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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懂欧几里得了吗(近代现代)——时岁邪

时间:2021-01-07 13:52:14  作者:时岁邪
  ……到底是买了多少衣服,还得专门去酒店里试。林谦树被母亲的购买欲吓了一跳。
  结果直到走进酒店房间,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微笑着来迎接,林谦树才意识到自己彻底错了。
  ——这哪里是买的衣服太多,明女士干脆直接把人家设计师请回国来了啊!
  “这是我儿子。”明女士站在林谦树身侧,用英语向设计师介绍道。
  设计师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好,麻烦您先稍坐片刻,我们等会儿开始。”
  林谦树有些慌乱:“开……开始什么?”
  “量尺寸。”明女士回答着林谦树的问题,不容分说把人按到沙发上坐下。
  设计师转身走到了房间里那个唱片机跟前,轻动唱针,轻柔的音乐声缓缓流淌而出。
  在音乐声中,设计师捧着一杯热茶走回林谦树身边,她把热茶塞到林谦树手里,对他说:“放轻松,我去做一下准备,你可以先闭眼享受一会儿音乐。”
  林谦树喝了一口茶,心中莫名感觉一阵舒缓安详,于是便顺着设计师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好,现在想象你在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阳光暖和地照在你身上,有风儿轻轻拂过草地……”
  在设计设低沉舒缓的语调中,林谦树感觉自己的思绪像是沉入一潭水中,逐渐而深。
  ***
  优雅舒缓的乐曲声缓缓流淌着。
  咖啡厅的角落里,服务员给两人各端上一杯咖啡,微笑着离开。
  老林注视着咖啡杯上袅袅升腾的热气,深深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两个半月之前,小树曾经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老林放下杯子,透过蒙蒙水汽打量对面的年轻人,他的面容随着水汽变得模糊不清。
  两个半月之前,算来正是在林谦树失忆前夕。江易知的手倏然握紧。
  老林把杯子重新端起来,热气飘散往旁边,他看到江易知眼中摇摇欲坠的脆弱,这让这个看似冷漠的年轻人多了几分烟火气。老林犹豫了一秒之后,还是狠下心来说道:“小树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在拖累你,他打算辞掉工作回家休息一阵子。”
  江易知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在扭曲变形。他勉强稳住心神,只是脸色不可遏制地变得苍白:“我从不觉得他是在拖累我。”
  “我知道,”老林笑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分苦涩,“你和他都是好孩子。”
  林正阳至今仍无法忘怀两个半月之前,接到林谦树电话时的那种心情。
  彼时,他和明娟正在爱琴海边看街头艺人的表演,忽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国内那时正值午夜,林正阳并不明白林谦树为什么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选择给国外的自己打电话。
  老林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和林谦树通话,林谦树起先是平和地和老林说着最近的学习安排和工作见闻,在讲到最近一次GRE模拟考的成绩之后,他突然问老林:“爸,你说如果我不出国了好不好?”
  才说完,他又哈哈一笑:“我说笑的,我还是好好刷题吧。”
  林正阳静静地聆听着,身为林谦树的父亲,他能听出林谦树这句所谓的玩笑话背后藏着多少真实的情绪。
  林谦树出国的计划是在大三那年突然定下的,林家信奉自由管教的政策,对林谦树做下的决定基本都予以支持,林正阳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好像儿子并没有他表露出来的那么想去国外进一步学习数学。
  “你想做什么,爸爸和妈妈都支持你。”林正阳认真地对儿子说。
  林谦树又恢复了往常的嘻嘻哈哈:“嗯,我就随便说说。”他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和林正阳吐槽:“最近刷的题都好难,阿江既要自己复习还要辅导我还得上班……我得好好努力才不算拖累他。”
  “要不我辞职回家专心备考?”林谦树笑着说完,立刻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提议,“不行,那我不得无聊死。”
  尽管林谦树说话时极好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林正阳还是能从中听出无助和失落。
  就好似大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已隐隐酝酿起风暴。
  “要不,我和你妈回来陪你吧?”林正阳问。
  林谦树立刻拒绝:“不用了,你俩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时间一起出去玩,为了我这个电灯泡回来多不划算啊。”他顿了顿,又用玩笑的语气说:“而且我都是大人了,我能自己处理好的。”
  林正阳信以为真,被林谦树的话哄好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林正阳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攫住江易知,“就是没有在打完那通电话之后立刻回国。”
  ***
  林谦树睁开眼,感觉整个人飘飘悠悠的,好似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又在梦里吗?林谦树动了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居然正在南怀实验高中的教学楼里,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班级铭牌上写着“高三A班”。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室里走出来,林谦树俯瞰去,发现是自己和丘远山。
  这是……自己高三时候的事吗?林谦树不确定地想。
  “树儿,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不开心啊?”丘远山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好友。
  高三的林谦树比起五年后来单薄不少,一看就是被学习压榨狠了。
  林谦树看到自己趴在栏杆上,视线落在教学楼下的宣传栏里。然后,开口道:“没事,就是觉得自己考不上清大有点烦。”
  丘远山脸上浮现出无语的表情:“树儿,严开越说了,咱做人切忌好高骛远。”
  “对啊,”林谦树转头,对丘远山笑笑,“所以我在学习戒断。”
  “戒断?什么戒断?”丘远山迷惑不解地问。
  林谦树的表情变得很无奈:“戒断……喜欢?”
  漂浮在半空中的林谦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在学习戒断江易知。
  江易知是全校闻名的学神,大多数的考试都能在红榜上一骑绝尘,是老师心目中有力的清北竞争者。然而这两所高校于自己,那便是可望不可即。
  所以,自己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江易知了吗?林谦树若有所思地想。
  “说起来,”下面的丘远山又开口道,“我们学校自主招生的名单公布了哎,你猜猜有什么神奇的事?”
  林谦树看到自己兴致缺缺地开口捧场:“什么?”
  丘远山说:“江易知,咱们的江学神,居然不在保送名单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朋友闷,我最近两天在参加一个培训,所以更新不太能保证,尽量不断更,如果断更我会在评论区提前说明的,谅解一下可怜的社畜_(:з」∠)_
  十分感谢大家!
 
 
第68章 记忆治疗
  林谦树看到自己的眉头锁了起来,一瞬间抓住了丘远山的袖子:“为什么?”
  丘远山被吓了一跳,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什、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江易知没在保送名单上?”林谦树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丘远山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猜呢。”
  林谦树看到自己松开了抓着丘远山的手,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转身朝楼上跑去。他心念一动,跟在高三的林谦树身后飘飘悠悠地下了楼梯。
  楼梯里一片漆黑,林谦树感觉自己像是又被搅进了巨大的漩涡里,瞬间场景陡转。
  视线再度亮起来的时候,林谦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教导处的门口。高三的林谦树正站在门边,一脸紧张地听着里面人的对话。
  “江易知,老师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但你是个好苗子,为了这样的理由放弃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大学真的很可惜。”
  “夏老师,清大要求保送生六月前往帝都参加集训,我短期内不能离开南陵市。”
  “你……唉,随便你。”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林谦树悄悄挪到窗口,他看到少年时期的江易知正对着窗口,面容坚毅。
  “而且,”江易知开口,“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放弃对攀登数学高峰的追求,我有信心且有能力做好。”
  教导主任见劝不动,头疼地用手撑住额头:“说不动你。”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如果你在高考中如果分数够得上清大,老师希望你再酌情考虑一下。”
  江易知垂眸看向地上的影子,答应道:“好。”
  两人在教导处又说了一会儿话,教导主任才放江易知离开。眼看着江易知要推门出来了,林谦树看到高三时期的自己缩着脖子先一步冲进了楼梯间。
  下一秒,黑色的漩涡又起,林谦树再一次被搅合进那一片虚无之中,瞬间又变幻了场景。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漂浮在高三A班的储物间里了。
  高三的林谦树和江易知并排坐在两张闲置的桌子旁,江易知正在给自己讲一道题。
  林谦树看到自己脸上仍然带着魂不守舍的表情,江易知讲了几句没听到回应,也停了下来,用征询的目光回望自己:“怎么了?”
  “江易知……”林谦树面露犹豫之色,“你大学到底想去哪里啊?”
  江易知笔尖一顿,眼底泄出一丝思虑。很快地,他将神情妥帖收起,再开口时语气已经笃定地仿佛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南陵大学。”
  “只是南陵大学吗?”林谦树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起来。
  ——对于江易知而言,南陵大学可谓是一个十分保守的保底学校,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南陵大学倒是一个可以冲一冲的高校,起码比起清大来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就意味着,两人还有机会在大学里做同学。林谦树想。
  “是。”江易知颔首,转而状似无意地问他,“你呢?”
  一瞬间,林谦树已经提自己未来的去处做好了打算:“巧了,我也想考南陵大学。”
  “那真好,”林谦树看到江易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清浅的笑意,“我可以监督你一起考。”
  ***
  “你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扇门……你走到门边,轻轻地抓住门把手转动它,尝试着把门推开……门开了。”
  林谦树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指,漂浮在空中的自己一瞬间降落到地面,耳边又响起了低沉的大提琴协奏曲。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设计师的房间里。
  设计师站在唱片机旁边,抬手取下了唱片。她转过身,微笑着看向林谦树:“感觉怎么样?”
  林谦树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你……刚刚是在催眠我?”
  “准确地来说,”这位冒牌的设计师放下唱片,走回沙发旁坐下,“我在尝试唤醒你的记忆。”
  唤醒记忆?林谦树心头猛然一惊,忙不迭地转头去找明娟。
  看着儿子震惊中带着忐忑的目光,明娟只感觉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样难受。从刚才看到儿子在睡梦中仍然不断露出不安的神色起,她的手便一直有意无意地牢牢抓着酒店送的那本意见簿。
  也是在刚刚低下头,她才发现意见簿已经被自己揉烂了。
  明娟缓缓地走到林谦树身边坐下:“你去医院第一次检查那天下午,小江就把事情告诉我们了。”
  “那天之后,我和你爸咨询了很多国内外的专家,最终决定请苏珊女士来亲自看看你。”明娟看向“设计师”苦笑了一下,“运气不太好,正好遇上她在开一个全封闭的学术论坛,我们最近才联系上。”
  “设计师”冲林谦树微微一笑,递出一张名片:“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苏珊·斯图尔特,一名记忆治疗师。”
  林谦树几乎是梦游一般接过了名片。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这两个月来,自己和老林视频通话的次数也不少,每次打电话和发微信前都要绞尽脑汁组织措辞,好让父母不要发现自己失忆的事,结果到头来父母早就知道了,还小心翼翼地装作不知道,陪着自己演戏。
  “妈……”林谦树愧疚地望向明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
  明娟眨了眨眼,把涌到喉头的酸涩咽了回去:“妈知道。”
  “从今天引导和你失去的记忆对比情况来看,你失忆很可能是一种情绪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进行错误调节,”苏珊说,“你遗忘的这部分记忆中一定有你十分想要回避的内容,这内容会让你感到痛苦、自责,乃至绝望。”
  她看向一脸担忧的明娟,对明娟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转头面向林谦树:“记忆恢复需要一个渐进、长期的治疗过程,而且恢复记忆还有可能对你的情绪造成二次伤害,就算如此,你还是想要恢复记忆吗?”
  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恢复记忆吗?这个问题像是打在林谦树的天灵盖上,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我……我还需要再想一想……”
  一听到可能造成二次伤害,明娟坐不住了,她望向林谦树:“小树,要不咱们算了吧?”只是说话时,声线的颤抖怎么也掩饰不住:“不就忘了七年嘛……没事儿……”
  怎么可能没事呢?林谦树自嘲地想,别人讨论的自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那些原本该熟知的人和深刻的画面都变成了陌生,他实在不想分出这样不完整的自己,但他又在伤害面前却步了。
  最终,林谦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苏珊,问道:“能给我三天时间再想一想吗?”
  “可以。”苏珊摊开手表示理解,“对记忆有所敬畏,才会有所顾虑,我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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