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娜,别这么快就下结论。”邓布利多对她说,“我们都认为那是伏地魔(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名字颤抖了一下)。但或许只是一个教工、或是学生、甚至是鬼魂或是家养小精灵。霍格沃茨里面有超过一千个人,谁都有可能。”
“你在说始作俑者可能是我们中的一员?”杜松教授问。
“是的,”邓布利多说,“虽然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波特先生,你怎么想?”
詹姆把视线从莉莉的手上移开,瞪大眼睛望着校长。他放开了莉莉,把手背在身后。
“呃,或许是某个斯莱特林觉得这很好玩……”
“这不可能!”霍尔教授叫道,“学生不可能召唤黑魔标记,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魔杖……”
“会有人教他们这么做,”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同意波特先生的观点,我认为是某个学生。不一定是斯莱特林,但是是学生。”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恶作剧,对吧,阿不思?”麦格教授说,“不是真的威胁……”
“在这样的时期,米勒娃,我并不能确定。”邓布利多揉了揉眼睛,看向莉莉,“你呢,伊万斯小姐?”
“我并不认为那是神秘人,”她平静地说,“他害怕你,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邓布利多笑了,温和地说:“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用事物原本的名字,请叫他伏地魔(又是一个寒颤)。”
“是的,教授。”莉莉说。
“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斯普劳特说,“保护学生……”
“她说的对,”邓布利多说,“学院院长,请到公共休息室里和学生待在一起。其余的人留下,直到我们找出正确的结论,并作出合适的反应。包括你们,波特先生和伊万斯小姐。”正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走出办公室的詹姆和莉莉惊讶地回过头,“这里也是你们的学校。”
有的教师怀疑地看着邓布利多,但没有说什么。弗立维、霍尔、斯普劳特和麦格教授走下楼梯,向各自的学院走去。
“好,如果是一个学生,”邓布利多说了下去,“那个学生一定没去上课,我要看到一张所有今天早晨迟到或是缺课的学生的名单。”
西那特拉教授冲出了办公室,邓布利多向杜松教授转过头,“奈妮,请你立刻将猫头鹰送到魔法部,我希望所有社员在一个小时内到这里集合。”
詹姆猛地转过头看向杜松,她迅速地走了出去。
“好,我们知道克莱因在离开前和一些学生进行过单独交流,我们也知道他试图招募年轻的血液。谁知道他曾和谁交谈过?”邓布利多对詹姆使了个眼色,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教工说话了。
“只有两个一年级生,”他说,“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和格里格?高尔。”
“还有一个人,”詹姆打断了他,那个人向他转过头。
“真的吗,波特先生?”邓布利多说,“能告诉我们他是谁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教工问。
“这不重要,”邓布利多转开了话题,“我记住这件事了。”
西那特拉教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卷羊皮纸,大喘着气。
邓布利多从她手上拿过羊皮卷,扫过上面的名单:“马尔福和高尔都准时去上课了,下课后才离开教授,但斯内普先生缺了一节N.E.W.T.级别的魔药课。”
死寂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邓布利多继续说:“还有另一个学生占卜课迟到了,达瑞尔?艾弗里先生。”
“我们现在就应该把他们带进来,”那个不知名的教工说,“立刻审问他们。”
“这里不是监狱,”邓布利多反驳道,“我们必须记住,在有一定证据前,这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他转向詹姆和莉莉,说道,“波特先生,请把斯内普先生从公共休息室里叫出来,告诉霍尔教授我要和他谈话。伊万斯小姐,请把艾弗里先生从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叫出来。”
詹姆和莉莉无言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他们在外面的走廊里分开了,在走向地牢的路上,詹姆感到有些心神不安。
他终于走到了地牢门口,对着墙内说道:“霍尔教授,我是詹姆?波特。邓布利多校长想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谈一谈。”
门奇迹般地开了,他第一次看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全貌。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聚在霍尔教授身后。但他们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愉悦和幸灾乐祸。
斯内普向前一步,走出了人群,在看到詹姆的时候猛地僵住了。他的眼睛眯了眯,手握成了拳头。
霍尔一言不发地把他推了出去,再一次关上了门。
“他想要什么。”斯内普嘶声说,他们走出地牢,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会告诉你的,”詹姆说,“你的玩笑可真不错,我赌你的朋友们会觉得这是他们看过最有趣的事情。”
斯内普茫然地望着他,又仿佛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样:“什么?你觉得庭院里的黑魔标记是我弄的?”
“我什么也没觉得,”詹姆说,“我只是在做邓布利多教授要求为做的事情而已,把你带到办公室,就这么多。”
当他们走进校长办公室时,达瑞尔已经站在了教师们中间,所有人都盯着他。斯内普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而詹姆走到了莉莉旁边。
“斯内普先生,艾弗里先生。”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不知道。”斯内普直直地望着校长,说。
“你们都在黑魔标记漂浮在霍格沃茨上空时缺席或迟到了上午的课,”他说,“现在,我们并没有在发现任何实质性证据前指控你们什么,但我已经和所有教工说过,承认自己的错误会减轻可能的惩罚。”
“我什么也没有做。”斯内普立刻说。
邓布利多十分专注地望向斯内普的眼睛,几秒钟后,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转开了视线。他揉了揉太阳穴,用只有他和斯内普能听到的音量说:“那么,你学过大脑封闭术,是吗?”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
“你不应该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邓布利多说,“对吗,斯内普先生?有什么想要藏起来的东西?”
“我有权利掌控自己的思想。”他简短地回答。
“霍格沃茨不教授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斯内普先生?”
“没有了。”他毫不客气地回答,西那特拉教授惊讶地盯着他,她似乎无法相信他对邓布利多的口气是那么不尊重。
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转过去看向达瑞尔。达瑞尔避开了他的视线,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斯内普先生,你确定你不想告诉我们早晨发生了什么吗?”他问。
“我确定,”他说,“我早晨一直和卢修斯?马尔福在一起。早饭时我觉得不舒服,就会宿舍躺下了。”
“有人在宿舍看见你吗?”邓布利多问道。
“没有,”斯内普说,“他们都在上课。”
“马尔福先生能证明吗?”西那特拉教授问。
斯内普点了点头:“当然,他看见我走进宿舍,然后在所有人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我从台阶上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手上有魔杖吗?”西那特拉教授问,两个男孩都从口袋里抽出魔杖,递给她。
“这根魔杖不太像你的,斯内普先生。”她端详着魔杖,说。
“我今年夏天买了一根新的。”他的语气里全是防备。
“闪回前咒。”西那特拉用她自己的魔杖碰了碰两个男孩的。斯内普的魔杖喷出一团烟雾,里面是一个漂浮的火柴盒,达瑞尔的魔杖亮了亮。
“羽拉迪姆?勒维奥萨和荧光闪烁,校长。”她把魔杖还给了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还是想和马尔福先生谈谈。”邓布利多坚持道,“请把他叫来。”
斯内普怒视着校长,就好像打算拧断他的脖子。
几分钟后,卢修斯?马尔福跟着西那特拉教授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詹姆看到他飞快地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斯内普的注意力看起来很集中,白发的男孩对他点了点头,斯内普也点了点头,目光才转回邓布利多。
“马尔福先生,你在早晨上课前陪斯内普先生回宿舍了吗?”邓布利多问道。
“是的。”卢修斯说。
“当你和其他斯莱特林一起回到宿舍时,斯内普先生在宿舍里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他在。”卢修斯回答。
“这些就够了,校长。”站在右边的一位教授说,“我们有一个证人,也看了他们施过的最后一个魔杖,没有七年级生能召唤出黑魔标记。”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又揉了揉眼睛:“非常好,我们为浪费你们的时间感到抱歉。艾弗里先生、斯内普先生和马尔福先生,你们可以会公共休息室了。詹姆和伊万斯小姐,请你们把他们送回去。”
五个学生离开了,慢慢走下台阶。莉莉和达瑞尔向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走去,而詹姆、马尔福和西弗勒斯向地牢走去。
“你知道的,”詹姆在他们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时说,“黑魔标记就浮在庭院上空,而你们对此一无所知,听起来真好笑。”
“闭嘴,波特,”斯内普说,“只是有人在公共休息室里说的而已,我恰好听到了。”
“谢谢你把我们送回来,”马尔福讥讽道,“现在和你的小泥巴种一起回去吧。”
詹姆转身走上台阶,两人在他身后大笑。但在最后一刻,他回过头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
他的第六感没有错。卢修斯正拿着斯内普的旧魔杖,他把魔杖还给斯内普,而斯内普把他给西那特拉教授的魔杖还给了卢修斯。
“不舒服了吗?”马尔福说道,他们向门口走去,“这比我想到的借口要好。”
“那个老蠢货不该当校长。”斯内普大笑起来,他们说出了口令,霍尔教授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詹姆依然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告诉了邓布利多,他也没有证据。只有他对斯内普的一面之词,而斯内普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即使他告诉了邓布利多,又能怎么样?他都能把黑魔标记弄到霍格沃茨上空,并且全身而退,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他已经是伏地魔的手下了吗?他已经比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要强大了吗?
詹姆走上台阶,他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如果食死徒发现了是谁揭发的怎么办?如果这根本就不是恶作剧呢?如果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威胁怎么办?他的家人会怎样?他自己会怎样?
他忽然升起一股对自己的厌弃,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害怕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他看见一大群巫师穿过橡木大门,走上大理石楼梯。最前面的人是杜松教授,葬礼上的那个人也走在前面,一群不认识的人之后是一个他在巧克力蛙卡片上看到过的人。弗兰克?隆巴顿和他的妻子爱丽丝。在他们身后是四个去年被叫走的七年级生,最后一个是斯多吉?波德摩,还有……
“爸爸?”詹姆呛住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踏上台阶。
波特先生转过头,就像从没见过他一样瞪着詹姆,“詹姆?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知道!”那个葬礼上的人回过头,波特先生叹了口气,对着他挥了挥手。
“没事的,阿拉斯托。”他说,“这是我儿子。”
“你就是他们之一!”詹姆大叫着。他早该知道了,这么明显的事。但他没有证据,虽然也没有否认这一点的证据。
他一直在骗自己。没错,他在让自己坚强起来。没错,小天狼星和他彻夜地讨论父亲可能去了哪里。没错,他四年前就听见琼恩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提到他的父亲,他听见了琼恩在客厅里的呻吟,他听见父亲和那个神秘的家伙说话,他早已知道了这么多。试图否认看起来是徒劳的,但这就像是一个梦一样。看见他的父亲,和社里这些终将牺牲的人站在一起,却是如假包换的现实。他会死的,他们都会死。
都是因为他父亲的骄傲。
“詹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说,恐惧搅动着他的心。邓布利多的社里有一半的人都被杀了,家庭也全部覆灭。温蒂已经死了,他们就是下一个。
他的父亲已经挖好坟墓,连墓志铭都写好了。
“詹姆,我们晚一点再说。”波特先生说。
“我不愿意相信,”他说,“但我清楚,杀了温蒂的不是他们,是你,是你坚持的抗争杀了她!你挑衅他们!你知道会有人牺牲!我听见你和妈妈说的话了,还有葬礼上!”
“詹姆,好了,”波特先生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谈这些。我们能晚一点再说吗?”
“我还以为你是在保护我们!”他叫道,“是你出卖了我们!你……”
“詹姆!”他喊道,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他的儿子喘着气,紧紧地盯着他。他的目光里全是愤怒,父亲环顾着四周他几乎全都不认识的人,他们都会死。他知道他们会的,他现在清楚父亲也是社员之一了,真相大白,没什么可否认的了。他们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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