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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骨藏身(近代现代)——偷盐下酒

时间:2021-01-01 19:05:39  作者:偷盐下酒
  “那我应该去问谁?”谢争没有看他,垂下的眼看不清颜色,声音温和,却听得莫恒舟有些紧张:
  “宋宁,我该去找他吗?”
  莫恒舟又沉默了,片刻后才说:“我劝你不要,他一样不会告诉你。而且他是管理岗位,不能像我这样,假装不知道系统泄密的事。”
  谢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抬起头时,又是少年似的款款笑容:“那打扰小莫老师了。我方便留你一个电话吗?”
  莫恒舟想了一下,答应了。少年拿到号码后致谢,起身离开。
  莫恒舟看着那人消失在电梯上的背影,很难共情的大脑忽然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很像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卡被同班同学抢走、一个人站在厕所里捂着膝盖上的乌青时的感觉。
  地铁来了,莫恒舟就没能看下去。他跟着人流上车,看着窗外极速闪过的广告牌,给宋宁打了电话。
  宋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累,莫恒舟不想耽误太久,直接说:“刚刚一个叫谢争的平大学生来找我,他说他是兔子的男朋友。”
  那头的男人半天没讲话,许久才问:“找你干什么?”
  “他问我这两天有没有看见兔子。”莫恒舟发现宋宁也回避了谢争是怎么找到他的问题,从善如流道:“兔子是去出任务了吗?怎么不跟男朋友打个招呼啊?”
  宋宁停了片刻,开口严肃:“你就当没见过他,这件事也不许跟别人说,知道了吗?”
  莫恒舟应允,通风报信完了就打算挂电话,宋宁却叫住了他。
  “还有,他不叫兔子。”
  莫恒舟微怔,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他姓岑,叫岑卯。”
  “下次见面,叫他的名字。”
  莫恒舟有些莫名地哦了一声,听着电话挂断。
  他重新盯起窗外的广告牌,内心又把这个名字过了几遍,很快把新的代号和脑海中的脸挂上钩。
  不知道岑卯到底去做什么了。莫恒舟在他更新后的大脑数据库中思考着。而且,没想到他在男朋友这件事上竟然没撒谎。
  莫恒舟揉着被地铁里的风吹得干痛的眼睛,很服气地想。
  那个谢争,真的还挺聪明的。
  冰冷的铁槛之中,Omega抱着双腿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看着昏黄灯光下自己从蓝白袖口中露出的细瘦手腕,像在发呆。
  远处出现脚步声。岑卯细心地听着,其中一个应该是宋宁,另一个也有些熟悉,他却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他缓缓扭过头,等待铁槛之外出现人影。很久之后,才看到宋宁和跟在他身后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岑卯愣住,忍不住幅度很小地张开了嘴。
  “四少爷。”晏繁对他点头,安抚似的笑了一下。
  宋宁打开囚室的门,岑卯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眼中怔怔:“哥哥的手术……”
  “四少爷不用担心。”晏繁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温柔:“三少爷没有回来,正在准备接受手术。他的身体还算稳定,我是回来做你的律师的。这件事,我们会一起想办法。”
  岑卯听到哥哥的手术没有被自己耽误,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而瞪视对面的宋宁。
  “洛昂呢?”岑卯拧眉问。
  “通缉着呢。”宋宁转了转脸,像是不大敢面对Omega锐利的目光:“你放心,总局直接挂到S榜上了,不会让他跑了的。
  “宋副队,我想和四少爷单独聊一下案子的事。”晏繁看了看腕表:“半小时左右。”
  宋宁皱了皱眉,转身打算离开,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对身后人说:
  “岑卯。”男人似乎犹豫着什么:“昨天……有个叫谢争的人,问莫恒舟你在哪里。”
  岑卯松松抱着的身体像是瞬间绷紧了,又很慢地垮下去,像只为了一个名字才会涌起的潮汐。
  “你……”
  背对他的男人沉吟片刻,又最终放弃了似的,离开了狭小的单人囚室。
  岑卯定定地看着自己一片雪白的手腕,不知想些什么,浅色的眼底有月光的痕迹。
  “四少爷。”晏繁看着岑卯苍白的侧脸,缓缓开口:“三少爷已经做了安排,也托你举报了洛昂警司的福,这次的审判会因涉及国家机密全程保密。所有的证人和辩护材料我这边都准备好了。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说明。”
  岑卯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会以陈医生的权威诊断为准,以你的……腺体疾病为基础,同时给出这两次事件中受害人对你有伤害意图的证据,进行辩护。”
  晏繁停了停,看岑卯毫无变化的脸:“但这两起案件情节都算严重。第一起案件的事主又比较麻烦,虽然陈医生和宋副队都是平港Alpha中的代表人物,作为证人出庭有一定说服力,三少爷那边也会做一些法官和陪审团的工作……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目前,我们的团队在和事主与法庭的庭下讨论中,基本上得出了这样几种判罚的可能性。”
  晏繁眼中Omega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他敛去眼底的微澜,继续说:
  “第一种,是驱逐。你必须离开新盟,但只要不在新盟境内,就可以继续享有自由和所有基本权利。驱逐刑罚的有效期是二十年,这期间一旦进入新盟,就要接受永久监禁。”
  “而永久监禁,就是第二种刑罚,也就是上世纪所说的无期徒刑。但通过岑家这边的操作,我想我们可以在第一到第二年争取到监外服刑。你可以离开监狱,只是依旧要以服刑犯的身份生活,外出时必须佩戴警方的电子枷锁——不会太明显。”
  Omega依旧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不出有没有理解这些听来都不算太痛苦的刑罚,而是在想别的事似的。
  “第三种……”晏繁目光微动,停了片刻,才说:“是特殊监禁。”
  “这种特殊监禁,刑期不定,但会比常规监禁短很多。你要在新盟新建的S区监狱服刑,是直接隶属于军部的机密监狱。”晏繁动了动唇:“刑期结束后,案子会被销档,你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在新盟合法生活,。”
  岑卯的脸上似乎终于出现一丝呆滞之外的表情。他很慢地转过头来,看晏繁微皱的眉。
  “但这种监禁……比较残酷。有一些体罚的性质,是新盟执法系统前几年的机密决议,这些年高层之间也就此有许多争议。”晏繁的脸色少见得严肃:“三少爷和我,都不是很建议你选择这种刑罚。”
  “要怎么关啊?”岑卯轻声问,很平静似的。
  晏繁沉默许久,才尽量清晰地向他解释了监禁的方式:
  “感官剥夺。”
  男人轻声说:“他们会给犯人注射一种特殊的药物,犯人接受注射,就会丧失五感,进入真正完全封闭的世界。”
  “你会听不到,看不到,失去嗅觉和味觉,也没有触觉。”
  岑卯没什么表情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情绪并无变化地问:“短很多,是有多短?”
  “要看法庭情况,和监禁过程中的具体情况。”晏繁抿唇:“因为……很多人是无法忍受这种监禁的。犯人随时可以中断特殊监禁,监狱方会根据犯人的累计服刑时长,判断何时出狱。目前,刑期最短的在五年左右。”
  岑卯思考了一会儿,才认真地问:“出来之后,就真的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吗?”
  “可以找工作,买房子……谈恋爱?”
  Omega干涸的眼底仿佛淌一束虚幻的流,照亮了晏繁微怔的脸。男人静了一会儿,才告诉他,都可以。
  他和岑辛似乎都已经猜到了岑卯的选择,也并不觉得能够说服这个人。晏繁想,又或者是不忍心说服他,也不忍心看他接受。
  “那我选第三种啊。”岑卯眨了眨眼睛。
  “岑卯!”
  一直站在门口外墙壁下的黑暗之中的宋宁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口:“你真他妈想好了吗?”
  岑卯往门外看了一眼,他一直能听见男人藏起来的呼吸声,现在却又觉得,能不能听见也不是很重要。
  “你他妈本来就没来新盟多久,以后不在新盟过日子能怎么样?或者,就算一辈子戴个破锁,你当个首饰不就完了吗?你还怕你哥养不起你吗?”
  宋宁在黑暗中的声音显得迫切而不解,而岑卯很轻地打断了他。
  “我不要。”
  Omega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那上面曾经有一道浅浅的指痕,痕迹已经褪去了,就让他更加想念那个留下痕迹的人。
  他吃到那个蛋糕了吗?岑卯想,要是在走之前把奶油涂上去就好了。
  他给小九的礼物,都太过朴素,甚至显得简陋了。
  “宋宁。”岑卯淡淡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很特别?”
  门外瞬间安静下来,岑卯耳边好像又听到夜里河水潺潺流过的声音,眼中淌过梦中的灯光:
  “以前我也不知道,我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后来,有人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这是我的天赋。”
  “所以,你们觉得残酷的东西,可能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岑卯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眼色深沉的晏繁:“能帮我争取到第三种吗?”
  晏繁看他许久,才露出惯常的、让人心安的微笑:“我知道了,四少爷。”
  男人站起身,对岑卯稍稍欠身:“我先走了,四少爷注意身体。”
  岑卯看晏繁转身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叫了他的名字,晏繁听见了,停下来,问他还有什么事。
  岑卯嫣红的唇抿得发白,没有说什么,眼里又像有许多话似的。
  晏繁想了想,问:“是关于谢家少爷的事吗?”
  岑卯的胸口微微起伏,垂下了眼,是渴望而又逃避的姿态。
  “其实,这件事,也是要问您的。”晏繁转过身,看抱起身子后、就显得更加瘦小了的Omega:“三少爷说,您应该已经想好了。”
  晏繁向他走近一步,放轻了声音:“现在,您打算让谢家少爷知道什么?”
  岑卯的手指缠在膝盖上,每一个关节都泛起浅浅的青白,却始终没有声音。
  “还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晏繁体贴似的,帮他扯过毯子,礼数周全地放在岑卯的脚边,征询地问。
  “他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岑卯用一种晏繁从来没有听过的口吻,呓语一样问。
  他没有说这个问题的前提,是让谢争一无所知,还是让他知道一切。而在外人看来,似乎两者都会带来这个结果。而岑卯或许不需要被人捡起或抛弃,他可以十分独立地生活,不与任何人发生关系。恢复自由之后,也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现在的岑卯像是已经将自己标记成了一个人的所有,这样的感受让晏繁罕见地失神,而后给出他该给的答案。
  “抱歉,这要您自己判断。”晏繁很有分寸地说:“我并不了解谢家少爷。”
  床上的Omega陷入久久的沉默,在晏繁已经打算暂且离开、给足他思考的空间时,才轻声开口:
  “不要让他知道吧。”
  岑卯攥着空荡荡的掌心,像握住早春夜里一串散了的气泡,或是一束河边的晚风。
  他明明应该恐惧失去,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希冀。这种希冀让岑卯觉得自己过于自私,但如果放弃它,岑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晏繁答了好,转身出门。门外没有露面的宋宁似乎跟他一起走了。岑卯一个人在昏黄狭小的囚室中,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蜷缩着身体躺下。
  好像缩得越紧,身体里的留下的气味和温度就能保存得更久一点。岑卯闭上眼睛,试着回想一些感官的记忆,在这样的温习里,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很快消散了。
  走廊中的宋宁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稍停,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带着晏繁回到地面上的办公室,男人向他致谢。宋宁紧皱的眉没有放松,问:“岑三真的不打算回来?”
  晏繁对他点头:“三少爷会在海外完成这次移植手术,确认健康状况之后再回新盟。
  宋宁眯起眼,似乎试图判断这个曾经叱咤两大法系的名律话中的真假。晏繁察觉到了,给他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宋副队以为,我们会做什么?劫狱吗?”
  宋宁盯着晏繁毫无破绽的唇角,沉声说:“岑三能帮岑卯逃这七年,甚至算计到我头上,现在想做什么都不奇怪吧?”
  晏繁好像听到一个犯了低级错误的答案,让宋宁很不舒服地笑了。
  “宋副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在三少爷的控制之内。”晏繁眉梢微沉:“又或者说,三少爷不会做四少爷不愿意的事。你没有发现吗?”
  “那岑三就打算置身事外?”宋宁暗中攥紧了拳:“他舍得让他弟弟担所有的罪,自己在外头又换心又结婚过逍遥日子?”
  晏繁静静地看着宋宁,脸上的笑容很慢地褪去。
  “宋副队,你好像看不明白一些事。”
  “四少爷决定接受制度的惩罚,偿清自己的罪。这是他的愿望,三少爷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而他之所以犯下破坏规则的罪,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兄长。”
  Alpha看着宋宁渐渐松动的表情,眼底露出曾让许多人恐惧的浮冰似的锋锐:
  “岑卯要岑辛好好活着。所以,岑辛必须好好活着。否则,岑卯付出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从此以后,岑辛都必须背负着这份害了他弟弟的罪孽,用尽全力活下去。”
  晏繁微微合眼,遮住了流出的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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