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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若花辞树

时间:2020-12-30 09:02:44  作者:若花辞树
  明苏直起了身,望了眼殿门,道:“娘娘可是在等父皇召见?”
  郑宓道:“正是。”
  明苏淡淡一笑,抬了抬袖:“如此,儿臣便不搅扰了。”
  说罢行了一礼,举步而去。
  郑宓心头一滞,却说不出什么留住她的话,只能看着她离去。明苏信步而行,走在烈日之下,她身后跟着两名近侍,其中一个,郑宓识得,是打明苏十岁那年,就在她身边近身侍奉的,名作玄过。
  郑宓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蹙紧了眉头,扬声道:“公主留步。”
  明苏闻声,回过头来,面上有些诧异,但她到底是在朝堂中滚打过数年的,很快便掩饰了惊讶,走了回来,神色自然道:“娘娘有何吩咐?”
  郑宓将云桑手中的竹伞取过,递与她道:“天这样热,怎么没带遮阳的伞?”
  明苏体质畏热,很惧暑气,一旦照看不好,暑气入体,便少不得数日头疼发热,难受上好一阵子。
  旁人便不说了,但这玄过是侍奉明苏多年的,竟如此惫懒轻忽,连伞都未备一顶。
  郑宓觉得明苏受底下敷衍了,心下有气,但更多的还是酸涩,若是从前,她与明苏要好,她身边的宫人,她提点上两句,也不碍事,但如今,她若开口,便是逾越多事了。
  她将竹伞递了出去,明苏却未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伞。
  她大抵觉得她很奇怪罢,又或是以为她在有意讨好。郑宓有一瞬间,想告诉明苏她是谁,可话到嘴边,终究不敢,只维持着笑意,道:“暑气重,不打伞,公主中了暑气,又要难受了。且用本宫这顶罢。”
  说着又将伞朝明苏那边递出两寸。
  这伞是宫造的,技艺精巧,用材讲究,雨过天晴色的伞面,观之清新,玉竹制成的伞柄,触手生凉。
  明苏的眼睛微微一缩,目光从伞上转到了郑宓脸上,眼中存着几分探究打量。郑宓便由得她看。
  明苏敛下视线,轻笑了一声,接过伞,交与身后的近侍,行礼道:“多谢娘娘。”
  她总算是接了过去,郑宓松了口气:“不必客气。”
  这回明苏是真的走了。
  郑宓仍旧目送她去,不舍渐渐地漫了上来。同在一座宫禁,可这深宫内苑着实太大,她下回再见明苏该是什么时候。
  明苏信步离去,身后那道目光有如实质,径直地跟随。她感觉得到,微微地皱眉,并未回头。
  直走过了紫宸殿前的那段路,拐入一条宫道,那道目光追不上来了。明苏方止了步。
  “这皇后有些可疑。”她说道,“似乎过于熟稔了些。”尤其是起头那眼神,不像初见,倒像是与她故人重逢一般,可她细细回忆过,从未与她有过交集。
  玄过在她身后打着伞,闻言,陪笑道:“殿下如今深受皇恩,宫廷内外何人不知?皇后娘娘入宫后便不顺当,这举目无援的,欲与殿下结好,也是情理之中。”
  也没别的解释了。明苏点了下头,复又举步。
  倒是玄过手里持着皇后娘娘给的竹伞,横了身边那小近侍一眼,斥道:“大热天的,竟也不知带把伞遮阳,晒坏了殿下,你可吃罪得起?”
  他给殿下办事去了,并未一直跟着,谁知这起子东西,竟侍奉得如此粗心。
  那近侍也知疏忽了,一面疾步跟上,一面躬身请罪道:“小的该死,请殿下降罪。”
  明苏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玄过觑着她的神色,忖度她的心意,踢了那近侍一脚,道:“下回警醒着些。”
  这便是过去了,近侍忙称是。
  明苏心里却不痛快,忽然生出几分烦闷来,这烦闷也不知从何而来,缭绕在她心间,使人气闷。
  “去母妃那里禀报一声,我晚间,去陪她用晚膳。”她吩咐道。
  那近侍应了声是,小跑着往淑妃宫中去传话了。
  明苏继续前行,转入御花园中,树木渐渐繁盛,花草映入眼帘,蝉鸣声经夏不断,吵得她有些头疼。
  她忽然回想起来,许多年前也有一个蝉鸣阵阵的夏日,她站在一棵大树下,等着一个……
  “殿下,再往前,便是昆玉殿了。”玄过出声提醒道。
  明苏骤然回神,这才发现,她竟不知不觉走到昆玉殿来了。她怔了怔,心下忽生酸涩,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她明白她这烦闷从何而来了。是从皇后赠伞,想起了许多年前有一回,那人也是这般,拿着伞,絮叨着,天热,不打伞中了暑气,殿下又要难受了。
  明苏一走,郑宓只觉得心也跟着空了下来,惶惶的,没个着落。
  她确实大不一样了,内敛了许多,也倨傲了许多,不易亲近了。她从前是很谦和的性子。郑宓没觉得如今的明苏有什么不好,却很心疼她的变化。
  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如此,性情大改。
  她心里存着事,在殿外干等着,也不如何煎熬。又过了一会儿,殿门再度开了,这回是皇帝宣召皇后觐见。
  紫宸殿内里的华贵较外头犹盛,件件陈设俱是珍宝,处处所现皆是奢靡。
  郑宓小时候跟着姑母来过紫宸殿一回,那时的紫宸殿并非这般模样,要温润质朴得多。
  皇帝侧倚在窗下的软榻上,他身旁矮几上散着基本奏折,像是随手丢的一般,听见声响,他瞧了过来,脸色淡淡的。
  郑宓定了定心,先行大礼,极为郑重地跪拜下去,口中道:“臣妾恭请陛下大安。”
  “皇后免礼。”皇帝的声音传来,威严而沉厚。
  郑宓咬紧了牙关,她想起郑家满门惨死,想起祖母临终前,对她说:“宓儿,你可要想好了,活下去,可比死难多了。”
  她点头,说:“祖母,我想好了,我想活着。”
  祖母没再说话,只是怜惜不忍地看着她。
  第二日,祖母便带着阖府的女眷在郑府的正堂上吊死了。她亲手将尸身解下来,苦苦哀求看守的差人,求他们将尸身收敛,哪怕只是几张草席也好。
  可他们却任由尸身在堂上晾了三日,三日后拉去了乱葬岗,将尸身喂了野兽。
  差人都是奉命行事的,她不怪他们,却不能不恨下令的人。
  “臣妾来向陛下请罪。”郑宓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镇定,甚至还饱含懊悔。
  她将涌上来的泪水压了回去,伏在地上,生怕一抬头,便被皇帝瞧出了她眼中的恨意。
  皇帝却以为她在恭敬认错,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知错了?”
  “臣妾知错。”
  皇帝笑了一声,却听不出是什么意味,道:“起来吧。”
  郑宓再拜:“多谢陛下。”方由云桑扶着起了身。
  皇帝随手自矮几上拣了本奏折拿在手里,道:“你既知错,朕便既往不咎了。”
  云桑一喜,郑宓也顺势露出喜意,想了想,又表现出感激,福下身道:“多谢陛下大度。”
  皇帝似有话说,但看到皇后面上的感激,他忽然失去了开口的兴致,道:“你退下吧。”
  云桑惊讶,没想到竟这般容易,陛下甚至不曾提一提皇后娘娘错在何处。
  走出大殿,郑宓深深地吸了口气,只在殿中待了这一小会儿,她便觉沉闷得很。
  凤辇就停在玉阶下,她不欲立即回去,便挥退了宫人,只带云桑,信步走走。
  云桑几度欲开口,只是见皇后的神色静默,不像想说话的样子,便将话吞了回去。
  郑宓知道她想问什么,为何皇帝半月前罚得那般不留情面,可眼下却宽恕得如此轻易。
  郑宓依旧不知皇帝与棠玉间有什么冲突,只知那必然极为严重,否则棠玉也不至于身死。但她想,前度与他抗争,不顾他皇帝之尊,毫不退让的人,今番却不止认错,且还感激他的宽恕,全然没了先前的激烈,皇帝会是什么心思?
  必是意兴阑珊,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里,没有与她再多言的兴致。
  如此,皇帝原本因皇后性情激烈而产生的些许兴味也一并消失,想必来日也不会对她过多关注。
  只是这么一来,帝后究竟为何争吵也不得而知了。
  郑宓暂且顾不上这个,她在想如何方能接触五年前的旧案,为郑家洗刷冤屈。
  她想了一圈,却是极难,皇帝并未荒怠政务,且不信她,必不会容许后宫干政。她连前朝都去不了,更不必说接触朝务与大臣。
  但郑宓并不气馁,她转了个思路,或者可借助皇子争储。
  她虽无权无势,但后位便是她最大的依恃,皇子欲主东宫,皇后的支持也极为要紧。
  郑宓便顺着这条路想下去,倘若真要掺和争储,那是选五皇子,还是三皇子?
  这两名皇子,她都知晓一些,只是不知过去了五年,这二人,还有这朝中的局势,起了多大的变化。
  金乌西渐,热意依旧,但夕阳的光芒却柔和的多。
  郑宓一面思索,一面信步而行,眼前的景物忽然熟悉起来,夕阳下的昆玉殿仿佛披了一层温柔的光,记忆中金灿灿的琉璃瓦,在夕阳余晖中柔和起来。
  竟是到了这里。
  郑宓忽而恍惚,不由自主地朝前,踏上殿前的台阶。
  昆玉殿日常是无人来的,只偶尔行宴,宴饮前方有宫人前来收拾。于是台阶两侧已长出了荒草,竟使人生出荒凉凄清之意。
  郑宓步上台阶,行至殿门前,正要推门,里头传出了明苏的声音。
  她顿时一喜,随即又慌,要以什么理由进去,见了明苏又说些什么。
  还未等她想出来,她便听到了里头的对话。
 
 
第六章 
  昆玉殿三面是窗,临着御湖,将窗推开,湖上清风徐来,带着荷花的阵阵香气,既清凉,又风雅。
  明苏临窗而坐,望着湖面圆圆的荷叶,与荷叶间娉娉婷婷的花,怔怔地出神。她在此处呆坐了好一阵。
  玄过是打小伺候她的,自是最知她的心意,唯恐她这般静坐着,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便开了口,道:“殿下吩咐小的透给三皇子的事,小的已办妥了。”
  他骤然出声,明苏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了数息,方明白他在说什么,点了下头:“好。”
  她神思不属,虽说了话,心思却还未回来,又慢慢地转头,看向了窗外。
  玄过暗自一叹,想到这几年,淑妃娘娘时常寻了他去,反复地叮嘱,千万不要让公主独自静坐,忙又开了口:“殿下特意将五皇子笼络殿下的消息透与三皇子,可是更看好三皇子?”
  他的声音听入明苏耳中便是嗡嗡的吵扰,明苏不胜烦扰地蹙了下眉。
  玄过自是看到了她皱眉,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往日三皇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在朝上相争,殿下面上谁都不帮,可私底下,却还是偏向三皇子多一些,莫非殿下以为三皇子赢面更大?”
  储位之争早已摆到明面上,四位皇子中,属三皇子与五皇子斗得最厉害,早已撕破了脸,连表面客套都维持不住。大臣们私底下,也常讨论,究竟哪一位皇子能脱颖而出,入主东宫。
  他讲个不停,明苏只得收敛思绪,指尖一下一下,缓慢地点着几案,冷淡道:“两个一般愚钝的蠢货,也配我看好?”
  玄过见她好好说话了,松了口气,也不绷着了,站在一旁,笑着道:“如此殿下何以私下偏帮三皇子?”
  明苏没答话。
  玄过便不敢深问了。旁人不知,他是知道的,五皇子多年前曾求娶过郑小姐,殿下那时虽还小,却在心里记恨上了五皇子,这两年更是暗里使了不少绊子,否则,以五皇子的阴险,与贤妃母家的势大,早已将三皇子压得死死的了。哪里还能有如今这势均力敌的局面。
  “今日皇后娘娘向殿下示了好,倒让小的想起一事。”玄过又道。
  明苏偏头看他。
  玄过不敢磨蹭,笑着都说了出来:“殿下不是正忧愁后宫没个人替您看着吗?眼下不是有了个现成的?”
  这几年,后宫是越来越乱了,陛下三不五时便选新人入宫,今日宠这个,明日宠那个,闹得宫闱混乱。四位皇子都有争位之心,尤其三皇子与五皇子,更是急于在皇帝面前露脸,慌不择路之下,竟悄悄地往几位受宠的妃嫔处送了不少宝物,要她们在皇帝耳边多加美言。
  偏生皇帝竟也肯听。
  如此一来,后宫便也有了派系,时常与前朝互通有无。
  殿下便欲往宫苑内安插上几颗棋子,以免错漏了什么消息,临到大事,反应不及。
  可惜后宫妃嫔虽多,脑子清醒的,却没几个。这打算拖了许久,直到如今也还未选中哪一位妃嫔。
  眼下却有了个现成的。
  让皇后来当她的棋子?明苏有了些兴致,身子坐正了,想了一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皇后举目无援,正处弱势,她若在此时伸手拉她一把,皇后必然感激。她占着后位,能做的事,自比寻常嫔妃多得多,若能与皇后联手,她在后宫便得一强援。
  他们在殿中说着话,郑宓到了殿外。
  听人墙角,极不磊落,郑宓原是欲离开的,但皇后二字却在这时传入耳中。她咬了下唇,略一迟疑,还是将耳朵贴到了门上。
  “只是皇后娘娘能在入宫当夜与陛下起争执,以致被罚禁足半月,可见性情颇为刚烈。小的曾耳闻娘娘在家中时的事迹,行事作风很有主见,这样的秉性,即便眼下囿于困禁,示好殿下,待来日脱困,未必肯听殿下吩咐,兴许反过来掣肘殿下。”
  这是玄过的声音。
  郑宓听出意思来了,明苏是在考虑与她结好。她这才想到,方才她在三皇子与五皇子间摇摆,却忘了明苏如今也立于朝堂。
  明苏笑了一笑,语气间却很是自嘲:“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好,兴许到了后头,果真会如你所言。”
  郑宓心一沉,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好这一句,分明是意有所指的。
  “也未必,兴许只是小的过虑,想多了。”玄过连忙道,郑宓听出来,他的语气有些惊慌。
  “那就杀了。”明苏冷漠道,“总不能老是我吃亏,老是我受背叛,皇后若不听话,我就先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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