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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渡我(穿越重生)——江色暮

时间:2021-01-04 11:25:18  作者:江色暮
  是在日后,家重逢,秦老爷听妻子隐晦提起,要给儿子找个大夫,秦老爷才听说、惊喜:“我儿子竟是个修行奇才!”
  他叫来儿子,郑重告知,说这是件好事,以后顺其自然即可。
  听着这话,不过岁的秦子游心绪松,身无杂念。下刻,他便觉得自己与天地融于处,无数灵气纷涌而来,融于经脉、冲击关窍。看着这幕,秦老爷起先怔忪,随即畅快笑,只觉自己终于被天道厚待回。
  顿悟结束,修为自然进境。
  得知好友因曲《阳春白雪》顿悟,孙胖心情复杂。开心?欣慰?自然有。路走来,他早已默认,兴昌与子游都会拜入归元宗,唯有自己,在这次郢都之行后,还要回到凡人生活。
  孙胖自觉有自知之明,可此刻仍有些薄薄酸意。
  兴昌这会儿是炼气前期,据闻是花了六年时间感应天地灵气,终于在三年前引气入体。三年下来,略有道基。等这次顿悟结束,运气好的话,没准会进境到期。哪怕没有进境,修为也实打实提升,之后见了归元宗仙人,更添重把握。
  不似自己。
  这份酸意实在不该。孙胖收拾思绪,拿其他事转移注意力,扬声叫到:“小二——”
  店小二跑来,听孙胖问:“方才那边雅间发生何事?”
  来者并非去对面雅间之人,但因那声尖叫动静太大,不少客人听到,想来会有不少人问询,于是小二们相互问过,这会儿流畅回答:“客官,那边的仙师在切磋技艺、绘制雷暴符。刚刚是不慎引动枚,好在仙师修为高深,已经将被引动的雷暴符毁去,客观无需忧心。”
  这番解释细节详实,听起来尤为可信。
  孙胖因小二话“客官”、“仙师”的区别心烦意乱,听完之后便摆摆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二“哎”了声,很快离开,又被其他雅间叫去,想来进门之后,仍是同番说辞。
  “既然这样,”孙胖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楚仙师,子游,兴昌既然在屋里,那咱们是就在此等候、为兴昌护法,还是——”
  秦子游说:“不太对劲。”
  孙胖愣。
  秦子游迟疑片刻,看向楚慎行。
  楚慎行见到少年的神情,眸光闪。
  这么个酒般、环境般的酒楼,能被他挑,自然因为楚慎行另有所图。
  他知道秦子游恐怕已经察觉不对,于是又拿出块灵石,在当下开阔空间内,将雅间门上的隐匿阵往外延伸,又套了个隔音阵进去。番动作,灵气在楚慎行指下流淌,听话至极。孙胖尚看不出所以然,但柳叔、秦子游看完全程,自有收获。
  如若不是挂念对面雅间的事,秦子游甚至觉得,自己恐怕也要追随兴昌的脚步,同在此顿悟。
  “说吧。”楚慎行含笑看他。
  他的眼神,让秦子游面颊紧绷刻。
  有些古怪。
  他默默想到。
  怎么觉得,这楚仙师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熟悉?
  秦子游时想不出答案。
  但见楚仙师已经将这小片空间与外界隔绝,秦子游定定心神,说:“既然不慎引动雷暴符,外间总该有动静。尖叫声起时,楚仙师还在屋内,我与柳叔讲话——楚仙师,方才有雷云忽至的迹象吗?”
  楚慎行听到这里,微微笑,回答:“没有。外面风清月明。”
  秦子游便笃定道:“他们说谎。”
  柳叔倒是说:“雷暴符,也不是定会召来雷云,兴许是把雷暴之威封与符,只等引动。”
  “柳叔说的,是雷暴阵。”秦子游分辩道,“若是灵符,则该是惊雷符。”
  孙胖:“……”
  他只觉得自己或许不该醒酒,躺着最好。
  孙胖还不知道,自己出门时,爹往自己脖子上挂的“保命葫芦”,上面就刻了这么个阵法。只是有些咂舌,道:“原来还有这些区别。”
  柳叔迟疑,不太确信,看向楚慎行。
  诸人目光,楚慎行肯定秦子游的说法,“对,子游所说不错。”
  “子游”二字落入耳,秦子游面颊更加紧绷,手指微微捏紧,继续说:“如若方圆十里都没有雷云,雷暴符便毫无威力。可若十里之内雷云密布,那张下品雷暴符之威,堪比极品惊雷符。”
  孙胖惊道:“子游,你知道好多!连柳叔都记错。”
  柳叔叹道:“原来如此。”
  楚慎行则评价:“不错。”
  这不算夸秦子游,而是种自夸。
  秦子游顿,解释:“我引气入体之后,爹花了很多心思,给我找来几块玉简,上面就有介绍这些。话说回来,我原先还不太确信,可楚仙师都这样说……”他侧头,夜明珠的光映上少年面孔。
  楚慎行视线落在他面上,见暖而润的光,将秦子游瞳仁照得通透、清澈。
  他听秦子游道:“雷云只是疑点之。再有,雅间分明带着隔音阵,为何我们能听闻那声尖叫?这是其二。其三,”他深呼吸,声音转轻,宛若陷入什么回忆,“我听过那种声音。”
  孙胖不解。
  秦子游说:“不瞒大家说。我年幼时,家境贫寒,和娘相依为命,”时间紧迫,他时不时侧头去看雅间,看有无其他动静,未细说自己家事,“邻家是位带女儿的鳏夫,后来娶后娘进门,后娘就要将那姐姐卖给人牙子。我起先不知,可忽有天,邻家传来声惊叫,是人牙子带着两名粗壮婆子前来‘收货’。那惊叫声,与方才般无二,凄婉至极。”
  他当时不懂,娘又不愿惹是生非。孤儿寡母本就艰难,孩子又年幼,于是捂住秦子游的眼睛耳朵,不让他听。
  可透过娘指间缝隙,秦子游还是听到邻家姐姐声声哭喊,说自己不愿被卖走,求父亲回心转意。
  “爹!我能为旁的人家洗衣赚钱,我每日只用吃个窝头。爹,别卖掉我——”
  这声声凄厉叫喊长久刻印在秦子游心里。
  楚慎行听着,在记忆里翻找片刻,已经记不起自己那会儿是什么心情。如果不是今日听秦子游说,他甚至不记得什么邻家姐姐。可既然听到,思绪便飘回从前,模模糊糊地,是有个影子,在海棠树下晾衣裳。手臂干瘦,与六岁的自己相比都不遑多让。
  说是“姐姐”,其实也不过十岁出头吧?
  那会儿楚慎行与娘的状况还好,起码有间小院能住。是在后来,娘渐染沉疴,他们所有的钱都被拿去买药。有病人要照顾,楚慎行也没余力每日以灵气引鸟捉鼠,肚子天天饿扁,终于在买药途昏在路上……
  楚慎行回神,看向眼前少年。
  自己忘了,可秦子游尚未忘却。
  他当时不过六岁出头,无能为力。此时,他既然心挂念,便不愿袖手旁观。
  “怎会如此……”听完秦子游的话,孙胖愣。他实在看不出,好友还有这番经历。
  “这些之后再说。”秦子游道,“我要去看看情况。”
  孙胖踟蹰,柳叔也拧眉,面露不赞同。
  只有楚慎行,听到这里,施施然笑道:“好,我与子游起。”
 
 
第7章 不平事
  柳叔无法理解楚慎行。
  对秦子游,柳叔心里明白,这少年没什么不好,就是过于理想化,觉得行走天下,当对所有不平之事仗义相助。
  对此,柳叔不以为然。
  他觉得秦子游此前被照顾得太好,因此不知世间险恶。等到日后见得多了,自然会知道自己从前错得多离谱。杀人夺宝、各凭本事,这才是修士之间人人遵守的“规则”。哪怕是归元宗弟子之间,也不例外。
  在宗内,多少有师门规矩约束。旦到了宗外,触斗蛮争、为点私利你死我活,这才是常态。
  但柳叔此前没有对秦子游的“不知世事”发表过意见。
  他是负责护送孙家少爷来郢都的护卫,只用在意孙庞人利益。在柳叔看来,孙庞与秦子游结交,并无弊害。连带正在顿悟的张兴昌,都算能给孙少爷这堂郢都之行增色的朋友。
  在今日遇上楚慎行前,柳叔直觉得,自己虽很少说话,但因年长、有几分江湖经验,所以路各种大事小事,三个年轻人都会郑重询问他的意见。这足够自己把控局面。
  嗯,孙庞就是孙胖大名。
  柳叔不动声色,引着三个年轻人,避开危险的同时,也找出些他们能应对的情况,让年轻人们“快意恩仇”。
  可当下,事情有些超出控制了。
  柳叔心想:不论雷暴符的疑点,单说其他。难道只有你听出那声尖叫不对?只有你察觉隔音阵方才有刻失效?
  不。
  只是其他人……包括我与孙庞,都更在意即将到来的收徒,在意自己能否拜入归元宗,能否至此修习《归元心法》、踏上与逍遥老祖般的坦荡仙途。至于其他事,重要吗?
  不重要。
  柳叔冷静地想:看来,是时候让少爷与秦子游分道扬镳。
  至于楚仙师。自己看不出他修为高深,那他至少是炼气后期、乃至筑基期的修士。他乐意陪秦子游胡闹,这是那两人的事,与自己无干。
  柳叔刚要开口,准备委婉地表示:既然如此,大伙儿各走各路。
  就听孙少爷咬牙:“行,咱们去看看!”
  柳叔瞳孔缩,不可置信地看旁边的小胖子。
  孙胖不知自家护卫方才连串想法。他摩拳擦掌,道:“子游,照你说的,兴许有人正要行不轨之事!”
  柳叔:“……”
  楚慎行听了,视线在这对主仆身上转了圈儿,还是那副从从容容的笑脸,说:“既然如此,那就大伙儿同前去。”
  盏茶功夫后,四人贴在酒楼之外。
  这酒楼名叫“望月楼”,细细想来,庭之上的夜明珠也是为了与之相称。
  所有雅间都有窗子,夜之内,总能见半晚月光。
  各种阵法套在起,哪怕开了窗,外面的人也见不到里面景象。
  众所周知,归元宗仙师们刚至郢都,就被武帝迎入宫。仙师不慕凡尘,皎若云端月,视钟鼓馔玉若浮土——话是这样说,可依据楚慎行日后经验来看,凡人皇帝总要尽心招待,而归元宗的仙师,也就半推半就、“勉强”接受。
  用来招待仙人的,总是好东西。灵酿不稀奇,丹符更是班门弄斧。所以对凡人皇帝来说,还有个更加简单的选择:炉鼎。
  归元宗内十二峰,每二十年,会有六峰分别前往郢都、姑苏、咸阳。对于各峰弟子而言,这是个四十年轮次的师门任务。
  到今年,剑峰与阵峰峰主亲临郢都。
  两人都是元婴真人,按说不必如此操劳,让门下弟子代之足以。事实上,楚慎行拜进宋安门下、尘缘尽断之后,也为此事数次前往凡人城池,足足五次,亲眼见证自己出身的楚国由盛转衰。
  武帝之后,楚国皇帝或昏聩无能,任佞幸把持朝政;或软弱无用,将大权交付宦官之首。年年月月,竟像了什么邪术。
  若仅仅如此,那也不算太怪。可在这样的皇帝手下,楚国硬生生又延了近三百年国祚。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这才终于等到燕军揭竿而起,自东向西,路攻进他们脚下这座都城。
  再说宋安。
  把楚慎行收入门下之后,宋安再未因宗门收徒事下山。之后百年,两次轮到剑峰,楚慎行尘缘尚在、不能离开宗门,所以宋安都命内门弟子前往应对。
  在归元宗内,这才是正常情况。旁人因那年特殊状况来问宋安,宋安倒是坦荡,说:“我那时卜了挂,卦象显示,郢都有祥瑞。果然,我去了,就收到子游这个好徒儿。”
  旁人欲言又止。
  宋安噙着笑,不说其他。
  再说阵峰峰主。他此次前来,是另有番目的。这个目的,楚慎行在拜师二十年后、白皎即将出生时,方才知晓。
  无论如何,年前,两峰峰主将至郢都的消息经传出,天下哗然!连秦、吴两国的修士,在听闻消息之后,也有部分选择赶来楚都。哪怕无法拜入归元宗,也能睹元婴修士风采。
  这些事,十五岁的秦子游略有听闻。可对他来说,不算大事。
  酒楼窗外,楚慎行先摘了四枚叶子,来做隐匿符。
  在他做符时,孙胖问秦子游:“子游,你说这隐匿符与隐匿阵,又有何区别。”
  秦子游哭笑不得,说:“这倒没什么区别。”见楚仙师仿佛还需要些时候,他干脆整理思路,对孙胖细细讲来,“大抵来说,符、阵原出家。孙胖,你先前还曾告诉我与兴昌,归元宗的符峰是从阵峰分离而来?这都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可从这儿也能看出,这两门术法同出源。”
  孙胖听了,点点头。
  秦子游声音不高不低,融入夜风里,也落在楚慎行耳。
  “灵符轻灵,阵法厚重。可灵符威力更小,阵法囊括四方天地,不拘格。说白了,只是范围问题。画符用灵液,布阵用灵石,这有什么根本区别?……至于隐匿阵与隐匿符,这么说吧,像雷暴阵、雷暴符那样阵、符名同意不同的,才是少数。”说完这句,秦子游想了想,补充:“我是说,在那部《百家符术》上,是少数状况。”
  “也对,等你进了归元宗,其教授或许会有不同,”孙胖说,“我听来家里讲课的先生说过,逍遥老祖可以以山川布阵,日月为引,天道遥相呼应。”
  “这是何等大能。”秦子游心向往之。
  “这是何等大能。”同句话,孙胖喃喃出神。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藤叶飞来,挂在他们腰间。秦子游、孙胖与柳叔同时感到,周遭三人的气息在这刻完全消失,仿佛酒楼窗外只剩自己。
  柳叔为此心惊,秦子游与孙胖则惊奇地看向楚慎行原先所在方向。
  可已经看不到楚仙师,只见月下青藤,顺着酒楼外壁蜿蜒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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