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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时雨(近代现代)——长路远歌

时间:2021-01-13 10:42:00  作者:长路远歌
  雪白的波斯躺在他怀里,睁着一双湛蓝的眼睛看着他。
  这主子原本不乐意营业,时隐硬是豁出去给他弄了一顿鸡胸肉,又等它睡足了,才终于换来他的一点配合。
  “公子,看一眼镜头吧。”他摸了摸猫的脊背,为它顺顺毛,“你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公子“喵”了一声,终于赏脸看了一眼镜头,时隐趁机按下快门。
  这样一连拍了好几张,时隐坐下来,泡了杯果汁,慢慢修着图。
  公子的这几张图拍得自然,一束天光从窗帘之间钻出,落在纯白绒毛上,金黄的一层暖意。它有时微微仰着头,湛蓝通透的眼眸里一股睥睨之感。
  不愧是波斯,时隐引以为傲。
  “开门开门!”忽然,铁门被人暴躁地敲响。
  时隐心里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这两天他都没出门,按道理不应该被那群人找到啊…
  把手机揣进兜里,他起身开门。
  孙姨的儿子站在门口,仰着头看他,得瑟地把嘴巴高高翘起。
  时隐皱了皱眉,这小孩好欠揍。
  “你这房间,从那头走到这头有没有五步啊?你开个门要这么久?”孙姨踩着湿答答的拖鞋,烫枯了的头发丝儿上还有尚未清洗的染发剂。
  她剜了时隐一眼,吐出一口劣质香烟:“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怎么了呢。”
  这人说话实在难听,然而寄人篱下,时隐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孙姨,有事吗?”
  “我估摸着,你这房租是不是该交了?”
  “我半个月前才交过。”
  “那是押金。你这风扇一直开着吧,用电那么多,电费也没交够。”
  “你晚上走路的动静影响小爷睡觉了。多交钱。”男孩道。
  时隐算是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来讹钱,他眯眼看去,视线一瞬变得有点阴狠。
  “你别这么看我,这附近这么低租金的房子你找不到第二家。”孙姨被他一吓,抖了抖,一口痰卡在嗓子里下不去。
  她咳了咳,把痰吐到地上:“爱住就住,不住滚。排队住你这屋的人多着呢。”
  这倒是句大实话。这间屋子压根就是阁楼改出来的,像时隐这个个头的进去腰都伸不直,环境实在是差。然而每个月租金才400,低得不可思议,的确找不到第二家。
  “行,您说了算。”时隐在孙姨的密切注视下转身到柜子里摸出一个信封,抽出两张红的给她:“没了。”
  “就这?”孙姨的眼睛不断越过他往抽屉那边瞥。
  时隐走过去挡了挡,把抽屉关起来:“爱拿不拿。带着小孩做这种事,我也不好让您空手而归是吧。”
  他目光移向小朋友:“预付明年的压岁钱了。”
  “你占谁便宜呢!”孙姨一瞬收回了不舍的目光,盯着时隐的眼睛变得有点刻薄,“我看你也不是个规矩的,提醒你啊,别给我惹事。”
  时隐一点头,又对小男孩说了句“好好学习,学好的”就把铁门关了起来。
  门外孙姨不甘地骂了句:“死小子!你就嚣张吧!儿子,我们走!”
  最近确实不太平,他还真不敢保证不会把祸水引向这里。万一被孙姨发现有人在不停找他的麻烦,那估计只有被赶出去的份。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有一点愧疚,他抽走了仅剩的一点钱。
  老李的电话也在这时候打了过来:“时隐!!!你小子这两天是不是又没来学校?”
  时隐一早知道他会咆哮,压根没把手机放在耳边:“嗯。”
  “你小子还想不想毕业了?”
  “我会考能过。”
  “能过?你课都不上你怎么可能过?还有啊,就算你会考过了,无故旷课一个月以上,也不能给你发毕业证!”
  时隐撸猫的手顿了顿,不能毕业这句话说到心坎上了。
  “我不是吓你啊,你之前就旷课不少了,半小时以内给我回学校来!”
  *
  这学期学校进行文理分科,时隐抛硬币选文理以后便再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打电话到老李那里一问,才知道是被分到高二文1班。其中一顿唾沫横飞的狂喷自然不在话下。
  大概是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他没有从前门进去。
  后排几个男生女生早已打成一片,课间聊得热火朝天,以至于他拎着书包在最后一排唯一一张空桌子坐下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前面几个人头对头地挤在一起,看着像是在密谋什么。
  “哎,同志们,小道消息,时隐今天来学校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
  “我靠,真的啊?什么时候?”
  “小声点啊,就今天下午,我刚刚在办公室听老李和孙总说了。”
  “操,我看他几周不来,我以为他不是我们班的呢。”
  时隐抱臂安安稳稳地坐着,分一点神听着动静。
  其实偶尔听听别人怎么评论自己还有点趣味的。
  一团黄毛突然闯进视野,李旭从前门走下来,抬头看到他哥,就要一嗓子吼出来。
  时隐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那一群人。
  “哎呀,我也没见过时隐。讲真我还有点好奇,这种连校长儿子都敢踹的校霸是个啥样。”眼镜男生接着道。
  “啧,校长儿子,我上次被追杀一路。我的天哪,那叫一个凶狠。”
  “敢踹校长儿子,我敬他是条汉子。其实我早想动手了,但我不敢。”
  “谁不是呢。人家估计也不怕开除,我们可不行。”
  李旭在一旁听了这番话,对他哥的心思心知肚明,走上去随手搭上眼镜男的肩:“时隐啊,说不定,就在你们其中呢?”
  被他搂着的男生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看着他:“卧槽,同学你这个鬼故事讲的好。”
  “哎,旭哥认识吗?”有人瞅着李旭那一头黄毛,认定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何止是认识,我俩关系铁的不得了。他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李旭暗中瞥了一眼时隐,发现他哥正拨弄着小指上的一枚银戒指的手突然顿住了,又吓得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不是,大帅逼不穿开裆裤。”
  “你们一起长大的啊?那旭哥透露透露,他长什么样?等来了我们也好有个准备是吧?”
  李旭在他哥的注视下扯出一个笑容:“他啊,挺帅的。帅比吴彦祖。”
  “真的?”一个女生眼里冒出星星,复又陨落下去,“算了算了,不敢高攀。”
  李旭点点头,心说他哥的颜值确实是让人心服口服的,不是谁都可以染指。
  “人家作为四中老大,女朋友可能已经排长队了。”眼镜打趣道。
  “我听说啊,他一个能打十个,浑身上下肌肉发达,一看就是超级猛-男。”一个男生说。
  “啊,那他是不是得有两米高?像大猩猩那种,走路都横冲直撞?”
  “那不至于吧,我们学校要真有这么个人,那不早就全校都知道了,还用得着这么猜?”
  “再说了,他不是常年年级垫底吗,肯定是有勇无谋类型的,我们智取肯定能赢。”
  “……”“傻逼”二字表达得如此委婉,辛苦你了。
  李旭也没想到话题会往这个方向跑,有点心虚地瞟了一眼时隐。
  他哥面上一向波澜不惊,此刻却明显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
  李旭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默默在心里为他们祷告了一下。
  “唉,咱约定一下,要是谁见到时隐了,记得相互知会一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被搂住的男生道。
  “一定一定。”几个人点点头算是约好了,“以后也互相帮助啊,万一谁不小心惹了时隐,大家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人多,他不敢怎么样。”
  时隐终于忍不住,点点头说:“说的是。”
  “嗯?这位同学是?”眼镜愣了愣。
  时隐抬起那张清秀的脸,一双桃花眼生得狭长,鼻梁下是淡红的薄唇,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
  李旭拍了拍眼镜的背,叹气道:“你时哥。”
  ……
  小圈子里回荡着死一般的沉寂,几人的表情一瞬间冻结成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眼镜猛地跳起来,胡乱拍开李旭的手臂,“卧槽见鬼了,妈妈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女生早就吓得不敢动弹,面色惨白地看着时隐。
  “肌肉男?大猩猩?智障?”时隐幽幽地掐住眼镜的脖子,带着他的头往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磕,“还有什么新鲜的,说来听听?”
  虽然他也就是做做样子,压根没有用力,但几个同学已经被吓得够呛。
  “哥哥哥,我错了!!!”眼镜同学的眼泪在打着转,“我不敢了,你放过我。”
  “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要在背后说人吗?要我教你?”
  “我错了哥!求你放开我!我真不敢了呜呜呜…”眼镜用手捂住了脸。
  他嗓门大,这一嚎出来,整个班的视线都被吸引了。
  “那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前排传来一点窃窃私语。
  “……妈呀,我想退学。”
  “别说话了,小命要紧。”
  “唉,会不会撞傻?我们这样不好吧。”
  “你敢去吗,我挺你。”
  时隐听得心烦,一记眼刀封了众人的嘴,又按了按眉心看向眼镜:“你哭什么,我怎么你了吗?”
  “呜呜呜,我泪腺发达,不关哥的事。”
  “……”
  “打架斗殴,欺凌同学,”不等时隐说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检讨两千。”
 
 
第4章 
  整个班的同学齐齐发抖,暗自叹一声:勇士您保重。
  然而勇士本人对自己的处境一点认识都没有,时隐回头看过去,眼前这人戴着银白细框眼镜,敛了锋芒,白净的脸上平静无波。然而,正箍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及其有力。
  他脑海里翻过几副画面,才把这人和图像配上对——正是那晚在闻笛巷遇到的那位。
  “怎么是你?”
  自己家里那点破事让人给扒拉干净了,转头还发现这人是自己同班同学,这特么真的是……
  时隐顿时生出一点想让他灰飞烟灭的心来。
  沈浔其实早在门外看着了,他也没料到自己偶遇的人就是老李黑名单上的那位,不学无术又无恶不作的校霸。
  而且他们居然还真的分到一个班,真的是冤家路窄。
  沈浔擒住时隐的手腕,把它从眼镜脖子上挪开:“你就是时隐?”
  “……”
  透过镜片,沈浔眼下映着一层清亮的蓝光:“一个班,真巧。”
  时隐扭转手腕把手抽回,冷白的皮肤上一层血色:“别多管闲事。”
  “我是风纪委,任何不良行为都和我有关系。”沈浔面不改色。
  “呵,正义使者。”李旭对他也不太待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当面直接告了一状,“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事儿贼多。”
  从前的风纪委都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谁会真的管这些事,唯独他标新立异,就说开学两周,他抓住的不良行为比过去累计半学期都多,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上课铃打响,别的同学都慢慢回到座位上,只这三人还站着不动。
  时隐:“事儿多的人在我们这向来活不长,你操心什么?”
  沈浔眼里掠过一瞬寒芒。
  “说的是。”李旭哼了一声,撞过沈浔的肩膀,悠哉道:“学霸,你小心点。”
  这种时候在教室中间杵着就像个傻子,时隐也回座位去。
  可惜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沈浔一路跟过来,拉开了他左手边的凳子。
  时隐:“你坐这?”
  “是啊。”沈浔皮笑肉不笑地扶了一下眼镜,“挺巧的,时同学。那么多座位你不挑,偏要挑我旁边这个。”
  “……”时隐翘着二郎腿,用脚尖勾着桌腿往右边挪了挪。
  沈浔扫了一眼,也把自己的桌子往旁边移了移,似乎要划清界限。
  其实要不是上课了,他可能已经拎着书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英语老师孙莉踏上讲台,她卷发披肩,戴一副方形眼镜,也许因为年轻,即便刻意打扮成熟,也还是容易让人轻视。
  她眼睛往后排看过来,正好发现空了两周的座位被人补上了。
  “时隐?知道来上学了?”
  这一句下去,整个班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他有些不适,只盯着孙莉没反应。
  “正想着你坐哪里合适呢,既然你想和沈浔坐一块,也行,正好互相学习。”孙莉说。
  时隐懵了,我怎么就想和他坐一块了?
  沈浔挪着凳子的手顿了顿,孙总脑子抽风吗,我跟他能学什么?
  两人斜着眼睛对视了一下,视线一碰又和见了鬼似的错开,似乎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感情——嫌弃。
  两个张狂的人,天生就不对盘。
  “桌子要对整齐啊,沈浔别挪了。”孙莉看着挪了半个身子出来的沈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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