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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若花辞树

时间:2020-12-30 09:02:44  作者:若花辞树
  女官为了赶路,便走了这小道。她是江南人士,小时家中闹了荒,被父母卖入宫的,还记得江南的模样。
  眼下走在这路上,倒是没看出这出景哪里就匠心独运,精巧雅致了,只是她记忆中的家乡一模一样。
  只是这话她是万万不敢宣之于口的,只在心中转上 一圈也就罢了。
  她们走过这长长的小径,突然听到一丛茂密的树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女官停下了步子,那说话越来越近,直到那丛树后方停,想必是说话的人站在了树旁。
  她们兴许是以为此地僻静无人,竟一丝声音都未压。
  “听闻陛下昨日与几位大臣又生嫌隙了?”是名宫娥的声音。
  “是啊,我在垂拱殿外洒扫,看到那几位大人自里头出来时,唉声叹气的,中书令倒还好,一名白发白须的老大人气得浑身发抖,说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闻竟有如此荒诞之事!中书令斥了他……”
  说话的是一宦官,声音细软,仿佛拿捏着嗓子,他停顿片刻,在与他一同的宫娥催促下,方带了几分得意接着往下说:“中书令斥他道,这话是能说出口的吗?那老大人重重地甩了下袖子,便一声不吭了。”
  女官听到这里,便知不好,这不是她们这些宫人能知道的事。
  她忙朝身后那两个小宫娥打了个眼色,小宫娥会意,三人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了。
  直走出好远,一名宫娥方大出了口气,而后又颇为好奇地问道:“姑姑,他们说的是陛下与太后的事,令大臣们不满了吗?”
  女官闻言,当即斥道:“这不是你我能置喙的事!”
  宫娥也知失言,忙告饶道:“姑姑我错了,不敢了。”
  见她如此,女官也缓了容色,温声道:“你看除了那二人,宫中上下可有人敢议论此事?要谨言慎行啊。”
  宫娥连声称是。
  女官叹了口气,陛下并不遮掩,这些年下来,宫人们自然多多少少地见过一些陛下与太后相处的模样,可谁敢议论呢?她想起方才那二人,心知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她猜得不错,她们走后没多久,九殿下明申正好自那处经过,他而今已进学了,知晓了不少道理。
  平日下学,最爱的便是这条道,倒不是与那些宗亲般欲讨好陛下,而是他当真喜欢这些小径的质朴野趣,与他在别处见的都不同。
  走了那条道,自然听见了那宦官与宫娥的议论。
  明申的脸倏地沉下,朝后一招手,他身后跟着四名内侍,见他有吩咐,为首的内侍便走上了前,这是数年前陛下替他挑的贴身近侍,平日里很是忠心勤恳。
  “将这二人拿下,而后你亲去垂拱殿将此事说与玄过,他知如何处置。”明申低声吩咐道。
  内侍抬袖道:“是……”
  那二人还不知大祸临头,正凑在一处,说得津津有味。
  这宦官与宫娥是同乡,二人相识已久,相互间有些情愫,宦官又是张扬的性子,最喜在心上人面前口出不逊,议论御前之事,既是显摆,也为显出自己的能耐来。
  明申听得皱眉,又唤住近侍,冷声道:“拿下了先堵住他的嘴!”
  近侍应了是,方带着人去了,想着,宫中的规矩,自来最要紧的一条便是守口如瓶,陛下跟前的事都敢泄露散播,往后这宫中怕是再见不到这二人了。
  女官三人到慈明殿时,太后娘娘正与近身的宫人说着什么,见她们入殿,望见她们手中的花,面上露出一个微笑来,站起身道:“这便是陛下说的牡丹了。”
  女官忙跪下行礼:“请太后娘娘赏花。”
  太后道了声:“免礼……”缓缓踱步近前。
  这还是女官第一次面见太后,前几年宫中流传太后与陛下之事时,她虽口上不敢与人议论,但心中也难免想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陛下甘愿舍弃名声不要。
  妖媚张扬的,清雅多才的,还是柔弱无助的,她都想过。
  但还未等她猜出个所以然来,宫中便似一阵凛冽寒风席卷过一般,人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议论此事。
  她本就是痴心于花卉的,见如此情形,也就没再理会此事,一心扑在了那满园的繁花上。
  而今终于得见,却是意外,太后娘娘似乎不是她想的任何一种模样。
  她模样清丽,行止端庄,泰然自若得很,走到花前。
  各看了看,面上浮现一点笑意,点了头道:“就摆在这殿中吧。”
  语气温和,却不热络,看不出她是喜欢这花,还是不喜欢。
  太后娘娘的性子有些冷淡,恐怕不好相与。女官心下暗道愈加恭敬起来,命宫娥将花原地放下。
  她又听太后道:“这样热的天气,你们走一趟辛苦了,去喝盏冰饮再走吧。”
  她一说,女官方发觉自己身上满是汗意,她忙谢了恩,领着宫娥出去了。
  一到殿外,便有一名慈明殿的宫娥命人将她们引去了廊下阴凉之处,捧了三碗清凉解暑的绿豆汤上来。
  不多时又来了一宦官与她道:“太后娘娘口谕,你们培植牡丹不易,花房上下各赐一月薪俸。”
  女官忙要行礼,那宣口谕的宦官笑着道:“大热天的,别跪了,福一礼便是了。”
  他敢这样说,自是得过太后吩咐的。
  女官又想,太后性子有些冷淡,为人却是极好,很是体恤,她突然想起早上见的陛下,莫名觉得这二人其实般配得很。
  女官刚走,明申便到了。
  他今年九岁,年初陛下刚封他为晋王,也在宫外建了府邸。
  不过他更喜欢待在宫里,喜欢在太后娘娘身边,听她的教诲。
  这时到了慈明殿,他丝毫不提方才撞见的事,行过礼,便待在郑宓身边,一点也不见外道:“这天快将儿臣热死了,母后赐儿臣一盏甜汤如何?”
  早备下了,都不必他说,宫人已下去端了。
  郑宓与他随意的说着话,问问他近日学得怎么样了,先生教得可好?
  明申一一答了,又见殿中那两盆花,都不必深想,便知是哪里来。
  他年幼时撞破过陛下与母后亲近的秘事,那时不知事。
  而今渐渐懂了,宫学中有宗室子弟,他偶然听人议论,说陛下与太后如此行事败坏人伦,有违纲常。
  明申几乎是太后骄纵下长大的,听闻此言,自然气得很,记住了那宗室的名姓,而后拿捏住他的把柄,将他赶出了宫学。
  他进学这些年,有先生教诲,自然知晓何谓人伦,何谓纲常。
  可他也时常见陛下与母后,见过她们相视而笑,见过她们相互关怀,也见过她们因小事而拌嘴,最后总有一人低头认错。
  并无什么耸人听闻的事,皆不过寻常人间的相处罢了。
  可偏偏如此寻常,却又让明苏觉得人伦纲常哪及得上真心真意。
  “这花可是陛下送来的?”明申端着玉盏,慢吞吞地喝着,口中还不肯闲着,仰头去问郑宓。
  郑宓摸摸他的脑袋,但笑不语。
  明申想起早上在宫学听闻那事,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母后。
  “昨日有位老御史顶撞陛下了,陛下动了怒,当着众臣的面斥了他一顿,今日又将他的官夺了,眼下就在大理寺狱中关着。”
  明申口齿清晰,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明白了。
  他倒不是告状,只是觉得这样的事,陛下恐怕不好受,她多半也不会告诉母后的,一个人撑着,多孤单呢。
  果然他一说完,便见母后的神色凝固了,只是很快她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午膳也备好了,你多用些,下午还要听先生讲课的。”
  明申懂事地点了点头。
  郑宓到垂拱殿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
  玄过候在殿外,见她来,忙行礼,正要通禀,郑宓摆了摆手:“我自己进去便是。”
  明苏早有吩咐,侍奉太后,便如侍奉她,玄过自不敢拦着,恭声应了声:“是……”
  殿内置了冰,较外头凉快许多,郑宓推门而入,便看到了闭目养神的明苏。
  她并未坐在御座上,而是坐在了御座前的台阶上,也没垫什么,席地坐着,长长的双腿伸直了,合着眼睛,听边上一名内侍念书。
  那内侍念得专注,余光见到太后,便是一惊,太后对他摇了摇手,内侍忙又稳住声音,接着往下念。
  郑宓走到明苏身前,缓缓弯身,捏住她的鼻子。
  明苏猛地睁开眼,见是她,眼睛一亮,瓮声瓮气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郑宓松了手,坐到她身边,细细地端详着她。
  明苏伸手捂她的眼睛:“不要看了。”
  她的声音里,有些许羞涩。
  郑宓便禁不住笑了笑。
  明苏越来越有皇帝的威严了,她将宗亲扶植了起来,却并不多倚重,只令他们平衡朝堂,后又启用了不少士人,将天下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如今大臣已无人敢违逆她的心思了。
  她们的事,即便大臣们猜到了,也无人敢当面说出来,他们只怕陛下哪日自己宣告于世,那时他们便装不了糊涂了,为了臣节,哪怕拼死,也得劝谏。
  而眼下,最大胆的大臣最多也只敢如昨日那位老御史一般含沙射影地谏一谏,与皇帝之间维系平衡。
  然而即便如此,也使得明苏大动肝火,今日便将那御史夺官下狱了。
  如此看来她这皇帝当的甚是霸道,刚愎自用。
  可只要不提此事,她平日是很敬重大臣的。
  郑宓看下来,只觉得这几年,明苏越发地像她年少时的模样了,温润少言,好读书,好钻研,为人亦平和。
  “牡丹可好看?”明苏又问。
  郑宓有些含糊的沉吟道:“牡丹啊……”
  明苏便知她的意思了,禁不住笑起来:“我也不觉得好看,只是新奇,便令他们送去你瞧瞧。”
  郑宓眼中染了一层笑,她就知是如此。
 
 
第八十七章 
  方才念书那内侍已极知趣地退了出去。
  垂拱殿乃理政之所, 自然庄严非凡。她们二人就这般并肩坐于阶上随意地说着话,那庄严之意便就淡了几分,肃穆的氛围亦和缓下来。
  “陛下似乎不高兴。”郑宓试探之意颇明显。
  明苏一听便知她是听闻了御史的事, 没好气地哼唧道:“谁这般嘴碎?”
  郑宓笑道:“你别管是何人说的。”
  明苏心中也有数, 左不过是明申、玄过这二人。
  此事她原不打算告诉阿宓的, 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眼下阿宓问了,她也不必瞒着,捋了捋衣摆, 随意道:“是个御史,一把岁数了,还不安生,给朕添不自在。”
  郑宓望着她, 没说话。
  明苏一对上她的目光,便明白她的意思, 带了些安慰地说道:“过几日便放了他,令他告老还乡便是了。”
  她也没想着要一直关着他, 不过是杀鸡儆猴与众臣看罢了,是要大臣们明白, 今次小惩大诫,来日再有人触她的霉头,便不是能如此轻易便善了了。
  郑宓听明苏这般说,便知明苏早有成算。
  她一早就说过,想要安稳的日子, 明苏知晓她的心思, 不会去宣告天下。
  但明苏也不愿遮遮掩掩,仿佛与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她们就如现在这般, 虽无名分,却不遮不掩,不避不闪,人人皆知她们是何关系。
  等到百年后,她们还会在一座陵寝里长眠,无名却有实,也不差什么了。
  郑宓想了想,一手随意地搭在明苏的膝盖上,问道:“陛下既然早有打算,为何还闷闷不乐?”
  明苏眉宇舒展开,若说方才她还有些不开怀,眼下便什么郁郁都散了。
  “你怎知我闷闷不乐,自你入殿,我便无一丝不悦,我分明是在笑的。”她抬眉望着郑宓,故作惊诧道。
  “勿要明知故问。”郑宓横了她一眼。
  明苏笑意更深,侧身靠在郑宓的肩上。
  阿宓自然知晓,她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她是喜是忧,阿宓怎会不知。
  她最懂她了。
  “倒不是不高兴,不过是想起那御史上月才上表称颂了圣明,昨日便指桑骂槐地讽我昏庸,只觉得我这皇帝做得好坏皆凭他们一张嘴罢了。”明苏伏在郑宓的肩上不大在意地说道。
  郑宓听她话语间似乎说得随意,其实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陛下是明君还是昏君,百姓说了算,国库税银说了算,边境将士说了算,这些年国富民安,边境太平,民间提起陛下,人人称颂,陛下不要在意区区御史说的话。”
  郑宓一篇话,将明苏安抚得恰到好处。
  明苏想了想,又忍不住笑,笑得双肩发颤。
  郑宓也不知道好好说着话她为何又笑了,便推了推她。
  明苏自她肩上起来,坐直了身,眼眸弯弯的,那双清润的眼睛里便好似一江落满了桃花的春水,清澈又缠绵。
  “我一听你这般耐心地安慰我,想到阿宓喜欢我,心里便欢喜得很。”
  郑宓又无奈又心软,她侧首望着明苏,明苏眼中有着明亮的光,似乎不论过去多少年,她每回望向她时,眼中的光芒总是那样璀璨。
  “那……”郑宓沉吟,总想奖励明苏些什么,思索了会儿,她问道,“明日休沐,陛下若得空,我们出宫去走走可好?”
  明苏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她们也不是头一回出宫。
  偶尔在宫中闷了,明苏便会带着郑宓出宫去四处逛逛,逛得多了,京里京外风景秀美的去处,她们都去过了。
  有几回还遇上了大臣,将大臣们吓得满身是汗,隔日便联名上奏君子不立围墙之下,陛下千万不可随意出宫。
  若欲心存叵测之人,有分毫损伤,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明苏口上应着好,回头又不听他们的,大臣们只好退让,求陛下多带些侍卫。
  这是自然的,即便他们不说,明苏也带足了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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