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鸥立刻笑,说:“您知道我?”
“我看过选角资料,自然会记住演员。”
“对对,”杨鸥立时后悔,发现自己问得白痴,遂颔首解释,“我没想到您记忆力这么好,连试镜演员都会提前了解。”
“这是一种职业操守吧。”易一群挥手召来服务生,亲自递了杯鸡尾酒给杨鸥,“别这么拘谨,大家都是来放松的,随意就可。”
易一群抿了口酒,笑出一边酒窝,眼角的褶皱也漾着,却组合成了风流。就连杨鸥都不得不承认,易一群太有魅力了,同演员艺人的那种精致美法不一样,他是浑然天成,极度具有侵略性,任何性取向为男的,应该都会喜欢这型。怪不得,许多演员都期待上他的戏,大概人格魅力吸引了一半。
杨鸥又不免有些嫉妒,邢望海的演技是被易一群tiao/教出来的,他们两人有他不知道的过往。可他嫉妒的资格并不牢靠,这是工作,应该不带任何情绪的对待。
徐幻森也不时搭腔,三人聊得算是融洽。末了,易一群抬腕看了下时间,略微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还约了朋友。”
杨鸥表示理解,徐幻森笑着同易一群握手告别。
易一群拍拍杨鸥肩膀,低下头,带着笑意说:“那试镜,加油啦。”
杨鸥郑重地点点头。
望着易一群离去的身影,徐幻森忽然感慨,“真不错啊,比礼亦为那群狗/杂/种真不知强上多少倍!人跟人,真是经不起比较!”
杨鸥手握成拳头,挡在嘴前笑,“怎么,一晚上就被他迷住了?”
徐幻森不满地“啧”了一声,“我有那么饥渴吗?”
“饥渴不饥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对他挺有好感的。”
徐幻森从没藏掖自己双性恋的事实,对着合心意的男女,总会发出赞美。就连一开始根本入不了眼的齐情,相处过后,也也能发掘对方越来越多的优点,并不是只有脸蛋身材。
譬如齐情很单纯,很率真,还有一把低沉悦耳的嗓子,每次在做/爱时,附在耳边叫他的名字,会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栗......
怎么又会想到齐情呢?
这是距离美产生的回忆,附加了一层滤镜,其实,真正相对了,总不免感到稍许厌烦。他就是这般无可救药,像浮萍,只适合在深潭里腐败。
齐情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齐情,他们唯一合适的,只有身体相性。可齐情还想要更多,他给不了。
徐幻森拍拍脸颊,告诉自己,清醒点儿,翻篇了。
他摸了摸自己鼻尖,微微出了汗。
宴会接近尾声,杨鸥感到意兴阑珊,问徐幻森要不要走。
徐幻森喝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打了个响指,“走吧。”
“开不了车了,”杨鸥说,“我去叫个代驾。”
徐幻森靠在车门边,含糊地“嗯”了一下。
杨鸥转身,走向灯光辉煌的一处大厅。
夜色越来越深,带着咸味的风吹过来,尽管没醉,徐幻森却感到了那种醉意的氛围,似乎在稀薄的空气里不停蒸发。他扯了扯略微发紧的领口。
忽然一双手覆过来,按住了他扯领口的手。
不怀好意地气息扑在他鬓角。
“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要走啊,徐总。”
是礼亦为,他只身一人,将徐幻森紧紧压在了车门上。
徐幻森低吼,“滚开!”
礼亦为一只手抓着徐幻森,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一个大美人就这么在我面前,我会让他随便溜掉吗?更何况,你今晚这般羞辱我,要不是我中意你,你以为自己能够轻易脱身吗?”
徐幻森一听他说话,就头皮发紧,恶心泛滥。可对方的确有些力量,将他禁锢地动弹不得。
他狠狠咬了一下礼亦为的掌肉。
礼亦为不为所动,相反,笑得更加不拘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又野又美,太极品了。你还想咬哪里?我的下面,你可以吗?”
这简直就是在挑衅,还是特别不要脸那种。
徐幻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却露出了绷直的脖颈,线条优美,独属成熟男人的性感。
“不愿意?”
礼亦为伸出舌头,调戏般地舔着徐幻森露出的脖子,留下长长的水渍。
“美有很多种,”礼亦为摩挲着徐幻森的脸颊,颇有些陶醉地说,“有些是用来保存的,有些是用来毁坏的。徐总,我觉得你很适合被残酷对待,一旦想到你受到凌/辱的画面,就会让人兴奋到不行。”
徐幻森冷笑,“你可别忘记,强/jian罪是可以坐上八年牢的。”
礼亦为打量着他,达到视觉的满足后,旋即浮出一个暧昧的笑,“不要紧,你来上我也行,我很愿意。”
第40章
60.
徐幻森毫不留情地朝礼亦为啐了一口。
“上你?我还不至于这么堕落。”
礼亦为眼睛放出一种疯狂的光,这种光使徐幻森感到不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他妈放手!”
杨鸥已经奔过来,直接用胳膊肘给了礼亦为后背一击。
礼亦为颤了一下,徐幻森趁机提膝,重重朝他下三路招呼。两面受袭,礼亦为疼得龇牙咧嘴,不得不松开手。
“森子,没事吧?”杨鸥焦急地扶住他询问。
徐幻森活动了下手腕和膝盖,冷冷盯着礼亦为道:“礼先生,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但希望你趁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主意。”
这已经是在给台阶下了。徐幻森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他明白,华耀这座大山如果真得压下来,芳耀也会受到牵连。自己不过是被占了一些口舌上的便宜,还不至于要死要活。幸好他不是没背景的小艺人,得罪一个礼亦为,可能事业从此尽毁。
礼亦为捂着被伤的两处,风度不在,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爸爸!你在这!”礼仙从远处的一座迷你石雕装饰的小桥上跑过来,“我和旭哥找了你好久。”
说话间,她的视线已经扫过一遍杨鸥和徐幻森。
“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什么?”礼仙一改冷淡,情绪略微激烈。
徐幻森皮笑肉不笑,“那你得先问问你的好爸爸对别人做了些什么吧。”
礼仙咬咬牙,恢复高傲姿态,“爸爸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徐幻森脸上的笑容僵住。腹诽,这得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能培养出如此感人的三观。
“算了,”礼亦为总算又挺直了身子,抚摸礼仙的头发,“我们走吧,须旭在哪儿?”
礼仙指了指一个方向。卵石和青苔铺装的人造景观背后,有隐隐约约的蓝光透出,笼罩着葱郁树木。
礼亦为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对徐幻森说:“徐总,下次有机会再叙。”
徐幻森巴不得他快点滚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接话。礼仙像刀子一样的视线割了他几下。
礼亦为假模假式地笑笑,拉着礼仙朝人造景观走去。这对难缠的父女终于离开,徐幻森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寿命像减了几年。
杨鸥叫的代驾,也来得时间刚好,没能见到这出龌龊闹剧。
徐幻森和杨鸥并列坐在后排。带着咸味的海风迎着他们,把头发呼啦啦地吹乱。他们逐渐远离深蓝的海岸线,白色的沙滩,由深深浅浅不同的热带树木组成的人造绿景。
从刚刚那样的场景里脱身,徐幻森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张开着,一种紧张又畅快的矛盾心情使他的眼睛又湿又热。
手机忽然高频震起,打断这短暂的安宁。
杨鸥扫了眼亮着的屏幕,按断来电,打开微信发了条信息安抚对方。
“谁啊?”徐幻森靠在车窗,托着下巴,懒洋洋问。
杨鸥瞟他一眼,“不能说。”
这个回答相当于不打自招。
徐幻森张大嘴巴,今夜简直起起伏伏,让他难以消化。
“卧槽,不会吧,你真谈恋爱了?”
杨鸥从后视镜里警觉地瞄了几眼司机,然后偏头,竖起手指压在唇上,作了个“嘘”的手势。
徐幻森已经懒得思考,他疲惫地摆摆手,“算了,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坦白。”
杨鸥笑笑,不再言语。
邢望海握着手机,在回杨鸥微信。
虽然有点不爽杨鸥挂断电话,但总有不便的情况,他还是能理解。
他抬头,齐情已经泊好车,穿过马路,朝他这边走来。
明天就要启程去科罗拉多,两人商量买新的偏光雪镜和手套,顺便在外吃个想念已久的Brunch。
洛杉矶的阳光充满了迷惑性,似乎置于此处,就能感到没来由的幸福。
齐情将墨镜取下,插/进胸前口袋,闲闲地问:“点好了吗?”
邢望海努努嘴,将菜单推至齐情面前,“你自己点呗。”
齐情眯起眼睛,仔细浏览,嘴里念叨,“我要本尼迪蛋、青笋......冰萃还有柠檬塔......你呢?”
“我点了套餐。”
邢望海对吃的一向随意,没齐情那么挑剔,谁叫他有两个精通美食的老爹,把胃养刁不说,时不时还会摆出个点评架势,习惯性的挑剔。
“你怎么老看手机?”齐情眨眨眼睛,托腮问,“等谁的信儿啊?”
邢望海眼神闪烁,抿了一口橙汁,“没谁。”
齐情抻长脖子,装作偷看姿态,想闹一闹邢望海。邢望海贴着椅背,竭力向后缩,用手去推齐情脑袋。忽然,微微闪亮的光晃过两人面颊,他们顿时僵住,隔了几秒后,下意识去寻找光源。
—是闪光灯!两人太熟悉这个感觉了,镇定并反应过来后,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齐情在桌下用脚尖踢邢望海,做口型,“狗仔?”
邢望海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不会是私生吧?”
两人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
齐情虽然发布过动态是在洛杉矶,可从来没有标过具体定位;邢望海更别提,社交平台几乎就是个毫无感情的转发机器人,极少透露私人行程,更何况这次回洛杉矶,他绝不可能向公众分享。
“走吗?”齐情又把墨镜戴上,指节不耐烦地叩击桌面。
邢望海想了想,招手叫来服务生,让他将食物打包。
尽管离餐厅已有些距离,邢望海仍略带不安地朝身后张望,齐情走在他前头,撑着敞篷车门,长腿一跨,便跳进了驾驶座。邢望海拉开副驾驶车门,匆匆系好安全带。
“没人跟上来吧?”
齐情一手撑在邢望海那边的椅背上,一手打方向盘倒车。
邢望海不太确定,“没人吧。”
齐情揉揉他脑袋,“嗨,别怕,就算照到了也没啥,青天白日的,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还不能相约出来吃个饭了?”
邢望海叹了口气,“这样真挺累的,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有得必有失,”齐情安慰他,“你不还教育过我,走好脚下的路嘛,怎么,现在想打退堂鼓了?”
邢望海迎着风眯起眼睛,嘟囔:“也不是。”
街道两旁的高大棕榈树不停往后退,太阳毫无遮蔽地照在身上,空气里有着咸燥的热度。活在旧金山,每天烧着钞票,远离娱乐圈纷争,的确洒脱惬意。
很快,他们就向富人区开去。科技新贵们乐衷于在豪宅的院子里养各式农场动物,如今,湾区最流行的就是养鸡。
邢望海已经闻到空气里的鸡屎味了。幸而叶弥没这个爱好,要不然鼻子遭殃的就是自己。
齐情说,要先回家取个东西。邢望海没反对。
两家买在同一个别墅区,隔着两条街道。齐情为了方便,把车泊在街边,邢望海没下车,坐在车中等他。
齐情推开院门,清新的青草味扑鼻而来。原来,自动洒水器在勤奋工作,仿若喷泉一样的水柱浇灌出葱郁的繁荣。
为了避免衣服被打湿,他贴着墙边,想从厨房后门溜进室内。指尖刚搭在门把手上,一阵怪异的响动突然传入耳朵,似乎像重物跌落翻滚。紧接着,嬉笑混合着呻吟声,毫无顾忌地充斥在整个空间。
齐情顿住,刷地从脸红到脖子根。
—是韩炜和唐一曲,正在厨房干/柴/烈火。仔细点儿,能听到肉体碰撞声,还有不知是谁被压在下面,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齐情落荒而逃。
他知道韩炜、唐一曲一向恩爱有加,可没料到这俩人年纪越大越放肆。在他年幼的记忆里,可没如今这般频繁。老不羞,大概就是形容这两个老男人的吧。
齐情倏地拉开车门跃进来,狂拍了几下方向盘,胸膛起伏剧烈。
“怎么啦?”邢望海被他吓了一跳。
“我爸他们.....”
“嗯?”
“嗨,别提了。”
齐情脸色萎顿,支支吾吾。
邢望海心下一紧,皱眉问:“到底怎么啦?干爹他们出事了?”
“不、不是。”齐情无力地摆摆手,“他们趁我不在,正在干那档子事儿呢!”
邢望海一怔,隔了半晌,才能消化这后半句。
他尴尬地笑笑,拍拍齐情肩膀,“这不好吗?感情好啊,这是......”
“好什么好啊!”齐情忽而变得忿忿不平,“还真当我是空气了?”
邢望海捂着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你这语气,怎么着,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啊!我是觉得他们这样为老不尊,得在年轻人面前注意点儿!”
“这不是没在你面前嘛,特地选得你不在家的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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