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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近代现代)——冬祺

时间:2021-01-08 10:26:30  作者:冬祺
  “叙叙啊。”余沿追大咧咧,“打放假就没见着你人,我还以为你上哪朝拜去了呢。”
  姚见颀笑了一声:“不至于。”
  他是大部分时间都跟姚岸呆在一起,刻意而为,不然按照往年的习惯,他暑假通常要学一个月的画。
  “本来就是啊。”余沿追简直呵气成冰,“姚见颀,你可别一毕业就不跟我联系了吧,那就太高冷了。”
  “不会。”姚见颀言简意赅,又问,“你是太无聊了吧。”
  一击即中,余沿追瘪了嘴:“舅舅家好没意思啊,小伙伴又都回老家去了,又不能缠着我姐,她还要谈恋爱呢。
  “我只有你了啊——”
  姚见颀赶紧舀了颗草莓塞进余沿追嘴里,他这一嚎把四周目光都吸引了,还大多是女孩子,姚见颀准确地听到两声快门。
  他弯下腰,用眼神声讨余沿追:满意了吧。
  草莓不碍着余沿追说话,他边嚼边道:“才晓得啊?你一进来就有人拍了。”
  姚见颀并没注意到,他不是个对目光敏感的人。
  “哎你最近是不是锻炼了?”余沿追忽然问。
  姚见颀稍稍意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很明显?”
  “你朝那看干嘛?”余沿追说。
  “不然?”
  余沿追漾起一个滋味十足的笑容:“刚刚你弯腰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低调的腹肌。”
  “……”姚见颀提了提衣领,“那你的视线有些刁钻。”
  余沿追把勺子往碗里一撂,跃跃欲试:“你坐过来。”
  “干什么?”姚见颀警惕。
  “咱俩比比腹肌。”余沿追往长沙发皮革上拍了拍。
  姚见颀靠在椅背上:“免了。”
  “害什么臊啊。”余沿追差点掀了衣服下摆,“练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藏着掖着啊?”
  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姚见颀回:“我就给一个人看。”
  余沿追嗅觉敏感,预知到了八卦的讯息。
  他噌地往前,问:“哪位佳人?”
  姚见颀笑笑,手指放在锁骨上,悠悠地说:“我哥啊。”
  姚岸快被KTV的音响炸聋了。
  尤其是全场的气氛被一首劲曲彻底点燃之后。
  喊麦声绕梁不断,各个角落里还在群魔乱舞,说好喝酒聊天,几瓶下肚后都认不出爹。
  一坨人在那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个男生输了,罚给班主任Upon打电话唱《我的老父亲》,带哭腔的那种。还有一坨在那拼酒,用最老套的两只小蜜蜂,一个男生喝大了,贼凶地指着一个女孩子说:“你他妈老子听好了!”众人要上前拉劝时,他却砰地一下栽那女生身上,大喊:“我喜欢了你三年你知不知道!”
  气氛更劲爆了。
  “那小子真帅。”向井轩稳坐各大妖阵中心,微笑着抿了口菊花茶。
  “班长。”展星拿着一副扑克,凑过头来,“为何你身上闪耀着父爱的光辉。”
  “哎,做庄的,局还没散呢。”姚岸薅过展星的脖子,趁机在他耳边说,“发张鬼牌给我,赶紧的。”
  他们这坨玩酒桌游戏,自打他开局不利抽了一张陪酒牌之后,局里但凡有人喝酒,姚岸都得陪,一圈9个人,他已经陪了两周半,抽不到鬼牌就不能停。
  展星幸灾乐祸都来不及,故意道:“哟,您不是自夸海量吗?”
  “对啊,”姚岸堂而皇之,“但不是地中海,是什刹海。”
  他酒量是行,但也不能没命地灌,一帮人跟疯了似的把酒当水喝,也不怕待会睡大街上。姚岸心中兜了个底,悄没声地把啤酒换成了红牛兑雪碧,不然早趴了。
  其余同学开始催他们,姚岸用手肘撞了撞展星,压低声音:“赶紧的。”
  展星嘲笑完毕,找回一丢丢良心:“鉴于我们还要继续做大学校友的份上——瞧着吧您。”
  说罢,他将剩下的半摞牌拍在左掌心,趁姚岸开始吆喝并吸引了众人注意时,手指飞快地捋过牌角,将数目和花色牢记于心,在左手腕的遮挡下,神乎其技地换了一张牌的位置。
  展星把扑克往透着蓝光的玻璃桌上一拍:“来,发牌了!”
  洗手间的墙壁上贴着几何形的光砖,殷紫色的纹路像鱼的吐息一样明明灭灭,便池上方各一块小型骚包的电子屏,正在播放的曲目是《亲密爱人》。
  姚岸抽了两张纸,打湿了,开始擦自己的白色T恤。
  刚才别人喝大了,不留神把酒泼他身上,正好泼到了叶子图案上,瞧着特别显眼。
  姚岸边擦边咒骂展星,丫居然整他,让他又陪喝了一圈才摸到牌,醉倒没醉,就是尿憋得不行。
  “狗地方,待得分分钟缺氧……”
  一个男的进了厕所,姚岸从镜子里看到他自说自话地钻进了隔间。
  不一会儿,那扇镂着发光唇印的隔间门又打开了。
  “姚岸?”
  姚岸在镜子里回以轻巧一笑:“哟,陆漓。”
  世界就是这么小。
  陆漓眼中有些隐锐的芒,他抱着肘靠在门边,额头正好抵着热辣的唇畔。
  “有人吐你身上了?”
  “泼了酒。”姚岸用干纸巾吸去肩头的湿漉。
  陆漓“哦”了一声,轻轻敲着手肘。
  姚岸瞥他一眼:“你不拉了吗?还是放不开需要我回避一下?”
  “……”
  陆漓对着镜子里的姚岸无声地说了句:你 大 爷。
  姚岸哂了一声,说:“那你来厕所干吗,上头下头都不放水,难不成来考察?”
  “清静一下不行?”陆漓揉了揉喧疼的太阳穴,“谁知道你也在这。”
  姚岸:“要不你去把我们班的毕业聚会搅了?”
  陆漓扶正了头:“你们也毕业聚会?”
  姚岸抓住了关键字,也。
  他一边擦拭衣料一边慢动作地思索:所以这意味着……
  “余舟遥也在。”陆漓替他说出了答案。
  姚岸有些出神。
  他好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以至于应该唤起的情绪也毫无意外地滞后。
  姚岸动了动唇,听见自己说:“废话。”
  陆漓皮笑面不笑,眼神直来直去地,像是在解剖他的表情是否真实。
  至少,就目前看来天衣无缝。
  “你倒是轻松。”陆漓说。
  姚岸呵了一声,不欲过多说辞。
  陆漓稍站直,一掌拍在门上:“头疼死了,还得回去假笑。”
  “假笑什么,你不开心得很么。”姚岸准备把纸扔进墙筐。
  “人男朋友过来了,我开心个屁。”陆漓语调冷冷的。
  纸团从侧沿处掉了下来,像一种预料不到的疏漏,姚岸转过头,问:“你刚说什么?”
 
 
第94章 灰姑娘
  KTV过道漏出各个包厢的歌声,嘶哑、哀切、婉媚、轻盈……曲调随着步履无序地接力,走到铜色的推拉门前时,姚岸稍稍立停,将道听途唱的情绪都清零。
  沙发上已经瘫倒一片,像一场战后,热窒的空气充满着啤酒味道,其实青春这东西和啤酒很像,有些廉价,有些上头。
  姚岸帮着向井轩清扫战场,把地上的都搀起来,顺便给那些半醉不醉的一脚,痛快点,倒了得了。
  “你干啥去了啊,这么久,还以为你溜了呢。”向井轩正可劲儿提着一个同学的裤子,那人糊涂得要就地小便。
  “实地考察。”姚岸一手提一个,往沙发上堆成一堆,仰头喊道,“展星呢,死哪去了?”
  向井轩嘴巴一指:“醉了,歪那儿呢。”
  姚岸瞄过去,果然见点歌台上趴着一人,背对他们,脑袋埋在肘弯里。
  “装的。”姚岸不留情面地拆穿,“上课偷玩手机就这德性,肯定是懒得来帮忙。”
  “是吗?”向井轩笑了笑,“那待会儿不管他了。”
  说罢,他任劳任怨地去安抚又一个醉鬼。
  最后一波人钻进的士,向井轩也坐了上来,还没关门:“真不跟我们去下一趴?”
  姚岸晃了晃手:“不去了,我有点想家。”
  “毛病。”向井轩也不强求,只说,“咱们再单独聚。”
  “听班长的。”姚岸将车门一推,立马掉头回商场蹭冷气,顺便拨通了姚见颀的电话。
  姚见颀将一张餐巾纸叠成三角形,用手撕下几片不规则形状,在桌上铺开, 落成一朵白色的八瓣雪花。
  “好功夫。”余沿追比了个大拇哥。
  姚见颀托起雪花,吹了吹纸屑,说:“今天就到这儿?”
  “成。”余沿追将最后一口章鱼小丸子囫囵塞进嘴,拍拍屁股站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就走呗。”
  姚见颀坐着不动,朝他说了句:“拜拜。”
  “你不回家吗?”
  “姚岸也在这,我等他。”
  “......”
  余沿追没法子地伸了伸胳膊:“我说刚才你接谁电话呢。”又补了句,“你俩还挺黏。”
  姚见颀用指尖挑了挑雪花,未置可否。
  “其实我本来也可以不回家的。”余沿追嘟了嘟嘴,“我姐在A馆KTV搞同学聚会呢。”
  姚见颀稍停,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现在?”
  “嗯啊。”余沿追应了,眼一转就猜,“你哥不会也在那儿吧?”
  姚见颀心不在焉,食指敲了敲桌面,含糊肯定一声。
  “这么巧??”余沿追跳起来,连珠炮似的问,“那他会不会碰着我姐啊?碰着了会不会尴尬啊?我是不是得跟我姐提个醒啊……”
  “与其在这叨叨。”姚见颀截断他,“怎么不直接保卫你姐去?”
  “啊......”余沿追漏了气,搅了搅小风扇扇叶,“她男朋友也来了,我跟着膈应死了。”
  听到这句,姚见颀眉头却松了松,抬起眼:“你现在倒是不介意了?”
  余沿追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揉巴着胸前口袋:“姐大不由人啊,她马上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吓跑了这一个总有下一个,我太心力交瘁了。”
  姚见颀轻哂一声:“那还待这儿干吗,不回家?”
  余沿追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纠结不到半分钟,他点了点玻璃窗,指着楼下的一家电玩城:“哥们,陪我玩那个呗?”
  姚见颀瞥了一眼,爽快道:“行。”
  余沿追的的笑容还没预备起,姚见颀又说出了后半句:“下次一定。”
  姚岸在西点店买欧包,挑了个最粉的,奶油最多的,瞧起来最甜的。
  走了老远一段路才到B馆,本来以为还要找大半圈,结果一眼就望到一架亮着水晶灯的镂空南瓜马车,有个人正坐在上头,垂着眉,手上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哟,灰姑娘?”
  姚见颀见到姚岸,眼睛从一轮下弦月弯成蛾眉月:“这儿比较好找。”
  姚岸跨上来,坐到姚见颀对面:“怎么又跑B馆来了呢?”
  “南瓜马车载我来的啊。”姚见颀正儿八经地说。
  “这么厉害。”姚岸拧了一下他的耳垂,把欧包搁姚见颀膝上时,微睁了睁眼,“这啥?”
  “雪花。”姚见颀把它轻轻地拎到面前,“这朵不会枯,也不会化。”
  姚岸看着那朵雪花,不知怎么地透过瓣隙看进姚见颀的眼睛,近近望着自己。
  他忙接过纸花,借低头察看的动作敛去心神,抚摸却忍不住颤了指尖。
  蔓越莓和奶酪占夺了姚见颀的注意力,甜到战栗的时候,他问姚岸:“喜欢么?”
  姚岸微讷:“喜欢......什么?”
  姚见颀抹去嘴角的糖霜,说:“雪花呀。”
  “哦,”他笑了笑,“喜欢。”
  电玩城内人头攒攒,喧嚷不息,不同游戏机发出不同风格的声响,哪儿都是炫彩的灯光和动感音乐,让人荷尔蒙狂飙。
  “先来他四个币的!”
  余沿追坐到一台4D模拟汽车上,从小篮子里抓了一把游戏币,窸窸窣窣地,喂进投币机里。
  凭啥每个人都出双入对的,他就得孤孤零零把家还啊,他就不,他一个人也能尝试放纵的滋味!
  屏幕上的数字从0/4跳到 4/4,余沿追踩了几下油门,选了一辆黑跑和废弃工业风的比赛地点,最后瞧了一眼座位上安全带,没系。
  事实证明,他错了。
  由于油门一踩到底,超跑不是一头撞进锈迹斑斑的建筑上,就是在贫民窟的急转弯处来个自由飞翔,与此同时,碰撞与抛落感经由过于灵敏的座椅直观地传来,余沿追不得不死死抱住方向盘,以防被随时震落下去。
  比赛结束,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代表对手的游戏人物晃着屁股走到屏幕正中,拇指朝下,说了一句:“LOSER.”
  “YOU 才 LOSER呢!”余沿追毫不客气地回敬,又抓了一把币,不抛弃不放弃。
  这次他系上了安全带。
  但下场依旧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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