是猜错了不感兴趣的谜题之后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的心情吧。
  琅泠忍不住走上去,轻轻摸了摸苍耳的额头:“别瞎想,好生歇着,我琅泠虽不算什么好人,但到底有些底线,你若不愿的话,同我说一声便是。”
  他这动作做的自然,丝毫没觉出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多么亲昵,像一位做长辈的安慰小辈。
  而苍耳在他手心下安静了一会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琅泠轻笑一声,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的轻飘飘话:“莫凉着了,我替你取衣服去。”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苍耳才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发呆。
  自己的意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居然忘了时间……补更一章
 
  ☆、第 十三章 暂留(三)
 
  因着苍耳的烧,琅泠特地多在客栈留了一天,等他情况彻底稳定了之后才放心赶路。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苍耳自那一天烧退后便再没发过热,喝了两三天汤药,蛊毒也除尽了,倒是让路途顺遂不少,也让琅泠暗暗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么劳心劳力。
  只是蛊毒虽除,遭了损伤的身体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是以苍耳一路上总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将近五天的旅程里,有大半的时间是窝在马车上打盹度过的。
  但琅泠知道他最多只是浅眠。身为杀手的本能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并且还要这样永远地将他折磨下去。
  就像一个诅咒,至死方能解脱。
  他们到锡阳城的时候,天色阴晦,细雨绵绵。因着那雨的缘故,街上也并没有多少人,他们一路行去,只有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相随。
  苍耳有些疲倦地坐在马车里,失神地听着外面的种种声音。
  这座城的街道比以往寂静多了,但并不妨碍苍耳听来的热闹非凡——风声、雨声、马蹄声、车轮声、小孩嬉笑的声音、茶馆里的客人高声谈笑的声音……
  这些声音顺风而来,穿过雨幕,又被他所捕捉,继而在脑海里勾勒出它们理应属于的各个场面。
  一座热闹非凡的城。他想。人很多,建筑也很多,便于隐藏,和无声无息地杀人。
  他习惯性地摸了一摸袖口,没找到任何东西,便又面无表情地放下手,继续坐着发呆,顺便截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现下身上穿着一袭藏青银纹的窄袖衣袍,是琅泠买了来给他的,光料子就比他原来那身好了不知多少,更别提他看不见的做工。
  至于他原来那身……早不知被琅泠扔去了哪里。
  念及此处,便是苍耳也有些担忧起来:这衣服他迟早要还回去,那么他穿什么?裸着么?
  他本不是个爱瞎想的性子,此时却不知为何胡思乱想起来,万千思绪如云一样飘来荡去,剪不断,理还乱,端的是叫人迷糊。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已经径直穿过了中心长街,渐渐远离了那一片繁华。
  ……是去城郊的路。苍耳敏锐地察觉到。
  他微微挺直了脊梁,任马车如何颠簸摇晃都巍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嘎吱”一声挺住了。苍耳听见拉车的马动了动蹄子,打了个响鼻。
  到了么?
  那接下来……会是灭口还是囚禁?
  苍耳抿起了唇,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命运的审判。
  “苍耳?”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叫他,“我们到了,下来罢。”
  苍耳没有回应。
  “苍耳?”琅泠没等到人下来,有些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琅泠皱起眉,伸手挑开帘子:“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
  苍耳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琅泠以审慎的目光看了他一圈,眼底有一些幽深的光。半晌,他弯了弯唇角,亲手把苍耳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语气漫不经心:“既如此,我抱你上去罢,马车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苍耳的指尖微微蜷曲。
  是么。
  那哪里是好待的地方呢?
  琅泠尚不知怀中的人如何胡思乱想,只以为他装着不舒服的样子是想伺机逃跑,亲手抱了人下来,也是存了一分警告的心思。
  赤随早站在一边,见琅泠直接把人抱着下来,不由轻佻地打了个呼哨,笑嘻嘻地说:“哎呀,看来我理应避着点呀,是不是?”
  琅泠连个眼神都懒得奉送,只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头也不回地抱着苍耳进了门。
  这着实是一座偌大的庄园,明面上是一个富户的宅邸,事实上却归属于听风阁名下,那名所谓的“富户”,也不过是听风阁的一名探子而已。只是这事着实隐蔽,至少琅泠创立听风阁至今,没有人将这一座普普通通的庄子和大名鼎鼎的听风阁联系起来过。
  苍耳蜷在琅泠怀中,起初还听见一些嘈杂的人声,后来就渐渐隐没下去,直到琅泠穿过一扇门后彻底变为一片寂静。然而苍耳却敏锐地察觉到,就在琅泠抱着他穿过门的那一霎那,四周有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惊得他汗毛倒竖——危险!
  他下意识地摸向袖口,谁知琅泠快他一步,一只手已经截住了他的腕,另一只手一翻,一面令牌式的东西一晃即收。
  见了那令牌,藏在院内的黑影们纷纷收回打量的目光,同时显出身形来微微躬身行礼,继而又消失不见。但苍耳听得真切——这不大的院子里,竟是有二十几个暗卫看护,端的是藏龙卧虎,步步惊心。
  琅泠似早已习惯了这般做法,亮完了令牌,就径自抱着苍耳向院内的小阁楼走去。那阁楼修得精巧,上下共三层,檐下屋角都挂着灯笼,在这阴雨天也点着,倒显得整个楼金碧辉煌。
  琅泠踏进阁楼,瞥见苍耳眼上蒙眼的黑布,一时竟有些遗憾他目不能视。
  他并不担心苍耳走之后会把这一处庄园暴露出去,毕竟除了这个院子以外,整个庄子生活的都是些普通人,压根不知道这处地方竟有听风阁的涉足。再来,即使暴露了,这也不过是听风阁无数个据点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虽然有点遗憾,但对琅泠来说,连心疼都算不上。
  他抬脚踏上咯吱作响的楼梯,步伐不紧不慢,倒带得脚下木板有节奏似的一阵阵响着,听着竟有几分古朴的韵味。阴雨绵绵多日,楼里不出意外地有着些阴寒潮气,此时幽幽地漫上来,没影响到琅泠什么,却是将他怀中的苍耳刺得打了个哆嗦。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动,本在出神的琅泠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给苍耳渡了些内力过去,一如那些天在长雾谷中渡过的寒冷的夜晚。
  暖流从周身流过,苍耳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把头闷在琅泠怀里,连身体细微的颤抖都被他死死压抑住。
  他出的任务既多又难,几乎回回要拿命拼杀,是以外伤虽愈,但体内暗伤不少,且大多都伤在经脉上,表面上显不出来,实际上却是脆弱敏感得紧。琅泠的内力渡来他体内,便自发地替他把经脉修复一遍,虽不够清除那些暗伤,却也足够让他感到些许放松,如同泡在一汪暖洋洋的温泉里一样。
  他攥紧了琅泠的衣衫,将平滑的衣物扯出巨大的褶皱,抑住了身体想要贴近的本能。
  他平素把自己绷得太紧,像根永不松懈的弦一样,几乎是在糟践自己的身体。若是一直如此,虽然少不得折寿,但至少直至他死亡,也还撑得住,只是坏就坏在这些天连番折腾后琅泠将他照料得太好,,一松了那股绷着的劲儿,原来压着的病痛便尽皆泛了上来,如山倾海啸,折磨得他苦不堪言,身体本能地就亲近那可以缓解痛苦的源头,连该有的警觉也一并失掉了。
  这对一个杀手来说真是再糟糕不过的事。苍耳身为顶尖的杀手,自是见惯了那些深信一人而遭背叛的惨剧,甚至于他有不少猎杀同行的任务都是这般完成的,因此也对这感觉格外地排斥。
  无数血的教训告诉他,一但对谁失了警惕,那杀手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
  他并不畏惧死亡。做这一行,多半是要殒命的,能金盆洗手脱离泥潭的万不存一,他也未奢望此等奇迹能降临在自己身上,是以早早做好了觉悟。
  但是,大概是人之本性,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能活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何在。
  也许只是为了……
  苍耳下意识地松开一只手,轻摸了一下那罩在眼上的黑布,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掩饰般重新放下手去,死死攥住琅泠的衣衫。
  好在琅泠明显地心不在焉,竟也丝毫没有察觉苍耳有些异样的小动作,只是皱着眉思索着什么,显出几分苦恼来。待他站到了三层,这才低头问苍耳道:“四间客房,你要住哪间?”
  苍耳自觉不会久住,也确实没什么要求,因此只低声说:“随意。”
  琅泠一皱眉,想了想,便下了决断:“既如此,你随我住罢。”这样又虚弱又危险的家伙,不放在身边看着,真真是各种方面的不放心。
  苍耳平平淡淡地应了声“好”。
  琅泠便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卧房。那卧房与书房相通,对外却没有门联通廊道,只有从书房进去了,才找得到进卧房的门,端的是设计巧妙。
  只是这次琅泠一推门,却发现自己的床沿上已经坐了人。那人一腿支着,另一腿一晃一晃的,看上去悠闲极了,再加上那一袭标志性的红衣,不是赤随又是谁?
  琅泠扫他一眼,倒也是见怪不怪,只叹道:“放着好端端的楼梯不走,偏要翻窗户作甚?”
  “走楼梯多慢。”赤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苍耳,哼笑一声,“你果然还是将人带到这里来了。”
  琅泠不置可否。
  赤随素与他相熟,能猜到一些他的打算也不奇怪,能猜到一些他的打算也不奇怪。只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就是了。
  苍耳安安静静地蜷在琅泠怀里,不懂也不吭声,看着倒是乖顺极了,一副苍白病弱,人畜无害的样子,惹得赤随看他几眼,又啧啧两声,故意似的直摇头叹息。
  琅泠不理会他,只是把苍耳放在床上,将被子给他扯上了,低声说:“好生歇着。”转头又警告了赤随一句:“你莫要生事。”
  赤随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下午便要去那卉山寻药去,好歹是我经手的病人,怎得走之前来尽些医生的职责便叫生事呢?”
  他的目光往苍耳身上一瞥,不知想到些什么,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再说了,我帮你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诊上一遍,你不也好放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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