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时懿,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她哽着嗓子承诺。
时懿不相信:“天会亮的。”
傅斯恬亲她头顶的发,“那我也会在的。”她心疼得发颤,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壹壹,我确实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不管是梦里,还是这里,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你安心睡觉,明天天亮了,我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时懿搂紧了她,半晌才应:“好。”
傅斯恬便揉了揉她的发,准备就着这个姿势等她入睡。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她颈下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傅斯恬浑身一悸,稍稍松开了时懿,轻唤:“宝宝?”
又软又媚,时懿心脏的鼓动声更大了。
她钻出傅斯恬的怀抱,睡到和傅斯恬齐平的位置,眼神还是有些迷蒙,却灼灼得烫人。“你说会补偿我的。”
像撒娇,又像要求。她手已经顺着傅斯恬的裙摆向下了。
傅斯恬愣了愣,喉咙滑动,随即有绯红慢慢漫过她的脸颊。她咬了咬唇,眼底有温柔的湖水荡漾开来。微阖眼,她随着时懿的动作呼吸。
是纵容的姿态。
时懿绽开笑意,无限爱恋地吻了上去。
空调风也吹不散满屋的热意。
到最后,傅斯恬哼哼都没力气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时懿是不是酒醒了?
为什么这么磨人。
可太疲乏了,来不及问出口,她跪靠在时懿怀里,睡了过去。她不知道,她睡后时懿是怎样地描摹过她的疤痕,偷偷地掉了多少眼泪。
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了。
时懿靠坐在床上用平板,微微勾着唇,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清醒。
“舍得醒了?”她刮了一下傅斯恬的鼻子。
傅斯恬还有些迷糊,问:“这是在哪?”
时懿哼笑:“你说这是在哪?”
傅斯恬目光越过时懿,落在不远处满地的兔子周边上,终于迟缓地想起了昨晚的所有。
她唇角也漾出了笑,支着酸软的腰腹坐了起来,关心时懿:“头疼不疼?”
时懿眉眼发柔:“不疼。你呢?”
“嗯?”
“有哪里不舒服吗?”时懿意味深长。
傅斯恬明白过来,耳根瞬间红透了。时懿都记得啊,那昨晚她被……
“你不是喝醉了吗?”她不好意思看时懿了。
时懿气定神闲:“重要的事我还是记得的。”
傅斯恬羞到脚指头都要蜷起来了。时懿低低地笑,不逗她了,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昨晚我有点失态。”
傅斯恬靠在她的肩膀上,放开了些,说:“没有。很可爱。”
时懿轻笑,又说:“你答应我的事我也记得。”
傅斯恬“嗯”了一声。
时懿用下巴拨弄她的额发,以退为进:“要是没准备好,也不用勉强。我没关系。”
傅斯恬心又酸酸的了。
她仰起头亲时懿下巴,坐直身体,说:“不勉强。”
“时懿,我是真的愿意。”她本来就也只是顾虑影响时懿的休息。
时懿眼眸深深,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意。傅斯恬凑近,又亲了一下时懿,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央求:“让我回家吧。”
时懿终于露出了一个纯然的笑,抱住了傅斯恬,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怕你妈妈没地方住了?”她故意问。
傅斯恬听出了时懿的记仇,又心虚又心软,只在她怀里撒娇一样地笑。
时懿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放过她:“那今天就搬吧。”
傅斯恬不敢有异议。
两人洗漱后决定先一起去南原餐厅吃饭兼安排下午工作,而后再去傅斯恬的公寓收拾东西。下到楼外的临时停车场,时懿才发现,傅斯恬的车是一辆白色奥迪,和她当年开的那辆同一个车型。
时懿莞尔,话中有话:“车不错。”
傅斯恬脸颊微红,装作没听懂,问:“这里的车位能按月或者按年长租吗?”
时懿漫不经心:“不知道。”她把太阳伞交给傅斯恬,伸手拉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上来,我带你去停车场。”
傅斯恬错愕,时懿扬起下巴,说:“去认一下,以后停在那就好。”
傅斯恬露出有点惊喜又有点怀疑的表情,时懿明知故问:“你干嘛,被定住了?”
傅斯恬想问她是买好了吗又怕会错了意尴尬。时懿若无其事:“上周买好的,就在我车位隔壁。”
傅斯恬眸中的欢喜一下子盛放开来。
时懿被感染到了,终是破了功,扬唇道:“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敢说等你回家吗?”
她自信的笑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次,房子、车子都是我自己买的。”她对傅斯恬许诺:“来来,再也没有人能赶我们出去了。”
傅斯恬情难自禁。
她放低太阳伞,走近了驾驶座的车门,俯下1身,探进头,深深地吻住了时懿过分会说话的唇。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也洒落了傅斯恬满身。
作者有话要说:时壹壹:计划通。
第150章
傅斯恬的东西不多, 几乎只有衣服和图书,当天下午一起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时懿就成功地把人接回家了。
衣柜分傅斯恬一半、书柜分傅斯恬一半、大床分傅斯恬一半, 家纺全部换新,缺的锅碗瓢盆、各类炊具、电器, 包括电视机、音响之类, 时懿傍晚当即带着傅斯恬去家居商城、电器城全部补齐。
当天晚上, 本来整洁的客厅,一下子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纸皮箱子,乱七八糟。
傅斯恬低着头, 侧曲腿坐在茶几旁的毯子上,拿着一把小螺丝刀正在组装一个放厨具的小架子。吊顶的灯打在她白净的脖颈上, 照得她脑后细细的绒发分外柔软蓬松,整个人一如当年的恬静温软。
时懿端着洗净切好的果盘出来, 一时间有些晃神。
这个从买来后就一直空荡荡的套房,因为傅斯恬的存在, 好像终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该有的模样。
她走近傅斯恬, 蹲下1身子, 一手把果盘递放到茶几上,一手从背后抱住傅斯恬, 淡笑道:“看不出, 你手还挺巧的。”
傅斯恬手上动作没停,笑了一声,说:“这个很简单的, 你看说明书也会的。”
时懿不置可否,捏了一颗樱桃送到傅斯恬的嘴边,说:“那再交给你一个有难度的?”
傅斯恬把樱桃含进嘴里, 不小心碰到了时懿的指尖,耳朵微微热。“嗯?”
时懿说:“你想想,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等迟一点,我们空一些,把这套房子重新装一遍。”
傅斯恬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装潢,迟疑道:“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而且,明显时懿这套房子也才装修不久的,一切看起来都还像是新的一样。
时懿说:“不好。当初只是随便简装的。”那时候觉得能住就行,现在不一样了。她们的家,她想要是傅斯恬梦想中的样子。
傅斯恬失笑,知道时懿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宠溺地答应了:“好,那我想想。”
时懿这才满意地又递了一瓣黄桃给傅斯恬,蹭蹭傅斯恬的后脑,在心底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宝贝,欢迎回家。”
*
傅斯恬和时懿重新开始同居的第三天,接近午休时间,靳明若被时懿一通电话从床上铲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公司。
“时懿懿,为什么啊!”靳明若一踏进办公室就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正琢磨着出去自由行个三两月,时懿突然就说要把她自己跟得好好的校企合作的项目交给她跟进。
这是个要图长远的项目,要处理好,她想想都觉得要秃头。
“本来前期工作谈完,后面的就要交到你们手上来跟。”时懿气定神闲地回。
“那为什么要交给我呀?”
时懿在文件上笔走游龙:“你最闲。”
靳明若:“……”
好吧,她是最闲,可是,她一直都这么闲的啊。
时懿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不满,又解释了一句:“海大那边主要负责人是赵婧,你比较熟,有问题好解决也好推进。”
靳明若福至心灵,感觉终于摸到了事情的关键:“我知道了!”她双手压在时懿办公桌上。
时懿抬眸看她。
靳明若笑得狭促:“说吧,是不是终于发现人家对你不只是合作伙伴的情意,现在,骑虎难下了?”
时懿盖上钢笔笔帽,后仰了靠在椅背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刚要回答,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妈妈”。
时懿没有要靳明若回避的意思,对着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靳明若坐一会儿:“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接起电话,电话里,方若桦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忙吗?”
时懿说:“没有。怎么了?”
方若桦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一声,收到你寄给嘉嘉的明信片了。”
时懿“嗯”了一声。
两人间沉默了几秒,方若桦问:“和朋友出去旅行了?”
时懿答:“嗯。”顿了顿,她挑明了说:“和两个大学朋友,还有,斯恬。”
手机那端蓦地又沉默了,气氛凝滞得时懿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这样啊。”方若桦终于又出声了,声音里依旧温和,仿佛没有一点惊讶:“她也在海城发展?”
“嗯,前段时间遇见的。”
“那你们现在……?”
时懿紧了紧握手机的指节,说:“我们和好了,现在住在一起。”
方若桦那边还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靳明若却一口水吞不下去,差点被呛到。什么就和好了、住在一起?谁?斯恬?傅斯恬?是她想的那个在一起吗?
她登时站起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时懿。
时懿回头瞥她一眼,唇角浮起些许笑意,继续淡定地回着电话:“嗯,我看看,也要她时间方便。”
靳明若细细地打量时懿,忽然发现了许多先前没发现的细节——时懿换手表了、时懿换手机壳了、时懿的妆容好像和平时上班时也不太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这件衬衫,傅老板之前是不是穿过!
瞳孔地震。靳明若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时懿身边。
时懿又应了几句电话,终于挂断了电话。
靳明若惊吼:“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时懿故作淡然,挑眉:“什么意思?”
靳明若急不可耐:“你和傅老板在一起了?!”
时懿不说话,笑意却溢出了眼眸。
靳明若当机两秒,忽然“啊”地惊叫出声,又惊又喜,抓过时懿的一只手狂拍了起来:“是朋友吗时懿!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声不响就放大招!你对得起我给你操过的心吗?!过分!太过分了!”
时懿不和她计较,手背被拍疼了也没吭声,由着她闹,笑得难得明媚。
方若桦说,什么时候方便带斯恬回家吃饭,让嘉嘉也认认人。
仿佛笼罩在心头上的最后几片乌云又散开了一片。虽然这几片乌云已经影响不到她们的生活了,但要是能全然放晴,到底还是会让人心情更愉悦的。
当天晚上,时懿和傅斯恬说了这件事,傅斯恬也很开心的样子,和时懿说她安排就好,傅斯愉婚礼过后,她都方便的。
时懿想着也不急,就说等国庆,或者再晚一点,都没关系。
夜里,她们兴致盎然地互相来过几回才睡下。全身疲乏,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没想到半夜,傅斯恬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
万籁俱静,时懿在她的枕边睡得香甜。
傅斯恬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唇白如纸。她想伸手抱抱这个她心爱的女人却又怕吵醒她,便只在微光中脆弱又眷恋地注视她许久,坐起身子,帮她提一点被子,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下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懿在睡眠中习惯性地去确认身边的人存在,忽然就只触碰到一片空荡的冰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时懿惊醒了过来。
身边的傅斯恬不在了!
时懿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子,环顾卧室,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跑下了床。
卫生间里没有,她跑出了卧室。
书房里有一道细长的光沿着门缝漏出。
时懿急乱的心跳稍稍安定了一点,快步朝光源走去。
推开门,傅斯恬纤弱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穿着睡裙,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低着头看书,很专注、很……遥远的模样。
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看向她,脸色还是苍白的。
时懿心脏泛起疼痛的感觉。
她走近傅斯恬,站在她的转椅旁,抚摸着她的额发问:“怎么大半夜地起来看书?”
看的还是德国作家黑塞的书——《悉达多》。早在帮傅斯恬整理图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傅斯恬的书柜,除了烹饪相关的,大多都是哲学、宗1教类的。
傅斯恬抱住她的腰,贴着她起伏的胸腹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时懿说:“不是,是我起夜。”
傅斯恬静默良久,才说:“我做噩梦了。”
时懿声音放得很柔,问:“梦见什么了?”
傅斯恬蜷缩起手指,又过了几秒,才轻轻地说:“我梦见我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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