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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1-01-03 09:06:03  作者:书自清
  “穗儿,你答应我,不许再说自己是不祥之人。”孟旷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她扶着她的双肩,凝视着她哭得红肿的美眸道。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详的,我不信这个邪。如果你当真命犯天煞孤星,那我孟十三就是破军星,我命硬,不怕你来克。”孟旷说道。
  穗儿心头抑制不住地感动,终于展露出笑容。她胡乱地擦去面上的泪水,道:
  “甚么破军星,天煞孤星的,净胡说八道。”
  孟旷顿时有些尴尬了,她今晚怎么尽在她面前说些不害臊的话,怎么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表现出对她的感情,连点克制力都没有。若是让她察觉了自己那些心思,吓到她了可如何是好?她不禁又后悔自己冲动之下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你真的是破军星吗?”穗儿突然问。
  “没……没有,我就是这么一说。”孟旷挠头,“不过罗道长曾用紫薇斗数命盘算过我的命格,说过我是破军星的命,锦衣卫里的师父也总说我是破军星,需要一个正确的引导,否则会出岔子。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此说来还真挺可信的。”穗儿不禁笑了。
  此时清虚回了马车边,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保暖之物,最后还是倚靠在车厢边,身上裹着稻草睡了过去。孟旷和穗儿在车厢里彼此依偎,低声聊着天。悲痛的话题过去,二人都不愿再提,她们就聊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孟旷有意无意地提了一点自己与穗儿分别后的九年里经历的一些琐事,还和穗儿仔细说了舅舅家的情况,穗儿听得很认真。
  “你眼下没办法成婚,时间全耽误了,你舅舅舅娘该很着急罢。”穗儿问。
  “着急也没有办法,我志不在此,他们也明白,这种事是逼迫不了我的。”
  “锦衣卫里也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
  “有是有,不过你也知道我在锦衣卫里尽量都是与人保持距离的,拒绝个一次两次,他们也就不愿触我的霉头了。”孟旷笑道。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长久这般下去。你以男子身份对外,时间长了,若是你一直不娶妻,总会惹来非议。即便你不在意,但也会对你的生活和仕途产生影响的。”穗儿道。
  “嗯……锦衣卫里还有专门给打光棍的军官士兵安排亲事的惯例,每年都有大批人去申请,牵线搭桥的,也都能娶上媳妇。说起来,像我这般单身的百户军官,确实是非常少见了。所以我现在也很急,想尽快查明我父兄当年的死因,我也好尽快辞官离开锦衣卫,寻个山野林间隐居,不必再受他人非议。”
  “晴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去娶一个女子回家?”
  “啊?这……不可能的,我这不是耽误别人嘛,我的身份也没办法随意告诉别人,怎么可能娶人回家。”孟旷有些发慌。
  “那……娶一个本就知道你女子身份的女子……”穗儿说到此处,也没说下去,她感觉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这话意指实在太过明显,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害臊。
  “也……也没哪个女子知道我的身份……”孟旷说话都不连贯了。穗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她自己吗?可她……不是把自己当姐姐了吗?
  “我困了,有点想睡了。”穗儿强行止住了这个话题。孟旷这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她不禁有些胸闷,或许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了妹妹疼爱,并不存在其他的感情。她还有舅舅舅娘要尽孝,是否能娶妻也是顾虑重重。又或许她其实根本就不愿娶女子回家,她对两个女子对食这种事是比较抗拒的。
  “哦。你要不要靠着我?会舒服点。”孟旷察觉到穗儿好像有些不开心,小心问道。
  “嗯。”穗儿最终还是靠了过来。
  这一夜,穗儿与孟旷二人互相依靠,在车厢里将就了一夜。谁也没睡好,三月初四未明时分,他们就重新套了马,驾着马车返回城中。
  自西直门再入城,他们依旧好运气地未曾受到盘查。赶回灵济堂时,是卯正刚过。几乎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孟暧终于等到他们回来,激动地扑上来抱住了姐姐,随后又紧紧拥抱了穗儿。当穗儿捧出骨灰盒时,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来不及多言语,孟旷匆忙洗漱一番,就立刻更衣,戴面具穿装备,然后迅速吃了一块饼,喝了一碗粥,出门去北镇抚司。今日依旧是入宫调查,她需要先至北镇抚司更换内侍服,再至西安门与郭大友汇合。
  然而当她赶到北镇抚司时,计划却再度发生了变化。郭大友出现在了北镇抚司内,见孟旷来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来得正好,今日先不入宫,你随我去个地方。”
 
 
第50章 甲方(三)
  清虚昨夜一夜奔忙,十分疲累。早间将马车归还于万记茶肆后,简单吃了点朝食,便入了东耳房补眠。清衡清渺师兄弟二人依旧在药房帮孟暧的忙。今日来灵济堂看病抓药的人不比昨日多,不至于如昨日般忙得不可开交。故孟暧寻了个空子,去后院看穗儿。
  彼时穗儿用过朝食,洗漱后,换上了寻常衣衫。她想将老姑姑的骨灰暂时供起来,孟暧便腾出西厢房五斗柜的柜顶,擦拭干净后,让她把骨灰坛存放在了此处。她们在骨灰坛前摆了香炉,为逝者上香祭拜。
  祭拜过后,孟暧与穗儿坐下聊了一会儿,知晓了昨夜发生的事。她可真是提心吊胆,昨夜净乐堂中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实在给了她很不好的感觉,今夜还有一个疑似方铭的约定要去赴约,亦是吉凶未卜。早间孟旷走得匆忙,只说今日这个约定她单独去赴会就好,她们不必跟去了。还说她今夜也许比较晚才能回来,孟暧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
  此时前堂清渺来喊人了,孟暧不得不返回前堂接待看病抓药的来客。穗儿深觉困倦,便卧在罗汉床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她盖了被子,困意潮水般涌上来,不久便入了梦。只是这不睡还好,一睡却是一阵乱梦。她梦到了娘亲,还是幼年时久远记忆中的模样,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发顶;梦到了嘉善县城纵横四里的水道,临水民宅星罗棋布,莲藕的清香和水道上船夫的歌唱声;梦到了深夜中,灯光如豆的书房里,伏案写作的张太岳,耳畔还有张嗣修教她读书识字、讲解文章的声音;梦到了囚车边第一次见面的孟裔,他探究的目光望着她;梦到了无数折磨囚禁的场景混杂在一起的可怖画面;她还梦到了金顶红墙的深宫,老姑姑悉心的照料,太后静默假寐的场景,紧接着是大雪夜里她在山间奔逃,荒山野庙里孟旷挡在她身前挥刀厮杀,血溅三尺。
  “快逃!快逃!”她在喊,可穗儿根本迈不开步子。最终她却只能眼看着刀尖刺穿孟旷的心脏,她背对着自己如推山倒柱般双膝砸地。
  “不!”穗儿终于从梦中惊醒,望着眼前安静的书房景象,才知自己几乎将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经历梦了一整遍,冷汗缓缓浸湿了衣背。
  她浑身酸软地坐在床榻上,颤抖着叹出一口窒涩的浊气,周身发冷。她无法忍受梦境最后的场面,无法接受孟旷受到致命伤害的样子,哪怕是做梦,也让她无法承受。
  孟旷、孟暧还有她们的同伴,他们不能想象穗儿内心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她又是怎样的畏惧。她所知道的秘辛,乃是可以颠覆整个大明王朝的秘辛,她绝对不能说给他们听,否则他们必然会被列上屠杀灭口的名单。而事到如今,她已经在孟家逗留太久了,若再这般下去,恐怕等那些人找到自己,孟家就会因为她再迎来一次灾厄。
  她从枕边摸出了那个竹筒,取出了其中的字条:三月初四,申正,兵马司胡同胡记后门入。只候一刻,未至则再待联系。
  晴姐姐,如若我能完成这件大事,那么我将可从根本上摆脱缠绕我十多年的噩梦。我不得不走,但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的。原谅我不告而别,你等我,好吗?
  她缓缓捏紧了字条。
  ……
  曹光一仰脖,将大碗的血酒一饮而尽。他将碗重重扣在桌面上,端碗的右手在微微的颤抖,掌心还有一道深深的刀伤,滴着鲜血。
  他对面,坐着一位一身锦缎华服的男子,一张笑眯眯的面庞,如弥勒一般喜乐。
  他乐呵呵地道:“曹指挥好酒量,没想到您还真有些血性,邹某刮目相看。”
  此人声音有些尖细,身材高胖,面白无须,像是去了势的阉人。实际上他确实曾经是宫中的内侍,名唤邹巴,生来孔武有力,品性霸烈,极为狠毒。哪怕去了势也比一般男子要强,因而曾被派入军中做过监军,还骑过马打过仗。权势最重时,掌控着京军粮草辎重的买卖口子,在兵部和朝中有人护着。五年前他犯了事,因此人有怪癖,喜好折磨女人,不仅给自己的上级指挥官戴了绿帽子,还失手将指挥官的妾室给弄死了,差点被扒皮抽筋。他背后的人罩着他,摆平了这件事。但还是将他逐出了军队,自此以后冷落在一边不再起用。他便驻扎在校场口东,依旧揽着一部分京军的粮辎生意,天然地和校场口西的九指王成了死对头。二人在这地头上斗了五年了,谁也不服谁,谁也赢不了谁,一直势均力敌。
  “邹爷,这歃血盟誓我也做了,钱我也给了,你给句准话罢。”曹光盯着他道。
  “您是真喜欢那女人啊。”邹巴道。
  “女人只是其次,那九指王侮辱老子,老子岂能就此罢休。”曹光阴沉着面庞说道。
  “呵呵呵呵,这话咱家喜欢。”邹巴望着摆放在一旁的装满银锭的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您这么大的手笔,老本都拿出来了,还歃血为盟,愿与我邹巴同生死共进退,共享荣华富贵,这么看得起我邹巴,我又怎么可能辜负您呢?您放心,我邹巴做事就讲求一个快准狠,您今天来了,我今夜就替您把事儿办了。明日那九指王保准消失不见,您要的美人,也给您奉上。”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我多嘴问一句,那九指王很忌惮那灵济堂的当家的,不知邹爷你这边怎么看。”
  “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螣刀修罗’孟十三?此人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过说到底锦衣卫不过是鹰犬罢了,您放心,我和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有些渊源,他也能看我几分薄面。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孟十三还能因为她和我叫板?我也不伤孟十三和他里家人分毫,只是抢个女人走而已,孟十三还没娶进门的人,也不是他的人,不会有问题的。他如若咬着这事儿不放,我自然有办法摆平他。”
  “果真如此,还是邹爷有路子。那曹某就仰仗邹爷了。”
  “好说,好说,哈哈哈……”
  ……
  孟旷沉默地跟随着郭大友穿行在京城的街道之上,郭大友出了北镇抚司就一直往西北而行,很快他们就已经传过了三海所在,入了西城。孟旷现在还不知晓郭大友今日到底要去做什么,郭大友一直在和她说周进同的事。周进同昨日被敲晕了脑袋,今儿郭大友没让他出来做事,放他一天假休息。
  “周进同这小子也是误打误撞,让我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他昨日被人引到城南流民聚居区,被人打晕了丢在猪圈里。我昨儿个傍晚特意跑了一趟城南,寻到了我的眼线,仔细打听了一番。还真有人目睹了周进同和他跟踪的人。那个卖鱼翁,我的眼线说他的人不止一次在城南见过他进出那个养猪的人家。这家人家只有一人独居,是个退伍的老兵,在城里干些苦力活,你猜怎么着?此人居然就是给宫中送桐油的苦力,专门负责装卸油桶的,只不过他进不了皇城。这就跟宫中的线接上了,这世上没这么巧的事儿,这个盯着你家的卖鱼翁,必然就是送那宫女李惠儿出宫的那拨人。这种在城中埋伏下三教九流的暗线的手段,真像是锦衣卫的作风啊,我老感觉这背后似乎也是个老缇骑在谋划。”
  孟旷此时此刻内心已然明白,恐怕方铭就快要暴露了。她内心叹息,只觉得当前形势越来越不利了,就听郭大友道: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李惠儿出宫后,她背后的人必然要在外接应她。她从北安门出宫,那么最佳的选择是就近接应。那附近比较合适的接头地点应该是罗锅巷,那里有不少大户人家,马车特别多,而且地形比较复杂,混在其中不显眼。然后我又连夜穿城去了一趟罗锅巷,本来只打算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却没想到让我撞大运,撞上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在罗锅巷附近晃荡,让我一下逮住了。我给审了审,你猜我审出什么来?”
  孟旷摇头,郭大友面上扬起得意的笑容,道:
  “这家伙居然是锦衣卫,不过只是最低阶的校尉。他是南镇抚司的人,是他的上锋派他在这里守着的,说是以防万一那日他们追捕的女人会回到这里。”
  孟旷惊诧万分: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人在追捕穗儿?可方铭不就是南镇抚司的人吗?难道说南镇抚司中有人察觉到了方铭在暗中相助穗儿的事,所以出动了人手去抓穗儿?
  她忙打着手势问:你怎么处理的这个人?
  “自然是继续问,问为什么他的上锋会率领他们追捕一个女人。这家伙本来打算死咬不放,但还是嫩了点,在我一番诱导下最终还是吐出来了。他说追捕女人的目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女人的逃跑路线,因为那日李惠儿出宫后,在城中绕了好一会儿才出城。我问他李惠儿在什么地方停留过,他说李惠儿在兵马司胡同附近滞留了一会儿,他们本来都快追丢了,结果绕到兵马司胡同时又瞧见了她。他的上锋也觉得兵马司胡同附近很可疑,或许那个女人背后势力的巢穴就在那里,所以一直亲自守在那里。这可是重大突破,我没有为难这个小校尉,把他带回了北镇抚司,先请他在本司做做客。今儿咱们就先去会会这位南镇抚司的上锋,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孟旷打着手势继续问:这很奇怪,为什么南镇抚司没有追出城,最终在城外追上她的是武骧卫西营的人?
  “多半是半路上被甩掉了,他们没发现李惠儿出城去了。反倒是守在西便门口的武骧卫西营的人发现了李惠儿,跟了上去。不过这只是猜测,只有问了才知道。”
  孟旷心想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她本来今天申正就要去兵马司胡同赴会的,却没想到和郭大友一起提前到了这里。若不是郭大友调查出这些新情报,她也不会知道兵马司胡同附近眼下的形势如此复杂,还好不曾贸然行动,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
  她转念又想,若果真如此,那封竹筒里的信不就很可疑了?方铭怎么会刻意约穗儿在这么多眼线盯着的地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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