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女郎充耳不闻,另一只手也往她的上身摸:“哟,你这小身板,啧啧,以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身材还有点O的风韵?喏,肌肤还挺嫩,挺敏感啊?”
橄榄味的信息素丝丝弥漫,围在看热闹的O们有的吹起口哨,嗤笑起来,有的还像曾经影视上被选秀节目邀请去的评委嘉宾,对年轻Alpha的体貌高谈阔论,给信息素的气味评价打分。
“你放手!别碰我!你……啊!”冷不防腰间又被另一个按着她的O偷袭一把,卷发又手法愈渐粗暴地折磨她,欧阳吉满肚子的憋屈和急躁再也忍不住揉红了眼睛,声线也不由颤抖,“别、不要……求你,呜……只有夕能碰,我只想给她……”
“柳姐,要不算了,别太过分。”兽耳妖族之前见过白玄夕护着她的样子,此时见小Alpha被作弄得竟然真的眼圈泛红,有点迟疑了,却也道,“Alpha,我们一开始不是没有试图信任过开明的A,甚至也让Beta和Alpha参与领导我们,但不久我们就被出卖了!”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山神也允许过一支致力解放妖界边境少数民族的武装队伍在此扎营,那支队伍的高层还有过一个少年,结果人家一分化成O,就被原本服服帖帖的Alpha下属囚禁了……我们怎么还能轻易相信你们?所以现在,我们互助营对来到这里的A一律实施管制、对新加入我们的B和O都要审查,也索性不要一个脱离我们的领导层,大家一起做决定,免得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又把我们卖了。对于你,大家的意思也是不能轻信,所以,很抱歉。”
欧阳吉微带哭腔,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委屈到了极点:“那你们……不在势力范围立块牌子……我怎么知道到了你们的地界……”
别说一腔热忱被诬为恶意有多令人失落,光是被不认识的人看光乱摸,纯情女孩阳吉就要吓哭了,更有种不得已背叛心上人的痛苦,实在太伤心了。
那卷发的柳姐被她那受惊吓的小白兔似的眼神一瞄,不知怎么心里一咯噔,涌出丝丝欺负老实人、小妹妹的罪恶感来,虽然欧阳吉看着也不比她小很多岁——顿时手足无措,放开手瞥开眼神,离开椅子,很嫌弃似地大声一“啧”。
“算了算了,这家伙跟个二愣子似的,搞得好像我在欺负她一样……没意思,姐不玩了。”
面罩少年茫然地望着柳姐一边掏出毛巾擦了擦手,一边红着耳朵挤出人群,好像真的很恼火很无趣似的,一头雾水:“可我们不就是要欺负她吗?”
有个戴着破旧军帽的一拍他的肩:“欺负人又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只要她有反省就行,再说来日方长……”
“说清楚,谁要欺负谁?”
那边柳姐已经揣了枪要走到营帐门口,有低哑话音冷冷响起。她连忙端枪上膛,却陡然一道寒芒从眼前闪过,下意识一眨眼,刀锋已将肩头的发丝削下半截,惊得她大气也不敢出,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白发黑袍的女人迎面而来,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只是在错身时余光瞄去,正巧与失焦的左眼对上。就那么瞥了一眼,接着“啪嗒”一阵响,众人回头,柳姐已如泥般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来者浑身自带杀气,Omega民兵们立马个个端枪武装,齐齐后退一步半步,如临大敌。
白玄夕神情漠然,像还没睡醒却被人为吵醒、犯了起床气的虎豹一样,沉默中涌动着明显的暴烈。
她在这些人面前几米处站定,寂静中,空气都仿佛凝结。
这场景有点微妙,一个Omega和一排Omega对峙,而躲在角落里软弱无力的则是个Alpha。原本像极了英雄救美的传统场景,但英雄和土匪两方都是传统该独自美丽被救的那个。
白玄夕闻到空气中混杂的信息素,不难从陌生的信息素中分辨出自己熟悉的那个,瞬间就样子也不想装了,语气不善:“请问,我可以带走我的女友了吗?”
众人怔怔相望,往两边自觉退让开一个口子。白玄夕面不改色,左手按住链子一端,右手上手拉扯,生生将捆着欧阳吉手脚的锁链挨个扯断,拽下不知从哪里来的衣袍,罩在欧阳吉身上。
“有没有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白玄夕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好,扶住她的背,托起大腿抱起来,阴霾的眼底不掩忧虑。
欧阳吉回望她的眉眼,哽咽而说不出话来,不点头也不摇头,搂住她的脖子。
心情很像意外失足落进了湖水,沉沉浮浮了许久,终于在绝望中爆发,在挣扎中绝望,而这时有人走来,将自己打捞上岸。
两人无言地抱了一会儿。白玄夕轻和地说:“欧阳,让我看看你,好吗?我想看看你。”
欧阳吉顺从地抬起头来,稍稍与白玄夕拉开距离,而刚刚对上视线,白玄夕就合上了眼,唇瓣盖章似的贴上来,她旋即也闭上眼,配合对方让舌尖滑进来。
很明显这个吻白玄夕有些操之过急,尽管之前的种种温柔小心还有迹可循,但入侵的方式比往常更霸道和急躁些。有些像早晨那一次结合时,情到深处完全打开了自己,毫不掩饰还纵情释放欲念的情况。
想到这一点,欧阳吉就明白了,白玄夕大概是吃醋生气了,有意要把她们的关系做给那些木头脑袋的Omega看。
有点宣示主权,和炫耀的意味。
毕竟还有不少旁人在,这个吻也没有持续太长,舌尖纠缠不久,白玄夕轻轻啃了啃欧阳吉的上唇,转而又吻去后者眼角的湿润,随后分开。
“我和这里的各位一样受过恶徒的欺骗、背叛和伤害,我对那些冷血疯狂的Alpha的恨意不比各位少,但是——”沙哑的嗓音缓缓在空气中铺开,语调沉静而冷冽,“你们最好不要做傻事,让我也像对他们那样憎恨起愚蠢的Omega。”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几乎一无所有,所以绝对不能再失去欧阳了。她毫不怀疑,假如失去欧阳的话,她会疯,憎恨起所有周围的目睹着欧阳泯灭的东西,而那个最可恨的一定是她自己,愚蠢又软弱的Omega。
“对不起欧阳,我来迟了,让你受惊了。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你说,不要紧;你有哪里受伤吗?”
那些持枪者此刻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沉默。
“夕……”欧阳吉发现自己除了紧紧拥着她什么也做不到了,明明有说不出的委屈,却不禁在与对方耳鬓厮磨中破涕为笑,“没事,我没事,误会一场,现在解开了就好。”
何其有幸,她何其有幸,能深深地被某个人非血缘也非功利地爱着,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正被深深地爱着。
有时候她会因为觉得自己太幸运而为此惶恐不安。但是和白玄夕一起,莫名能安下心来,大概是这个人太无所不能,自己也因她变得无所不能起来,总感觉好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跨越,也许将来某天真的连最大的威胁“破坏神”都能打败也说不定。
是真的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她们同生死共患难,所以她也希望她们能分享欢乐、迎来尘埃落定后的安宁祥和,天啊,告诉她这一路艰险都是为了遇见最美好的幸福吧——那些受人欢迎的故事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就该如此,就该如此!
一定会如此。一定。
“真的吗?真的没被做什么,没有受伤吧?”白玄夕有点不放心地轻轻将她放下,就要掀开长袍察看她身上是否有伤。
欧阳吉扣住她的手腕,抬头亲了一下她的眉心:“真的没有。不过既然解开误会了,我还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对这些Omega的遭遇同情,但这些家伙上来就凭着不实猜测对她动手动脚,也确实冒犯了她。欧阳吉觉得自己还没有善良到被各种诬陷造谣,还差点被迫背叛了恋人之后,立马就放下芥蒂还烂好人地留在这里接受他们的“改造”。那才是二傻子。
而相比欧阳吉有彻底与这些家伙断绝往来之意的既往不咎,白玄夕则更不依不饶些,扭头冷冷地扫视一圈武装者们,浑身散发出低气压:“请问你们的头领是谁,我可以和他聊聊么?”
Omega们纷纷倒抽凉气,互相看看,最后还是兽耳女开口说:“我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领袖,会把你们带到营地也是大家的意思:我们平常如果遇到O都会带回来给抑制剂,遇到A就一律抓起来管制。这件事是我们误会了,末世以来很难得见到真爱的AO情侣,所以……咳,非常抱歉。”
白玄夕动动嘴唇,刚想说什么,这时,忽有一阵风起,营帐布墙被吹得如水流动。有低沉磁性的声音凭空萦绕耳畔:
“有什么想问的,就来问我吧。”
顿时在场的人都面露惊色,只是各自惊异的原因不同。像欧阳吉是见鬼了似的怀疑自己听错了,武装者们则是目瞪口呆,望向白玄夕,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白玄夕则是听到熟悉的声线,眼神一凛。
而那话音很短暂的就散了。接着武装者们纷纷炸锅。
“山神大人?”
“怎么会……山神大人竟然……?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会吧!等一等,你们……该不会有一个人姓‘白玄’吧?”
欧阳吉愣了愣,朝白玄夕看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想起的刹那白玄夕攥紧的拳头此刻又松开。她似讥嘲似无奈地牵动一下嘴角,回过头,迎上欧阳吉的眼神:“其实这里也是我的老家。”
“白玄家最初就是为了侍奉和听从白目山这位‘山神’旨意而存在的组织。而那位所谓的‘山神’,就是木之君主,真身形态为负山白鹿,本体一直沉睡此地不再移动: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整座山。其实我们一直在木之君主身上。”
欧阳吉瞠目结舌:“什、什么……?!”
第41章 山神之约
“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大伙都发愣时,突有一个戴臂章军帽的急匆匆跑入营帐,气还没喘上来,看到还倒在地上的柳姐一惊,“这……”了半晌,见大家又没什么反应,才接着把自己的话说完:“新辉基地来人了,一队士兵,还有辆装甲车,看着不太妙。”
这个地方的确离新辉基地不是很远了,但竟然直接派军……
众人默然。兽耳妖族走过来对白玄夕和欧阳吉说:“我们和新辉基地有些过节,时不时会发生点武装冲突,和你们无关。你们先走吧,山神大人在等你们。”
欧阳吉揪紧衣袍领口,转头看看白玄夕:“不是‘我们’,是‘你’对吧?”
白玄夕回眸看了看她,思量片刻,道:“你和我一起。我不放心让你留在这里。”
说罢拉着年轻Alpha欲走,但欧阳吉被注射的麻药量大,脚步还有点踉跄,没走两步,白玄夕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令欧阳吉惊异的是,出了营帐,就见有纷纷扬扬的花瓣随风而来,零零星星铺洒在地上,绵延向前,为她们指明方向。
还真是山神。
“这只是木之君主的权能而已,他分散了许多灵力附在他身上的一草一木上。”白玄夕解释说,“看上去很装神弄鬼,但你不用太恐慌。”
欧阳吉疑惑:“你和木之君主很熟?”
白玄夕思忖一下:“也不算吧;我只是听说他也是五君主之一。小时候在山里生活过,与他的灵体有过照面,后来白玄家邀我加入,多半也有他的意思。”
欧阳吉茫然:“‘灵体’?”
“他的本体一直沉眠于此,成为守护人间与妖界的‘桥’,也守护着这里的人类居民,为了不打扰人间,他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散落在山中各处,极偶尔会凝结起来,合为灵体现身。你就理解成他的精神的具象化身就行了。”
欧阳吉理解了:“我们现在要去见他的灵体,是么?”
“对。”白玄夕点头,微眯双目,朝花瓣指向的前方望去,“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山神庙。”
换过衣服要回装备,两人远离营地前往山中,身后隐隐有枪炮声炸开。
……
白目山的山神庙屹立在山顶,房子不大,很久无人光顾洒扫,如今已破败得像个废庙。幸而明显没有恶灵踏足过此地,四周参天古木在数百年间依旧苍翠挺拔,铭刻着古老而不息的光阴。
庙里供奉着鹿形山神的铜像,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刻画,栩栩如生。看了这尊铜像,欧阳吉就能把它等比例放大想象脚下这座“山体”一旦起身抬头,会是怎样的全貌。
花瓣指向的上山路有些崎岖偏僻,欧阳吉这才知道为什么过去山下村民明明总往山上跑,而这里依旧可以藏身有许多妖怪异族不被发现。行到后半截,两人体力消耗很大,便在一块大石头旁稍事休息,不自觉又是亲昵一番。只是都心下了然此地山神之灵无处不在,亲吻调情也都小声悄悄进行,不敢太出格地放纵。
“欧阳,”白玄夕搂着欧阳吉的腰身,附在人类姑娘耳畔的低音像在撒娇,“等下山去了基地,可以标记我么?”
“说什么傻话……”欧阳吉连忙也压低声音,生怕被周围的哪根草哪棵树给听去了。
但白玄夕像毫无羞耻之心,摩挲着小Alpha的脸庞,眼睛不眨地凝望她:“我想你,想被你要,很想。”
对视中欧阳吉从她的眼里读出了不加掩盖的欲动,恍然大悟,之前自己被那些Omega欺负,白玄夕吃了醋,很是气恼。加上她本就在情期,之前大好的标记时机被那些不解风情的生生打断,到现在也没吃上肉,一直被吊着胃口,白玄夕就更是渴望得厉害。
欧阳吉笑了笑:“好。”临到要继续走才懊恼想起:“唔,好饿……唉,应该找他们要些吃的,被吓唬了半天,当做精神损失赔偿也该问他们多拿点食物。”
结果来到山神庙,就看见破旧的庙宇里,在神像之前的地板上,放着一个矩形木制托盘,碗碟杯盘中盛有饭食,菜量不算丰盛却搭配全面,还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破败的环境相比十分突兀。欧阳吉仔细一看,是两颗卤鸽子蛋,一盘烧煮的野菜木耳,一块桂花糕,一碗南瓜汤和一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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