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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时雨(近代现代)——长路远歌

时间:2021-01-13 10:42:00  作者:长路远歌
  三个少年步步紧逼,直到他后背抵上墙角:“说话啊,接着罚我啊!你不是尽职尽责的风纪委吗?”
  沈浔用手拂过肩膀,望着窗外一片翠绿枝桠,眉心一片化不开的嫌恶之色:“有事快点解决,要上课了。”
  “…操!”谭元浩见他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眉毛猛烈地耸起。
  他骤然凑近,逼视沈浔的眼睛,拳头砸得玻璃窗一声闷响,“你这种人就是他妈的欠收拾!”
  从前的风纪委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他,芝麻大点事儿逮着不放,谭元浩恨得牙痒痒。
  关键是,这人上任第一天手上就握了他的把柄,想起来他就后怕无穷。
  那脸一凑过来,沈浔就倏地回头,漆黑的眸子像凶兽张开的大口:“滚,恶不恶心。”
  “恶心”二字咬得清晰,直接捅进谭元浩心底,让他心尖颤栗起来,那破事儿怎么偏偏就能让这个事儿逼撞上?
  他脸色一变,急红了脖子,青筋跳起:“好,恶心是吧,老子今天打到你犯恶心!”
  说着他伸手就要揪头发,按头踢打。
  沈浔眸光一凛,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
  *
  李旭从教室外面回来,手上拿三罐还在出着汗的雪碧。
  他似乎心情不错,进门就冲着他哥吹个口哨,把雪碧分别递给时隐和张思哲:“来,降降温!”
  “谢谢旭哥!”张思哲接过去,眼里掩不住的惊喜。
  “不谢不谢。”李旭拍拍他脑后飞起的几根呆毛,“以后还有很多事麻烦你,应该的。”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
  时隐单手掀开易拉罐拉环,雾体带着清凉迸溅起来:“你少懵别人。”
  李旭说的这个帮忙可不是客套话,张思哲这一瓶喝下去,恐怕就成了李旭各科作业和考试的总代理人。
  张思哲不明就里,眨着眼看向时隐:“怎么叫懵我呀?”
  时隐笑了笑:“没事,你放心喝,没毒。”
  “哦。”他将信将疑,举起罐子来,才喝了一口就尝到了甜头,“我靠,旭哥辛苦啊,这小卖部得走七八分钟吧?拿回来还是冰的真是太难得了。”
  “害,多大点事。”李旭拿出豪爽劲来,大手一挥,“今天过年,哥心情好,飞着过去飞着回来的。”
  “过年?”张思哲问。
  李旭本来还想卖关子,但一看张思哲那小圆框眼镜后瞪圆了的眼睛就憋不住了:“我跟你们说啊,有些人今天恐怕不太好过了。”
  时隐兀自小口小口喝着雪碧,液体在舌尖温热起来,变得有点甜腻。
  四中校风混乱,学校里每天都有人不好过,他早都见怪不怪。
  “我刚刚出去,你猜我在二楼看到了什么?”李旭凑过来一些,弯下腰,把手撑在桌子上。
  “什么啊?”张思哲一脸好奇。
  李旭伸手点了点沈浔的桌子:“谭元浩和他勾肩搭背地进了二楼厕所……”
  话未说完,就听易拉罐砸在桌上一声空响,时隐哗一下站起来,凳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妈的,多事……”
  “啊?”李旭不明就里。
  时隐几乎是挤开李旭的肩出去的,谁也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我靠,搞什么啊?”看着他哥消失在班门口的衣角,李旭不明觉厉地蹙起眉。
  张思哲早在听到“谭元浩”三个字时就已经愣怔了:“浔哥他……”
  李旭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死不了。”
  “哎,你干什么去?”他一把拉住站起来的张思哲,“你这小身板过去挨打吗?”
  “我……我去找老师。”张思哲垂眸道。
  “找个屁,你小学生吗?别生事,在这坐好了。”李旭骂一声,眼睛看向教室外面,到底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
  “时隐你丫的等下我!”
  时隐飞奔下二楼,他不知道沈浔身手怎么样,但是谭元浩他交过手,动起手来没个轻重,容易出事。
  本不欲躺这滩浑水,可他到底是欠个人情。要是不知情便算了,知情了却又放着不管,他实在良心不安。
  他越想越烦,果然是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
  这一楼全是初中生,女孩子们见到他,一个二个忍不住多瞄几眼。
  初中男生都没有长开,像时隐这样的学长很容易就成了钦慕对象。
  他如风般掠过,直奔着拐角处竖着“清洁中”字样的牌子去。
  “学长,那边不能进去!”有女孩子稚生生地提醒道。
  “那边在打人,学长别过去…”
  时隐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片星星眼女孩,皱了皱眉,食指竖在唇边:“不准叫老师。”
  眉心的烦躁化不开,他清秀的脸上横添煞意,唬得众人一时不敢发声。
  而门内的谭元浩此刻脑子里一团混乱,只想揪着头打,打到沈浔犯恶心,打到脑震荡,要是失忆最好不过。
  可他面对的毕竟是曾经的附中扛把子沈浔。
  眼看着谭元浩的手往自己头发上袭过来,沈浔灵巧地闪开,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往后掰去。
  “操。”谭元浩吃痛骂一声,一个眼神示意身后两个小弟,三人一下将沈浔围了起来。
  那人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拽着谭元浩就往旁边甩去,连带撞开一个瘦弱小弟。
  可谭元浩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踉跄一下后还笑出声来:“操,还他妈有两下子啊,小学霸。”
  “那我不放水了。”
  沈浔面沉如水,眼前这个飞机头,典型的不作不休,这要是真动手了,以后有的是麻烦。这让他想起附中那个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人。
  可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每次打架都能打到校长儿子?
  那帮人又围上来,左右夹击,混乱中扯歪了沈浔的校服,他心下一惊,忙去打开揪着他领子的手,肩上躲闪不及中了一拳。
  那T恤歪扭下滑至锁骨以下,露出了他肩窝处一点青黑的纹身。
  风纪委纹身被发现,大事不妙。
  谭元浩等人却满心思都放在打架上,不曾发现这种细节,见他发神,拳头又提起,向着他的脸掀起一阵劲风。
  沈浔一手拉衣服,另一手还揣在兜里,游刃有余地正打算抬腿一脚,就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时隐拉风的长腿还未落下,就见里面四人墙角混战的场景。
  准确说是三人围堵一人的场景。沈浔似乎已经被他们逼得缩到墙角了,校服有些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已经挨过拳头。
  怎么有点……可怜。
  “三打一?”时隐蹙了蹙眉。
  四人均是一愣,沈浔蓄满气力的拳头又悄然放了下去。
  “挺光彩啊,浩子。”
  “我操,有你什么事?”谭元浩回过身来,脸色暗红不太好看。
  时隐蹙眉,本来是没他什么事,奈何他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里面那个小学霸,”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点过沈浔,又如利剑一样刺向谭元浩,沉声道,“只有我能欺负。”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沈浔的声音微不可闻:“嗯?”
  谭元浩也愣了一会:“啥玩意,你的人啊?”
  “嗯。”时隐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识相点,要不然还要被我送进医院一次。”
  沈浔挑了挑眉,他个头高,视线越过几个不良少年落在时隐身上。
  欺负?
  就凭你?
  那毫不掩饰的表情被时隐清晰地捕捉到,他眯了眯眼。
  等等,沈浔面对社会青年追杀都能如此淡定,哪会怕学校这几个二流子?
  仔细一看,那人除了衣服有点乱以外,哪里有一丝像被霸凌过的样子?
  时隐有点懊恼地抿唇,操,我他妈冲动什么?
  沈浔观他的神情,几乎都要笑出来了,看来某些人闲极无聊,专程跑下来“救”他呢。
  空气有些沉闷,窗外的鸟不合时宜地啼鸣一声,就像某人没有说出口的调笑。
  时隐面色更沉。
  “你的人?你还和这种弱鸡学霸为伍?”谭元浩想了想,切齿道,“操,算了,卖你个面子。”他回过身去,在沈浔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跟你时哥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沈浔挥开他:“滚。”
  姓谭的带着俩小弟出去,手臂在身后交叠,扭了扭脖子,恶狠狠道:“看什么,着急送死啊?”
  门口一帮吃瓜群众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
  眼看时隐要走,沈浔不依不饶地问:“哎,你来干嘛?”
  “欠你一次,算扯平了。”时隐脚步不停,只没好气地抛下一句话。
  沈浔脸上却是漾开一个笑,这事儿他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也就时隐还天天惦记。
  还挺义气的,就是说话有点欠。
 
 
第8章 
  孙莉第一次当班主任,年级上最好和最差的学生都集中在了她手下。
  除去时隐以外,她任课的另一个班里还有个令人头疼的存在——谭元浩。
  曾经她以为时隐是和谭元浩一样跋扈又不驯的小混混,只是今日一见才陡然觉得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时隐一脸俊逸出尘,只偶尔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谭元浩却不同,那张脸活像用斧头劈出来的,长一双犀利的吊梢眼,你看到他的每一刻都像在暴怒。
  刚开学那几天,谭同学在她的课上打游戏,旁若无人,边打边骂。孙莉一气之下收了他的手机。
  至今,这部手机还乖乖躺在她抽屉里。
  孙莉叹了口气,又把抽屉推回原位,学校走廊上的灯渐渐暗了,学生下了晚自习,五分钟以内就能把教学楼清空。
  “孙老师,还没走呢?”巡逻的保安打着电筒过来。
  “嗯,这就走了。”她合上教案,抬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您工作真认真啊,我在四中好些年了,除了李主任以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尽职的老师。”
  “您过奖。我没什么经验,必须努力点啊。”孙莉笑着锁好办公室的门,“我走了,今晚也辛苦您看着学校了。”
  “好的,孙主任。”保安打趣道。
  “这可万万说不得,您别抬举我了。”
  打过招呼,孙莉行至暗处,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照明。
  今晚有些凉风习习,校园里的猫凄厉地叫一声,像是孩童歇斯底里的嚎哭。
  她想自己大概是鬼片看多了,竟然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个人影。
  脖颈上起了一片颤栗,她猛地回头看去,身后空空如也。
  远处保安手电筒暗黄的灯光在摇晃着,她腿上一阵酥麻,是野猫从身边一窜而过。
  “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道。
  走了两步,却越发觉得今夜气氛不寻常,她吞了吞口水,拨通电话:“大林,我出学校了,你在哪呢?”
  “……哦,你最近夜班好像有些多哦。”
  她一边听电话,一边在车库打开了自行车的锁:“没关系,我自己骑车回去,很快的。”
  她这个男朋友在小便利店上班,最近和他搭班的男生去的少,导致他一直夜班不断。孙莉不太高兴地努努嘴,可大林说那个男生穿着她们四中的校服,她一瞬间就不埋怨了。
  四中很多孩子都没有很好的家庭情况,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也是挺艰苦的。
  接近十一点了,校外人也很少,孙莉一人骑着自行车在小路上行驶。
  今天这自行车骑着有些奇怪,总觉得一脚踩下去轻飘飘的。
  灯光太暗,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车身上被用刀子划下了张牙舞爪的字:骚货。
  夜风吹过来,落在耳边阴恻恻的,像鬼的啜泣。
  她握着车把的手指紧缩,指节泛白,要是大林在就好了。
  自行车嘎吱嘎吱响,把手越来越难以控制。她骑得歪歪扭扭,想低头看看哪里不对劲。
  “啊!”
  迎面碰上一个半开的井盖,车轮一碾,她惊呼一声,整个就飞了出去。
  自行车在身后啪一声砸在地上,碎成几个部分,零件散落在地。
  车轮斜飞出去,链条也洒了出来,好像那车原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堆未组装的零部件。
  她半个身子都痛得蜷曲,左腿胫骨处尤为明显,一瞬间就动弹不得,脸色青黑。
  怎么会这样……
  就在她呜咽的时候,身后传来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人影落下来,吹了声口哨:“哈哈!孙老师,你怎么了?那么不小心啊?”
  ……
  *
  每逢班主任不在的时候,学生总是异常猖狂。
  晚自习时间,1班的同学在教室里吵吵嚷嚷,练习册和卷子传得满天飞。
  许拾探了个头进来:“同学,我隔壁班的。问一下你们孙莉在吗?”
  “不在。”门口的同学忙着抄作业,无暇搭理他。
  “那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啊,怎么你们班今天也没上她的课吗?”
  “好像没有吧。”许拾囫囵道,他上课基本是和谭元浩打游戏,也不太清楚上过什么课。
  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一下,一个班的同学都还蒙在鼓里,大家对视几眼,一时间都有了猜测。
  一阵阵嗡嗡的低语声又响了起来,教历史的老秦走进来,用教科书敲了敲门板:“自习啊,要肃静!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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