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
叶安一不小心就露了狐狸尾巴,被穆辞压着亲了许久。
而后穆辞搂着他,一五一十提起了崔家。虽穆辞的爹穆太傅已对太后、皇帝说过一遍了,穆辞自己仍想提醒一下叶安。
叶安听完之后微微发怔:“这么说,崔家是因为先帝和父后才遭灭门的?”
难怪对方会如此恨他了。
穆辞宽慰他道:“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叶安心里一暖,在锦被底下摸到穆辞的手,十指交握。
叶安笑道:“阿辞哥哥,谢谢你。太后也是这般说的,有你们在,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是他的真心话。叶安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原身在曾经的皇位之争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且他穿越过来,既享受着属于原身的帝王生活,自然也要背负起原身的责任与恩怨,反正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原身,原身就是他,若是要报恩还好说,仇要如何化解,一句失忆是不可能让仇人退却的,叶安有些茫然。
穆辞提醒他道:“小安,你有没有想过宫里极有可能已有了崔家的帮手?”
叶安道:“想过。只是那时我还不知是与崔家有关,先令暗卫去查贼人的来历,想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再行定夺。”
穆辞道:“暗卫调查,与找出帮凶并不冲突。你身边埋着这些人,始终是祸根。不妨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出宫的消息究竟经过哪些人的手,会是怎样泄露的?”
叶安出宫都是靠温子然与暗一掩护,他信任温子然,也信任暗一,自是不会去怀疑这两个人,但除了这俩之外的其他人,比如瑞雪轩在外围伺候的内侍,叶安极有可能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也谈不上信任了。
叶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我试着把人找出来?反正——他们至少会把皇帝出宫的消息传给崔家,那我就假装再出一次宫,如何?”
穆辞笑道:“这主意大体可行,只是你要如何追踪?”
毕竟到时接触到消息的,可能不止一个,要如何排查?
叶安咬了咬唇,道:“只要我把消息放得急一些,越急,那些人越来不及验证真假,就越有可能铤而走险。”
穆辞提醒道:“还有,可将出入宫的要道固定为某一处。宫墙处也可叫人守着。若有信传出来,顺便摸一摸崔家的住处。”
叶安与穆辞对视,这心有灵犀的感觉,终于他不是孤军奋战了!
又议了些细节,穆辞见叶安脑袋已在不停地点啊点,穆辞拍拍他的背哄他入睡,叶安坚决表示他不困,下一刻就趴在穆辞怀里,睡得人事不知。
翌日,叶安醒来却是在宣德殿,原是穆辞清晨过了密道将他送回。叶安睡饱了便按计划放消息去了,昭阳宫这边,穆辞却收到了长乐宫太后的宣召。
原本新晋的妃嫔入宫第二日就该去长乐宫给太后请安谢恩,只是太后专门传出了话,道是体谅穆昭仪入宫匆忙,将请安暂往后挪了一日——也便是眼下,穆辞需得正式拜见太后,会一会宫中的其他妃嫔,从今以后,他也是三宫六院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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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穆大哥vs三宫六院还有太后~~
其实到这里,穆辞的心态才有正式宫妃的转变。
光是为了小安留下还不够,他是妃子,就得要做妃子应当做的事(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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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唇枪
太后推迟了宣召, 名为体谅, 实际却是令穆辞独特了起来, 别的妃嫔入宫隔天都是老老实实去请安,穆昭仪却如此不同, 听说头一夜侍寝, 皇上竟下令将昭阳宫布置得如同新房一番, 令男妃们狠狠酸了一把。太后此举简直为穆辞拉稳了仇恨, 三宫六院, 但凡能在太后面前露脸的全都涌去了长乐宫,都想趁着穆昭仪请安之际,亲眼目睹这令皇上与太后都另眼相待的人。
“昭仪, 长乐宫人多, 此去千万当心……”
王星仁再机灵也没经历过这阵势,只能让穆辞警醒一些,此外昭阳宫一收到消息他便往皇帝处递了信。也不知皇上到底会不会亲临长乐宫,把昭仪与他捞出来。
王星仁担忧不已, 穆辞却在挑选衣物,这一趟必定是鸿门宴, 穆辞既决定留下来做宫妃,太后宣召不能不应,得先换上昭仪品阶的正式宫装才行。
他的衣饰, 叶安早装了几大箱送了过来, 都是上好的料子制成, 各色皆有, 穆辞以前多是穿得素净利落,去见太后却不行,在一众花里胡哨很有叶小安风格的衣袍中,选了一件象牙白绣红纹的锦袍。
穆辞自己动手更衣,以白玉簪束发,王星仁捧了花钿过来,穆辞想起叶安这几日非要带着,乐此不疲,不由勾唇一笑,仍是捡了之前的红莲贴上。
王星仁搜肠刮肚,记下赞美的话若干,皇上让他呆在昭阳宫,还交代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差使,就比如要他记下穆昭仪每日的穿戴,还要有不重样的赞美,定期汇报给皇上。
王星仁私心觉得,皇上对昭仪已不仅仅是宠,而是昏了。
收拾妥当之后,穆辞便在王星仁陪同下前往长乐宫请安。
太后、数位男妃都已在等着了。
穆辞一丝不苟地跪下行礼,动作如行云流水,挑不出一丝错。
然而太后却未叫他起身,穆辞乃习武之人,多跪一会儿本不算什么,只是当着众妃嫔的面,太后的为难之意再明显不过。
太后喝尽了一盏茶才道:“既已入宫,当尽心侍奉皇上。不可生出骄纵之心。”
穆辞颔首叩谢。
太后也算出了选秀那日的恶气,命穆辞起身抬头,见他平静自若、宠辱不惊,心里倒有几分赞叹,一想儿子肚子里可能已有了龙嗣,太后不便再当众挑刺,给穆辞指了一处座。
穆辞入宫之后,哪个宫都没拜访过,并不识其他妃嫔,太后让坐他便坐了,只是才刚坐下,离得近的一位男妃便朝他笑了笑,这差不多也是个与叶安年纪相仿、丰神俊朗的少年,眉间点了一朵飘逸的流云,着的是湖蓝纱袍,袖口与腰带处绣着丛丛墨竹。
满屋子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透着算计,唯独这少年有几分友好,穆辞点头示意,身后的王星仁心惊胆战道:“昭仪,这一位是温婕妤。”
叶小安若是在场定要捶胸顿足,这几日一见到阿辞哥哥净想着讨肉吃,忘了介绍好搭档然妹了!
穆辞还不清楚温子然是他来之前的宠妃,温子然却知道穆公子,一个不知,一个无心,一时间,两位宠妃无比和谐。
太后刻意把这二人放在一处,明显就有看戏的心思,前来长乐宫看热闹的男妃们心照不宣,穆昭仪是何性情他们尚不了解,但是温婕妤素有狂妃之名,八成是按捺不住的,他们就等着看温婕妤手撕穆昭仪的大戏呢。
谁让皇上之前除了对温婕妤另眼相待,已很久没再召幸过别人,即便是背景强大的乔杨二妃,一个无宠多时,另一个至今还待在寝殿中不出来,男妃们一度以为穆昭仪也是来坐冷板凳的,毕竟连个妃位都未能混上,尚不及乔杨二妃,谁知人家一出场直接便能与温婕妤平分秋色了!
皇上对穆昭仪上心得不行,听说光昭阳宫的摆设都是亲自挑的,这殊荣就连温婕妤都没有过,势头直逼已逝的苏皇贵妃。且失忆之后一度不想生孩子的皇上竟在选秀时公开表示想和穆昭仪生孩子,男妃们嫉妒得快冒烟了,若他们是温婕妤,他们也坐不住啊!
可是等了又等,温婕妤竟一点都不生气??
温子然心定气闲摇着一柄象牙扇,他不止不生气,心情还好得很,太后与其他男妃的想法他很清楚,他不过是个假宠妃,如今真宠妃来了,他自然不会去挡穆公子的道,想把他当刀子使,并不容易。
男妃们等得久了有些尴尬,只是太后未发话他们也不好贸然告退,更不敢跳出来向穆昭仪挑衅,毕竟穆辞作为三公之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大部分男妃除了暗搓搓的羡慕嫉妒恨,并不敢直接做点什么。温婕妤岿然不动,而位份高的几位,原也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怕惹得皇上不快,他们皆期待其他人先一步发力,结果意外地竟无一人出手。
就在此时,承明宫杨妃到了。
众妃眼前一亮,杨妃脾气不算好,位份又高,若是由他打个头,来踩一踩穆昭仪也是好的。
杨舒玄禁足已久,本来已可以解禁了,奈何前不久染了风寒,太后就势又延长了他待在承明宫养病的期限,只是穆辞刚入宫就如此得宠,太后以前打压杨妃,如今却不得不放杨妃出来平衡穆辞。
杨舒玄今日由两名内侍扶着入殿,依旧是一袭艳丽的红衫,但是每走一步都要喘几声,白皙如玉的脸如今抹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来掩盖病容,曾经神采飞扬的凤眸变得浑浊无神,不过数月未露面,便形销骨立,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
杨舒玄十分艰难地跪下行礼,太后一看都这样了,何处还能争宠,只得让他暂且坐到一旁休息。
“杨妃,可好些了?”
杨舒玄这副病鬼的样子,太后心里也有些后怕,太医保证并不过人,他才解了杨妃的禁。
杨妃气若游丝道:“多谢太后。臣卿已好多了。只是不能侍奉皇上,心中愧疚。”
杨妃可算开了个头,李贵姬笑着道:“如今皇上有穆昭仪陪伴,咱们都能放心了。听闻穆昭仪允文允武,曾得先帝多番赞赏,臣卿好生羡慕,咱们几个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他呢……”
“是么?”
太后意味不明地看了李贵姬一眼,李贵姬立刻将头垂了下去。
他故意提起先帝,就是想让人都知道,穆辞当年也可算是应选之人,就算后来请旨戍边没能入宫,也有勾引先帝与皇上之嫌,有了这个污点,文武双全又如何,为了皇上的名声,太后定会收拾穆辞。
李贵姬只等太后出手,穆辞却已起身,笑着对太后道:“当年先帝开文试武试,准天下男子参与,臣卿侥幸得了魁首,先帝问臣卿有何愿望,臣卿夙愿是征战沙场,先帝爱民如子,准臣卿所求,臣卿对先帝感激涕零。”
穆辞善战,洞察力一流,宫廷中的勾心斗角,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李贵姬话语暧昧,无非就是想攀扯他与先帝,穆辞也不藏着掖着,不过寥寥数语就把当年之事都解释清楚了,反而显得李贵姬小人之心。
“……确是如此。”太后点头道:“穆公子当年之才华,孤在深宫也听说过。”
太后面色有些不善,却未发作穆辞,李贵姬暗暗心惊,太后故意推迟召见穆辞,不就是为了给穆辞一个下马威,为何他抛出去的橄榄枝,太后却不接?
他自以为了解太后,殊不知,太后此刻对他的厌恶远胜于穆辞,李贵姬这点手段,在太后眼里是不够看的,若只涉及穆辞,太后乐得作壁上观,可是李贵姬不该把先帝攀扯进来,再者,穆辞已是皇妃,若先帝与他真有什么,不也把皇上扯进来了吗,太后恨不得当场给李贵姬一个耳刮子,谁给这人的胆子,敢给先帝、皇上泼脏水!
太后直接道:“先帝爱才,乃我大魏之幸,尔等须谨记自己身份,不可妄议先帝。”
太后并未明言,只向李贵姬投去警告的一瞥,李贵姬吓得冷汗直流,他、一时失策竟犯了太后忌讳,太后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要他谨记身份……
他是何身份,不过奶娘之子,得了太后提拔才能得到如今的位份,从头到尾皇帝对他有没有过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李贵姬跪下,结结巴巴道:“臣卿失言……请、太后恕罪。”
太后置若罔闻,只顾与其他妃嫔说话,便任由他一直跪着。
没人叫李贵姬起身,也没人管他。
穆辞都有些同情此人了——蠢得无可救药,妄图通过太后打压他,可也得先看清楚,太后究竟会不会帮忙。
同情归同情,对于送上门的敌人,他却不会手软。
“穆昭仪。”
乔妃突兀地站了起来,穆辞抬首望向此人,乔云霆朗朗道:“不瞒你说,我也曾听过你的名头,甚至对你心存敬佩。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还请你答复一声……”
乔云霆道:“既然你一心戍边,为何突然又回来做男妃?记得太傅之子穆离才是应选之人。”
穆辞的视线落在乔云霆腰间的金剑上,道:“你又是因何入宫?”
乔云霆理所当然道:“我乃三公之子,按例当入宫侍奉。”
“我亦是如此。”穆辞微微一笑:“此旧例,并未指明究竟是谁,穆离因故不能入宫,我辞去官位,代他全此旧例,太后与皇上皆准了,莫非你仍觉得有何不妥?”
乔云霆呼吸一滞,仍执拗道:“可是你年岁已过,本不该入宫的……”
杨妃咳嗽着笑道:“乔云霆,你还真是个拎不清的废物,苏皇贵妃不也长了皇上数岁?”
杨妃似在斥骂乔妃,言下之意却是,皇上格外钟爱年长的男子,不过是把对苏皇贵妃的宠爱挪到了穆辞身上。
妃嫔们一下子变得静默,太后一时间也想起皇帝曾为了苏卿淮顶撞于他,再联想穆辞入宫时皇帝的言行,太后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杨妃比李贵姬聪明,知道太后不喜苏妃,穆辞已是众矢之的,若让太后把穆辞与苏妃视为一类人,穆辞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苏妃早逝,可不就是如此?
杨妃提及苏卿淮,已触怒了穆辞,穆辞眼中冷意一片,漠然道:“那又怎样?我入宫,终究是我陪在君侧,前人如何,与我并无关系。”
穆辞冷冷看了杨妃与乔妃一眼,道:“与其成日想着如何贬低别人,倒不如反思一下,为何自己入不了皇上的眼。”
乔云霆、杨舒玄:“……”
一直围观热闹的温子然心声:穆公子怎么比我还狂?!
乔妃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冲动之下竟失声道:“休要胡言,我这金剑,便是当初入宫时皇上所赐,与我相比,你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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