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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像几度春(玄幻灵异)——长河任舟行

时间:2020-12-27 09:41:56  作者:长河任舟行
  千秋曾因为被迫收徒迁怒于颜淮,若是颜淮为他给颜淮看过的杂症来询问,千秋只冷眼看他,见颜淮欲翻书便斥:“若病人急症在身,他有空等你翻书找救治的法子?!”
  说白了也不过是刁难,这厚而繁杂的一摞摞医书,又有几人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下又明悟书中内容,偏颜淮当真聪颖至极,还没等千秋良心发现细心教他,他便已学会了自学,手中书也鲜少有再看第二遍的时候。
  颜淮初次问诊疫病时,尚有千秋旧友劝告,颜淮不过是个学徒,让他处理这种事,未免太凶险了些,千秋只哼笑:“他要是死了,那不正好,我也不用再为其所缚。”
  颜淮权当听不见,日夜不休地寻着相似病症诊治法子,书中无觅而他又不懂的地方,他也大大方方的去问千秋,等把人治好了,千秋看他的眼神倒愈发怪异了起来。
  纵然回望,这十一载的记忆里也无甚欢喜事。
  他曾背着行囊随千秋行过山川万里,也曾被千秋随意抛弃山村一隅,当了个山村医师半月,也是在那半个月里,他第一次碰着了笛子,是山村牧童悠悠吹起,似曾相识感将早已溺进无边孤独里的颜淮包裹,他自那时拿起竹笛,再没放下过。
  颜淮复明几月后又被千秋勒令束上蒙眼布,起因是一次问诊时幼童被颜淮瞳孔颜色吓得直哭,千秋本也看不顺眼颜淮这双绿瞳,再想想他这双眼耗去他半生积蓄,索性借题发挥罚了颜淮。
  自那以后,鬼医千秋身边多了个瞎眼学徒,颜淮素来不争,只是对自己面貌丑陋之事更有了认知,原来他是可以吓得小儿夜哭的,也难怪有人要毁了他这双眼。
  教他剑术和修行法子的人宴止安排在冬月,颜淮这一年四季早已被排满,三季学医一季修炼,挤出来不多的时间他都用来学笛子,愈吹愈茫然,又舍不得放下。
  他忘了初见宴止和再见隔了多久,初见是侍者为他撤去纱布,再见是宴止亲手扯了他眼前黑布,那眉宇间似有怒气聚集,对的不是他颜淮。
  “我耗费如此财力就是让你继续让他当个瞎子的?!”宴止怒斥。
  千秋抖抖瑟瑟着没敢说话,颜淮也不做声,宴止气极反笑:“谁都不说是吧?”
  他未动,身后二护法倒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千秋,千秋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这,他这双眼实在太显眼了些,我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啊!”
  “知此下策仍为?”宴止复问。
  “我这,我这也是依着您的意啊……”千秋欲哭无泪,不是这少宫主让他尽量把颜淮弄得平凡的吗?可他有那么双眼又怎么当的了寻常人。
  宴止威慑从属素来有度,见千秋吓得不轻,索性转问颜淮:“你呢,为何不争。”
  “丑。”颜淮淡淡应着,无分毫惧意。
  “丑?”宴止似笑,“最为丑恶是人心。”
  好像自那以后,颜淮才能光明正大看这世间,千秋也收敛了不少针对他的小动作,毕竟宴止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说不准哪天他一个心情不好千秋就没了,还不如趁早教完颜淮他好跑路。
  颜淮出师那日,是夜雨磅礴,他以血作践,剑上血迹尚有余热,屋外惊雷乍起,剑刃着光,也照亮了颜淮的脸,他一如既往平淡地说出了践行词:“不要再见了,师尊。”
  这是颜淮第一次叫千秋师父,也是最后一次。
  铺天盖地的大雨掩了离人踪迹,也为颜淮洗刷出新的一条路来,颜淮以弑师之事声名鹊起,也不知算不算讽刺。
  小院笛声渐起,是月隐霜冷,院中人非谪仙,也不应是这世中人。
  终南雪落时,寒意席卷四境,南思远立于山顶远眺,大寒时节,于寻常人家可不是好事啊。
  年十五后不久,宁清出关了,二十九岁的金丹后期,可谓前途无量。
  礼拜之人快将春澜殿门槛踏破,宁清为此暂时闭门谢客,只道稳固境界。
  景容带着莫凌云来见宁清时,三人心情都不错,景容这般情绪不轻易外漏的人也露出些笑来,他握住宁清手笑道:“恭喜师弟臻入金丹后期。”
  宁清亦笑。
  “折澜你如今是金丹后期了,结婴想来也不远了,合该想个道号的。”景容征询意见似的看着宁清。
  宁清还没考虑道号这么远的问题,但见景容高兴,也就跟着应了:“听师兄的。”
  “按这修炼进速估算,你年岁至前可入元婴,那就是道君,我想想。”景容说得开心,言语中及他面上都含了几分笑意,“这道号总要跟你本名有些关联的,清可释为清雅高尚,师弟你本就是文雅高尚之人,取文之一字不错,我阅古籍得:愿名思友操,播之清徽琴一语,不若取徽之一字,文徽相合,号文徽道君?”
  “好。”
  “那就叫文徽,文徽。”景容反复念了两遍,仍觉得适合得很,给宁清取道号这事他可是想了好久,也不知翻了多少书,才定下文徽二字,如今宁清赞同,他自然高兴。
  “师尊你这叫强买强卖。”莫凌云自顾自坐下,这全程都是他师父一个人在说啊,宁师叔全程就:嗯,取,好。
  景容闻声回头,那眼里笑意不曾退去半分,纵是斥责也含了几分笑:“你道号也合该是我来取。”
  “道号吗?”莫凌云眨了眨眼,道号这种东西,是元婴以后才能有的,可以自己取,也可以是长辈取。
  比如景容的容榭,就是天泉道人给他取的,李之凤的北霄则是他自己取的。
  “元婴啊……太远了……”莫凌云故作老成地摇摇头。
  “会有那一天的。”
  “不过师尊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终南观那狗……南道长说,我的经脉,南疆或许有解决的法子,我之前忘了说来着。”莫凌云戳着自个儿脸嘿嘿一笑。
  “南疆?”景容一怔。
  “经脉?”宁清亦惑。
  没想到景容连宁清都没告诉,莫凌云左瞧右瞧两人,小心问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无妨,折澜不是外人。”景容回神,对宁清道:“凌云他经脉出了些问题,我在找解决的法子。”
  “原来如此。”
  “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下,我速速就回。”景容御剑而去。
  还坐着的莫凌云歪了歪头,问:“师叔,师父这是干嘛去?”
  “藏书阁罢。”
  “师父也要去藏书阁的?”莫凌云表示震惊,鬼知道他进那地就头晕。
  “去藏书阁不是很正常吗?”藏书阁常客宁清一笑,坐下给莫凌云倒了杯茶,袅袅云烟霎时升腾,他们聊了这么久,茶水还能保持这样的热度,想来是茶壶另有玄机。
  “好吧。”莫凌云捧着茶杯吹吹水雾,嘀咕着:“师叔你修炼好快啊,在舒阳秘境的时候那医修还说你伤了本源。”
  “伤及本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清醒时根本没发觉他本源有问题,甚至还觉更稳固了一番,像是经脉经历了一场洗礼。
  “对呀,师尊不是还专门找了个医修给你疏通经脉么。”莫凌云砸吧砸吧嘴,这茶水有点烫。
  “五行相循,木为水生……”宁清稍加思虑,思路骤然清明了起来,“这医修是谁?”
  “好像叫颜……颜……”莫凌云努力想了想。
  “颜淮?”宁清倒替他答出来了。
  “对,就是他。”莫凌云表示肯定。
  宁清低了视线,一时无言,五行相循,木为水生,既伤及本源,什么疏通经络,不过是转化自身灵力渡他人罢了。
  颜淮这是将自身灵力转化给他稳固本源了……
  宁清难言喜悲,颜淮眼里常是凉薄,看向他时,却总有那么些迟疑,那丝丝缕缕迟疑,环绕成宁清眼底温柔。
  他记得三生树下遥遥一瞥,书阁无意触碰时颜淮指尖微凉,也记得更早的时候,溯回在他身侧听他吹笛,是明月无心人有情。
  “师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宁清这走神走太久,被莫凌云一唤才拉回了思绪。
  “没事,我们等等师兄吧,他应该马上就到了。”宁清回神,“先来说说你经脉怎么回事吧。”
  “啊……就是,我先天经脉破碎。”
 
  ☆、第 39 章
 
  景容回来时莫凌云正拨着春澜殿中的花,宁清拿着本书在看,见他来了不约而同抬眼。
  “我准备带凌云去南疆一趟。”景容开了口,“等炼器大比结束以后,折澜也一起吧。”
  “好。”宁清应下。
  “这么多人的吗?”莫凌云不解。
  “在边疆,不通人文风俗地理,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宁清扬了扬手中南疆异志,景容叫上他一起,正是为了借助宁清对南疆各习俗的了解,减少和蛊族人发生冲突的概率。
  “比起这个,师侄你现在更该努力的,是春考。”宁清转了视线。
  “春考?!”
  春考,顾名思义,春季大考,去年的春考莫凌云不在宗内免了,今年的他是跑不掉了。
  “四境志、四方志、宗志、凌霄纪……”莫凌云念着这些科目就觉得眼前一黑,一边的云景剥着瓜子念叨:“这是宗内弟子统一的入门考核,已经不算难和多了,要和你一起考的弟子还蛮多的,别紧张。”
  “不难小师叔你还挂三年?”莫凌云不信。
  “这……这不一样!”云景试图辩解,“这通识考跟后面入各峰后的考核相比根本没得比!”
  “什么意思?”
  “你看我们轻云峰,是医修和符修双峰合并对吧,我比较了解我们这俩,就给你讲讲各峰春考好了。”云景一笑,满是大家一起倒霉的幸灾乐祸表情。
  “你看我们符修,是不是以为只要会画画符和用就好了?”云景转了转手中笔,“其实不然,结阵手法学了一百零八种还没学完,探阵眼一步错全场崩,画符得记住每一种符的构式,符纸符砂全得对,注灵一步错符纸报废。”
  莫凌云听得目瞪口呆,又见云景做了个哀切的表情,“清玄师父还要求我们学前人入木三分,悟性差点都跟不上她那要求。”
  “啊……”莫凌云发出个音节表示自己在听。
  “来,再说医修,我宗藏书阁九十九层,医典占一半,春考向来是文考和下山探病各占一半。”
  “哈?!”
  “所以吧,别看我宗医修弟子少,六峰每年春考挂了的弟子,医修占一半。”
  “还好我不学医……”莫凌云拍了拍胸口。
  又听云景开口道:“万归峰散修多,学的东西也杂些,但拂离师叔喜好耕作,他们平日里除去修炼读书还得种田。”
  “擎銮峰秦方师叔你见过的,孔武有力。”云景竖了竖大拇指,“擎銮峰以器修为主,炼器吧,力气是很重要的,冶金火候时辰也不能有差池,否则就是一把好武器报废,春考内容是什么,我不说你大致也懂。”
  “清越峰嘛,道修讲究严于律己的清修,道家三经是入门,再往后还有道门前辈大能心得著作要学,你看无端师兄那淡泊出尘样,只差没在脸上写势要渡尽天下人了。”
  莫凌云觉得云景说得有道理,道门人门风极好,凭着这个都能探知一二他们平日里的修行戒律如何。
  “那我们凌霄峰……?”他小心问着,生怕云景给他来点‘惊喜’回答。
  “凌霄峰是六峰人最少的对吧。”云景在笑。
  “对。”莫凌云点点头。
  “人少不代表要学的东西少,具体要学的你参考折澜师兄知道的就好。”云景笑得愈发和善,她不会承认她这句话是在耍莫凌云玩的。
  “参考宁师叔?!”莫凌云脸色一白,不是吧???他连基础考核都不一定过得了,凌霄峰的春考还这么严???
  “要是过不了会怎样?”
  “要是连续重修七年都过不了就逐出宗门。”
  莫凌云觉得自己心碎了,说不上哪儿碎了,反正就是心碎了。
  大考将至的藏书阁人很多,多得莫凌云捏着自己的名牌,站在书架边不知所措,他要找的书到底是哪些?在哪里?!他不知道!
  再绕过一侧的沉重书架,莫凌云见了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眼见他青衫如旧,敛了笑意的眉眼温润如初,微抿的唇瓣色泽偏浅,随着那双眼的视线,就能知道他这心神都落在了书卷之上。
  莫凌云曾听一人说过,美人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美好大抵是相似的,后边那人说的话莫凌云记不清了,因着那人被他一掌挥开了,如今纷乱时见了宁清,他又想起了那时曾听过的话,美人当如是。
  “师叔。”莫凌云冲着宁清方向招了招手,宁清亦随之回眸,那笑意涌进眼里,更添几分随和,饶是那书卷记注内容冗长,握在宁清手里,便也只剩了雅致。
  “凌云师侄。”宁清回应的调子极轻,他松了手中书卷,一步步走近莫凌云,轻声问着:“是要找什么书吗?不妨说出来,师叔也帮你找找。”
  “呃,就是那个……”莫凌云想了想,一时又看着宁清哽住了,好,书名他全忘了。
  “是春考通识课的么?”
  “对,对。”
  等宁清替他把书找齐了,莫凌云这才松了口气,他挤出个大大的笑脸小声谢着宁清,宁清只道:“小事。”
  莫凌云抱着书沉浸在师叔真好的感动中,只可惜这份感动没能维持太久。
  等出了书阁,莫凌云还是没能憋住自己的敬佩之情,那么多书,那么多层,宁清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无差错地给他找齐书,于是他就在路边偶遇的时候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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