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鹿和疑惑:“这么急的吗?大半夜的回去。”说话间,她咽下了一勺糯米饭,惊叹:“恬恬,这是什么?!也太好吃了吧,以前都没吃过。”
对于尹繁露的解释,时懿和傅斯恬相视一眼,有同样的疑惑。
该不会是半夜谈崩了,没办法共处一室?但碍于简鹿和在场,两个人没有办法交流,只心照不宣,等晚点她们起了再打电话问问。
“这是鲁城糯米饭,不是我们这边的做法。”傅斯恬给简鹿和解释:“是之前看一档美食纪录片发现的,我看时懿挺感兴趣的,就改动了一些,想试着做一做。”
简鹿和羡慕了:“时懿,我们要不要换一换对象。”
时懿觑她一眼,让她自己体会。
简鹿和哀怨:“我其实还蛮想学做饭的,但是,一做起来就觉得好累好麻烦呀。”
傅斯恬笑说:“我以前也有这样觉得过。但是后来发现,换一种心情来做的话,其实还挺有趣、挺放松精神的。”特别是想着时懿喜欢、惊喜的模样时。
“这样吗?那可能还是因为你有兴趣在?”简鹿和脑子转得快:“那你以后可以开一家餐厅,自己做老板,又开心又能赚钱,我还能经常去吃!”
傅斯恬笑:“听起来挺好的。不过,需要启动资金。而且,完全没有经验,会亏到一塌糊涂吧。”
时懿冷不丁说:“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的。我出本金,你技术入股。”
傅斯恬和简鹿和都愣住。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了。
“那等我技术再好点吧。四十岁,等我们退休了就开。”傅斯恬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时懿勾了勾唇,“好,那到时候给我留个跑堂的位置。”
简鹿和附和:“那我也要!我特别便宜,不要工资,你每天管我饭就好了。”
时懿和傅斯恬看她桌面上的碗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简鹿和不满:“你们笑什么!别以为我看不懂!你们几个意思呀!”
傅斯恬和时懿都笑而不语。
阳光透过玻璃,填满了整个餐厅。
吃过饭后,傅斯恬到阳台给盆栽和多肉浇水,时懿陪着,给她讲解家里每个植物品种的习性和浇水规律,简鹿和一个人在客厅无聊,也跟了出去。
正说到玉扇,简鹿和忽然指着对面问:“那是不是露姐和熙竹呀?”
傅斯恬和时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隔着一条大马路的连锁酒店门口,尹繁露和陈熙竹正手牵着手往外走。
??!
简鹿和发出死亡疑问:“她们不是回宿舍吗?怎么去酒店了?是她们吧。”
傅斯恬和时懿面面相觑。
“可能不是吧?这么远,也看不清。”傅斯恬试图抢救。
简鹿和半信半疑:“可是看起来很像诶。时懿你也觉得不像吗?”
时懿状若自然:“嗯。”
简鹿和“哦”了一声,盯着两人看了好几秒,还是觉得就是她们。她跑回客厅,拿起手机,边往阳台外走边说:“可我觉得就是她们啊。我打个电话给她们就知道了。”
说话间,她拨通了尹繁露的电话,回到了阳台上,打开了免提。
阳台外,马路边上,尹繁露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接起了电话。
“喂,鹿和?”她稍显低哑的声音传来。
简鹿和愣了愣,问:“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手机那端诡异地沉默了好几秒。
傅斯恬咬住下唇,头埋到时懿肩膀上,忍笑忍到肚子疼。
第99章
简鹿和问完以后, 看时懿和傅斯恬搂搂抱抱、忍俊不禁的模样,再一看酒店前牵着手比肩而立的尹繁露和陈熙竹,忽然间福至心灵。
不会吧?!什么情况?
尹繁露好像清了一下嗓子, 状若自然地回:“有吗?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你找我?”
简鹿和惊疑不定,默了一秒, 找了个借口:“你在宿舍吗?我有东西落宿舍了, 想回去拿一下,但是钥匙落时懿家了。”
果然,尹繁露说:“我现在出去了, 可能要二十来分钟才能到。你在哪了?着急吗?”
简鹿和赶紧收话:“我已经到校门口了, 没事,那我找阿姨借一下钥匙。”
挂了电话她就炸了, 向傅斯恬和时懿求证:“啊!是我想的那样吗?”
傅斯恬脸都笑红了, 时懿挑眉, 明知故问:“什么样?”
简鹿和了然了。她扶额, 又好笑又尴尬, “啪”得拍了一下时懿的手臂,恼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你们都不告诉我。”
时懿“嘶”地吸了一口气,傅斯恬立刻心疼地上手去帮她揉。
简鹿和看她们一对对的,甜甜腻腻,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她脸色耷拉了下来, 忧伤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弯了,是不是不把我这个直的当好朋友, 不带我玩了。”
时懿见她好像认真了, 敛了神色,肃了语气解释:“我们也是才知道的,也很意外。”
简鹿和垂着眸, 不做声。
傅斯恬伸手拉她:“是真的。她们应该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先前,确实只是朋友的。况且,”她哄她:“我们都弯了,你就更重要了。我们就更要当好朋友了。”
简鹿和瞄她:“?”
傅斯恬一本正经:“你是弯仔码头,我们有你才能停靠在一起呀。”
“……”简鹿和愣了一下,嗔道:“不好笑啦。”
说着不好笑,下一秒,她却撇开头,笑弯了唇。
傅斯恬和时懿相视一眼,松了口气,跟着扬唇。
简鹿和一副给你们点面子的高傲模样:“那给你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下学期煮好吃了的,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特别是吃火锅的时候。”
傅斯恬和时懿笑出声,没有反驳,顺着台阶下了。
“可是,露姐不是都要出国了吗?”说笑过后,简鹿和言归正传,替好友担心。
傅斯恬也为陈熙竹忧心。
但当事人陈熙竹的想法似乎比她们都要更洒脱得多。
下午一点多,简鹿和回家后,傅斯恬和时懿在客厅吧台跟着视频学做下午茶和新品种蛋糕,陈熙竹打来了电话。
傅斯恬手上都是买面粉,时懿帮她按了免提。
“终于从甜蜜的外太空回到地球了?”傅斯恬打趣。
陈熙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哼哼笑了两声,嗔她:“你和时懿呆久了,嘴巴好像变坏了。”
时懿反唇相讥:“你和繁露呆久了,嘴巴怎么好像也没变好。”
陈熙竹大惊失色:“啊!你怎么也在!”
傅斯恬好笑,一边擦手一边解释:“我们在做蛋糕,我手上都是面粉,所以开着免提。你等一下,我洗个手。”
陈熙竹“噢”了一声,又觉得也没什么,“没事啦,那就开着免提啦。我就是打来和你说一声,昨天手机充电后忘记开机了,所以早上没看到你的信息,让你别担心。”
傅斯恬装作没看到她们出现在酒店前过,小心地问:“那……你昨晚和露姐……?”
陈熙竹坦率回:“我和她出去住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傅斯恬微张小嘴,“哇”了一声。
陈熙竹继续说:“早上醒来,我问她,能不能交往试试。”
傅斯恬紧张,时懿也跟着莫名放轻了呼吸。“她怎么说?”傅斯恬问。
陈熙竹说:“她说,只要我想清楚了就好。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知道,可能交往了也不见得就会有以后的。可是,距离她出国至少还有一个月,距离分手,可能还会有几个月,甚至一年、几年?我觉得我不试试,还是会遗憾的。”
“结果不一定就是最重要的。享受当下,享受过程,不留遗憾,也许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你觉得我想得对不对?”
傅斯恬不知道该怎么评判所谓的对错。如果这是双方达成共识的洒脱,那这也许就是对的,如果这是别无选择的自我安慰,那她就太心疼陈熙竹了。但她不论如何,她听出了陈熙竹想和尹繁露在一起,就算明知道可能会受伤,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于是她也只能说:“没有对错。你想清楚了、是你最想做的、不会后悔的选择就好。”不试不会有结果。试试,也许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也就白头了。
陈熙竹笑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答应了。”她得意道:“我,陈熙竹,以后也是有对象的人了!红包红包,你和时懿快给我发红包。”
傅斯恬被她逗笑:“恭喜恭喜。但是,那不是应该你给我发红包吗?媒人红包。”
扬声器安静了两秒,陈熙竹的声音忽然变远变小声了:“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好像信号不太好呀……”
电话突兀地断了。
“……”这家伙,太假了!傅斯恬哑然失笑。
时懿切柠檬,不经意道:“熙竹对待感情倒是挺洒脱的。”
相对来说,算是吧?傅斯恬“嗯”了一声。
时懿停下切柠檬动作,侧过头看她:“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她眼眸静静的,有些严肃。
傅斯恬愣了愣,说:“我不是。”
“我比她贪心。”
时懿神色柔和了些,傅斯恬隐约明白时懿在在意什么了。“当下我想享受,未来,我也想拥有。”她软声问:“可以吗?”
时懿唇畔终于又有了些许笑意。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垂眸给杯子倒上汽水,没头没尾地问:“你知道天蝎座有一个特性很出名吗?”
“什么?”
“记仇。”
“嗯?”傅斯恬疑惑。
时懿轻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傅斯恬被勾起了好奇心,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柔声撒娇:“什么嘛?说嘛说嘛,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
时懿不说,还提醒她:“手上都是面粉,都沾我衣服上了。”
“我帮你洗。”傅斯恬下巴抵在时懿肩头乱蹭。
时懿忍不住笑,偏头看自己肩头的小脸两秒,投降说:“所以说到做到。不要骗我。”
她五官清冷,说这话时,眼神却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傅斯恬一瞬间心软得不行,“不骗你。”
“我们一起努力。”
时懿答应她:“好。”
正对着她们的阳台衣架上,她和时懿洗净的衣裤在阳光中,随风飘动,像招手迎接着她们的新生活。
慢慢的,书房书桌上她和时懿的书堆到了一起,衣帽间衣橱里,她和时懿的衣服交错挂到了一起,洗脸台上,她和时懿一模一样的电动牙刷,偶尔会被彼此拿错……同居这件事变得有实在感了起来。
傅斯恬觉得人生似乎真实地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看得见的未来与数不清的好时光似乎都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了。
七月十五号,本科一批次的录取出结果,傅斯愉预录取了她心仪的大学与专业,全家都压在心头许久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因为这次傅斯恬吸取了去年的教训,顶着傅斯愉的坏脾气和坏嘴巴,不管有没有用,傅斯愉想不想听,她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帮她了解了许多她想报考的学校和专业信息,给她提供了不少可参考的资料和建议。所以这次结果皆大欢喜,不知道是有把傅斯恬的上心看在眼里,还是心情好、人也变得慈爱了,王梅芬少有地亲自给她打电话,让她抽空回去休息几天,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庆祝一下。
傅斯恬受宠若惊。
平心而论,叔叔对她一直很好,婶婶虽然对她不算好,但也不曾打她、虐待过她,傅斯恬心里还是感激他们,把他们当一家人看的。她不好拂王梅芬的面子,也不想让傅建涛失望、难做,和时懿说过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次回去,王梅芬给她补上了缺失两年多的拖鞋、傅斯愉对她也不那么横眉竖眼冷言冷语,气氛宽和了许多,傅斯恬却反而久违地深刻地感受到了寄人篱下之感。
在四个人一起吃饭的餐桌、看电视的客厅、出门散步的路上,她塞在他们之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亲密随意地说笑拌嘴,不自在感如影随形。
她无比怀念有时懿的两人餐桌与时懿的安心怀抱。
忍耐终结在第四天中午,她午休醒来准备去厕所,握着门把手准备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王梅芬和傅斯愉小声的交谈声。
“我现在不想吃,先放冰箱吧。”傅斯愉的声音。
“你个死孩子,你不一直说想吃一次吗?特意给你买了你说不想吃?这能放冰箱吗?我就买了一盒,万一你爸或者你姐开冰箱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呗,我们自己家,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看到了你爸又要不高兴。”
后面的话,傅斯恬没有听。她退回了床边,捂上了耳朵。自己家这样偷偷摸摸,她们确实也挺辛苦的。
其实这是多年里早已经习惯的日常了,但这一刻,她却又有了过分的尴尬与难受。
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时懿好像逐渐让她找回了很多被麻木了的感官,但也让她变得再次敏感、不耐受了。
她不抗拒,但也有些忐忑。对这个未知的、不刻意压抑的自己。
她给时懿发短信:“我明天提早回家好不好?”
时懿好像很开心,秒回她:“我去接你。”
傅斯恬看着这条对话,梨涡慢慢地漾开。
真好,她也是有家可归,有人盼归的人了。
只是没料到的是,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的,不只有时懿,还有时懿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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