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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骨藏身(近代现代)——偷盐下酒

时间:2021-01-01 19:05:39  作者:偷盐下酒
  岑卯顿时有些紧张,咳嗽一声:“我什么时候……给的你号码?”
  “你在健身房留的呀。”何寄慈很自然地说:“那家健身房是我家开的。”
  岑卯心里多多少少又开始仇富了。
  然而何寄慈热情开朗,谢争似乎也判断了他的无害,问岑卯想不想打开看看。
  岑卯于是坐到一边,在何寄慈期待的目光里打开了盒子。
  是一个精致的画轴,上面还用金色的丝线绑了一个漂亮的梅花结。
  大厅中一些人的目光已经被吸引到这个正在拆礼物的低调主角身上,岑辛也在跟人慢慢讲话的间隙看向岑卯这边。好在岑卯足够专心,没有感到紧张。
  他轻巧地解开了结,站起身将画轴展开。垂落的卷轴落到他小腿的位置,他闻到熟宣的淡淡草香和松烟墨的味道。
  那画卷上的内容就这样露在众人眼前。
  大厅里一阵出奇的沉默,继而响起何玉姝几乎失去体面的怒喝:
  “何寄慈,你送的什么东西!”
  何玉姝猛地一步上前,去抓岑卯手中的卷轴,岑卯这才看到,女人眉间的并非愤怒,更像是焦急与恐惧。
  何寄慈显然被母亲的失常吓到,自己也十分迷茫似的:“这个,这个不是我的画。我送的明明、明明是我自己……”
  岑卯表情不变,很巧妙地躲开了何玉姝的手。何玉姝趔趄了一下,目光里写满惊疑。
  岑卯看向手中的画,仔细端详似的,眼底映出画上的人。
  这是一副美人图。
  画中的美人不着片缕,背对着观者,乌黑的长发拢到身前,只露出小半张侧脸。而画者似乎故意模糊了画中人的性别,只能从那描摹美人身形的线条之中感到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而美人赤裸的背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岑卯凑近了仔细看那只凤凰的画法,似乎被这副诡异的画蛊惑,只有谢争看到他挺起的脊骨和微微耸动的鼻尖。
  “别看了。”
  极轻的三个字,让这座雪白大厅里压抑的氛围瞬间凝至冰点。
  岑卯这才抬起头,发现岑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阿晏。”岑辛唤了一声:“烧了。”
  晏繁走上前,要从岑卯手中拿画,岑卯稍微向后退了一下,正要开口跟岑辛说话,就听见谢争说:“给我吧。”
  晏繁的动作微停,岑卯很少看到晏繁暴露情绪,此刻却不知为何从他身上感到了些微的愤怒。
  人群中有衣物和首饰的窸窣声,却没人敢说一个字。所有人都看着谢争从岑卯手里拿了画收好,甚至连梅花结都原样打回。他的动作流畅迅速,好像完全没看见岑辛凝视他的目光。
  岑卯看谢争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像是某种默契的安抚。
  “谢争。”岑辛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你跟我过来。”
 
 
第13章 04E
  岑卯坐在白天和岑辛聊天的沙发上,包着毯子蜷着腿,看楼下庭院外一一离去的豪车和神色紧张的人们。这些人离开得有些匆忙,似乎生怕多留一会儿,就要被灭口了似的。
  没有在宴会上露面的陆鸣走进屋,递给岑卯牛奶杯,自己开了罐可乐,站到窗前看远去的车灯,好像只是陪他坐一会儿,没打算说什么。
  岑卯看一眼时间,想着几点才能到家。又拿出钱包,想着也可以跟陆鸣炫耀一下,看着钱包里的预备放工资卡的空格,忽然想起了别的什么事。
  “嫂子。”岑卯叫他:“你能跟我哥说一下,以后的房租我自己付吗?”
  “啊?”陆鸣微怔,好像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还是你们已经买下来了呀?”岑卯揉了揉脑后的头发,有些为难似的:“那我先付房租给你们行不行?那个房子……我想自己出钱。”
  “等等……”陆鸣及时叫停:“什么房子?”
  “就是我的公寓啊。”岑卯坐直了身体:“我是很谢谢我哥帮我照顾家,但是……”
  “你那个公寓跟你哥有什么关系?”陆鸣很疑惑:“那整栋楼现在都是谢争的了啊。”
  岑卯愣住,半开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他没跟你说这事儿?”陆鸣转过身看他:“你不会以为他跟宋宁他们一样拿ICPO工资吧?”
  “他说了。”岑卯坚定地说,像在维护什么:“我刚刚……反正你当我没说。”
  陆鸣觉得岑卯有点迷糊,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被刚刚那副画吓着了?”
  岑卯不知皱眉想些什么,闻言迷茫地转头看他,有些嫌弃似的。
  陆鸣噎住,:“行了行了,是我问错人。你要是知道害怕,这世界早就和平了。”
  “我也会害怕啊。”岑卯微微拧眉辩解:“但这种事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他们怕的,无非就是惹我哥生气罢了。”
  “这个我也怕。”陆鸣点点头:“你哥现在就挺生气的。”
  岑卯想到正和岑辛单独在书房相处的谢争,忽然就紧张起来,有些坐不住了。
  “你先别着急。”陆鸣忍俊不禁,在他对面翘着腿坐下:“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聊聊了。正好趁着你家属和我家属都不在,咱们姑嫂之间可以谈谈。”
  “谁特么是你小姑子。”岑卯危险地眯起眼,唇边隐约还能看见一点牛奶的白:“太久没跟你进拳馆了是吗?”
  陆鸣一怔,继而恍然大悟,自以为十分聪明地找出了规律:“我明白了。你是只有在谢争面前,才能维持不骂人也不打人的五好娇花状态。上次我还以为你是被关得太久……”
  陆鸣听见岑卯冷笑的声音,后颈顿时一紧,露出和善的兄长的微笑。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陆鸣放下了可乐罐,微微前倾,看他的眼睛:
  “你们家出凤骨的事,你信吗?”
  宽敞的车厢中,精致的香氛在此刻却让人心烦意乱。何寄慈坐在母亲身侧,看她拧紧的眉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
  从那副画出现到现在,何寄慈都还一直是一头雾水。看起来,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画为什么会被换成那张凤凰美人图,为什么岑三会因此大发雷霆,为什么母亲又如此紧张。
  他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严重的错事,却又彻头彻尾与此无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被押上了断头台。
  半晌,焦急的何寄慈听到何玉姝叹了口气。
  “小慈,这件事我只说一次。”何玉姝微微侧过身来,按下了挡板的开关:“但你要记得,以后你在平港,甚至整个新盟,都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何寄慈微怔,迷茫地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发现,岑家的四个兄弟姐妹,都是Omega?”
  何寄慈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但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岑家有一个很奇怪的传统……又或者说,是现象。”何玉姝斟酌着用词:“他们的家族只有Omega。”
  何寄慈微妙地感受到了不合理,低下头开始喃喃着分析:“可Omega和Omega之间不能生小孩啊……不对,岑三和阿卯的对象都是Alpha啊?啊,不对不对,他们不是岑家人,但他们的小孩也有可能是Alpha啊……”
  何玉姝恨铁不成钢似的,幽幽看了她养出的温室小白花一眼,为他解释:“简单地说,就是岑家的Omega会选择Alpha结合,如果生下的小孩是Omega,就姓岑,带回家里来养。如果不是,这个岑家人之后的血脉就会被当成与家族无关的人。”
  何寄慈的脑中渐渐浮现出一棵写满了Omega的关系树,而所有的Alpha和Beta都被打上了叉,大约有点明白母亲所说的“只有Omega”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岑家只有Omega才能留下、继承家族?”何寄慈试探着问。
  何玉姝点点头:“但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何寄慈也更关注今晚忽然出现的那张凤凰美人图,期待地看着母亲,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
  “凤骨。”
  何寄慈愣了片刻,才微微皱眉:“听起来像古代的词……”
  何玉姝轻笑,似乎被儿子的纯真稍稍缓解了紧张的心绪:“的确是个古代的词。这是个关于岑家的传说。”
  “传说岑家出凤骨,而凤骨匹配的对象即为龙。”何玉姝拉过了何寄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慈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文化里,龙与凤是一对,而龙是统治者的标志。根据这个传说,能标记岑氏凤骨的人,就能成为某一个领域的统治者。”
  何寄慈觉得何玉姝口中的这个传说渐趋魔幻,偏偏母亲又说得很认真,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惊愕,只好嘴边抽搐地说:
  “这个……也有点,太玄了,吧?”
  何玉姝失笑,又深深看了眼前的Omega一眼:“起初,我也是不信的。”
  女性Omega的目光看向窗外,渐渐现出几丝如刀的锋利:“什么标记凤骨就能成龙,只有那些最自大无能的Alpha才会沉迷于这样的传说。他们整天幻想着不用努力,只要找到一个Omega,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标记了对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根本是做白日梦!”
  何寄慈似乎能够感受到作为Omega在这个城市奋斗了一辈子的母亲的愤怒,忍不住握住了何玉姝的手:“妈妈……”
  何玉姝反应过来,稍稍冷静,安抚似的拍拍他掌心:“总之,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想法。但我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人相信这个荒谬的传说。”
  何寄慈看着母亲泛起怒意与悲伤的脸,微微睁大了眼。
  “那时我刚来平港,岑三还没有当家。我在酒局上就经常能听到那些人聊岑家的凤骨,说的都是极为下作的事。”何玉姝合了合眼,似乎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一开始,还只说和岑家的Omega结婚就能一步登天,之后就变成结不成婚,也可以拼着命去要一个标记,到后来,甚至成了只要能睡了岑家凤骨,就能飞黄腾达!”
  何寄慈听得有些悚然,无法想象这样的事会出现在战后的新盟,不由缩了缩肩膀:“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做吧……”
  何玉姝摇摇头:“凤骨的传说之所以总能让那些人相信,就是因为岑家的Omega选择的对象,最后都成了这个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代代相护,轻易不会有人敢碰岑家人。但也就因为这个,那些谣言越来越嚣张,岑家人也不胜其烦,直到岑伊的丈夫成了联合政府的首相。”
  “岑伊?岑家的大姐?”何寄慈想了想,暗暗惊讶:“我只知道她不在新盟,没想到……”
  何玉姝看了何寄慈一眼,有些疲累似的,微微侧过了头:
  “那是我记忆中平港这座城市里关于岑家凤骨的传言最凶的一段时间。因为传说中,岑家每代只有一个凤骨。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岑伊必定是这一代的凤骨。然而这个假设的前提是,好像他们已经相信,这个荒谬的传说一定是真的。”
  “后来岑三当了家,开始……做军火生意。正赶上战后的第一次军火清缴,岑三年纪虽然轻,但做事非常雷厉风行,趁机拿下了新盟的唯一一个军火制造名额。等岑三在平港站稳了脚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夜里割了那些谈论凤骨的人的舌头。”何玉姝眼睫微动,似乎因为想到的血腥而心惊。
  “之后凤骨这个词就成了平港的禁忌。”何玉姝长长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何寄慈:“所以那副画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了吗?”
  何寄慈想到那张图上充满色情意味的裸体美人和美人背上的凤凰,脑中的电路很久才接通,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不是我!”何寄慈急忙握住了母亲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妈!”
  何玉姝安抚地按下了何寄慈泛出冷汗的掌心,眼中有多年打拼磨砺出的锋芒:“谁借你的手做出这种事,妈妈不会放过他的。”
  何寄慈想到那些被割掉的舌头,心里愈发怕了,忍不住趴到何玉姝肩膀上落泪。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18岁刚刚分化的Omega,何玉姝拍着怀里儿子的背,像安抚童年时尚不知自己会才成为哪一种性别的小孩一样,叫他不要怕。
  “妈。”何寄慈啜泣了一会儿,抬头问:“你真的,相信这个传说吗?”
  何玉姝的眼睛里映出这座城市冰冷的金属光泽,好像所有人都看到平港夜景的繁华绚烂,流灯水色,却没有人愿意转过头,看向河对面的无光的高楼与工厂。
  何寄慈听到何玉姝轻声说了什么。
  却淹没在一声悠长的轮船汽笛声里。
  岑辛书房的墙上挂了一杆木头做的枪。
  看上去有些年头,但雕工并不精致,有明显下手时错了方向的刀痕,让人觉得似乎和这间过于考究昂贵的房间并不相称。
  谢争盯着那把木枪,像是看得出神。岑辛坐在他身后,手里端着温热的褐黑药汁,缓缓喝了一口。
  “这次的检查结果还好吗?”谢争没有回头,低声问。
  岑辛嗯了一声,不知想些什么,看向背对他的年轻男人,轻声问:
  “你会怕吗?”
  那人没有回答。许久,岑辛听见他似乎笑了。
  谢争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让岑辛想到午后岑卯看着楼下花园里的男人时迷恋的目光。
  “怕人来抢,还是怕岑卯又离开?”谢争走近岑辛:“好像都不值得我怕,是不是?”
  岑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岑辛,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谢争的笑容渐渐褪去:“我并不喜欢你,不是因为十年前的事。而是因为如果我是你,从一开始就不会那样对岑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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