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蛰回来后,下山走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继续绣花练功,日子过得很充实。
武功精进的感觉很美妙,徐蛰发觉当他修炼到一定地步,内力可以转化为能量,填补了一部分损耗,更加沉迷武学,连刺绣也往后放了。
因为监管得当,杨莲亭会贪些小利,没有任由日月神教**下去,与正道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是因为约束教众,没有做出天怒人怨的行为,又鲜少与正道起冲突,五岳剑派对日月神教的认知一如既往。
原本的东方不败什么都没有做,一心在山上相夫教子,江湖中都充满了他的传说,徐蛰也没出头,名声倒是和原本的东方不败差不多。
日月神教以及其他江湖门派的各种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青城派弟子刚来到福建,徐蛰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第97章 红妆素裹(20)
没了情情爱爱做绊脚石,徐蛰武功精进飞快。
《葵花宝典》是世间少有的顶级功法,修炼此法的、还活着的目前只有徐蛰一人。如果能拿到辟邪剑谱,武功再次精进,哪怕世界意志也挑不出错来。
徐蛰派了两拨人去,一波监视青城派,顺便帮他们给福威镖局添点麻烦,另一波人在明面上与林震南接触,帮他摆平麻烦,建立好感。
因为这个,青城四秀还在观望,一直没敢动手。
徐蛰估计时候差不多,交代了一下杨莲亭与几位长老,准备动身前往青城派。
离开之前,他忽然想起件事儿,留下了长老曲洋。
“最近去挖坟了?”他似笑非笑都对曲洋道。
曲洋是个乐痴,年纪不小了,但依然保持着纯粹的心性,有时候甚至称得上单纯。他作为神教长老,主要是武功不错,至于管理教务,或者发展下属全都一窍不通。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曲洋不争夺权力,其他人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也省的清净了。
听到徐蛰问话,曲洋笑道:“教主神机妙算,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们是魔教,挖坟这种事情听起来不道德,曲洋是个成年人,只要不连累神教,徐蛰不会管。
他道:“听闻你与衡山派走得很近?”曲洋道:“哪个小人向教主进的谗言?属下只是与刘正风知音相交,谈论只论音律琴箫,向来不聊其他事情,也不曾对神教不利!”
“曲长老为神教效力多年,本座自然信得过你。”徐蛰道,“只是五岳剑派就未必了。”
曲洋道:“哪又如何?刘贤弟不日便会金盆洗手,等他退出江湖,与谁交往,五岳剑派哪个能管得着。”
徐蛰说:“怕不会这么简单。曲长老不妨想想,若是神教香主堂主想退出江湖,只靠金盆洗手,本座能否同意?正道中人,哪怕自称君子,也免不了各种牵扯。本座唤曲长老过来,并非为了找挑你的不是,只是想提醒长老一句,这件事情曲长老恐怕想的太浅,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曲洋顺着徐蛰的话考虑,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恨不得立刻去找刘正风,将徐蛰的猜测告诉他。
他没和正道中人接触过,论对五岳剑派的了解,还是刘正风更深。
徐蛰说:“本座乏了,曲长老请回吧。”
曲洋道:“属下多谢教主提醒,先回去了。”
曲洋走后,徐蛰才收拾东西准备去福州。
他弄了个帷帽戴在头上,遮挡住风沙,也遮挡住了容貌。杏色长衫上绣了清雅的兰草,最简单的样式让人看不出性别。
徐蛰过来没有让福州分舵的人知道,只是通知了安插在林震南身边的人。
那人过来接应,带着徐蛰往福威镖局去。
他名叫马尧,三十来岁,模样气质与杨莲亭有几分相似,看着就是正义仁慈的正道侠士,讲话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靠得住,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马尧与徐蛰并肩骑马,缓步走在小路上,汇报福州具体的情形:“福威镖局不愧他的江湖名声,林震南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轻易不会得罪人。押镖的路上遇到几个劫镖的,武功都不错,被属下等制住逃走了。
“林震南心怀感激,与属下等人兄弟相称,在听闻属下正在等人之后,给我们安排了住所。他做事谨慎,但有个儿子名叫林平之,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子,为人肆意张扬,又是少年心性,极易受人挑拨。属下也曾发觉,青城派四秀跟踪监视过他。”
徐蛰点了点头,“马开诚那边?”
马开诚是马尧的哥哥,正带人偷偷摸摸地监视青城派,偶尔还会打着青城派的名声来找福威镖局麻烦,再留给马尧解决,赚取林震南的好感。
马尧说:“青城派似有所觉,一直没找到线索。近些日子行为收敛了许多,鲜少行动了。”
徐蛰道:“走吧,去见一见林镖头。”
日月神教名声不好,马尧他们与林震南结交,自然要伪装一番,没有说自己是神教众人,而是借了朝廷的名义,这是徐蛰这些年特地吩咐杨莲亭搭上的线。
江湖门派无论正道魔教,放在朝廷面前,全都是蔑视王法,目无法纪的黑…道。最近日月神教低调,名声又不好,正道那群人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上玩的手段比他们魔教还脏。
正道站了道义,一些不好的东西,哪怕直接揭露出来,也不是洗白日月神教的理由。徐蛰仅凭一人之力,可以杀死正道头领,但那么做了,日月神教威名更胜,但也只是魔教而已。想要上岸,必须依靠朝廷。
刘正风都能搭上朝堂众人,他东方不败怎么就不行?
杨莲亭广撒网,每年都寻找几十个落魄秀才,可了劲地往里砸钱,十几年过去,终于培养出三人在朝堂中立住脚。
其中一位是通政使司副使,另一位是青州府知州,还有一个科举没考上,但是凭着左右逢源的本事搭上线,做了个武官,在京城做四品典仪。
徐蛰自称是这位通政使副使的堂兄,唤做卫齐。副使在京中做官,他就留在家里继承祖业,做些小生意,来到福州也是为了开拓事业。
下人们先到一步,打点好之后主人才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林震南并没有起疑。
来到林府后,正在门前遇到一个牵着马的俊秀少年。
那少年见徐蛰和马尧奔着他来,喊道:“马叔这是做什么去了?在哪里带了个姑娘回来?”
马尧尴尬地看了徐蛰一眼,小声解释:“他就是林平之,没什么江湖经验,就是个不懂事的纨绔子弟。”
徐蛰说:“我自不会同孩子计较。”
他这具身体也四十来岁了,年纪比林平之大了一轮,都能当他爹了。
马尧从马上下来,站在一边等徐蛰下马。
徐蛰摘下帷帽,笑着对林平之道:“你便是林家公子吧?我姓卫,听手下说了,这段日子多亏林镖头照料,一到福州便来拜访,请问尊下是否方便?”
林平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方便,我爹就在家里呢,跟我来吧。”
心里默道:这人究竟是男是女?看着倒像个男人,未免也太阴柔了,刚才还遮着脸,怨不得他方才将人认成姑娘。
进府之后,立刻有下人来帮林平之牵马,马尧和徐蛰的马也被一起带走了。
“爹!娘!我回来了。”林平之喊道,“爹爹,家里有客人来。”
林震南从屋里出来:“是谁来了?”
见到马尧跟在徐蛰后面,便知是他们家主人到了,赶快上前迎接:“您就是卫公子吧?果真一表人才。”
徐蛰朝他笑了笑,“林镖头也如传闻中一般仗义疏朗,一看便是福泽深厚之人。”
他拿过马尧手里的伴手礼递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家是福州地头蛇,正经生意都得给他面子。
说起来,做镖局的,拳脚功夫自然不能太差,人数也不能太少,起码得有个几百号人。林震南也有不少心腹、弟子,福州又是林家的地盘,怎么青城派一来,就把他们给灭门了?
这其中固然有其他几个门派的暗中参与,但林家也不该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站在这里给他们杀啊?
林震南推拒了一下才接过礼物,笑道,“您是在太客气了,快快请进。”
进屋后,徐蛰拿着日月神教的一点生意对付过去林震南,打消他的疑心,与林震南相谈甚欢,交下了朋友。
林夫人端了茶水过来,嘱咐林平之好好学学,不要再游手好闲了。
若是放在往日,林平之肯定不愿,当他知道徐蛰已经四十多岁与他爹年纪差不多大之后,忽然就来了几分兴趣,悄悄盯着徐蛰看。
徐蛰这次的情况跟公子羽那回很像,因为能量和武学的缘故,身体衰老缓慢,即便人到中年,也没有丝毫老态,看着倒是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原本的东方不败能被令狐冲骂一句“不男不女的老妖婆”,这回换了清风霁月的徐蛰,这句话是再也落不到他头上了。
徐蛰感官敏锐,轻易就察觉到林平之的打量,不去管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同林震南说完了话,才将注意力放在林平之身上。
他先是夸了几句虎父无犬子,又说林平之少年英才,恭维客套的话林平之听得不少,被徐蛰这么温和地注视着,又真切夸赞,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震南道:“卫兄快别说了,再说这小子又该飘飘然,好几天都不老实。”
徐蛰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好动,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样叫父母愁心。精力充沛是好事,多在外面交几个朋友。若是乖乖巧巧,做父母的又该担心孩子被人欺负了。”
林震南说:“这倒也是。卫兄也有孩子吗?”
徐蛰笑道:“我不曾娶妻,故去的兄长留下一个女儿,便当自己的女儿教养长大,也算是半个父亲。”
第98章 红妆素裹(21)
徐蛰在林府不远处买了间三进的院子,带着教众住了过去。因为住的近,两家来往很频繁,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对方。
风轻云淡地过了三天,徐蛰休息过来,通知马开诚那边可以动手了。
林平之骑着最喜欢的一匹白马出门,正巧看到了一只花猫从墙上跳出来,他愣了一下,接着又见徐蛰走出,便打了个招呼。
“卫叔叔。”林平之道,“这是你养的猫吗?”
徐蛰说,“过来偷吃东西的小野猫而已。林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林平之说:“我要去找镖局里的几个叔叔出去转一圈,卫叔叔要一起吗?”
徐蛰拒绝了他,“我就算了吧,在外面好好玩,注意安全。”
林平之骑着马,找了史镖头郑镖头等人一道出去,在外面痛快地玩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家酒肆,便停下来进去喝酒。
酒肆里生意不错,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人。
林平之停了一耳朵,猜想应该是四川那边的。
“打来几斤好酒过来!爷们口渴地厉害,动作麻利些。”
“好嘞!”
史镖头坐在林平之旁边,静静听了听那几个人的谈话,压低了声音对林平之道:“这几个人看着不好惹,咱们快些吃完酒,立刻就走,别再外面惹上麻烦。”林平之道:“怕什么?整个福州,谁不知道林家?他们人多,咱们人也不少,都是吃酒,怎么就非要做的跟见不得人似的?还有没有道理。”
郑镖头说:“少镖头说得很对,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总觉得那几人不是善茬,似乎总是往我们这边瞧。防人之心不可无,少镖头就听一回劝吧。”
林平之往那边看了眼,果真与其中一人对上了眼。
那人年纪不大,看着最多三十出头,脾气却不小,直接站起来拍桌子叫道:“看老子做什么?龟儿子。”
林平之知道这是骂人的话,当即想跟他对骂,被史镖头拽住了,“少镖头,别跟醉汉一般见识,咱们喝咱们的,你别理他们。”
林平之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来灌了杯酒。
郑镖头岔开话题,“今日打猎收获不小,回去好好处理一下那头野猪,跟总镖头说一说,请大伙一块尝尝鲜。”
林平之面色稍缓,“郑叔忘了,野猪长在外面,又没骟掉,肉肯定不好吃。要是想吃猪肉,我可以请几个叔叔吃一顿。”
郑镖头说:“我是真的忘了,算啦,也不是想这一口肉,只是自己猎来的东西,跟买回来的终归是不一样的。”
邻桌又接话了:“猪肉?什么猪肉?让老子看看,哪里有猪肉。”
他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林平之他们这里走。
郑镖头对与他同行的几个人说:“几位兄弟,他似乎是醉了,喝酒伤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伙儿人总共四个,除去一直搭话找茬的,还有另外三个。
他们四个看起来年纪一般大,穿着很利落,像是练家子。谈话中不曾压低嗓音,提起过“余观主”几个字。镖局的人走南闯北,哪里都得打点好关系,自然知道四川有个青城派,观主就叫做余沧海。
林震南前不久还给他送了礼。
穿靛蓝衣服的那人道:“管得倒是宽!老子爱喝多久喝多久,你以为你是谁?”
另外一个跟着附和他,剩下那个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郑镖头暗道一声真是人以类聚,眼见着找茬那人过来,连忙堆上笑容,与史镖头对视一眼,挡在林平之面前。
“我们几个方才上山打猎,猎了一头野猪回来,猪在外面,不再店里。您还是请坐回去吧,别让朋友等急了。”
那人根本不停他的话,依然喊道:“猪肉呢?藏哪儿去了?”
林平之捏着杯子,就想掀了桌子把这找事的人打一顿,史镖头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不停地朝他做口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找茬那人的目光越过郑镖头,看向林平之,茫然之色一扫而空,指着他大笑道:“可算叫老子找到了!这不就是吗。”
说完他转了一圈,回去拿自己的剑,朝着林平之劈了下去,“切了这块肉,回去给诸位兄弟加几个菜。”
70/90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