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绵绵(近代现代)——冬祺

时间:2021-01-08 10:26:30  作者:冬祺
  姚岸的虎牙在唇.肉上叮了一 下。
  他甩了甩头,没话找话地说:“刚刚......我在院子里看到了一盆不认识的花。”
  说着还拍了拍手上的灰。
  “嗯。”姚见颀敛起被子一角盖在身上,翻开放在床头的书,书签是一把美工刀。
  “就冒了一根芽,有点红。”姚岸自顾自地比划。
  姚见颀搁在书页上的目光顿了顿,旋即,食指浅浅捋过书角,说:“石榴花。”
  “哦。”姚岸点了头,实在没了言辞,以为今晚对话差不多完了。
  “我养的。”姚见颀却又开口道,“好几年了。”
  “几年?”姚岸惊了,“才长这么点儿??”
  姚见颀用美工刀轻敲了两下黑字,微微摇头。
  “不开窍啊。”他瞩着姚岸,“我有什么办法。”
  姚岸的脉搏莫名跳了两下。
  也许是空调正对面吹着,太猛了。
  他望着姚见颀,有些恍惚地问:“那你……还养着干嘛?”
  姚见颀牵牵嘴角,目光仍然浮在书页上:“蠢吧。”
  “用不着这么说。”姚岸替他找补,“一株花而已……”
  “一株花而已。”姚见颀平静地重复他的话,话锋一转,“你能不能把那朵郁金香扔了?”
  “我……”姚岸突然语塞,往前走了两步,“那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那是你送我的啊!”他脱口而出。
  明明声音不是很大,却仿在四面墙中来回怦响。
  姚见颀看着姚岸 看对方好像陷入了一种突然降临的困顿,仿佛刚才是一场失态,也可能只是他的心理副作用,姚见颀已经不敢再妄自多情。
  “哥。”他喉结动了动。
  “怎、怎么了?”姚岸只敢盯着姚见颀身后的那一堵墙。
  “我想等那朵花开,送给我最喜欢的人。”
 
 
第92章 夏日的波谱
  那时的感受,姚岸要这个夏天以后才能完全明白。
  当他听姚见颀用他独有的语调不厌其烦地道出喜欢的珍重,姚岸能感觉到,房间的直角在都在为他迁就。
  朦朦忪忪,一旦这样的情绪过去后,他才今晚初次点醒一般:怎么会忘了,姚见颀明明有喜欢的人。
  “这样啊。”姚岸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太阳穴,“要是一直没开呢?”
  “就一直等。”姚见颀平静地说,好像这是一件自然不过的事。
  姚岸扯了扯嘴角,又觉不够似的,补了一句:“别吊你哥的胃口了。”
  说毕,他假洗手之名,进了洗手间。
  姚见颀听见玻璃门“砰”地一声,极轻地叹了口气,把书阖上了。
  当晚姚岸做了个梦。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泳池,漂浮着雨后的孑孓,黑色的瓷砖卧在大块的蓝中,水,蔓延的圆心将池底扭曲成夏日的波谱。
  姚岸变成了一条没有鳃的鱼。这条鱼以莫名的意志,决意要从一端游到另一端,中途不换一口氧。
  他忍受着空气的强压和匮乏,像逃命一样潜游,他强睁着眼睛,望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池壁,在仅差最后一次摆尾的路程前,被什么追上了。
  “哥?”
  耳畔忽而响起姚见颀微哑的嗓音,姚岸真正地睁开眼,看到他在梦里来不及回望的脸。
  “做噩梦了?”姚见颀咳了两声,朝姚岸挪了挪。他睡眠浅,一支笔掉落都可以醒来,半夜迷迷蒙蒙间听到了姚岸的闷哼,便醒了。
  “不是噩梦。”姚岸朝他侧过身,小声说,“吵醒你了吧。”
  姚见颀把一个呵欠埋进枕头里,闭着眼睛问:“梦见什么了?”
  姚岸眼珠转了一圈,只说:“就记得差点把自己憋死过去。”
  姚见颀嗤地笑了,懒洋洋道:“你可真行啊。”
  “没事了。”姚岸揉了揉姚见颀的头发,刹那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温暖,“睡吧。”
  姚见颀应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抵足而眠。
  事实证明要忘记某一天的内容再简单不过,只要更多的一天接踵而来,分母太大,分子太小,以至于数值趋于微不足道。
  一个毕业生的暑假是澎湃的,可当两个毕业生的暑假重叠却又未必。
  目前为止,姚岸打发这个暑假的方式依旧简单,游泳打球看番,而姚见颀呢,画画读书陪姚岸——最后一个是半强迫的。
  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他们知道如何分配独处与共处的时间,后者总是占多,比以往更多,也许是因为他们刻意忽略的离别——这远远的投影,唯一谨小的异常,只是说得话比以前少些,尽管语言偶尔会不那么重要。
  有一次姚见颀坐在安定村的桂花树下纳凉,膝上睡着灰猫,姚岸替他拂去落在头顶的树叶时,姚见颀很无意地说:“今年你看不到桂花开了。”
  姚岸指尖微凉,沉默了方许,说:“你替我看。”
  大部分时间,他们几乎不提别离。
  康子偷偷带了两瓶啤酒上门,窝在衣服里肚皮上,拿出来还有凉气。
  配着火焙鱼猪耳朵豆腐干各一碟,姚岸给自己和康子满了一大搪瓷杯,给姚见颀拿了个小一号的,倒了杯雪碧。
  “姚岸,你这就没意思了。”康子首先嚷嚷上了,“咱见颀好歹也十五六了,一大男孩,喝点啤的怎么了?”
  “要你管。”姚岸呲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敬你们家杏子一杯白的?”
  “你敢!”康子拈小鱼干扔他。
  姚见颀起初默不作声,现在说话了,食指扣住杯柄,举了举:“我就喝这个吧。”
  “弟弟啊,你也太听他了吧——”康子直摇头。
  姚岸挺得意,看了看姚见颀,姚见颀淡淡地笑着,怎么都由他。
  碟子里的吃食越来越少,不一会儿,空空的像三轮白月亮,两瓶酒不够一个人醉的,更何况三个人。
  “不得劲。”康子眼睛对着钴绿色瓶口,举着望远镜似的,“下次咱们喝通大的。”
  “等我弟成年。”姚岸把最后一口酒抿尽了。
  “还得喊上怀恩。”康子说。
  “对。”姚岸歪头靠着姚见颀。
  颜怀恩自颜沐春去世以后几乎不再回来,大部分时候住校,四人很难得一聚,方桌总是空着一边,这以后又有两个要上大学去了。
  姚见颀将杯子从姚岸手里解出来,慰道:“我和怀恩哥都在一中,只要你俩别不着村,见面也没那么难。”
  “我肯定不会。”康子抢先应了。
  姚岸揽住姚见颀:“我也不会。”
  “那干杯,以酒为证!”康子揪起瓶子往下倒,半天才落下一滴。
  “早没了。”姚岸打了个呵欠,“都洗洗睡吧。”
  康子走后,闹腾的屋子彻底消停了,蝈蝈在灌木里发出一铃铃的重元音。
  姚见颀晃了晃身上沉甸甸的姚岸:“起来了。”
  “呃——”姚岸在他耳边打了个酒气氤氲的嗝,像模像样地说,“我真醉了。”
  姚见颀明知这人在瞎说八道,却顺着他的气:“给你弄点解酒的?”
  “行叭。”姚岸吧唧了一下嘴,又往姚见颀身上瘫了点儿。
  姚见颀从从容容地把桌上的碟子和酒杯依次叠起来,拎放到地面上,把桌子往前推了半米。
  姚岸一直眯着眼偷瞄,忍不住问:“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姚见颀突然站了起来,招呼也不打,姚岸一下没了支撑,眼瞧着就要栽下去,却半道儿掉在了一双肩膀上,然后他的脚倏地悬空了。
  姚见颀把他抱了起来,不是背,是抱,公主抱。
  “见、你……”姚岸瞠目结舌。
  姚见颀皱了皱眉,使着劲说:“有些重。”
  “靠,那当然了,我一米八几一男的!”姚岸破惊为笑。
  “酒醒了么?”姚见颀问。
  “不能再醒了。”姚岸不敢乱动,怕姚见颀那细腕子折了,也怕一屁股摔地上,他小心地在姚见颀肩后拍了拍,“放我下来吧。”
  姚见颀一眨不眨看他,片刻后,做主摇了摇头:“还没醒。”
  “我……”
  没有姚岸说话的份了,姚见颀使力将他一掂,往怀里紧了紧,断然迈出了门。
 
 
第93章 不显眼的橡树叶
  檐下挂着一盏雪亮的应急灯。
  他们的影子落在毛玻璃上,缠得很密,谁也不敢放开谁。
  姚岸专注地环住姚见颀的脖子,作好随时掉下来的准备,不忘悄声争取:“要不你还是把我放……”
  姚见颀斜了他一眼。
  姚岸闭上了嘴。
  以往短暂到不费一记的脚程,这夜忽然变得很长,时间与空间都是,长到姚岸贴着姚见颀后颈的手腕都开始灼烫,像游过了一条热带鱼,姚见颀很想亲吻他每一块发烫的皮肤。
  月亮走他们也在走。
  姚岸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整颗心还没落回原处,耳边有些噪噪的。
  房里没开灯,他看不清姚见颀的轮廓,但确切地摸到了对方的小指,捏了捏:“小细胳膊,劲还挺大,嗯?”
  姚见颀没说话。
  “酸吧。”姚岸说。
  姚见颀摇头,想到对方可能看不到,说:“不。”
  “等明儿吧。”姚岸戏谑,“要你遛我呢。”
  第二天,姚见颀两只手臂各自多了一张虎牌贴膏。
  姚奶奶给他贴的时候还一脸心疼:“宝啊,平常画画累着了吧。”
  姚见颀:“……”
  姚岸在一旁笑得快背过去。
  姚见颀确实逞了强,谁叫姚岸瞧着不像个重的,谁叫他游泳练出来的肌肉都那么紧实,姚见颀一冲动就忘了他有187的客观事实。
  这件事对姚见颀产生的影响不亚于遵义会议对于党,总之打那以后,他也不再一味闷头画画看书了,除了跟姚岸一道去游个泳,要么就练练仰卧起坐,偶尔绕院子跑几圈。
  姚岸不知道他弟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一个执念,他觉得姚见颀现在就挺好的,姚见颀自己叫弱不禁风,他偏偏叫楚楚动人。力气小点怎么了,他力气大,可以换他抱。
  想是这么想的,但瞅着姚见颀每天强健体魄那样儿,他乐得不行,经常把瓜籽儿一扔就要上前指导指导。
  “干嘛?”姚见颀正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腰部悬在半空。
  姚岸跟只考拉似的抱在姚见颀小腿上,下巴抵着他膝盖:“这位帅哥,你动作不够标准啊。”
  “比如?”姚见颀往后一躺。
  “首先——”姚岸把姚见颀的手从后脑勺后拉出来,交叠在胸前,“手要放这儿,或者耳朵旁边。
  “腿分开一点儿。
  “然后,”他拍了拍姚见颀的肚皮,“腰不能抬起来。”
  姚见颀试着做了一个,压着腰,只抬得到两拳的高度。
  “那还叫仰卧起坐吗?”他的重音落到“起”上。
  “当然,我可是专业的。”姚岸肯定道,“这样不会伤腰椎。”
  姚见颀不太信任地瞧着他。
  “真的!”姚岸说,“只是练不出腹肌罢了。”
  姚见颀抻了抻眉:“那算了。”
  “喂喂,还有……”
  姚岸下半句劝还没吐出来,下一刻,姚见颀已经抬起上身,与床面垂直,飞快地面对面蹭了一下姚岸的鼻尖。
  “还有什么?”
  姚岸却忘了。
  八月份,往街上扔个蛋都能煮熟的时候,余沿追硬是将姚见颀约了出来。
  时间点很丧心病狂,地点还算人性化,户外场所一律排除,直接购物广场6F见。
  这儿是夏日首选的乘凉圣地,自动扶梯上都是排排站的小年轻。姚见颀到时,余沿追正坐在挨着玻璃的圆桌后,脖子上挂了个巴掌大的乌龟,圆圆的龟壳是把电动小风扇。
  “来啦!”他看到姚见颀,敲了敲勺子,“就等你呢,还是冷乎的!”
  姚见颀一件穿着黑色的短袖,左上方绣纹着一片不显眼的橡树叶,领口有些大,在锁骨以下。他不是易出汗的体质,在日头下走一通,只有额头被蒸得微红。
  他抽出温莎椅,坐到余沿追对面,随手将手机扔桌上:“别蒙,早偷吃了吧。”
  “嘿嘿。”余沿追也不抵赖,比了两根沾着酱的手指,“只吃了俩草莓。”
  “你吃吧。”姚见颀点了点下巴。
  余沿追问:“你嫌弃我的口水啊?”
  “家门口有个差不多的,天天吃,吃烦了。”姚见颀说。
  余沿追于是将一小杯果酱绕圈倒在一盘芋见草莓冰沙上,舀了一大勺冰,入口前问:“给你点个别的?”
  “不用。”姚见颀道。
  余沿追再不耽误,一口吃下去,爽得直跺脚,忙不迭地往嘴里塞QQ糖、芋圆、草莓……
  等余沿追第一轮清扫完毕的间隙,姚见颀才问:“喊我出来干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